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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永世 第3节(3/5)

作品:《情牵永世

红薯热气退的慢,等会他再把红薯放怀里捂着,莲起如果在天黑前回来,那时红薯还会是温的。

    幻想着莲起回来吃红薯的情形,傅敬尧笑了起来,他想着他一定要记得跟莲起说,这红薯是退了热气的,他刚烤好的红薯比这还要好吃一百倍。

    只是这夜,一直到傅敬尧不支睡去,莲起还是没有回来。

    这天下午莲起又输了一些灵气给段云生,段云生虽然已经没有生命之危,但身子已经遭到损害的部份确实也已损害,不是一两天灌以灵气就能修补的回来的,初见莲起那时段云生还不满二十,过了十三年段云生现年也才三十三,外表看不太出来,但实际上段云生身躯机能已是六、七十岁老者的状态,面对眼前的段云生,他虽然觉得陌生,但终是不舍,毕竟段云生是他化人以来第一个与他日夜相伴的人,莲起的生命里有太多第一次都是与段云生一起经历,他忘不掉,更想重新经历美好。

    输了灵气给段云生以后,理所当然如预想一般,段云生觉得精神十足,之前隐隐感觉到的疲惫感消之殆尽,身体内的精气彷如洪流在四处涌动,若不是他自制力还算强,早就抛下莲起冲到中间院里把排云剑法好好的练上一练。

    “可是倦了?躺下歇一会儿可好?”

    莲起点点头,他真是倦了,在这里他能吸取的日月精华本来就不多,这里的水也不如山里洁净,无法带给他太多滋养,莲起乖巧的顺着段云生的动作躺下,任段云生帮他把被子拉到胸前,莲起在被子外的手感觉到寒冷,段云生步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屋里窗子原本就是闭合的,关上房门后风应无处可入,房里理当暖和起来,可是莲起却感到更冷了,他在被子里身体不觉的卷曲成婴孩在母体里的姿势,手抱着膝却还是冷的发抖,在昏黄微暗的房间里,莲起怀念起他的小竹屋,还有睡在屋外干草堆下的少年。

    那个少年说要烤热呼呼的红薯,说那红薯是天下最好吃的烤红薯,莲起决定等段云生身子好些就要回山里,如果那时屋外的少年还愿意烤红薯给他吃,那以后少年再不解风情,惹他生气,他会忍下,不再降雨把少年淋成个落水狗。

    “傅敬尧,你会再烤薯给我吃的对吧?”

    想的是问句,莲起却一点都不担心,他有把握等他回到竹屋那,少年一定会开心的烤那所谓的天下第一好吃的烤红薯给他尝尝,在他吃的时候,少年那黑黑憨憨的脸上一定会带着得意又万分期待的表情问:“是不是?我的烤红薯是天下第一好吃对吧?大仙。”

    屋子里好像不那么冷了,莲起放松任意识飘远,他要多休息,多休息才能养灵气,养足了灵气才能帮段云生,等到段云生恢复到走火入魔前的状态他就要回去,回去山里。

    莲起下山已经超过十天,这几日傅敬尧把山里绕一遍,全都没有看到莲起的影子,他皱着眉头往山下看,难不成莲起真的下山了?挠挠头,眉头皱的更紧,他原以为莲起不喜欢山下。

    “再等三天,如果三天后大仙还不回来,就下山找人去,啊,不,是找仙去。”说完傅敬尧自己哈哈的笑起来,笑的时候眉头不曾舒开,笑完脸上更显失落,一双不大的眼睛一直盯着莲起离开那条小路没放开过。

    又过了三天,莲起还是没有回来,这天一早傅敬尧就去林子里设了八个简易陷阱,又到河边他围起的小水池里把鱼都抓了,从十多天前造了这小水池开始,傅敬尧就把每次多抓的大鱼放到这水池里养着,一直到现在已有二十多只,傅敬尧在找了颗较平坦的石头当砧板,一连把二十三条鱼都杀了,然后用削好的细竹横向插入鱼肉再串出,将从背鳍划开剖至鱼腹的鱼撑成一个面,把眼睛挖掉,接着一层荷叶一层鱼的堆放在竹筐里头,把所有的鱼都处理好,傅敬尧就把造水池的石头搬回河岸上,然后把刚取出的内脏丢进河里,再用随身携带的竹筒装水,把岸上的血迹给冲干净,一切恢复了原状,傅敬尧才启程往家里走。

    家,是的,傅敬尧已经把竹屋外那一方小天地当成他的家,不知从何时开始?也许从第一夜听着莲起吹出的箫声梦见他娘时,他心底就把那儿当家了,虽然那儿没有屋顶也没有墙。

    回到家后,傅敬尧第一件事要做的事,一定是跑到竹屋未关上的窗前去看看莲起回来了没有,结果当然没有,傅敬尧也不意外,只是失落,用力拍了双颊两下,一边大喊“不可以这样”,又喝的大喊一声,傅敬尧把背上的竹筐拿下,拿出两条鱼带着荷叶放在一旁,接着就把竹筐里剩下的鱼,拿出来放到一个中间被挖空的树干里,这个器皿也是傅敬尧自己做的,秋天到了,原本他是想拿这个器皿来腌果子、腌菜,现在里头则装了盐水。

    把鱼都泡进去以后,傅敬尧开始升火,火光很快就起,傅敬尧在留下来的那两条鱼身上抹了盐,置于火上烤,火不大, 一条手臂长的鱼大概要烤一刻钟,烤好鱼后,用沙子只留一些星火后,傅敬尧并没有急着吃烤鱼,而是走到装用盐水泡鱼的树干那,小心的把水倒入缸里,倒干净了,再取水和盐巴倒入,接着才走回火堆前吃掉一条鱼。

    吃完了鱼,傅敬尧拿了汲水用的水桶把刚才倒入缸里的水舀出来,挑到附近的小溪流里倒掉,一连走了三次才完全倒干净,回来后,距他第二次倒盐水的时间差不多已两刻钟,傅敬尧从树干挖出的洞里拿了一条鱼,接着用绳子穿过鱼两个眼眶,然后吊在屋檐下,一直重复动作,直到二十一条鱼都吊上屋檐,才又一次把盐水倒入缸里,再挑到溪边倒掉。

    回来后,傅敬尧把缸子洗了洗,再次确保吊在屋檐下的鱼不会晒到太阳,傅敬尧开始烤另一条鱼,至于在等鱼熟的时间,他则用来清理竹屋起附近环境,这是他的家,虽然没有屋檐墙壁,但这里还是他的家,所以,他天天都会洒扫清洁,不让这里有一丝脏乱,其实就连这个山他也小心呵护着,务求恢复原状,所以杀完鱼他会把血迹洗干净,每天吃剩的东四和果皮菜叶,他会带到远一点的地方埋起来,甚至他还会留下果核,以竹林为中心埋在林竹外围,这样等果树长大,就不用满山的找果子摘。

    虽然,莲起已经否认了,但傅敬尧蒂固根深的认为,莲起就是这个山的山神,所以他希望这个山好好的。

    ☆、只听得到呜呜的涰泣声

    扫好又等了一下,鱼也烤好了,他拎着烤鱼就往山神庙走,走到庙前,前一晚置于庙前的食物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姑婆芋的叶子,傅敬尧把地上的叶子移到一边,在放上新采的,然后把烤鱼放到叶上,接着,他走到门前阶前跟着庙里的哥哥说起话来。

    “哥,大仙已经超过半个月没回山上来了,我好担心,我决定要下山去找大仙,明天一早就去,所以接下来几天我可能没办法帮你备膳了,不过你放心,我走前会给你留五条鱼和一些肉,当然你爱吃的水果也会帮你多留的,只是以后你就要动手自己弄了,不要忘了,也不要懒,要记得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啊。”

    说到这里傅敬尧忍不住狠狠的给自己一个耳刮子,真是那壼不开提那壼,哥哥都死了一个月了,那还是人,早成鬼了,他偏偏还提人,又给自己两巴掌,傅敬尧才接着说:“哥,我知道你不想死,可你也别怨大仙,大仙他不吃人的,大仙他连水蛙都不吃,大仙吃水果,但也吃不多,我见大仙笑的最开心的时候,是喝那清晨莲花叶上的露水,所以我想大仙最爱的应该是露水。”

    傅敬尧的嘴停了下来,眼睛往山顶上那莲花开的最茂的水潭望去,脸上有笑,那神情彷彿见到什么世间美景一般,眼睛尽是痴迷与憧憬。

    过了好一会,傅敬尧才收回目光,他站了起来,摸着山神庙门上的大锁,脸上有茫然,有愤懑,“到底是谁说这山里的山神要吃人的?大仙那么美,那么好,箫声吹的那么好听,连鱼都不吃了,怎么可能会吃人呢?”

    傅敬尧忿恨的想,如果不是有人造谣,那么哥哥就不会成了活祭品,哥哥没死,他就可以跟哥哥一起生活在这山里,一起去找大仙,哥哥聪明,一定能知道该往那里找大仙,绝不会像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心慌的像热锅上的青蛙,觉得往那里蹦都不对。

    可是傅敬尧却忘了,如果不是他哥哥被当成祭品祭山神,他也不可能到这个山上来,更不可能遇上莲起,今日也就不需要去寻人,其实傅敬尧并不笨,只是鲁直,现下会这样想,完全是慌张所致,正常状况下,他不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擦掉脸上的泪,傅敬尧把额头抵在门上,可眼泪马上又掉了出来,因为角度的关系,这次泪水没有滑在脸上,而是直接打到地上,啪嗒,啪嗒,这次傅敬尧没有抬手抹掉,他只是用额头抵着门,喃喃自语似的说着话。

    “哥,你真的不是大仙害你的,所以你不要恨大仙好吗?求求你保佑我找到大仙,我已经失去你了,我不想再找不到大仙,我不想要一个人,求求你,哥,求你,求你…。”说到末了,傅敬尧己经从站姿变成跪姿,话不成字,只听得到呜呜的涰泣声。

    过了一会,傅敬尧扶着墙站了起来,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脸颊两下,吸了吸鼻子,又静静的站了一会才对着里头喊“哥,我晚点再过来,要去看看陷阱有没有抓到东西,去晚了怕被黄鼠狼,还是大猫之类的野兽给叼走了。”

    说完,傅敬尧就头也不回的往山上树林更深处走去。

    有句话叫“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此时用在傅敬尧的身上似乎也很合适,早上他下的陷阱居然有七个都抓到猎物了,抓了四只飞鼠,两只兔子,一只鸡,四只飞鼠里有三只被砸死了,两只兔子有一只只是被砸伤了脚,这兔子的毛皮颜色很特别,白也不是白,黄也不是黄,拿到太阳下像泛了层金光,让傅敬尧想起那天夜里火堆前莲起的脸,伸手按了按,傅敬尧发现兔子脚只是扭了,没有断,当下便决定把兔子留下来养着。

    这一趟收获颇丰盛,傅敬尧背上竹筐沈甸甸,从背景看起来傅敬尧的脚步很沈,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原因。

    走到河边,傅敬尧开始处理猎物,把鸡杀了,被砸死的飞鼠和兔子也拿出来把内脏清理干净,全都处理好后,先把河边血迹冲干净,傅敬尧才用姑婆芋叶把不要的内脏包起来,带到拿到树林里,他仔细观察地上的脚印,选了一处兽爪印多的地方,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摊开,姑婆芋的叶子一摊开,鼻子就闻到了血腥味,傅敬尧小心看了四周,确定没有野兽的影子,才快步离开。

    傅敬尧太匆忙,除了柴刀以外没有别的防身的东西,故而他从没想要捕捉大兽,每次进山里他也是小心观察,尽量避着大猫等等野兽会经过的地方走,从四岁起他就开始跟着他爹进山打猎,每次临进山前傅敬尧的爹总会停下来,蹲低身子问他:“打猎什么最重要?”。

    “性命安全最重要。”每次傅敬尧都会这样答,然后他爹就会露出满意的笑容摸摸他的头。

    回到竹屋后,傅敬尧先喂了仅存的飞鼠和兔子吃东西,先拿了水果放进兔子的笼里,然后傅敬尧从干草堆边上掏出个小包,往要给飞鼠的水果上洒上了一些,才放进飞鼠笼里,他看见飞鼠开始啃果子以后露出一笑,那些粉沫是他用风匣儿的茎叶晒干磨粉制出来的麻药,想当然尔也是傅敬尧他爹教他的,飞鼠的翅膀给砸断了,虽然已经不冒血珠子,但傅敬尧看着牠白肉外露的样子就觉得痛,虽说下山还是难免一死,但至少生前能让牠少点痛苦,傅敬尧是这么想的。

    把兔子和飞鼠各安置在一个倒扣的竹筐里,又用重量适合的石头压上去,按上去摇了两下确定牢靠以后,才开始准备烤肉,腌鱼最少要晾上四个时辰才会好,傅敬尧不想摸黑下山,只能等到明天,但现在是夏天,山上虽然比平地凉,可鲜肉也不耐如此长时间久放,故而傅敬尧决定等明早太阳出来再下山。

    而飞鼠和那些腌鱼就是他准备带下山卖的,白水村不靠海,村里也不经大河,就算有大河也没有用,因为连年饿荒,河里的鱼早就被抓光了,很多地方还发了限捕令,下河捕鱼要交税,一般人根本缴不起那个钱;这腌鱼的作法是傅敬尧到酒楼给人家打工时偷师的,这样鱼能保存久一些,不只不会有腐酸味,鱼肉也不会像鱼干那般硬,能保一定的弹性和鲜度,甚至多了点咸香味,傅敬尧在酒楼打零工时跟着酒楼的二厨子做过几次,有次厨子从客人盘里偷了一块,让他尝味道,那滋味还真不比活鱼差。

    话说那白水村虽然不大,但傅敬尧也没有握把当天就能找到莲起,再说下山除了找莲起以外,傅敬尧还准备买两身衣裳,这样他才有衣裳可以替换,以后出去他就随身带一件干净的衣裳,遇上下雨给莲起披上时就不会有汗酸味。如果钱还有剩,傅敬尧也想帮莲起买衣服,莲起跟他说过,使法术会耗灵气,莲起身上的衣裳是用法术变的,傅敬尧想,这样莲起不就是时时耗着灵气吗?不行,就傅敬尧的理解,妖的灵气就人像人的力气,就算用的再少,耗掉就是耗掉,会损身的,所以他得给莲起买身衣服才行,这样一想,傅敬尧决定只给自己买一身衣裳就好,并朝天空拜了拜,祈祷那些腌鱼能多卖些钱。

    飞鼠和兔子都不大,而且这次傅敬尧火堆起的比平常大一些,一次就把两只飞鼠和一只兔子都烤上,耗的时间更短,没多久三只就熟了,另一个火堆上傅敬尧还着鼠尾草煮的茶,他哥哥不喜吃油腻之物,身形因此单薄,傅敬尧他娘为了让哥哥敬文多吃点肉,总会煮鼠尾草水给哥哥搭着肉喝,去腻,自傅敬尧四岁跟着爹上山开始,采鼠尾草就是他的工作,他早就把鼠尾草的样子刻在脑子里,纵使后来他爹死了,家里根本吃不上肉,但鼠尾草的样子傅敬尧始终没忘。

    捡了一些果子,拎了烤肉和装着鼠尾草茶的竹筒,傅敬尧又往山神庙走,到了庙门以后,早上置放的鱼早就不见纵影,只留地上一个鱼头和鱼骨,把残余拾到叶子上包起来,傅敬尧放好新叶子,置好果子、烤肉和鼠尾草茶以后,双手合十举在胸前对着山神庙祈祷了起来,求的当然不是庙里的山神,因为莲起说过这庙里没有神,他说的与早上来时说的话差不多,莫不是自责不能餐餐送上饭食,还有希望哥哥护佑他早日顺利找到大仙。

    接着傅敬尧便坐到放置食物的叶子旁大吃大喝了起来,吃了一只飞鼠,两个枣子以后,他停了下动作,手心里有个半颗绿绿黄黄的果子,另一半则在他嘴里,一颗黄豆般大的泪水突然从他眼睛滚出来,接着又一颗,又一颗,最后泪水已经成串,他呜呜的的一边哭一边喊,“哥,如果我找不到大仙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哥,我好怕一个人喔,爹走了以后我就常常一个人,其实我真的很害怕,去山里采山菜害怕,去跟人賖药、賖吃食也害怕,我好怕采不到山菜,也怕遇上大猫,我好怕又挨店家骂,好怕人家不让我们賖东西,好怕药馆不给我药,我常在暗地里哭,可娘总是病着,你总是唸读书,我很害怕,可是我又觉得我不应该去吵你们,娘没办法下炕,我想找你,可娘说只有让你唸书考状元我们家未来才有希望,娘叫我无论如何都要让你唸书,所以我也不敢找你,哥,可是我真的好怕好怕,哥,我真的不想要一个人,我想爹,我想娘,我想你,我好想大仙。”

    又默默流泪流了一阵子,傅敬尧糊乱的在脸上乱擦一通,然后收了东西就往竹屋跑,山神庙在山腰上,竹屋在近山顶处,傅敬尧感觉心脏几乎要迸裂也不想停下脚步,因为他需要这种感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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