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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肱骨之臣》
这何必安果然懂事,给自己找的借口都那么好听。
他再想起那日的冲动,觉得后背还隐隐作痛,竟硬生生的被压断了根肋骨,到现在都还需包扎继续上药,想不到他戚英看似清瘦重量却分毫不小。
李珏提笔,在桌面的地图上画圈,“宁王下落不明,恐怕是去了关外。朕也觉得戚英该死,好歹是五千能提刀善枪的将士,为他一个人送命也未免太不值当。”
可戚英和戚家军同时留不得,必须选一个斩草除根。
他思量片刻,下了决断,铿锵有力道:“戚家军遣散,剥除所有军官头衔,分配流放至各地,如有违抗就地杀无赦。戚英打入罪人监,折断双腿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不,不了杀么?”孟正堂疑问。
何必安了了桩事,伤怀感慨道:“如此境地,与杀了又何异。”
李珏顿笔抬头,双目阴羁:“不杀,留着戚英的命,说不准什么时候他想通了,也就知道了宁王的下落。”
他不信戚英,一条宁可为了主子去死的狗,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主子在哪。
第3章 旧忆
宁王李挚重情义,虽不能舞刀弄枪,但年少多文采豪情,自小便在朝野内外一致好评,可那大多来自文官对他的褒奖,至少孟正堂就没听过哪位武官提过他,当然也可能是这位殿下太过病弱的缘故。
先帝是有心栽培李挚的,也正因如此才常任命他出使,密诏前正任命了他去了戎州赈灾,他只轻车上马带了诏书率领了几十府兵上路。以至于李挚能在信州跟李珏打起来,几乎汴京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后面才知晓原来他还有戚家军的助力。
也不难推断,戚家一脉久在驻守边关杀敌,吃够了苦对王权名利感了兴趣,自然不会错过勾结皇子这个好机会。只是戚老将军未免也太过不了解政变,改朝换代可不是揭竿起义的猛劲儿,只一杆枪是打不下来汴京的城门的。
相比之下,李珏确实显得高明很多。
藏锋但不露拙,他也搞结党营私,但从不为己谋利,哪怕是当夜率领御林军杀进宫,用的都是保护先帝镇压逆贼的借口。然后他带兵去抄了敬王的府邸,顺手杀了去做客的衡王,把他十二岁的弟弟拖在地上横尸百米。紧接着就亲自披甲上阵去了信州,一场敌我悬殊的战役狠打了个漂亮的翻身。
汴京城的人这才知晓,惊叹于瑜王殿下的能文能武,而不是一直对他的出身评头论足。与宁王不同,瑜王的出身不是高门显贵,他生母乃是丽姝台一歌姬,先帝喝多了酒的风流债,所以后面不宠也只止步于贵人。
天边微曦,孟正堂跟何必安告退了。
日光照进了勤正殿,映照在李珏的手背上,他记得多年前那个正午,也是如今天的天气一般,即便是烈日也祛不走周身的寒意。
皇贵妃纳兰氏哭得梨花带雨,抱着自水里捞出昏迷的李挚,大声呵斥同样浑身湿透的祁贵人道:“是你,你个毒妇,你指使的!你还好意思假惺惺地在这里救他,明明是你儿子推了我儿子!”
祁贵人惶恐不安,摇晃着失神的李珏,“不、不是的,定安他不会做这样的事!定安你说话呀……你告诉娘,刚才你跟你四弟发生了什么?”
“母亲,你相信我!”李珏回过神来,握住的祁贵人双肩,给她传递着信心:“不是我推的四弟,是他自己脚滑了,我不会水所以不敢去救他。真的就只是这样的!”
事情闹得很大,惹得刚下了早朝的先帝,还没褪去一身冕服便来了太鲤池,后面还跟着几个朝臣快步而来。
“何事惊慌?挚儿这是怎么了?”
先帝连看都没有看李珏一眼,他恐怕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
“我不信!方才这里明明就只有你们!”纳兰氏歇斯底里,环着奄奄一息的李挚,“儿啊,你醒醒,你跟娘说说话。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
“皇上!”纳兰氏大喊。
一声皇上,李珏梦中惊醒,后背大汗淋漓。一摸枕边的金丝软塌,才想起这里是勤正殿后的寝房。
天和十八年,新帝李珏登基,改刑法正朝纲,号先帝为德宗仁和孝光皇帝,尊先帝正室乌赞拉娜氏为太后,择镇国国公嫡女高氏为皇后,除却宁王逆贼一党,大赦天下。
他已经是皇帝了。
坚定了这一点,李珏积年累月的戒心,才如松弓放弦般慢慢卸下。
已是五更,他见天边微亮,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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