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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永世 第3节(2/5)

作品:《情牵永世

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摸了摸肚子傅敬尧对着坐在身边仍红着眼低泣的对哥哥说:“哥饿吗?,我去把豆腐切了,我们沾酱油吃好吗?”

    “吃?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爹死了你不知道吗?你还有心情吃?”

    看着哥哥敬文突然发作,傅敬尧不明原由,只能呆呆愣愣挨骂,他心中想,难道爹死了以后他们就不吃东西了吗?这样他们撑不了多久也会跟着爹赴上黄泉路的,不过傅敬尧没敢把心中的疑惑提出来,他只是低下头不再说话,过去的经验告诉他,哥哥生气时再话只会弄得哥哥更生气。

    后来,他们娘亲醒来还是把那两块豆腐切了,拌着院子里拔下的黄瓜沾着酱油就是晚膳,那天傅敬尧觉得嘴里的豆腐有些酸,但不吃豆腐还能吃什么呢?思及此,把话吐回肚子里,告诉自己嘴巴里尝出的酸是自己错觉,傅敬尧一口接一口把碗里的豆腐咽下。

    当晚他跑了两趟茅厕,他哥哥更惨,到了清晨之际甚至要傅敬尧搀扶着才有办法走进茅厕,至于他娘嘛,他娘总是流着泪,水都没喝了,更不用说是吃东西,切完了豆腐,他娘就一个人坐在床上把脸埋进他们爹的旧衣裳里,他和哥哥一整夜的往茅厕跑,他娘脸都没抬一下,傅敬尧看着扶着连站都站不直的哥哥,经过房门时看着脸依旧在爹衣裳里的娘,便打消了叫娘去给哥哥找药吃的念头。

    过了三天,镖局给的赔偿就派下了,世道越不好,商家找人护镖的机率就越高,傅敬尧的爹本也不是镖师,原来是在一家米商家当椿米工,后来收成不好,米商辞退了傅敬尧的爹,傅家一家正愁着不知要怎么才好时,邻镇上镖局贴出告示要找临时的护镖师,傅敬尧他爹学过几下拳脚功夫,于是就去应了聘,傅敬尧的娘揪着他爹的衣角不放,怕危险。

    “敬文夫子那边已经大半年没送东西过去了,怎么着这一两个月也该送篮鸡蛋过去,不然敬文还有脸在那习字读书吗?”傅敬尧的爹说完拍拍他娘的手,他娘的手也就松开了。

    32天后,他爹回来了,带回来的钱不只可以买篮鸡蛋,甚至再买了两块三指宽的五花肉后还有剩,那夜一家子四口,每人碗里都有一大块卤肉,味道香的连左邻右舍都忍不住来探头。

    隔不到一个月,镖局又贴招人告示,这次傅敬尧的娘没有揪着他爹的衣角不放,反而含笑为他爹拢拢领子说:“这趟回来别再在镇上乱买东西,肉就一块,也别多买,咱存点钱,让敬尧去学点本事,以后才不怕没前途找不到媳妇。」傅敬尧的爹笑着应好,迈开了步代,他娘站在院内挥着手,头上的新簪子映的笑容更明艳。

    可是,这次傅敬尧的娘没能等到他爹回来,回来的只有他爹惨死盗匪刀下的消息,连尸首都没,从此以后他娘整天拿着他爹的衣裳哭。

    傅敬尧爹刚死的头几日,到了饭点他娘还会记得要煮三餐给他们兄弟吃,只是后来就变一天两餐,再来渐渐变成有一顿没一顿,不到一个月他娘已经下不了炕,傅敬尧看着几乎要把眼睛哭瞎的娘,心底总是想,爹死了,我和哥哥还活着,娘你怎么能做出这般不欲活的样子?我和哥要怎么办呢?

    过不了三个月,他娘去了,他爹的赔命钱都用在为娘买药看大夫上以外,在外还欠了邻居及村长很多钱,药钱也賖了不少,最后他们兄弟只能把房子卖了才能把钱还上,还帮他娘买口薄棺。

    吸了口气,傅敬尧拆开原要给莲起吃的那包红薯,荷叶下的红薯早己经凉了,因为被傅敬尧抱在怀里睡了大半夜有些变形,磨落了几处皮,看起来坑坑巴巴真的不太好看,傅敬尧剥了一块塞到嘴里,心中不禁想,莲起昨儿没回也好,不然这红薯那么难看,吃起来也不香,让莲起吃了以后肯定会以为他烤的红薯不好吃。

    ☆、有救命药,却无后悔药

    吃完了两条手掌大的红薯,傅敬尧肚子是不饿,但就觉得有些空,他这是馋肉了,望了望山下,影色依旧,风景很美,却完全没有莲起的踪迹,傅敬尧低下头,摸了摸肚子,过了一会突然站起,手握成拳,喝喝喝大吼几声,手跟着出拳,停下又用力搥了搥胸口三下,接着在装果子的篮子里挑挑捡捡,拿定,背起竹筐,拿了装水的竹筒,便昂首阔步的往山林里去。

    傅敬尧一路走除了脚在动,眼睛也没闲着,总是左看右看,还没走到树林深处手里就多了两根长约到他胸口的黄藤,傅敬尧采的黄藤也就是一般人拿来编藤椅或器皿的粗藤,只不过黄藤要变成可以编制家藤的藤条,还要经过去叶、去皮、晒干的揉制过程,而现下傅敬尧采黄藤是要用来吃的,只要去叶,去皮,留下如手指般粗细的中心就可以入菜,黄藤叶多像长羽而长满破剌,傅敬尧就一把随身柴刀取藤,也没戴手套什么的,适才一不小心中指就被剌了中,现下一边走,一边去叶去皮,时不时也把直冒血珠子的中指放到嘴里吸一吸。

    走到树林较茂密的地方,傅敬尧开始慢下脚步,以前他爹虽然在米厂当椿米工,可是他们日子过的并不好,大米一年都吃不上几顿,更不用说是吃鱼吃肉,所以不上工的日子,傅敬尧他爹总会带着他到山里,猎些飞老鼠、山鸡、野兔之类的小动物给家里加菜,故而傅敬尧也会一些简易的追踪技巧和捕猎方法。

    把刚砍的黄藤绑到树上,傅敬尧捡了两条长度粗细相当的枯木枝,拿出先前预备好的绳子在上面绑个结,打开形成个丫字,再择了一根枯木枝,绑上诱饵,置于两根枯木枝结的上方,然后找一个大又重的石头,与最上方树枝平行互相抵着,取得平衡后就可以松手,这个陷阱好做,效果也不错,适合用来诱捕一些小动物,只要小动物扯动诱饵,上方的树枝跟着一动,石头就会因为不平衡立马砸下压中猎物,只不过这种陷阱也有缺点,不适合过太长时间才来收,这样容易腐败,另一种可能就是在收之前就进了偶尔经过附近的兽野肚子里。

    设好陷阱以后傅敬尧就往河边走,他在河岸上挑了块大石头往河里放,接着向着另一岸排了第二颗,然后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一连放了十一颗才把河水截了大半,待只剩下约一个手臂长的空隙才停手,接着傅敬尧从背上把竹筐拿下来,竹筐开口朝向河水流过来的地方塞到空隙里,这便是最简易的捕鱼方法,要知道河里鱼虽多,但想空手捕鱼也不太可能,鱼善水,人再懂水性也少有人比鱼快,再说鱼身上有鱼鳞或剌,不小心扎中了容易发热生病。

    置好捕鱼的设置,傅敬尧走往之前发现的苹果树那去采果子,吞人山虽然不大,但傅敬尧也要花十天左右的时间才把山里走遍,整个山走遍后,他只就找到十一棵苹果树,而其中脚程在一个时辰里的苹果树只有三棵,自从遇见了莲起后傅敬尧就开始不吃苹果了,原因不是他不爱吃,而是他以为莲起爱吃,每次都不敢多摘,只能斟酌着量,计算着如何天天给哥哥贡上一颗,给莲起一颗。

    采了四颗苹果,傅敬尧就停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感觉,也许短时间内会见不到莲起。

    采好苹果,傅敬尧绕到树林里查看一早做的陷阱,结果,运气跟他的心情一样糟,什么都没捕到,傅敬尧叹了口气,把当作诱饵的南瓜扯下往旁边轻抛,希望有小动作会来吃,这样他下次也许就能捕到猎物了。

    走回河边,竹筐倒是困住了不少的鱼,傅敬尧把比手于手掌的鱼放回河里,这是他爹教他的,不能全捕走,这样以后河里才不会没鱼可捕;去掉放回河里的鱼以后,竹筐里还有七条大鱼,傅敬尧把原本在河床上排成一直线的石块,改靠河岸在河里堆成半圆形,接着便四条鱼往里头放,鱼回到水里啪嗒啪嗒几下就游到石头缝隙中躲着,可能是先前被捕受了惊吓。

    拿着柴刀,用刀背把鱼敲昏,傅敬尧直接就着河水把三条鱼杀,内脏挖干净、去了鳞,用来程路上采的姑婆芋叶包起来,跟着先前采的四颗苹果一起放到竹筐上,

    傅敬尧就准备回去了,昨天烤的南瓜还有四分之一,先前摘的丝瓜也还有两条,再加上红薯,已经够了,东西太多他也没地方储起来。

    未走到竹屋傅敬尧就忍不住伸着脖子探,一直走到屋檐下还是没看到莲起的身影,意料之中理当不失望,可是傅敬尧却觉得好失望,忍不住又自言自语的问:“大仙,到底去那里了?”

    山底下,莲起刚起床,这时太阳已经跑到莲起的左肩上,显示着时辰已经不早,莲起不懂自己睡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有点迷糊,他正想着要不要再睡,结果,房门口就传来吱呀一声,段云生推开手拿着托盘走了进来。

    “才几年不见怎么我的莲起就变成只小懒猪了?”段云生含着笑,语气里有甜的腻人的宠腻之意。

    莲起抬起头看着段云生有些迷茫,这样的段云生不熟悉,很陌生,他记忆里的段云生是谦谦君子,有礼,且无所不知。

    “怎么一脸呆样呢?我的莲起不是只小妖精吗?”

    “没错,我是妖精,十三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我是花妖。”

    段云生说那些话本来意在tiaoqing,但莲起与凡人相处经验并不多,只当段云生忘了先前的谈话。

    “不是…呃,我当然记着,我这是…我是在赞妖精的意思。”

    听了段云生的话,莲起就更糊涂了,他只听过说书人说妖精害人,人怕妖精,从来都没有听过人赞妖精的。

    看着莲起依是一副不解样,段云生其实心底是不悦的,他是个聪明人,他也喜欢聪明人,一点就通,甚至心有灵犀就最好了,像这样说了还不懂的,在练功走火入魔之前段云生根本不愿与之交往,有了镖局以后,他已经不是当初初入江湖的段云生,他在商界有一片天,在武林上有一席地,他需要的不是娇憨不解人世的伴侣,而是事事通晓,八面玲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人。

    吸了一口气,把不悦压下,段云生努力维持脸上的笑,莲起不能八面玲珑的为他在事业和武林上助一臂之力,却可以救回他失去的内力,甚至助他更上一层,而这些是眼下他最需要的,他必须要抓紧这个人才行。

    “好了,不说这些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段云生把托盘放在桌上,走向莲起,揽着他往桌子前坐,托盘里有三种不同的糕点,每一种都传来浓郁的香气。

    “这是桂花糕,这是梨花糕,这是茉莉花糕,你不爱吃肉,我一早便命了人到邻近热闹点的早市买来回来的,你尝尝。”

    此时的莲起已经不会像初降世前一样,为了看到同是花族同类被断命折下而难过,只是,他是花妖,却又叫他吃花,心底总是有些奇怪,不免眉头就难舒开。

    都说过段云生是个聪明人,再加上出生世家,从小就参与着大场面,见识不少,察言观色的能力亦不在话下,莲起虽然无语,但表情却看得出不喜欢托盘里的东西,段云生在暗地撇了下嘴巴,开口却是情意绵绵。

    “还是你不想吃糕点?不想吃也没关系,莲儿想吃些什么?我再命人重做。”

    看着段云生有些讨好的笑容,莲起觉得很陌生,那声莲儿也让莲起听的陌生,总让莲起觉得段云生叫的不是自己,以前段云生从来没有叫过他莲儿,就连熬夜砍竹子为他盖竹屋的时候也没有。

    这些疑惑莲起放在心底,并没有开口问,因为他不想问,他不想问眼前这个陌生的段云生,只是让连起不想问的原因不知是因为段云生陌生的模样?还是这陌生的态度?又或者是两者皆是。

    莲起摇了摇头说:“我不饿。”他看向窗外的假山和流水,想起山上清晨露水的甘甜,不觉扬起了嘴角,指着窗外荷叶上的水珠子说:“我想喝山里清晨的露水。”

    莲起只说真话,段云生是知道的,但他并非真心想听莲起的真话,他觉得这时候知情识趣的人应该要说:“这些花糕就很好。”再不识相的也会点些不太麻烦的东西,山里清晨的露水是什么意思?是要叫他现在上山去采露水吗?太阳都出来了那里还有露水?

    “莲起,不是我不想找,只是现在太阳都出来了,我去那里给你找清晨的露水呢?”

    莲起看向窗外,阳光的确非常大,现在要取清晨露水也真的是不太可能,失望的收回目光,回头说:“那就不用了,我是妖,妖其实不太吃东西的。”事实上,妖不是不吃东西,只是妖精所需的与一般人不同,别的妖吃什么他不知道,但对莲起而言吞取日月精华,或者喝上一杯晨露清泉那是最他需要的东西。

    至于人类的食物嘛,以前他爱吃是因为段云生,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段云生就在身边他反而不想吃了,想起昨天那碗燕窝,那碗里那丝丝鲜红犹在眼前,莲起扶着阵阵翻搅的胃,心里甚是后悔。

    然而,不论天上人间都是一样,有救命药,却无后悔药。

    ☆、更想重新经历美好

    其实那托盘也不是段云生从厨房一路端来,一路上都是小武端着托盘跟在段云生后头,直到距房门十步之遥才把托盘递到段云生手上,段云生手捧托盘走入房内,而小武就一直站在原处候着,否则待莲起吃完时难道要让段云生收拾吗?莫说段云生从出生到今日不曾自己收拾过一个杯子、一个碗,就说现在段云生在江湖的地位,让人家知道他在做这些收拾残羹杯盘的事,那他以后还有何颜面称得别人一拱手尊称一句段大侠?

    小武候在十步之遥处,自是听得见莲起与段云生的对话,听到莲起说不想吃花糕时小武心跳就漏了一拍,接着房中对话停在令人尬尴那处就无人再话,小武脑子转了千千转,好不容易抓到个主意,理了理衣裳,刻意踩重脚步,走到莲起的房前侧着身在门口道:“家主,日前您为了莲公子特地命人从善化镇取来的山泉水已经送到,不如小武这就去取一些来给莲公子可好?”

    段云生闻言嘴角终于有了笑意,原来板起的脸部线条也缓了下来,他轻声讨好的笑着问:“莲起,可好?”

    莲起原想摇头,善化镇泉水之事他不是没有听过,化人初期也曾慕名而去,谁知善化镇山泉名大于实,还远不如他的山里那些小溪水,但想到段云生刚才板着脸的样子莲起也只好点头。

    眼前这个段云生虽然教他陌生,但形体到底仍是他当初崇拜的那一个人,莲起还是不愿意见他不开心。

    十三年的等待,日日夜夜的箫声,猎户阿生妻子落水的脸,全都只为了重回到段云生身边,那是莲起的梦想,莲起的执念,他梦想待在段云生身边,梦想有一日能跟记忆里的段云生一样,不论何时总是彬彬有礼,从容自在,似是无所不知。

    小武取来泉水后,执了壼各倒了一杯给莲起与段云生,段云生喝了以后赞不绝口,莲起又尝了一口,只觉得善化镇的泉水比起百年前更不如。

    “莲起,滋味可好?”

    莲起点头道好,回头又望向窗外,窗外流水潺潺,莲起心疑茫然,不知何以自己对着段云生时老是不自觉就说谎?

    这时山上的傅敬尧正在啃着刚烤好的鱼,一边吃,傅敬尧一边伸长着脖子往山下看,一会坐着,一会站起来,但不论坐着站着都不曾看见身影自山下而来,他把脚尖前的石子踢的老远,沮丧的坐了下来,这午膳时辰都过了,莲起大仙怎么还是不回来呢?看着应该已经从窑里取出一段时间的红薯,傅敬尧满心失落,他想,等下再去多采几片荷叶好了,等会窑火热气就要退了,多包几层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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