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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永世 第3节(4/5)

作品:《情牵永世

苦越多,他就越能忘了害怕,他才能安慰自己“没事,一定可以找到大仙”。

    注:那腌鱼其实是一夜干的基础做法。

    ☆、在你不需要我之前,我不走

    已经住在山下半个月了,半个月对莲起来说不算多,他光化人到这世间就超过两百年以上了,相较之下半个月又算得了什么呢?莲起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没想到这半个月他却觉得渡日如年,像离水的鱼,像被断茎折下的花,以身上仅存的最后一点氧气养份苦苦撑着,每一秒都觉得煎熬。

    走到花园里,一个长宽不到十丈的花园里却种了近五十种以上的花,每一朵花都在盛开着,以往莲起从不爱闻花香,因为他也是花,但他的香气却永远只是那么浅浅淡淡的,老是不及其它花的香气浓郁,很有多人甚至不知道莲花的香味是什么,也许是妒嫉吧,反正在山上时,莲起只要闻见那一个花散着香,他就会绕着走,他不喜欢那些花站的挺挺的,被蜂蝶围绕像是众星拱月一般模样,尤其像那桂花和夜来香,每到它们的花期,那香气总是浓的让莲起鼻子酸,有时莲起烦了,便会对着那些花大喊:“你再发花痴呀,再招蜂引蝶呀,香有什么用,顶多就只能多生几个籽,能像我一样成精化人形吗?”

    说完莲起又会觉得脸上烧,那些花连个意识都没有,他这是跟谁在说话呢?亏他还会说自己已经成精化人形了。

    可是现在,莲起真的很想念山上那些花,端午已过,已经是盛夏,可这园子里的月季和迎春却还大开着花,发散着浓郁的香气,甚至连冬天才开花的石斛也开着花,莲起走在百花齐放的花园里,心底没有看见美景的愉悦,却有心惊,这里跟他所认知的世界真的差太多了,这一园子开的灿烂的花在他眼睛看来,就跟园子中心那个假山和养鱼池一样,都是假的。

    莲起住在山下宅子的半个月来,小武守在莲起身边的时间远大于待在段云生的身边多,这段云生示意,也是小武自己的愿意的,就算知道莲起是花妖这事以后,小武不曾觉得害怕,也不觉得莲起会害人,只有拍手叹“难怪莲公子看上去就是仙气飘飘,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段云生要小武跟着莲起的用意重在监管,小武心底是清楚的,他明白段云生怕莲起跑,但对于段云生这种心思小武并不赞同,因为,莲起不论是妖还是仙,总归不是凡人,而他一个凡人纵使武功再好,也不可能拚得过妖,他又要如何困得住莲起呢?况且,他并不认为莲起会跑,如果莲起会跑,那么当初他们在山下受困无法上山时,莲起就不会寻过来。

    只是这些话小武也不可能跟段云生实说,他明白,段云生一直排除异议留他在身边当随身管事,不是因为看中他的才能或武功,而是看中他的忠心和听话,所以他必须当一个忠心又听话的人,所以他不会对段云生的命令有任何异议,即使他觉得那个命令也许是错的。

    “莲公子可是倦了,这园子虽然美极,但总不及山上种类繁多,莲公子长居山上,这小园子肯定看不上眼,不过,这镇里市集新奇好玩的小儿意还不少,不如小武陪你到镇上走走,解解闷,可好?”

    莲起转头看向小武,这个人一直跟着自己莲起是知情的,莲起猜想这是段云生示下,至于理由莲起没有多做揣测,只当段云生认为他不解世事怕他吃亏,所以才让小武跟着他,如今听到小武这样一说,莲起也就推开惊疑之心,笑着点点头,他一直对凡人的各种东西充满好奇。

    这头小武安排好轿子,正招呼着莲起往大门走,那头就见段云生疾行而来,莲起见到段云生板着脸,只当他是走的太急所致,见着段云生便笑盈盈的说:“小武说要带我到市集上走走,带我看看新奇的小玩意,我想买波浪鼓,还想买纸鸢,以前我看大狗子玩过。”

    这近五日来段云生已经不会一动就累,因走火入魔的而白的头发居然有转黑态势,最重要的是,他的内力已经开始恢复了,虽然只有四成,但那是他之前作梦也想不到的事,当初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叫小武带他来找莲起时,心底所想的也只有把命保住就好,如今不只保住命了,甚至连内力都开始恢复,这教段云生怎么不惊喜?怎么不害怕?

    若不能恢复内力就罢了,可是如今已让他恢复了功力,要叫他如何满足于只恢复四成的功力?他期待的是恢复全部的内力,甚至要更上一层,他要赶在小师弟之前悟透排云剑法十一式,他要当排云剑法第一传人,他要亲手从师父手上接下世代相传的排云剑,他要当倾月山的掌门人,他要名震天下。

    不悦之情只有一瞬,看到莲起兴致冲冲带着笑的脸,段云生也马上露出了笑,莲起之前的抑郁寡欢段云生都看在眼里,但任凭他买了昂贵的手饰衣服,命人快马加鞭由各式送来名菜,却也无法搏得莲起一个笑容,段云生心急,也气恼,想当初在山上随手做了一只箫都能让莲起爱不释手,但如今命人送来价值连城的玉如意,莲起就是个眉毛都没舒开一下,于是他只能命小武日夜守着人,如今,莲起一笑,段云生如释千斤重负,先前的责备之情完全不见,余下的只有那上扬的嘴角和殷勤。

    “好,都带回来,不如让小武带你再买些键子或着藤球,咱院子大,我让人给你在墙上立个筐,你有空便可以玩球,或让丫头陪你踼键子解闷,这几日见你老是愁眉不展,我真的是心慌极了,只怕你住的不舒爽,只怕你心头不欢喜,好不容易才能再见到你,我好怕你想离我而去。”

    段云生揽着莲起的腰,脸上是笑意,是真诚,莲起只是小妖,没有读心术又涉世未深,自是看不透段云生笑容后的真实脸孔,于是段云生这么一说,莲起的心就软了下来,甚至还开始自责,恼怒自己如此没用,老是因为一些小事就动弃段云生不顾的念头。

    之前他走在花园里,看着那些乱了花期的花,他真的好想就这么回山上去,莲起心想,如今段云生已经没有生命之危,功力也恢复了一些,剩下的只要他努力便可以再找回,而他,至喝了那碗血燕以后总是觉得倦,身子总是觉得不舒爽,他真的好想回山里那莲潭里好好的泡一泡,他想在月光下走到山顶上去吸取那月的精华。

    伸手轻触着段云生的脸,莲起笑着摇了摇头。

    “在你不需要我之前,我不走。”这句话他说给段云生听,也说给自己听。

    “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段云生握住莲起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拉下,另一手再覆上去,往外一看,外头只有一个轿子,他原来也无意要陪莲起上街,他已有两子一女,亦不曾带孩子上街游憩过,大丈夫志在天下,怎么能把时间用到这种无用的地方,但现下他眼睛一转,拉着莲起的手按在心上说:“让我来为莲儿抬轿,陪莲儿走一趟市集可好?”

    “可你不是要练功吗?”

    “练功重要,但能让莲儿的笑亦重要。”

    莲起摇了摇头,段云生同他说过,段云生那小师弟心思阴毒又奸巧,偏又天生是个练武奇材,而段云生的师父,倾月山的门主又不能辨其真面目,段云生紧抓着莲起的手,说他怕若让小师弟执掌了倾月山会给天下苍生带来灾难,说他恨自己不能像小师弟那般有天赋,才让倾月山有恶主上位之危,让天下百姓有因饥易子而食时的惨剧发生。

    段云生拍拍莲起的手,面容寞落,低头叹,“反正走火入魔前,纵我与小师弟同是练到排云剑法第九式,但在两人比划之时,我已感到有些勉强,不像小师弟那样游刃有余,如今我又只剩四成功力,想要与小师弟争雄只怕是不可能的事,若不是心系百姓,心系倾月山,我也不用日夜苦练,其实练武何用?江湖百姓与我何关?倒不如与莲儿同游市集来得有意思。”

    莲起闻言,心头也难受了起来,易子而食啊,虎毒亦不食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惨况能让凡人做出这种惨不忍睹的事?在莲起的世界里,他以为人类是最护子的,怀胎九月,抱在怀里最少一年孩子才能走,若要等子独立最少也要十年,比这世上其它动物要多花好几年的时间去呵护,怎样才会狠的下把孩子的肉咽下肚呢?

    段云生面容寞落为己身,莲起脸露疑忧为世人。

    “你最近日日苦练,难道恢复功力的事都没有进展吗?”莲起皱着眉抬头。

    段云生闭上眼睛,摇摇头,似乎不敢让莲起看到自己的眼睛,又是不忍睹触什么,当他再睁开眼时,眼睛是红的,似有水泽;莲起读经,也看历史,凡人的历史在莲起眼里看来倒像是一个不断重播的影片,历朝历代总是重蹈覆辙,王者以痛天下之痛而兴起,又因一己私欲而令天下置于火海,唯一不变的是,受苦的永远是平凡百姓,莲起以为段云生眼中的泪是为了苦民所苦。

    ☆、一脸死气的莲起

    刚才段云生说到凡人已经开始因饥易子而食,莲起想起那猎户阿生的儿子大狗子,他亲眼见过大狗子初生的样子,那粉粉红红的皮肤跟初生的小狗没两样,阿生给起小名大狗子时,莲起还忍不住笑了,心想阿生取的倒很称那婴儿的样子。

    婴儿在滚水里浮沈的样子在莲起脑里浮起,莲起心中一滞,玩兴已没,猎户之妻在水里那张苍白失去生命力的脸,那在水里飘荡如水草的发,大狗子的哭嚎,阿生的痛不欲生,同时挤进莲起的脑,如果说段云生是他的执念,那么阿生之妻的事就是他的心魔,按着额角,莲起反手抓紧了段云生的手。

    “要怎么才能帮你?”

    段云生心底是激动的,但脸上却也瞧不怎么出来,只有那双好看的眼睛略带着水光,一脸真摰,“莲儿,你的心真是太好了,我替江湖上所有人谢谢你,我替倾月山的众人谢谢你。”

    小武往外看去,心想今天市集应该是去不成了,想到段云生提起易子而食之事,小武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表情,易子而食的事是真的存在,但那是连连旱灾,再加上现今朝庭腐败所致,一个倾月山的掌门如果能解决这些事,那倾月山掌门不就比皇上还大了吗?只是,这些话小武想归想,却不敢露出一丁点迹象出来,这世道不好,他又才能平平,要他重新再挣出一个家主随身管事的职太难了。

    “这天色不早了,现在去市集只怕有点迟,家主,莲公子,不知道咱还去不去呢?”小武笑着问,即使他心底已经猜到结果,他还是要这样问上一问。

    小武果然看到段云生给他个赞许的眼神,转而看向莲公子,小武忍不住一叹,这世道不好,不只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连妖精善良点的都会被凡人所欺负。

    “这时辰是晚了一点,不过如果莲儿兴高,咱现在去约莫还赶得上晚收摊的小贩,呃~只是怕买不到你想要的东西。”段云生面有疑虑,但随即又露出一笑,“哎,我真是不灵光,今儿个买不到,咱就明天再去一趟就是了,能天天陪莲儿逛市集远比天天练武来得有趣多了,来人备轿。”

    “不”莲起拉住欲往外走的段云生,天下苍生怎么会比他逛市集,买小玩意重要呢?“我不去了,我再歇一会,晚上我们试试一天输两次灵气可不可行。”

    段云生覆上莲起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莲起心中一阵激荡,心想无论如何也要助上段云生一臂之力,为了正受苦的苍生,也为了此时眼前如他记忆中那个雄才伟略,风才翩翩的段云生,两人相对无语,却更胜千言万语,只是谁也不知道莲起看到的跟段云生所想的是不是一样?

    大门之外,有一名高壮的少年经过,他手里捏着碎银,嘴角有笑,适才他在市集上把兔皮、飞鼠皮还有那只断了翅膀的飞鼠卖了,拿到的碎银比他预想的还要多,手上的碎银已经够他买上两身粗布衣裳,掂了掂竹筐里的腌鱼,少年笑了,竹筐里足足有二十多条腌鱼,他刚才在市集里又没瞧见有人卖相似的东西,他相信,如果他拿去大酒楼兜售,一定能卖出好价钱。

    怎么刚不在市集上卖了呢?

    若有人问了,少年肯定会笑着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市集里买鱼的多是一般家庭,一般家庭不会为一条鱼花太多钱,这连年旱灾,赋税又重,一般家里求吃饱都不容易,谁会为了鲜味花大钱,可酒楼就不同了,上酒楼的人都是为了吃好吃来的,能上酒楼吃饭的也多少都有点家底,白水村没大河又不靠海,鲜鱼取得不易,从别地方送来的鱼经长途高热多少会有些不好的气味,少年肯定他这有咸香味又没腐肉味的鱼,一定能卖得好价钱。

    才经过身旁红漆大门,少年突然猛然回头,一颗头左探右探,神情慌乱,像鸡鸭一样把脖子伸的老长,鼻子像狗一样不停的嗅,过了一会又停了下来,他抓了抓后脑,喃喃自语“难莲是闻错了?”

    门内莲起正往屋里去,他与傅敬尧就这样错过了。

    这次下山摒除没找到莲起一事,其实傅敬尧的收获颇丰盛,腌鱼的卖价比他预计的还要好,傅敬尧笑着抓紧了袍袱,暗暗地窃喜着自己运气好,还想如果能尽快找到莲起,那样帮莲起到镇上最好的布店买上两身衣裳都没有问题。

    可惜,一连三个月,直到傅敬尧把手里所有的钱花完,他都没有能够找到莲起,若不是他那两身粗布衣当了也不值几个钱,傅敬尧真想连那两身衣服也当了。

    决定回山上的那天傅敬尧已经快三天没能吃上东西,肚子里都是村外那口大井汲来的井水,还好白水村汲取井水不用钱,不然傅敬尧估计连井水都要喝不上,傅敬尧怕再待下去,只怕连回山上的力气都没有,只好决定回山。

    其实本来状况不应如此,第二个月开始,傅敬尧还应了收夜香的工作,原本收夜香的老大爷病了,他的闺女收了一天就不大愿意,傅敬尧成天在村里转打零工,整个白水村小贩酒楼都跟他熟,就把他介绍过去,老大爷只允他一天两个菜包子,引路的酒楼店小二啐了一口,当场想拉着傅敬尧走,可傅敬尧却笑着道:“两个菜包子也不错,老大爷也不容易,叫闺女收香夜不好,以后还要嫁人吶。”

    老大爷笑着拍拍傅敬尧的肩说好心有好报。

    傅敬尧心想,他这一个月来把白水村能走的路都走遍,说夸张点,闭着眼睛白水村的路他都能走了,可是都没能见到莲起,所以他猜想,莲起或许是在那些大屋大宅里,他无法靠近的那些地方,但,不论有钱到吃燕窝或穷到啃树根,都要是要排泄,所以无论是多宏伟的深楼大院,他都能进去收夜香。

    只可惜,傅敬尧没有想到,他是进去过莲起住的那个大宅院里,但稍有点规模的宅院置夜香的地方和主宅都是分开的,所以傅敬尧纵使去过不下十次,也没能见一次莲起。

    又过了一个半月,收夜香的老大爷病好便收回工作,叫他走的那天老大爷板着脸,全忘了之前曾对傅敬尧说好心有好报的事,连傅敬尧求着一天一个菜包,让他跟着推车走,倒夜香的工作傅敬尧全做,老大爷也不肯,只是板着一张脸说:“再不走就拿扫打到你走。”

    傅敬尧感叹老大爷病前病后态度差别太大,却不知道老大爷心底也是怕的很,帮傅敬尧引见给老大爷那个酒楼跑外场的店二小,在村里到处说傅敬尧一天只收两个菜包,夜香又收的干净,出去前还会帮着把地抹干净,做的比原来收夜香的老大爷好太多了,拱着大家跟村长说要换人。

    世事很多都是这样的,好意却坏了事。

    傅敬尧没了收夜香的工作以后,大部份的人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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