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2)
作品:《肱骨之臣》
,嘴角歪得别扭又奇怪。
她是戚姝,可她却不是来认这便宜哥哥的。戚姝拍开他的手,不似看来的温柔贤淑,她气恼又嫌恶,这人在草里滚了一遭的烂霉味。“你也知道是感激不尽?”
她流着眼泪,却是在自嘲,说:“我倒是一直想,要真是宁王就罢了,可你们却偏偏败了……败了不说,爹爹还折在了战场,宁王倒是一走了之了。你呢戚英!我听说陛下去了黎川城,他还亲自上阵劝你,你可真是忠义的狗啊,还搞一处跳楼宁死不屈,你怎么不摔死在黎川城下,竟好意思以逆贼的身份回来让我丢脸!”
又抹了抹泪,平复了呼吸,“也罢也罢,你我连面都没见过,我们哪里来兄妹情分,你又怎么会在意我的处境。我唤你一声哥哥,你以为我是来探望你的?可笑,我可不想当罪臣之女。”
果然是将自己看作累赘,戚英却并不觉得很意外。他只是有些沮丧,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情理之中。戚姝久在汴京,又养在德郡王府,过的只能是好日子,她要是认了自己这个哥哥,恐怕是要被按罪流放的。
戚英苦笑一声,“既如此,也好。那你便回你家去吧。”
“家,我哪里还有家?娘早死了,把我托付给了姨夫,德郡王府可不是我的家。”戚姝哑然失笑,瞪大眼睛看他:“哦,你听着王府很气派是不是,可你知道我在那儿过的什么日子,我甚至没有自己的住宅,跟我庶弟的奶娘共居一室!这么些年来,我活的连一个下人都不如,而你跟爹甚至连一封家书也没有。休想让我再背你们犯下的罪,我就只当你们死了!”
她哭得声嘶力竭,像是怨恨又像是发泄。
“对,你说得对…”戚英被她吼得头疼,连侧耳都提不起力气。他颇有自知之明地说:“我是宁王逆党,陛下正恨之入骨,你又何苦来淌我这浑水。你顾念亲情,能唤声哥哥已是仁心了,今日我就当你是哄我高兴罢。”
然后下了逐客令,“戚姝,你还是快些走吧,今日会面之事万万不可透露,免得让旁人知晓你与我走得太近,影响了你在汴京城的名声。”
这间破屋里还有扇门,传出个清朗的嗓门,只见那人三十来岁,捧着盏茶依在门栏边,清癯的脸上扯出个笑:“呦,这是什么滥好人,死到临头了还在顾念旁人?”打扮得倒是体面,靛青长衫套扣背心,系着绣花玄带,是个读书人的装束。
定法奸佞邬思远,少傅把钱不把权,押宅吃债二十年。时至今日再提起,他身为从二品太子少傅,以房抵房伪造地契、勾结朝中诸多官员、空手套牢八千两银子的光荣事迹,汴京城没人不知道他这号风云人物。
先帝当年肃正朝风,他邬思远就是导火索,事发被囚本只需革职赔款。但是他不忍气吞声,私下托人满城撒了揭帖,又揭发了好些个贪污受贿,后面连着端了一锅狗官——甚至牵连到了前太子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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