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2)

作品:《不须归+番外


    慕容胤松了一口气,既已知晓对方的去向,便不愁没有再见之时,“徒儿省得了,也请师父保重。”

    风弈子点头应下,如来时一般,两袖清风,飘然远去。

    慕容胤立在原地,直至恩师的身影消失不见,方才长跪雪中,三拜而返。

    候在城门处长须飘飘的道人见好友姗姗来迟,“你这臭棋篓子,做事果与下棋一般拖沓。”慕容胤若在此处,定能认得,这便是那晚街头替元宝算卦取名的道人。

    风弈子受了数落,也不以为忤,“原以为过了九月九,才能起行,如今无事一身轻,明日便可与吾友共赴仙山。”

    李丹阳笑叹,“我实不知你一介化外散人,竟收了个皇子做传人。”

    “世间事,便是连你也算不准,我因缘际会收个皇子做徒弟又有甚么稀奇?”

    李丹阳立起招幡,“世间事,我确不能事事悉知,可世间人命途运数,却都在我一卦之间。”

    风弈子瞧他一眼,“那不如你替我算算,我这徒儿命数如何?”

    李丹阳噎了一下,神情古怪,“他的……我说不准。”

    风弈子大笑,“我瞧你这无量天师也是浪得虚名!”

    “非也,非也,实乃天机不可泄露,大道将行,乱世将起,非我辈能左右。”

    ……

    慕容胤今夜心满意足,想见之人虽未促膝夜话,但见他一切安好,足慰心怀。

    往后来日方长,岂在这朝朝暮暮。

    复与恩师对面相逢,又了却前生一桩憾事。

    小安子跟顾元宝抱着怀里的吃食,瞧着边上出神的人,“主子,你要写信哪?”

    落笔艰难,慕容胤今夜得恩师指点,得知灵药长在极北处,自母亲去后,他与阿舅一家几乎断了往来,前生他能在西羌立足,阿舅助他良多,但如今冒昧去信,还有事相求,一时真不知如何开这个口。

    “主子今夜出门,遇着烦心事了?”

    “遇见好事了。”

    “咦,什么好事啊?”

    “我啊,去见了裴三哥。”

    小安子撇嘴,“早该去看裴公子了,你都很久很久没去看他了,他身子不便,好看的看不见,好玩的玩不了,若是我,肯定受不住这等苦楚,主子便是去陪他说说话,也是好的。主子从前待裴公子好得能掏心窝子,这两年三心二意,花花肠子也不知放在何处去了。”

    慕容胤叫自己这小奴才数落得十分没脸,“尽胡说八道,你主子是那种人么。”

    小安子打量了他一会儿,“现在瞧着不是了。”

    “这叫什么话?难道以前瞧着是?”

    小安子一脸纠结,“那主子跟裴公子都说了些什么?”

    他盘膝坐在两个小鬼中间,实话实说,“我没进门。”

    少年送了他一记白眼,“主子,你连陛下的御书房都敢闯,顾府的密牢都敢进,裴公子的院子你进不去么?”

    慕容胤哀叹一声,面露窘迫,“墙头太滑,没爬上去还跌了一跤。”

    “那不是正好可以使上苦肉计?裴公子疼你,定不忍心责备,公子又可与裴公子似从前一般好了。”

    “那我也太没面子了。”

    小安子鼓着腮帮子回了他一句,“主子,你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毛病得改改。”

    “你太小,还不懂,男人活在世上,活的就是个面子。”

    小安子看看边上比他还小的顾元宝,把最后一块糕饼让给了更小的。

    顾元宝抓着糕饼又往主人跟前送去,他低头咬了一口,当年燕京沦陷,这些个老字号逃得逃,垮得垮,哪怕后来他集百万民夫,倾尽物力重建旧都,可却再也造不出当年的模样了,还是这老何记的糕点有滋味。

    “小安子,你说……我与裴公子,从前果真那般好么?”

    “主子你年纪轻轻已这般不记事了,明日还是寻个太医瞧瞧吧!”

    慕容胤照着他的脸蛋掐了一把,“你从前对主子也这么没大没小的?”

    小安子想了想,糯糯说了句,“那倒不敢。”

    慕容胤哭笑不得,“怎的现在就敢了?”

    少年挠挠下巴,“……不晓得。”

    “你除了吃还晓得些什么?”

    寒露宫主仆相安,那边裴家却是阖府忙乱,人仰马翻。

    夫人在外厅哭得几度晕厥,茂竹战战兢兢立在一旁,目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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