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2)

作品:《肱骨之臣

已经打入了罪人监,皇姐是替谁问的这话?”

    李珏多疑,涉及宁王逆党,他不得不谨慎。

    “戚家还有一女戚姝,与我是闺中好友。”信州城一战天下皆知,平康也晓得戚英为宁王做事,自然要解释个清楚,“她自幼丧母,从小便长在汴京,借住在德郡王府上,跟戚英连面都未曾见过,额……书信往来也没有。但总归还是亲生的哥哥,我那好友只他一个亲人了。”

    “这样啊。”李珏且按下疑心,却已动了杀心。他盘算着得让这俩罪臣兄妹见见面。

    “陛下不收编么?”太后也吃了起来,觉得味道并无异样,“哀家倒是见过那孩子,眉清目秀不似反骨,听说战功显赫还未曾妻娶,才十九岁的大好年纪,陛下是亲自去了黎川城好言相劝,还舍身去救了跳城楼的戚英么?”

    茶水不烫,却咳了李珏的喉咙,他很是讨厌这个不似意外的意外。非得逼自己说了实话:“儿臣对戚英的确有恻隐之心,但那也就仅限于黎川城之后了,他宁可跳楼赴死也不肯为朕所用。”

    平康遗憾叹息一声,“陛下仁厚,是戚英不识好歹了。”太后闻之也摇头称是,“如此忠贞之士,宁可不用也决不能留。”

    李珏摁茶不动,不对她们作解释,如何处置他自有思量。

    太后捻起那软白的点心,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皇帝不喜欢这道糕点,可是下人们做得不好?”

    “慈和宫的手艺自然是顶好的。”李珏摇头,放了茶盏。“是儿臣不嗜甜。”

    只在皇帝喝了盏茶的间隙,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忠贞之士,终于从大理寺提进了罪人监,换个地方继续受刑。

    戚英意识混沌,他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觉得被架上了一方木台上。平躺着往屋顶看去,木架上夹了张亮堂堂的刀块,那刃口处还有斑驳的血色痕迹。

    要死了了么。

    这么一想,眼前就开始走马观花,他眼前浮现光怪陆离的碎片,一会儿是在边塞的大漠黄沙,一会儿又是在戎州的灯红酒绿。

    风沙吹起糊了眼睛,戚英看到戚如舟走了过来,扔给自己个烫手的锅盔,这个他爹边塞捡来的养子,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哥,“戚英,叫你吃饭了,发什么呆呢。”

    “我无聊。”戚英咬着锅盔,他坐在瞭望台的围墙边上,看着天边无尽的沙整整齐齐,上边是白的下边是黄的,“我在想汴京城是什么样的,听说他们那边的人都不长土斑。”

    戚如舟坐他旁边,二郎腿翘得比他高,“你也不长呵,土斑是这儿的地方症,你不长就说明你是汴京来的,想瞧他们你还不如就看看自己。”

    “那你哪儿来的?”戚英站了起来,跳下了手边的平台,要进里屋去吃饭,“走啊,一起回去吃饭啊。”

    戚如舟起来拍拍裤腿,背对着太阳看不清脸,他潇洒地摆了摆手说:“不了,我大漠来的,我要回去找我爹娘了。”

    “快滚快滚!”戚英骂他一句,以为他在说笑,折了回去下楼推开了鄂楼的门。

    绣着鲤跃龙门的屏风后面,李挚跟戚津面对面地坐着,他们正眉飞色舞地洽谈着什么,旁边歌姬舞妓唱跳的声音太大了。戚英走了进去坐他爹旁边,看着他们桌子上的大梁疆域图发呆,他知道上面画着的是这两男人的雄心壮志。

    “戚英,怎么这么没有礼数。”戚津在他视线里扣了扣桌面,“你不跟宁王殿下说点什么?”

    李挚哈哈一笑,除却几分病气,显得亲切和煦,他端起酒壶给戚英满上,“什么殿下不殿下的,连山比我小不了几岁,我应当唤他一声弟弟才是不失了礼数。”

    戚英没吭声,也没去接李挚的酒,他听到戚津的呵斥越发模糊:“戚英,殿下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戚英?你今天是不是皮痒了?老子太久没有收拾你了是不是!”

    “戚英!醒醒!”

    戚英发着抖醒过来,背后已经被汗浸润了一片,眼前是摇曳摆动着的油灯,双膝处传来巨痛让他瞬间神志清醒。

    他勾着脖子一看,小腿被弯曲成个诡异的弧度,甚至已经上了药包起来,连一丝血也看不见。

    戚英没被那刀块斩首,齐吉说陛下要废了他的腿,给他灌了一整包麻药水,然后下手掰弯了他的膝盖,即便喝了药也硬生生把他疼晕了过去。

    现在看来双腿已经是废了。

    第4章 兄妹

    戚英想哭,但是都没有力气,他口干舌燥喉咙发苦,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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