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闭嘴 第5节(2/3)
作品:《小竹,闭嘴》
楚馆的娼妓,这问题就严重了。
当然,如果凭空说某个人杀人,那任谁都不会随随便便相信的。但这个传言出现的时间却很微妙,松山刚受了重创,陈府又放出话来说那些东西都是岳鹏主动找工匠加工进献的,因为岳夫人为妾前曾做过秦楼的头牌有的是门路,如此种种都让百姓们发现,这原本道貌岸然的岳大当家似乎还有另一个面貌。
这个时候传出来他杀人,虽然有些人会嗤之以鼻,但有些好事之徒还是会传一个言,添一把火,渐渐的就扯到也许那些年都是因为陈府关照,所以才会逍遥法外。
面对这样的传言,陈府却表现得很淡定。只是遣人去了趟州府衙门,之后就一直保持着事不关己的架势。
但衙门暗查松山的消息,随后却“非常不小心”的泄漏了出来。虽然没有证据最后也是无疾而终,但是岳鹏的名声却在这次的风波中彻底扫地了。
老百姓可以不在乎你跟官家的关系,但却不能不在乎这个镖局的人品。
松山的生意因此一蹶不振,过去的一些江湖老朋友也渐渐貌合神离,毕竟对于真正的江湖人来说,仗着武功欺凌弱小,是弱者所为,不屑与之为伍。而那些只与利益相关的人,又岂会雪中送炭?
果然不久后松山走的散镖便陆续出了问题,官匪两路都渐渐不再买他的面子,岳鹏因此又赔了大把大把的银子。
生意上的客源基本断绝,名誉上又惨不忍睹,没有经济上的支撑,松山的镖师们更是走的走,遣的遣,最终只能关门闭户了。
岳鹏非常的窝火,原本以为砸镖的事情或者是意外,或者是陈府的政敌所为,与自己的关系不大。但这次风波发生之后,他便清醒地意识到,很有可能是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人,才引得事情至此。
想到这一关节的那一天,他曾经亲自跑到陈府,好说歹说见了陈府的大管事,将这个可能告知,妄图借助陈府的手一同打击那个暗中的敌人。
但大管事干干脆脆的告诉他,主人说了,无论发生何事,松山跟陈府都再无关系,不用再来往了。
岳鹏回去气的吐血,忍不住找了个婢女泄火,林莺儿知道了气不过跟他闹,岳鹏一个不顺心又打了她几巴掌,岳温琼在旁实在忍不住了,拦住岳鹏的手大吼:“你要找原因先找找你自己,前阵子在雾泉山庄恍惚看到了大哥,说不定就是大哥回来找你报大娘的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离的小随笔:
要小册子时那个侍者真讨厌,不就是要几本男男小册子吗,有什么好笑的。不过话说回来这册子上的样式真多啊,要是小竹也这样子,这样子,再那样子......简直不能再忍!
☆、第十九回
“想来如你所料,那日岳温琼真的认出了你。”文忠坐在石凳上,笑着对岳温离说。
“那日他曾看到我。他不像他母亲,从小爱粘着我,虽然我不常搭理他,但说到府内对我最熟悉的,也就是他了。”
“那这次邀约,你会与小竹去吗?很显然,他的来意不善。”
“去。”岳温离冷笑:“他若想撕破脸,那便做个了断。”
文忠点了点头:“为防不测,我派几个人跟着你们。”
“不用了文伯伯,”肖小竹笑着插言道:“想必他现在也不确定,所以才要我过去看,即使到那认出来,他想动什么手脚,我们也能应付的。事实上我们并不想拿温离的身份做什么手脚,日后行走江湖,也不想跟他岳鹏扯上什么关系。而且文伯伯能仗义相助,我们已经很感谢了,实在也不想给您带来什么麻烦。”
文忠笑:“怎么会给我带来麻烦?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我维护又有什么不对?”
“文伯伯你就别说了,就那两丸药而已,一直担着救命的名我都快钻地底去了。”肖小竹捂脸。
岳温离看他的眼神一闪。
文景之在旁玩味一笑:“这件事解决之后,你们俩可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出去走走,出来这么久,我们还没敞开来玩一玩呢。所以大概从松山回来之后,我们就会暂时跟你们告别了。”
这个答案文氏父子早有心理准备,此时也不惊讶,这么长时间以来早已了解彼此,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文景之便道:
“既如此,到时可别忘了与我们联系,有事你们也可以找连旭,你别看他吊儿郎当的,人还是很靠谱的,他的大哥就更不用说,不仅武功深不可测,单论涟水阁如今的产业能遍布各地都是多亏了他,有什么消息通过他们传与我们很方便的。”
肖岳二人点头称是。
如此一夜无话。
第二日上午两人拜别文氏父子,在隔日清晨到达了中州城。
虽然前一夜直接休息在了马车里,不过车内布置舒适宽敞,并没有影响两人睡眠质量,尤其岳温离能够正大光明的跟肖小竹挤在一处,心情非常好。
将马车寄放在附近客栈,当两人溜溜达达到达松山镖局的门口时,心情变得更加微妙的愉悦。
松山镖局位处中州城非常繁华的荣盛街,六进的院落绵延数里,艳阳高照下,院墙上的琉璃瓦闪闪发光,典型的高门大户。
只是如今门口两座石狮子周围正围着一群人,凑上前去看才发现,圈内两个镖师打扮的壮年正与镖局的守门小镖师理论:
“同喜,不是我们要为难你,你让我们进去,我们直接跟大当家谈,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有什么好阻拦的?”
“宋大哥,不是我想拦你,我的难处你也是知道的。”年轻的小镖师一脸无奈。
“我们知道,不就是你跛脚后大当家让你继续在这做工么,可是这脚是因为他伤的,他本就该对你负责的。这些天发生些什么想必你也看到了,镖局倒了,他什么表示都没有就把我们都赶回家,老子前阵子豁了老命才把镖送到的,稍有差池就回不来了,他几句话就想把哥几个撵走,天下有这个道理吗?他有钱去妓院,怎么就没钱给我们?”
周围的人听了,又是一顿唧唧咋咋:“听到没,那个岳大当家还欠手下钱呢,手下那么多庄子,怎么好意思?”
“你还不知道?他之前揽的活都是大主顾,现在走不了镖,为了赔人家钱,那几个庄子都卖了,还哪有钱给这些手下。”
“还有这事?”
“你以为,现在也就剩个空架子了。”
肖小竹在人群外抖了抖在杏红街买的那把扇子,看了眼岳温离:“怎么样?准备好没有?”
岳温离仰头望着门上硕大的松山镖局牌匾,深深道:“走吧。”
于是,便在那人声沸沸中,一把清亮又中气十足的嗓音慢悠悠响起:
“上门看诊,借过借过,上门看诊,借过借过啊。”
众人疑惑回望,只见人群外并肩站着两位年轻人,俱是十八九岁年纪,说话的是左面稍矮那位,一身灰色长袍,身材偏瘦,左手拎着个药箱,右手转着把折扇,圆圆脸上一双圆圆的眼睛,看上去精神又随和。相比之下,右面那位虽然同样装扮面容也同样清秀,但气势却冷厉很多,只是背着手随意站着,就叫人俱而远之。
同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拨开众人一瘸一拐迎上,抱拳:“可是雾泉山庄来的肖神医?”
肖小竹嘻嘻一笑:“神医不敢当,本来也只是因为祝寿才在雾泉山庄盘亘了一段,没想到岳当家前几日去寻我,说是跟贵府上的岳夫人一言不合打了她几巴掌,岳夫人气的吐血起不来床了,所以我才赶过来看看,也不知道赶不赶趟,还来得及不?”
四下顿时兴起一阵嗡嗡声。
同喜原本和善的脸歪了歪,当家只告诉他在外迎神医,他以为真是来看病的,怎么听这话更像找茬的?他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夫人是得了些小病,当家记挂,所以特意请肖神医过来,两位请进。”说着扬手示意两人,不管怎样赶紧把这个看着就不是善茬的迎进去,他任务就完成了。
肖小竹自然不客气,抬腿就跟上,走到那几位镖师面前时故作不知:“这几位也是来看望岳夫人的?”
那宋镖师有些眼色,闻言立刻接话:“自然,我们在镖局干了那么久,当然要来看望一下。”
同喜刚要回绝,肖小竹扇子一挡:“哎呦喂今天这太阳真晒,这位小哥咱快点进去吧,都大老远来的,堵在门口外人还得以为是岳当家因为最近镖局运营不畅,唯恐仇家找上门谁都不敢让进呢。你瞧那边看热闹那胖大婶眼睛都亮的跟星星似的了,再不进去指不定大婶听成什么样呢。”
肖小竹的嘴儿张开就没合上过,同喜实在受不了了,摸不清门道又不敢得罪,左右也拦过爱咋咋地吧,于是睁一眼闭一眼就当没看见引着众人就进了镖局,将几人安排到正堂就坐,转身叫人去请岳鹏。
正堂的两侧各设了四把交椅,肖小竹和岳温离坐在左侧,另外两人坐在对面。肖小竹认识这两人,上辈子也打过些交道,为首的叫宋林,年纪稍大那个叫曹峰,两人平时的作风称不上坏,只不过有些自私自利,对镖局的几位管事也常常阿谀奉承。
果然出了事最先找麻烦的也是他们。
对面的宋林也同样在打量他们,没想到这么年轻就被称为神医,不知是何人门生,另一位气势一看便是不善之辈,岳鹏这个时候找他们来是做什么?若说是看病他们是不信的,那两位的关系哪能好到让岳鹏专门去请人的程度。
宋林问询的看向曹峰,曹峰快四十了,有资历,在这里年头也够久,有事的时候他都习惯先问问他。
曹峰抿着嘴不说话,他总觉得对面那个冷面少年有些眼熟。
就在几人暗自揣测时,家丁送信儿回来,对着曹宋客气道:“当家请宋哥和曹哥去偏厅稍候,他陪着夫人看完诊后就到。”
曹宋互视一眼,这次没再找麻烦,道了声告辞后便跟那家丁走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位曾经志得意满的岳大当家才姗姗来迟,一身墨绿色锦袍,腰间依旧挂着那枚玉佩,脸色灰暗,神情少了些倨傲多了些阴郁,后面跟着的林莺儿一身粉色襦裙,依旧是朱唇云鬓,金钗翠点,只是再浓烈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本身的虚弱和疲态。
肖小竹用扇子轻轻敲了下岳温离的手,礼貌的站起身打招呼:“想必是大名鼎鼎的岳大当家吧,在下肖小竹,这位是我的朋友,听说岳夫人身子不舒服,所以过来看看。”
岳鹏却没有答言,自打进了正堂之后,他的目光便牢牢的钉在了缓缓从座位上站起的,岳温离的脸上。
林莺儿观其反应脸色一变,回手将大门咣当一声阖上。
肖小竹玩味一笑:“怎么,大当家不在乎岳夫人的病体,倒对我的朋友感兴趣吗?”
岳鹏放在身侧的双拳紧握,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却不知肖神医这位朋友,尊姓大名?”
“苏眉的苏,和离的和,我叫,苏,和。”岳温离嘴角衔着一丝冷笑,毫不退让的迎着岳鹏快要洞穿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嘲讽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掉落些评论收藏把岳鹏砸晕好不好~
扭扭~
☆、第二十回
“苏……和。”岳鹏切齿复述,目光乍闪抬臂亮爪向岳温离直冲过去,只是还没等靠近岳温离的身体,一把折扇便迎面挡住了他用了七分力的虎爪。
肖小竹收起玩世不恭的笑,眼中难得的露出阴狠:
“岳当家,无视我可以,但,伤我的朋友,却不行。”
被扇子隔开的手腕隐隐发疼,岳鹏轻抚自己的手腕,上下打量一番肖小竹,皮笑肉不笑:
“因为听闻两位不仅医术高明还身怀绝技,一时技痒所以才想试一试,果然不同凡响。”
“是么。”岳温离轻轻拉开肖小竹,微微侧过肩膀将他让到后面:“我还以为我说苏眉,让大当家你想到触柱身亡的夫人,和在外被杀的大儿子呢。”
“你!”岳鹏阴冷一笑:“果然是当年那个没死的小畜生,枉我生你养你,竟然回过头来坑害自己父亲!”
岳温离背着手稍稍向后退了退:“可不敢当,我姓苏,不姓岳。”
岳鹏恨得直咬牙,林莺儿赶紧拽住,柔声道:
“温离,你别闹脾气,虽然你现在长大容貌有了些变化,但我们毕竟是你父母啊,哪有父母认不出孩子的道理?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形态举止是骗不了人的。我知道你可能还在怨当年的事,所以前阵子给你爹惹了那些麻烦,先不说当年咱们之间有多大的误会,只说这松山镖局,是你外祖父留下的呀,你怎么能狠心坏了他老人家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呢,你娘泉下有知也不会瞑目的。你听我话,去陈府赔个礼道个歉,你爹自然会给你求情,不会让陈府为难你的,我们年纪大了,说到底松山镖局还得靠你和温琼两人发扬光大,这么大的镖局,你忍心让它名誉蒙灰吗。”
肖小竹站在岳温离身后,拍了拍他背在后面紧紧握住的拳头,对着林莺儿一笑:“岳夫人,您说的这些我怎么听不懂,什么温离?什么外祖父?我只听说你们把陈府托的镖撒的到处都是啊,这样名声的镖局我们可不敢承,而且还有人知道我要来,专门让我问问您,听说您以前在潇芦院的时候最是擅长弄这些玩意儿的,现在还有没有新样式了?”
林莺儿生平最恨别人提起她之前在妓院的事情,她冷冷一笑:“这位小兄弟,话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们否认又有什么意义,血脉是断绝不了的,如果让外人知道当儿子的竟然坑害老子,走到哪都会被戳脊梁骨的!”
“哦,是吗,那还真可怜。”肖小竹啧啧两声:“我是不知道你口口声声说的温离是谁,戳不戳他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一个死因成谜的儿子忽然回来坑害老子,还是个脊梁骨最近一直不太舒服的老子,任谁都会想一想为什么吧,你觉得到时候天平会往那边倾?万一天平没放稳倾错了,你觉得江湖上的英雄们会是什么反应?”
若放在从前显赫时,自然不会有人站出来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说公道话,但现在不同了,松山名声已倒,岳鹏就差没被过街喊打了,说出去谁还会偏帮他?万一被别人知道了他们当年做的肮脏事,后果,不堪设想。
岳鹏下意识的抚了抚腰间惯常带着的玉佩,这个虎头形状的玉佩是他松山的标志,他显赫的象征,时过境迁,如今玉佩还在,那些功名却全都被毁了,定是被眼前这两个小鬼毁的,不仅如此,他们还有可能继续毁下去。
此等大恨,此等孽障,此等隐患,岂能再容他们存世!
紧握的双手展拳成掌,以迅猛犀利成名的风雷掌上下翻飞直奔岳温离。
肖小竹上前欲护,被岳温离一把扯开:“既然岳当家想试试身手,那咱们便走一趟。”
刻骨的仇恨正愁没有宣泄之处,岳鹏此行岂非正好!
无须更多赘言,这段沾满亲人鲜血的仇恨,这段从出生之日起便牵动的孽缘早该做个了断。
交锋的两人很快从正堂打到院前,下起手来都毫不留情,任谁都看不出场中玩命的是流淌着共同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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