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2)

作品:《病弱女帝拯救中

    唐笙这些天也听说了,朝中如今能有零星几个女官,除却太傅沈长卿,其他都是秦玅观借口“男女授受不亲”那套从内宫提拔的。而唐简正是这零星几个人里最出色的。

    唐笙没见过唐简,但光是凭秦玅观简洁的描述,她也能想象出一位孑然一身为国为民的孤臣形象。

    卷轴上工整的字迹扭曲成荒谬的诬告,秦玅观读时,字字锥心,钝痛感经久不散。

    秦玅观望着唐笙,视线却仿佛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这封奏疏积压了月余,大理寺卿前后上了三道折子催办。”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你说,朕该批吗。”

    唐笙眼睛里映着烛光,微弱的光点在她开口时闪烁着:“批了的话,会怎样?”

    “他日史书工笔,她便不是诤臣而是佞幸了。”秦玅观咳嗽了几声,以帕掩面。

    方姑姑从暗处疾步走来想要替她顺顺气,秦玅观抬腕制止她上前。

    “陛下……”方姑姑眼底闪着泪光。

    秦玅观挥手,示意她回去,良久才顺过气息:

    “倘若你是朕,会作何抉择。”

    秦玅观的视线明明落在她身上,但眼神却好似洞穿了她,凝望着另一个人。幽泉一样的眼眸中隐匿着悲悯的恳切。

    唐笙头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眼神,喉头滑动,嗓子涩得说不出话。

    “陛下,奴婢……奴婢,不大识字。”说完,唐笙慌慌张张地顿身叩首,隔着氍毹将地叩出了声音,“奴婢怎敢有僭越之心!”

    烛光将秦玅观的侧影印在挂着千里江山图的墙壁上,她的身形被放大了数倍。

    唐笙的视角只能看到秦玅观的影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秦玅观眼底的温度正在褪去。

    “朕记得唐简说过,曾在府中教过你习字。”

    唐笙哽咽道:“阿姊是教过奴婢,但奴婢资质驽钝,未尝习得阿姊的真才实学。后来阿姊进宫做官,奴婢便再也没习过字了。”

    秦玅观敛眸,枯坐了片刻,旋即起身。

    薄毯滑落在地,唐笙惊觉她的影子压了下来。

    秦玅观俯身,宽大的月白色衣袖落挡住了唐笙的视线,浓重的药味拢住了唐笙的鼻息。

    一柄小巧的玉如意探上前来,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唐笙被迫仰视秦玅观。她心跳得厉害,绷紧的唇线出卖了她所有的情绪。唐笙尽可能的展露出楚楚可怜的目光,期盼勾起秦玅观的一丝怜悯。

    过去唐笙选修过中医古籍,自然是认得繁体字的。三司的判卷虽然语言晦涩,但结合起女帝的复述,她能读得懂大概。

    抛却原主的身份,她本人也为唐简鸣不平,但她却不能表述。

    道理其实很简单:首先,宫女妄议朝政是死罪,唐笙不想落人口舌。其次,这种事情,秦玅观作为君主自有决断。唐笙为姐姐诉苦只会让秦玅观为难,劝谏秦玅观以稳定朝局为重又显得她特别绝情。

    斯人已逝,唐笙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皮球踢给秦玅观。依据她的判断,生性淡漠,城府极深的女帝最终还是会批红。

    “朕是薄情寡义之君,自然会批。”对视片刻,秦玅观拾起唐笙遗落的卷轴,移开了玉如意。

    下颌一松,唐笙宛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栽倒在地,心快要冲到嗓子眼了。

    秦玅观展开三司联名奏疏,捋起长袖,朱笔已落于卷尾。

    “来研墨。”秦玅观冷冷道。

    唐笙扶膝起身,虚倚在桌前才勉强支撑住身形。朱色的墨块滑溜溜的,唐笙抓了几次才抓稳,手心的汗化开了墨块表层。

    秦玅观字写得很慢,但笔画却显得张牙舞爪。

    她在卷尾批道:

    “中有冤屈,不准记档。”

    第6章

    方姑姑进来换茶,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彼时唐笙已经靠着桌腿睡着了,整个人屈成了一条,长胳膊长腿抱成一团,看着怪憋屈的。

    她见过不少值夜马虎的宫女,多数都只敢靠着墙背着秦玅观打盹,像唐笙这样明目张胆睡在秦玅观脚边的还是头一个。

    不过主子都没发话,她一个当下人的更不必多言了。

    方姑姑换盏时放轻了动作,小声道:“要给您传些点心吗。”

    秦玅观看折子看得正头痛,便颔首同意了。

    昨夜里她发烧没胃口,白天又忙着和大臣商量辽东雪灾的对策,一点膳食没


    第6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