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2)

作品:《肱骨之臣

是吊着他命别死就成。”

    烛火摇曳,齐吉捻起桌上的牛肉,扔嘴里嚼了嚼又吐出来,罪人监的东西果真配罪人,简直食不下咽。时至黄昏,收工回家,他正出了正门,远远地瞧见一绫缎马车,俏丽黔贵的少女下来,后面跟着个清丽的婢女。

    齐吉迎了上去,行了一礼,“见过郡主,恕招待不周了,不知您来此地有何贵干?”

    心里盘算着,但却只瞧了一眼,他便被那婢女给吸了眼睛过去,这等祸国殃民的颜色实乃少见。

    许是他身上还有腥味,宁康捂着口鼻蹙眉,挥了挥手里的帕子,身边那婢女便去塞了银子给他。齐吉掂量了下手里的袋子,对上这生得极好的婢女,竟从她脸上瞧出几分戚英影子来,问:“郡主这是……”

    平康未答,婢女眼波流转,露了个笑出来:“见过齐都督,实不相瞒,小女小名一个姝字,乃是戚家之女,自小为质长在汴京,虽从未见过家兄,但心里一直记挂血缘之亲,想着如今能有机会得以相见,便来走这一趟,望都督成全。”

    “嗯…不妥。”美色蛊人,她又实在有理有据,齐吉停顿片刻,抠了抠鼻尖道:“你一未出阁的清白闺女,来罪人监这等腌臜之地,传出去多不好听……那戚英乃是朝廷要犯,你与他素未谋面,又何来兄妹之情,还是回去罢。”

    “话虽如此,可他毕竟是……”戚姝为难,手足无措,被平康打断了说话:“齐都督,大梁向来崇孝重礼,国子监正经第一句就是尊父敬兄,我倒是不知道你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探望家兄这等天经地义之地,怎的到你的嘴里就成了不堪的事了?”

    好俐齿,骂他齐吉为官不正了,他又怎么再拿着手里银两,便还给了那戚家姑娘摆手说:“郡主既如此说,那这钱我是收不得了。戚英犯事不小,陛下口谕不许探望,小人我是担不起罪名了,二位还是宁请高明吧。”

    齐吉这就要走,“哎,大人啊!”戚姝忙去阻拦,她狠跺了跺脚,对平康一声叹气,去牵了齐吉的袖子,“您是大人,郡主她是贵人,您又何苦跟她犯劲儿呢,小女今日所求之事,能办的人只有大人您啊。”

    她又将银子塞了去,放进他手掌里拍了拍。

    这话不仅动听,齐吉心照不宣一笑,觉得这丫头可有些人精。便掏了腰间上的腰牌给了她,捏上了戚姝手腕抠了抠她掌心,“戚姑娘多礼了,不像那些个贵人狗眼看人,以后记得多来探望探望你兄长,我候着呢。”

    “那是自然。”戚姝从容一笑,收回左手藏在袖子里,憎恶地狠搓,她捏着腰牌给平康递了个眼神,一手提着裙摆小步独自进了罪人监。

    平康在身后嘱咐她:“你快些,别耽搁时间。”她不耐烦地撇了撇嘴,真不知道戚姝为何非要去见一罪人。

    大门巍峨,刀器成列摆放,罪人监的前身乃是屯兵校场,自建立之初便囤积着肃杀之气。戚姝被这种气氛压得窒息,整个进去的过程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久居闺阁,又怕姿色招摇惹事,几乎连大门都不怎么迈出,没想到第一次与家人团聚,竟是在这种死人气遍布的地方。

    拿了腰牌倒是便利,遇上一小厮只说明了来意,连盘问都没有便领了她去找了人,戚英竟被安置在一间的干净的院里。

    “这里,你快些昂。”那小厮指了方向,偷偷嘀咕了句:“师傅怎么搞的,不是说不允探望么,该不会是看着丫头太俊……色迷心窍。”

    戚姝捂着口鼻,只见一男子蜷在草塌里,双腿不正常地扭曲着,看似被人折断了又借上。头发散乱,脸上的血印子刺眼,毁了他那张与自己神似的脸蛋。

    真的是他,像,一定是戚英。

    “哥哥……”戚姝被吓得腿软,小步蹒跚着过去,她颤手着拨开他额间的碎发,轻轻地唤着戚英的名字:“戚英,哥哥,你睡着了么,我是戚姝啊,我来看你了。”

    脸上有水滴湿润过,戚英昏昏沉沉掀开眼皮,见着个抿唇不语的姑娘,一行清泪无声滑下,眼角的泛红美得无边。

    戚英有些难以置信,抚上了她的脸颊,喉咙发干:“你是戚姝?……你确实是姝妹。”

    妹妹的出现像火光,又暖又亮,燃了戚英心里仅存那点希望,他这跌入谷底般的黑暗彷徨,总算是来了点光明照亮。

    唯有亲人,只有亲人,雪中送炭念念不忘。

    戚英鼻头酸涩,发自内心一笑,“别哭,别哭啊,哥哥还没事,你能来看我,我简直…感激不尽。”却又因为脸上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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