小竹,闭嘴 第5节(1/3)
作品:《小竹,闭嘴》
听到房门响,文景之身体震了震,缓缓的转回身,一双虎目灼灼看向两人:
“两位,休息得可好?”
绿波亭位于温泉别院花园的东南角,因亭上爬满了葡萄藤而得名。
此时此刻肖小竹正拉着连旭将处理好的猎物上炉烤制,岳温离站在一侧,一边帮忙递东西,一边瞄着肖小竹手里特意为他准备的鲜鱼。
肖小竹有些心不在焉,氤氲院那边不知道谈得怎么样,成年人谈话应该不会冲动吧。
文愉之跟何湘摆弄瓜果,随口问:
“大哥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肖小竹刚欲搪塞,就见远处有个家丁跑了过来,抱拳禀报:“大小姐,各位公子,少庄主跟付公子和陆公子起了争执,刚刚陆公子气得跑出去,付公子跟少庄主去追了。还请快过去看看。”
“怎么回事?”文愉之一愣,噌的站了起来看向肖小竹:“你不是说他们出去了吗?”
肖小竹嘴角直抽抽,那两位丫的在演于妈剧吗?还一个跑一个追?
他暴漫式尴尬笑笑:“呵呵。”
岳温离瞟了他一眼,帮忙解围道:“咱们跟着去看看再说吧。”
文愉之犹疑的看了看肖小竹的脸色,没有再问。
雾泉别院后面就是雾泉山,当众人穿过密林匆匆赶到时,却见文景之和陆怀方正蹲在一个坑前,薅着一根藤条往外拉。
“那个地儿怎么那么眼熟?”连旭问。
“好像是苏兄设陷阱的地方。”愉之答。
两人相视一眼:“不会吧。”
满身是泥的付嗔灰头土脸的从坑里冒了出来。
文愉之连忙上前:“大哥!怎么回事?付师兄你怎么会掉进陷阱里?你的脚怎么了?!”
文景之黑着脸不发一语。
付嗔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低声道:“脚扭了一下,不碍事,也不知道谁做的陷阱这般毒辣,我本来想要跳开,不想是个连环套,一时不察就掉下去了。”
连旭默默的看了眼岳温离。
“我是做来套野狗的。”岳温离板着脸。
付嗔:“……”
肖小竹又气又乐,终于有人体验他当年所受的待遇了。旁观简直不能更棒。
文景之现在正在气头上,刚刚是与小竹相约去泡汤时撞上的事,小竹体贴的帮他出去搪塞,刚说了没几句,陆怀方竟然就受不了跑出去,现在又弄出了付嗔为情负伤,这都是什么烂事?
他看了眼满目担忧的妹子,这个蠢丫头还在那担心个屁!
那边文愉之却已经在拜托肖小竹帮付嗔诊治了,肖小竹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文景之告诉她实情后,她会有什么反应。
但伤还是要看的,看在琼山派掌门的面子上。
肖小竹蹲下身使劲捏了捏,付嗔疼得直咧嘴。
“断了。”肖小竹干脆拍了拍手。
“什么?”小丫头立刻着急了:“好好的你们跑这来做什么?算了那些回去再说,小竹你能不能先帮他简单包扎一下?”
肖小竹挽了挽袖子:“非常愿意。”
岳温离配合的递过两根新弄好的木条,由于“着急”毛刺处理得不是很干净。
肖小竹满意的点点头:“嗯,长度非常合适。”
简单粗暴的帮付嗔包扎完毕,肖小竹抬头看向文景之:“唯恐留下病根,还是马上回去处理一下比较好。”
文景之死死盯着付嗔:“怀方,你背付嗔回去。愉之,跟我走。”说完不由分说拽起文愉之就走。
“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丫头一步一回头。
“你闭嘴。”
陆怀方苦笑,默默背起疼得说不出话的付嗔:
“我背他走得慢,你们先回去吧。”
在场都是识趣的人,这种状况自然不会多问,于是几人先行一步,留下那位家丁陪护。
“你一定知道些什么。”连旭边走边无比八卦的追着肖小竹问。
肖小竹头偏向一边。
“告诉我,是不是付嗔把文景之得罪了?”连旭跟着凑过去。
肖小竹偏向另一边。
“到底是怎么得罪的?”
另一边。
“把文景之打了?还是出去偷情了?”
还真猜得差不多,肖小竹想。
岳温离不着痕迹的挤到两人中间,用寻常的眼神非常平淡的看了连旭一眼。
连旭默默的退后两步,冲何湘笑了笑。
何湘:“……”
等到付嗔的脚被彻底处理完毕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可惜大家现在都没有心情去吃。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
肖小竹坐在渣男床边的小凳上,揪着药箱的手环,暗搓搓汗颜,果然简单粗暴的方法结果也很简单粗暴。
他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八仙桌旁的文愉之,不愧是雾泉山庄的大小姐,在众人面前,即使她的哥哥那般坦诚相告,她也没有哭闹、跑开,只是怔怔的呆愣片刻后,眼圈泛红的盯着无地自容的付嗔,凄美一笑:
“想来想去,我发现我竟然都无法质问你。因为你从来没亲口跟我说过什么承诺,一直以来好像都是娘亲他们给我的错觉。事到如今我根本怪不了别人,只能怨我自己傻。”她掩饰的瞪大眼睛妄图逼回渐渐泛出的泪水:“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付师兄,龙阳之癖不可耻,也不可悲,可耻可悲的是你,罔顾“无关紧要”的人对你的情意,却连坚持自己感情的勇气都没有!”
“不是的!”坐在床里的付嗔忽然崩溃的大声反驳,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令他神情有些狂乱:“不是的,我也想坚持我的感情,可是,可是你不懂,如果被我爹知道,他会杀了我的!他一定会!而且,不歧视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别人会怎么看?堂堂琼山派的大弟子,未来的掌门,是个断袖,以后该如何面对世人!琼山派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渣男还渣出理了吗?”一直站在肖小竹身后默默无声的岳温离忽然轻蔑的插嘴:“可不是所有的断袖都像你这么胆小怕事。”
“你什么意思?”
“不过是伴侣的选择而已,与你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如果做不到让无关的人在你面前闭上嘴,只能说明你的能力不够。沦落到找一个毫不知情的女人去解决困境,不是懦弱又是什么?之前竟然还在文兄面前意图撇清,难怪怀方会跑,连坚守感情的心志都没有,说你胆小怕事错怪你了吗?”
岳温离难得一口气说出这么一大段话,而且句句戳中要害,众人都有些意外,连旭看他的目光都变得有所不同。
付嗔被堵得无言以对,最后只能不断的重复:“你不懂,你们不懂,不是真正的身在其中怎么能懂?都是说得轻巧,难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以命相逼以孝相压?如果你是断袖,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的癖好不在乎别人的鄙视吗?”
“我没有父母,所以前一个假设无法回应你。”岳温离缓缓道:“不过后一个,我现在就可以。”
话音一落,就在大家还在不明所以时,岳温离已然抬手捞过肖小竹的脸,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犹豫的俯身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温离的小随笔:
辛辛苦苦做的陷阱,被个渣男拱了,不能原谅。
☆、第十八回
岳温离的吻毫无预兆又霸道炽热,肖小竹觉得自己的头顶在冒烟。
好在岳温离还知道此情此景不宜太过分,略停了一会便站直身。
肖小竹大脑当机中。
连旭一直端在手中的茶碗哗啦一声摔到地上,旁边的何湘被溅湿了鞋都没有查觉。
岳温离忽视掉文氏兄妹还在状况外的迷茫脸,面不改色的扫了眼一脸震惊的陆怀方,看向付嗔:“如你们所见,我就是断袖,伴侣还在追求中,够简单明了吗?”
这叫做简单粗暴!重点是粗暴!肖小竹当机的大脑终于蹦出来一句话。
付嗔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哆嗦嗦的发不出一个音节。
一旁的陆怀方似乎终于被触开了开关,他迟疑的张了张嘴,转向文氏兄妹,细声细气诚恳道:
“意图骗婚,是我们不对,欺骗了你们这么久,很抱歉。”
文愉之在众人担忧的注视中缓缓站起身,虽然痛楚的心情被岳温离的突袭和肖小竹快开锅的大红脸冲散了些,但,坦诚道歉不容易,痛快的接受道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时间不早了,你们休息吧。”
她沉吟良久,还是只能说出这么一句。何湘站起来扯了扯她的衣袖,贴心的挽起她的手,相携款款而去。
见今晚的主角终于走了,肖小竹目不斜视的站起身,直愣愣的飘了出去。
剩下一屋子的男人面面相觑,最终不发一语的各自散了。
肖小竹回到自己卧房里还有一种躺着中枪的错觉,他抄起桌上的茶壶整整灌了一壶凉茶压压惊。
“昨天听说这边的厕房,以前有人不小心掉下去淹死了,你确定要喝这么多?晚上万一起夜怎么办?”
身后响起岳温离幽幽的声音。
肖小竹一口茶水喷出去,摸着脖子转回身,岳温离身子微微前倾,略低着头,刚刚说话时气息刚好吹到他的后颈。
明明前几年身高差不多,为什么现在变成这种角度了?
“别胡闹。”他抬手推了推,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是胡闹。”岳温离灼灼盯着他:“喜欢刚刚我做的吗?”
“……”肖小竹黑线脸,这台词怎么这么耳熟?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岳温离绷着脸继续靠近,只是微红的脸色明显的泄露出主人的心情:“放轻松,把自己交给我就好。”
肖小竹果断阻止,汗:“你最近看什么了?”
岳温离动作一僵。
“说起来上次去茑萝馆你好像离开了一会。”
岳温离的脸迅速涨红。
肖小竹扶额:“要了几本?”
岳温离咳了咳,挺了挺脊梁:“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肖小竹叹了口气,低下的头微微抵着岳温离的肩膀:“温离,你真的不喜欢女人吗?”
“不喜欢。”
“真的只喜欢男人?”
“……喜欢你。”
肖小竹紧紧握了握拳,盯着岳温离肩膀上的布料:
“你,给我些时间吧。”
岳温离的眼睛瞬间一亮,抬手攥住肖小竹的胳膊。
“喂,别随便动手动脚啊。”肖小竹敏感的拨开。
岳温离挑了挑眉,手一用力就往怀里拉,肖小竹迅速出招隔开,两人你来我往小打小闹瞬间变成了真招实式。自从离开崖底之后因为不欲过分暴露就再没这样打过,两人越打越认真,战场乒乒乓乓的从屋内转移到了屋外,门口放着的两株盆竹惨遭褪毛,两人人手一根竹枝打得昏天暗地。
同院的其他几个男人其实都没有睡,院里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听不见。
很快,连旭便跑了出来:
“你们两个,打情骂俏也要有个限度!没看见隔壁正愁云惨雾呢吗?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
院中两人的剑招越来越快,且,并不是他们惯常在众人面前使用的普通招式。
连旭很快安静下来。
这个剑式他没有见过,比寻常的要狠辣许多。
“这个剑式,”文景之的声音忽然从旁边响起:“他们俩之前一直没有用过。”
“你认识?”连旭严肃问。
“不认识。”文景之严肃答。
“……”
“若是你哥在,他肯定会认识。”
“那我不想知道了。”连旭打了个冷战,转身回屋去了。
文景之目送他回屋,还欲回头看看剑招。
岳温离正搂着肖小竹猛亲。
“……”春天明明早就过了啊喂。
是夜,肖小竹披头散发,撅着红肿未退的嘴,穿着惨白惨白的中衣施展高大上的追云步法跑了厕房三趟。
据说,那一夜的巡夜人撞了鬼,三天三夜没有起得来床。
但这些大家已经无从知道了,他们在第二日便驾车回了山庄。
文景之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的父亲,文忠虽然气愤,但到底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并没有说什么重话。而付嗔,原本打算直接雇车跟陆怀方回琼山,无奈脚伤未愈,琼山又路途遥远,在文庄主一番教育安抚下,不得不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文愉之着实消沉了一阵子,何湘不放心,邀她一同回长山散心。连旭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自告奋勇的护送两位姑娘离了山庄。
原本投契玩闹的几人转眼间便各奔东西。雾泉庄内也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就在这个时候,山庄内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文忠扫了眼客位上坐着的岳鹏,敛目喝了口茶。
岳鹏继续说道:“这次来,除了为上次寿宴给您添的麻烦道歉,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文大哥你。”
“哦?岳老弟但说无妨。”
“想必文大哥也听说了,最近松山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当然这些事对于我来说都可以解决,但内人想不开,急火攻心病倒了。”岳鹏说到这顿了顿,不着痕迹的观察文忠的面色。
文忠神色如常。
“我听说,前阵子庄上来了位神医,”岳鹏缓缓道:“医术甚是高明,如今还住在庄上,所以今天来就是想拜托文大哥,能不能让那位神医跟我过府一看?”
文忠目光闪了闪,捋了捋最近新留的小胡子,遗憾的皱了皱眉:“他住在我府上不假,不过今日却不凑巧,随我儿子出去了,弟妹的病要紧,老弟你还是先找别的郎中看看,等他回来我自然拜托他,看他能不能去你们府一趟,你看这样如何?”
岳鹏心中一阵冷笑,面上连忙道谢:“如此就麻烦文大哥了。”
因为托言家中事多,岳鹏很快便别了山庄回城,只一离开雾泉山庄的范围,那脸上挂着的笑容便卸了下去,暗暗咬了咬牙。若是那人真是自己那个生来犯冲的儿子,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岳鹏走后,文忠遣了下人,自己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去了后花园。
肖小竹正跟文景之在凉亭里下棋,岳温离旁观,三人俱是聚精会神,他们还不知道岳鹏来过的消息。
要说这岳鹏为什么会突然造访,文忠大抵能猜得出来。
半个多月前,就是松山被陈府逐出之后不久,中州城内便陆陆续续出现传言,说岳鹏这么多年暗中杀害过许多人。如果说是因为一些江湖纷争也就罢了,常言道江湖事江湖了,江湖恩怨造成的死伤,江湖人一般不会找官府理论,官府也不会自找麻烦。但传言说那些人都是些无辜的百姓,比如岳府的婢女,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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