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同人:《[猫鼠]剑河》 第7节(1/4)
作品:《bl同人:《[猫鼠]剑河》》
“借吉言,”陆怀墨不转身,仔细丈量展昭入水距离,轻松一跃窜入湖中。青影一闪,与笨手笨脚下水的展昭相较可谓天壤云泥。
☆、第十章(4)
展昭一入水便以龟息之法运转真气屏息,四肢却不滑动,只任由身躯下沉直至湖底。越往下沉四下越黑,举目四顾不过能勉强辨识一两尺。粼粼碧波在头顶荡漾,冰凉刺骨的湖水时不时激得人浑身一颤。
前一夜展昭和白玉堂同榻而卧,展昭环抱白玉堂细细解说屏息之术。练着练着,展昭便听见了白玉堂悠长平和的呼吸声,与龟息时的敛声凝息南辕北辙。再一看这小家伙果不其然睡得正酣,小脑袋有意无意往展昭怀里磨蹭几许。展昭又好气又好笑,继而双目一阖也乐颠颠跑去与周公相会。一夜好梦,神清气爽。
目光所及不过半尺,展昭眯眼搜寻,不费吹灰之力便找着了人。
白玉堂一脚踮于湖底一块石头上,飘飘然然上下浮游。腮帮子鼓鼓囊囊,见了展昭小嘴急不可耐一张,一连串细密堆叠的气泡便从口角冒出来。
展昭忙拽了他的手示意他继续运用屏息之术。白玉堂眉目斜剔倒也不再试图开口,打着手势询问展昭何去何从。
潭水虽凉得彻骨,不过有内力护体不至于难耐。寒潭不若寻常水池由浅入深有岸有滩,而是与井相似,四壁俱为石块所垒。两人入水时离边壁不远,虽手脚生疏胡乱踢蹬,进进退退一波三折,却也没花费多少工夫便摸到了寒潭边沿。
白玉堂本有些气馁,一抬头只见展昭壁虎般四肢大敞趴在石壁上,全靠脚踩手攀方能前行寸缕,忍不住一乐又冒了一串气泡。展昭转身虚空做恶狠狠个捏脸的姿势,你个小耗子省着点气息用啊败家子。
猫儿猫儿,没走错吧?白玉堂扯了扯展昭的脚踝。
展昭寻思片刻,乐呵呵转身扣紧了小家伙的手腕。走错又能如何,你已然上了贼船难还能跑得掉吗?
单人前行已难行动自如,这两人一道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在水流的冲刷和浮力下,两人宛若飘摇小舟颠簸起伏。白玉堂又晃展昭手臂,笑吟吟的桃花眼在湖底依旧熠熠生辉。猫儿猫儿,原来你在水里这么笨呀。
展昭去点小家伙鼻子以示惩戒,水流一滞就慢上半拍,被白玉堂一侧脸躲开,占便宜未遂。白玉堂怎肯逆来顺受吃个哑巴亏,反手去够展昭的鼻子。
等等。展昭按住白玉堂的手,调动周身五感感知,玩味神情悉数收敛。有人追来了。
走!
展昭自知二人全靠屏息之术方能在湖底行进,要论泅水潜游却只能是纸上谈兵。也不奢望能如鱼得水来去如风,只求尽快从一个出口逃离。于是两人攀着石壁艰难前行,偶有石块的尖锐棱角划破衣物也全然不顾。
来人越来越近,连白玉堂也清晰听到了四肢划水的声响。一声声,一阵阵,浩荡之势恍若战马驱近。
打吧。白玉堂拉一拉展昭的衣袖。
展昭神色如常,唯一双眼黑得发亮。能不声不响全身而退自然是上乘之选,可若是绝无此种可能,他也不会束手就擒。无论是陆怀墨还是北斗双侣本身修为高出他们不少,尤其是可用来隐藏寻人的内劲气息更是因年岁差距不可避免。来人能找到他们是必然的,离寒潭首个出口尚有些距离,看来一战不可避免,就看——如何去战。
无须取胜,只求能先行临近出口甩掉来人。
展昭掀开外袍手脚如飞解下裤腰带,反手打个结系住,又匆匆从外裳边撕下几条碎布接上。白玉堂见状如法炮制,转眼间那布条就有了几丈长。
水波如刃水浪千重,陆怀墨所修内力以上善若水为髓,以绵绵无尽细水长流为诀。湖底视野着实昏暗难辨,陆怀墨唯有估摸了大致方位后使出连绵不绝横扫方圆的掌力,以求尽快逼认两人所在。
一波波掌力愈来愈近,再无动于衷强行承受便会伤及五脏六腑,形势刻不容缓。展昭拿了布条一头塞进石块间隙,又用小石子和潭底污泥嵌入堵上后拉了拉。布条纹丝不动,看来是稳固了。
水流跌宕,接二连三在石壁上砸出声响。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双足双手按于石壁上。三、二、一,起。四肢同时发力,两人如飞鱼般直跃而出往陆怀墨身上扑去。
展昭凝集真气灌注少阴少阳脉,又迂回内劲回旋太阴阳明脉,双掌分使当胸而出。猿臂轻舒手掌画弧,行拳挥掌沉稳而温雅。白玉堂的拳脚功夫尚不入流,却胜在有隐脉为助,真气运转又疾又险,旁人根本无能揣摩觉察。
陆怀墨立刻锁定二人所来位置,竖直身躯齐展双臂。一掌沉沉难行似冰水幽咽,另一掌曲折轻旋如瀑布飞湍。不堪其重的一掌以缠绵凝厚击敌,所对之处正是展昭来临方向。不胜其轻的一掌以迅疾灵敏抗敌,所迎之人正是白玉堂。
彼此相距不过几尺。
展昭蓦的卸去手脚划水之力,整个人嗖的一下往湖底沉,后劲掌力则依然由下而上拍向陆怀墨。白玉堂信添了隐脉如虎添翼,气息稍稍一动便牵动千经百脉如百川同流回环成巨大的漩涡,所附之力不可同日而语。隐脉虽成却与之前无异方式行游云真气,那三脚猫的一拳也着实不容小觑。
如此一来,若陆怀墨保持先前路数相迎必将落空。然而如此雕虫小技怎能令墨扇公子措手不及,陆怀墨双掌齐聚借水之力倏的上行,头朝下脚朝天当空挥掌而下打向展昭。陆怀墨的掌力先敲于一波水流上,再以此波水流撞击下一波水流,重重相叠卷起好几波浪潮。环环紧扣绵而不黏,实已拿出他内功修行的第八重天。掌力以水为辅,其势其劲在叠加之下似狂涛怒海一鸿千里。
陆怀墨是要凭一身近三十年的精纯内功修为,生生将两诡计多端的小娃压制。
展昭瞧出这一掌之厉劲,硬碰硬去接无疑是莽夫之举,然而身处水中又不若岸上能灵巧控制走位避让开去,一时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要论水下对敌,经纶可谓其中翘楚。他修行的功法源于《五千言》,将渊、流、柔之道解得透彻。入水而战,于他而言可谓是入源而战。”这是宴希来在传授功法时曾提到的话,经纶是陆怀墨的表字。当时展昭灵光一闪好奇追问:“那以我们的功法入水,可否也借这源来一用?”彼时宴希来心下甚慰,拍了拍展昭的后脑勺笑道:“孺子可教。昭儿如能领悟如何去借,自然也能相借。”
勤修武艺的展昭鲜少同天鸾弟子一道下水嬉戏,以至于到了今日也不能在水中随心所欲游刃自如,险些因此吃上大亏。不过眼前面对面承受陆怀墨的压力加上宴希来先前一番话,令展昭福至心灵蓦然开窍。
力不对人而对水,不指望一力克敌制胜,而是控制掌波凝集水力,再以此重叠之力御敌。空荡荡一掌因人而异有其极限,而潭水方圆几里深于几丈,哪怕再石壁上凿个口子那倾泻之力也是常人难及望其项背的。
聚气击水,接连不断以气推助。气非全力,亦是渠道,起传引之效。这便是借力借源。
电光石火之际,展昭已脱胎换骨。双脚轻踏维系平稳,百脉真气回环纳入三宫。收了一掌只剩一掌,这一掌也再不似先前倾力迎敌,而是在水浪里层层推进。一重,荡起波纹,二重,激起浪流,三重,卷起水涛。
陆怀墨的手掌已近至跟前,水波叠压之势当头倾覆。
展昭双足划动往边上躲闪,出掌抵御波及余势。
两股水波相撞相抗,闷响一声如雷贯耳惊天动地,震得湖底久积的松软淤泥跳脱翻腾。一大一小双掌并未直接触碰,掌力扬起的波涛却是重重搅和在了一起。若从岸上观望,寒潭水流已拔地而起蹿出湖面一丈之高。
展昭只觉余波阵阵迎面而来,前胸一痛真气散乱。缓缓跌入淤泥堆里,四肢筋骨疼痛无力无能再抗一掌。他是初次如此驭气,自不可与精通此道的陆怀墨为抗,终究为陆怀墨一掌伤了五脏六腑。
白玉堂早趁陆怀墨转而全力攻击展昭时反身浮回石壁,拿着布条另一头手脚并用往出口方向潜行。先与展昭一同扑腾上去是为了使陆怀墨误以为两人均在他身边转悠,也就再无暇顾及他的所作所为。展昭则负责缠住陆怀墨,使白玉堂能成功将布条另一端拴于离出口更近的位置。
若非视线不好这两小娃早已是囊中之物,陆怀墨心下恼火,眼见展昭一团模糊跌倒在淤泥堆里,便又是一掌直击而出。
蜷缩的展昭蓦然转身,一手尚捂在胸上压抑痛处,另一手狠狠插入淤泥塘里支撑上躯。
陆怀墨这一掌纯属烦躁郁结欲拿这小兔崽子泄愤,又不能用力过度将人拍死了,故其势其劲与先前一掌相较减了好几重,在速度上也慢了不少。欺近而视,才发现展昭并无预想中的惊恐亦或是怒意,只用一对波澜不惊的眼逆视。陆怀墨被这不痛不痒的眼神弄得愈发恼火,掌力越聚越厚也越集越缓。
浑身瑟瑟发抖的展昭猛地曲起双腿,继而下了死命往淤泥里狠狠一掀一蹬。沉寂了千万年的淤泥因这掀搅四下乱飞,洋洋洒洒游散开去,瞬间铺天盖地遮迷视野。湖底腥味也在展昭这根搅泥棍不遗余力尽心尽职的搅和下飘得到处都是,即便运气屏息之术不纳入水流也被熏得够呛。
展昭坠入污泥中后发觉此中滋味一言难尽,乐善好施从不藏着掖着的展大善人灵机一动就有了如此神来之笔。陆怀墨真就被几抔淤泥给禁锢住了。目不能视又臭气熏天,再不能若之前一般轻而易举寻着气息把人揪出来。
果然改不了投机取巧的本性,别出心裁的鬼主意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倒,在最危险绝望的时刻还能玩出层出不穷的花样。
展昭依从记忆摸黑爬回石壁,咬牙伸手揪住布条,双脚在石壁上用力一踹。哗啦啦水波纷纷四散,他就抓紧了布条迅速滑向另一端。白玉堂前行速度虽比乌龟快不了多少,却到底磨蹭到了出口周边。展昭划近了一把将人捞住搂在身边,借力一荡又遥遥跃出一段。
此刻那些难得蹦踏的淤泥已渐渐回归湖底,陆怀墨凝神一找发觉两小娃不知不觉竟逃出如此之远。大惊失色下身躯平行四肢舒展,手足划动鱼贯而出直往出口处游来。
此处出口镶嵌于边沿石壁上,穿过一条只能容两三人并行的隧道便能直达山麓。展昭受创之下气息运转不似原先顺畅,抱白玉堂的手也是微微颤抖。白玉堂反手环了展昭腰身往出口处拖,两人同心协力跌跌撞撞好一番总算抢在陆怀墨之前到了隧道洞口。身后磅礴浩瀚的水流已追至脚后跟,两小娃亟不可待一头往里钻。
咚的一声闷响,两个脑袋不负众望地撞到了一起。
展昭揉着火辣辣的鬓角龇牙咧嘴,不顾白玉堂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凶神恶煞神情将人一把扔进洞口。下肢被陆怀墨穷追不舍附骨之疽一般的掌力波及,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几欲头晕目眩的疼痛。求生的欲念在生死逼迫之际迸发,属秤砣的展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整个钻入隧道。
陆怀墨的一掌势如雷霆拍在洞口,堆叠的石块轰隆隆咆哮着滚落倾轧。展昭回头心念一动,继而凝神、聚气、出掌一气呵成,强忍内伤一掌打向洞口上沿的石头。这一带石头原本便不若其余地方夯实,在展昭的十成力冲击下轰然倒塌。
☆、十一章(1)
山崩地裂也无非如此震耳欲聋。展昭在洞口坍塌的那一刻松了口气,疲软痛处却在这时连绵不断侵袭。一手捂了胸口艰难匍匐,不多时便追上白玉堂与之并驾齐驱。
隧道无光,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白玉堂揪住了展昭的手臂,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在他任督要脉处戳了戳。猫儿猫儿,你受伤了。展昭反捉了白玉堂的手将人一搡,不打紧,赶紧走吧。白玉堂身小,灵巧一钻便绕到展昭身后,在他窄臀上用尽气力一推,那股子神气活现大言不惭劲活灵活现,猫儿,爷带你出去。
谁带谁啊。展昭微微一笑,大人不记小人过由着他去了。
这隧道虽不是九曲十八弯却并不好行,时而会摸到些古里古怪触感稀罕的玩意儿。看不见是何物,也因此更令人瘆的慌。白玉堂时不时晃荡到展昭边上冷以嘲热讽的方式嘘寒问暖,偶尔还以自身修为相助一把。白玉堂的援手于展昭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扬汤止沸,然而莫名将周身脉络都熏暖了。漫漫长途不知何处是尽头,两人却依然没心没肺几乎是乐不思蜀。
不知爬了多久,漆黑深处闪烁一缕幽幽暗光。这是隧道尽头,他们即将重见天日。
展昭心下狂喜,忍不住拉过白玉堂抱住。玉堂,我们要出去了,我们要出去了!小家伙近贴的身躯几不可觉颤动,展昭轩眉一蹙,探向他的口鼻和脉息。
水中憋气太久,白玉堂已是到了极限。
幽光就在跟前,白玉堂却再难支撑片刻。原本还能凭意志强自压抑身躯颤抖,而今那压迫的窒息感攫死了周身每一寸知觉。手脚蓦然变得冰冷,难耐的挣扎变成了猛烈的抽搐,不顾一切地渴望能抓住救命稻草。那丝幽光也变得不再真切,唯有咫尺近畔这只猫的轮廓诡异地清晰起来。
溺水时分,深埋的恐惧和无助都大肆侵犯。
展昭一用力按住半昏半醒浑身扑腾的小家伙,伸手抬起他的下颌,俯身渡气。
展昭张开嘴,悉心地将小家伙微凉柔软的唇整个覆盖。
白玉堂仿佛久未沾酒的酒鬼,贪婪启唇一张一翕攫取那甘甜润泽的气流。久旱逢雨的唇舌宛若深山老林里饥不择食的野兽,横冲直撞蛮不讲理。
慢点慢点,都是你的没人与你相争。展昭哭笑不得地抬手轻轻拍了拍白玉堂僵硬的后背,放任周身气息往口舌流转,尽情满足这只饿死耗子。在水下呆了那么久,还要与陆怀墨斗智斗勇斗厉斗狠,展昭本身也不好过。几番真气运行下来,他也隐隐感到力不从心。
一口气渡得两人死去活来。
白玉堂不再碰到什么抓什么,手舞足蹈的身躯安静下来。下一瞬那冰凉的小爪啪嗒扣上展昭的鼻子,满脸嫌弃地用力推开——无出其右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举。展昭摸摸惨遭毒手的鼻子,欲哭无泪地携了白玉堂的手朝洞口处挪。
毕竟是由外渡来的气不比土生土长同根同源的气流能循环往复,白玉堂没撑上多久便又觉窒息难忍。展昭当即轻车驾熟覆上唇舌,又是一口缠绵悱恻的气流渡过去。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渡气三次,这两不分彼此的尔汝之交总算挪到了出口边缘。从上方隔了重重水波辉映的星微光芒亮得晃眼,点缀在他们墨黑色泽的眸子上,华光潋滟。二人俱已沦落至穷途末路山穷水尽的地步,若非熹微就在眼前,恐怕机关算尽逃了那么久也逃不出个死字。
展昭率先探身出洞,如出窝的猫一般伸个懒腰舒展活络僵直的筋骨。继而转身,一手扒拉洞口一手去拽白玉堂。此处水流不若寒潭沉寂,贴身流过力道不小。然而死里逃生的曼妙滋味不可言宣,展昭沉湎于此中喜悦也就未加留意。
白玉堂像个汲汲皇皇的糯米团子迫不及待滚了出来。未雨绸缪的展昭一把将人接住,同手同脚踩着水在湖底风雨飘摇。
原先在寒潭湖底,两只旱鸭子使出浑身解数还能在进进退退中勉强前行,但如今颠来倒去许久也没遂了他们意愿。倒也不是原地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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