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 半眯着眼往外头看了一眼,天阴沉得厉害,已是深夜了。他喉咙火辣辣,酒意哽在喉头, 欲吐不吐, 怪难受的。

    “世子爷……”右边传来男孩子的叫唤, 娇滴滴的, 沈鹊白打眼过去,是个穿长裙的少年,正在和孟嘉泽玩骰子,头上簪着朵粉牡丹。

    牡丹啊,祝鹤行戴着应该甚是好看。沈鹊白收回目光, 有些无聊,不远处的屏风前坐着个少年, 正往这边偷看, 他招了手, 让人过来。

    少年走到他身边跪坐, 刚要提壶斟酒, 沈鹊白便说:“喝不了了, 拿盏冰酿吧。”

    少年应了声,转身朝门前的小侍拍了拍手, 那侍从过来领了吩咐, 快步去了。少年转回身子, 端详着沈鹊白的脸色, 为他倒了杯清水, 说:“公子先喝点水润润喉咙。”

    “多谢。”沈鹊白饮了水, 说, “你们是哪个楼里的?”

    少年说:“铃楼。”

    沈鹊白问:“听说铃楼的人都擅一技,常去高门贵府献艺,有些技艺超群的还能往宫里去?”

    少年点头,沈鹊白“哦”了一声,若有所思,过了会儿才问:“那你们往明瑄王府里去过没有?”

    少年知道他的身份,摇头说:“王府哪是咱们能进去的?殿下喜欢亲近,平时不会放旁人入府,何况若论六艺八雅,殿下才是宣都第一,咱们不是去献丑的么?不过……”

    小侍将冰酿端来,少年拿了干净的杯子,替沈鹊白倒了一盏,这才继续道:“之前宫里办春日宴,咱们楼里去宫里排了舞,殿下那次也出席了,还把领头的说哭了呢。”

    沈鹊白说:“为什么?”

    “殿下觉得那舞跳得不好。”少年顿了顿,小声说,“殿下说话挺刺人的。”

    “这我倒是赞同。”沈鹊白笑了笑,喝了口冰酿,又问,“听说宣都的各大楼平日都有来往,消息灵通得很,你说,殿下平时有没有去逛过花楼?”

    少年闻言多瞧了他一眼,笑着说:“殿下洁身自好,从来不去花街柳巷,公子别吃味啊,何况您这不都来了吗?”

    “我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沈鹊白晃着杯,颇有些理直气壮,“何况我没有吃味,只是闲来无事,问问罢了。”

    “好好好,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少年本来挺怕他,这会儿说上几句,觉得这位宣都新客比其他公子哥好相处多了,慢慢地也就放松下来。他到底还是少年人,成熟内敛不到哪里去,这会儿竟然主动抛出话题,“公子,您和殿下是不是旧相识啊?”

    沈鹊白说:“为什么这么问?”

    少年清了清嗓子,轻声道:“之前刚传出您和殿下的婚讯时,楼里好多人打赌呢,就赌为什么会有这桩婚事。我跟了六殿下的趟,赌您是殿下的巫山神女,殿下娶您,是要让梦成真呢。”

    “!”沈鹊白差点把自己呛死。他咽了咽口水,又咳了两声,才说:“六皇子带着你们打赌?”

    “是呀,六殿下平时可爱和我们一起玩儿了,他性子好,把我们当人,楼里的姐姐哥哥们也都疼他。”少年好奇,“所以,我是赌对了吗?”

    巫山神女,这他哪里知道呢?沈鹊白捧着酒杯,觉得这个说法不禁新鲜,而且惊悚,这六皇子笃定是小时候被鸟粪砸破了脑子,竟然能想出这种说法,跟他趟的人也是一群傻子。

    “不对!”沈鹊白无情地击碎了少年的美梦,“何况这你应该问殿下去啊。”

    “我哪敢呢,六殿下也不敢呀。”少年苦着一张脸,哎呀道,“那完了,我可是赌了好几天的月钱呢。”

    沈鹊白觉得他活该,又忍不住有些好奇,“诶”了一声,问:“我说此时此刻,我和殿下……在你们那里都是个什么说法啊?”

    “唔……”少年想了想,说,“说什么的都有吧,想得复杂的就觉得您二位是家族联姻,利益置换,想得简单的嘛,就大概是一见钟情、暗度陈仓、强制宠爱、故意羞辱……之类的吧。”

    沈鹊白呵呵笑:“你们真能想,怎么不去写话本呢。”

    “写了啊!”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六殿下写得最好啦,卖得也最好。不过,”他捂住侧脸,压低声音向沈鹊白透露内部消息,“有些书台面上不能卖,所以六殿下只卖一些不被禁止的话本,至于别的,要走特殊通道才能获取,还挺麻烦的呢。”

    六皇子真是个人才,沈鹊白觉得有必要向祝鹤行透露一点消息,想个办法把这些不堪的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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