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同人:《[猫鼠]剑河》 第15节(1/4)
作品:《bl同人:《[猫鼠]剑河》》
花冲离开孟槐处所时已是午夜,万籁俱静。他没有直接回房,而是朝丛林深处走去。寂静无声的夜里,清脆的风铃声格外清晰。响尾蝰白色襦裙及地,头也不抬地炫耀,“来了?三弟办事不利,已被我杀了。你可不要步他的后尘。”
花冲轻轻啧了一声。
响尾蝰歪过头,像个二八年华的天真少女般兴致勃勃地问:“怎么?”
“只是有点可惜,他的乔装之术,”花冲笑得开怀。
响尾蝰晃了晃手腕,风铃声荡出老远。“你让他们狗咬狗自相残杀,省去了不少功夫。我只是不明白,你几次三番要留下白玉堂,莫不是,看上他了?”
花冲对此不置可否,“我要他留下,是要带他回金华府。不过眼下殊途同归,他大概已经去白家了。”深秋的夜风凉彻心骨,花冲俊俏的眉眼抬了抬,笑道:“我办的事,可有弄砸过?大姐。”
☆、第九章(3)
白玉堂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杀人冲动。火烧心智蚁蚀双手,惊风一波接着一波野得都要跳出剑鞘。戾气所过之处,飞鸟绝踪蟋蟀闭嘴。然而白玉堂没有下手,那一刻是直觉不对味,也是为不破坏展昭苦心经营的大计。待秋风萧索吹凉滚烫的四肢百骸,他越想越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圈套。
这次偷听顺利得无以复加,无人阻拦,每句话都正中要害像为他量身定做一样。再者白家远在金华府,陆怀墨已反,远水救不了近火。此时派出人马对付白家,于孟槐那是自断臂膀得不偿失。除非是,花冲或桐山五蛇觊觎画影再次对白家出手。
可即便是圈套,白玉堂还是义无反顾要回金华府。有这股重情重义轻理轻己的傻劲,这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无畏,还有说走就走的直率,才担得起白玉堂的名姓。
下山前白玉堂给未归的展昭留了一纸信,上书“金华府”三字告知去向。
就此白玉堂风餐露宿,一匹马一匹马不间断地换着跑腿。时而莫名其妙想起展昭,便去茶坊客栈听点关于阴山教的风声。每次心满意足听完都会觉得自己大抵是有病,大老远的还要惦记那只黑猫。
离金华府越来越近。时隔多年重返白家,白玉堂心下五味陈杂。
是日日落西山,白玉堂下马走进一家客栈。
客栈大堂里有人在说书,说到□□处来往宾客竞相拍手称快。白玉堂兀自挑了张靠门的桌子坐了,点上几碟小菜和一坛女儿红。心里头想着哥哥和白府上下老小,压根没抬头看人。
这说书人颇有气势,惊堂木一拍满座煞静。继而清清嗓子,抑扬顿挫道:“都道这南侠文武双全深明大义,孤身入阴山魔教以图感化一众教徒。可实际上,南侠并非形影相吊,有一人始终陪他出生入死与他肝胆相照。”
“不知是哪位美佳人?”闻者来了兴致。说书的路子成百上千,可市井人最爱的总逃不脱英雄与佳人的桥段。
“的确是位美佳人,”说书人慢悠悠吊人胃口。“且这位佳人师出名门,明眸皓齿宿根早慧,一身功夫不逊南侠。两人打小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南侠能将阴山教穷奇一堂连根拔起,这位佳人功不可没。”
白玉堂有些纳闷,怎的越听越熟悉了。
有人迫不及待发问:“南侠师出天鸾宴大侠门下,不知这佳人出自何方师门?”
说书人笑吟吟地将折扇一收,摇头晃脑道:“来依银汉一千里,归傍巫山十二峰。这位佳人使的是一手冠绝天下的流云剑法,乃玉魂剑夏玉琦之后。”
正喝酒的白玉堂噗一口,水枪似的直接喷了大半碗。
“欲知南侠与佳人如何相识,又是如何在波云诡谲的江湖中比翼双飞翻云覆雨,且听下回分解。”说书人满意地收了大把银子,一步三晃来到白玉堂跟前,大大咧咧拖过椅子坐了。“这位客官,我说的书如何?”
白玉堂哭笑不得地倒了一大碗酒递过去,低声道:“师父,你怎么在这儿啊?”
这位将南侠身边的佳人捧上天的说书人正是玉魂剑夏玉琦。他接过徒弟奉上的酒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眯着眼惬意地打个酒嗝,指了指楼上客房。
师徒二人心照不宣地来到夏玉琦的客房。
白玉堂觉得展昭这南侠之号的由来名至实归,可所谓的佳人就纯粹是说书人嘴痒。然而这欠□□的说书人是他恩师,白玉堂便将此事雁过无痕地揭过,只思忖着何时有机会也可以讨个嘴上便宜。
九绝之毒毁了夏玉琦赖以使剑的右手,也极大损耗了他的精气神和筋骨。如今的夏玉琦已生半数白发,长挑眉目附近长出褶皱。
白玉堂的鼻子没来由一酸。
夏玉琦倒是浑不在意,四肢大敞地往卧榻上一躺:“玉堂,没和那展家娃娃一起?”
“他还在阴山教筹谋夺教主之位。有右护法施玖相助,这位置基本手到擒来了。”白玉堂眼不见为净地没看夏玉琦,这门户大开任人宰割的睡姿着实辣眼。
“啧,你们俩不在一起,我这说书的小日子要难过许多,”夏玉琦摸腰上的酒葫芦摸了个空,悻悻收回手,“那你去哪里?回家?”
白玉堂被家字震了震,旋即睁眼说瞎话。“是。自上天鸾以来便再没回过家,近日来尤为想念。”
夏玉琦别过脸憋笑。哟呵小奶娃还学会说瞎话瞒人了,玉堂这是不希望把他这个师父卷进纷争里,殊不知在这场角逐中白玉堂才是后来压轴的那个。“玉堂啊,”夏玉琦语重心长道,“白府我就不陪你去了,占了太多便宜怪不好意思的。当年我就是贪你们白家的酒,结果一不小心收拾了暗箭伤人的桐山响尾蝰和火赤炼,又吉人天相地吃到了九绝。”
白玉堂刷的回头,一眨不眨紧盯夏玉琦。
“此事说来话长,其中渊源得从十九年前说起。那天晚上我与木头块正在棋局上大战三百回合……”夏玉琦将二十九年前初见婴儿展昭的情景细细道来。说书人的嘴毕竟不同凡响,短短一夜的经历被他说得惊心动魄地动山摇。抱怨完宴希来毁血书又唾骂他仗着心宿十五阵作威作福阻拦人上天鸾。
“师父,那将猫儿送来的人,口中念叨的是什么?”白玉堂从夸大其词连篇累牍的故事里轻易挑出他所关心。
夏玉琦愁眉苦脸,过了会儿变成如丧考妣的哭丧相。“咳,为师走南闯北见闻多得能和百晓生争饭碗,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哦我想起来了,他应该说过,少主、洛、棣萼之类的。”
棣萼消华成二刃,双锋见世洛图出。白玉堂将种种因果接连,刹那间豁然开朗。
十九年前阴山教剧变,孟槐杀展昭父母夺取教主之位,所谋划的应该就是天鸾心宿十五阵里的洛图。展昭父母拼死将展昭送到天鸾宴希来手中,并留以血书一封以表陈情。宴希来得知心宿十五阵里藏有洛图的秘密外泄且有歹人图谋,为不牵连夏玉琦便一刀切地禁止他上天鸾。至于破了心宿十五阵就能上天鸾的破规矩,有那么点唬人,又是宴希来对夏玉琦的信任。倘若夏玉琦能率先破了心宿十五阵捷足先登取出洛图,那也就不会再有因洛图牵扯出的江湖动荡。
九年前也就是剧变整十年后,阴山教再次偷偷摸摸潜入天鸾。以荒芜手厉枯为首的一伙人收买王兴祖直奔心宿十五阵探底细。不料途中遇上前来捣乱的展昭,因一转三生丸察觉展昭身世,放出虿尾蜂通风报信。展家后人尚在人世,孟槐自然不答应,这才举教伐天鸾,被反打了波全军覆没后百般无奈缩回阴山养精蓄锐了九年。
孟槐率领的阴山教一伙,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瞄准珍笼谷的心宿十五阵。
夏玉琦对于白玉堂听入了神相当满意,复捏起腔调侃侃而来,“天鸾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大哥白金堂芝兰玉树满腹经纶,白府还珍藏了许多美酒将酿。这一来一去,我便常去白府做客。”
白玉堂打心眼里觉得芝兰玉树满腹经纶之类的都是屁话,只有美酒佳酿这个理由站得住脚。
“九年前那天,你哥开了好几坛珍藏的陈年东阳后还以美酒相赠。你哥的意思花钱消灾告诫我近日不必再去白府,于是我就没走,蹲鸡棚里看了两天的白府后门。”夏玉琦滔滔不绝夸耀起昔年壮举来。“这一蹲,就蹲到了响尾蝰。啧,那女娃子跟个鬼似的,带了一帮虾兵蟹将作威作福。”
那是天昏地暗的一战。桐山五蛇集结一批身手不凡的死士,声东击西包抄白府。桐山一伙有备而来环环相扣,白金堂固守白府分毫不退。当时白玉堂刚随宴希来和展昭在去天鸾的路上,桐山五蛇中的黑眉蛇便欲行拦截。这一战终是白府占了上风,桐山五蛇见势不妙火速撤退,留下满目疮痍断臂残肢。夏玉琦则中了九绝之毒,自知时日不多后破罐子破摔地潜入天鸾打算试试心宿十五阵。阴差阳错,夏玉琦邂逅白玉堂并收至门下。
桐山五蛇偷袭白府,是为画影神剑。
白玉堂蹙眉道:“桐山五蛇怎会知道画影在我们白家,倾其力抢夺画影为的又是什么?”
“你觉得呢?”夏玉琦笑眯眯摆出事不关己的模样。
白玉堂道:“桐山五蛇这伙得了画影当是去取洛图的。可见九年前,他们已熟知个中联系,而今势必已将同谋洛图的阴山教视为眼中钉。只是不知道,这桐山幕后之人是谁。”
夏玉琦懒洋洋欠欠腰身,双手枕头卖弄。“我呢打退过一窝欺负一对小娃娃的歹人。这两个小娃娃很有意思,尤其是那男娃娃,自封消息统领,天上地下庙堂江湖的小道传闻多得牛毛一样,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虎子?”
这回换夏玉琦干瞪眼,“你认识?”
白玉堂蓦然福至心灵。“是。他跟我讲过,有个大户庶子上神笔阁想求一顶白帽。”
“你猜此人是谁?”夏玉琦耍猴儿不怕人多,看热闹不嫌事大,兴冲冲添油加醋。
“襄阳王赵珏,”白玉堂面不改色心不跳,帝王家的名讳丝毫不放眼里。“桐山的幕后主使是赵珏。那黑风寨也是他的地盘,邓家堡亦为其所用。”得洛图者得九州,这襄阳王根本就不满王位。
夏玉琦坐了起来,招招手,“玉堂,过来。”
“师父?”
夏玉琦的脸上挂着招牌似的笑容,嚣张而蛮横,仿佛旁观者清地在看一场闹哄哄的戏。“赵珏这种人和我们江湖天涯客不一样。一日不得洛图,他就一日不会放过画影放过白家。成王败寇是唯一论断,不择手段也不过是赖以生存的出路。”
白玉堂斟酌片刻,继而抬头清晰无比道:“师父,赵珏野心勃勃悖逆道义,对我们家痛下杀手。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你可担负得起?”夏玉琦依旧为老不尊没个正经,漫不经心道,“你要想好了。他们不单单是冲着你来的,还有你的哥哥嫂嫂整个白家,甚至我,还有天鸾。一旦他们成功了,那就是整个天下万千黎民。”
白玉堂一点点抿紧了唇,一字一顿道:“我能。”
夏玉琦收敛了嬉笑之态,“仗剑自可快意恩仇,策马便能驰骋江湖。然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很多时候凭一己之力回天乏术。就像你当年只能眼睁睁看着展昭被水冲走。这种时候,可还能担负?”
“师父,”白玉堂的目光决绝而坚定,“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无耻鼠辈得逞。”
夏玉琦斜着眼瞅了瞅,接着一把将白玉堂拉到榻上。“打坐。我眼下使左手剑,游云心法练就的内力用不上,闲着也是占地方。趁现在传与你,全当你对付襄阳王一党时师父给的盘缠。”又独断专行道:“不许嫌弃,听到没?”
白玉堂想违抗师命也被最后一句堵了回去。
浮云内力自三宫泥丸抽离,途径中庭尾闾尽数倾泻。夏玉琦单手稳稳搭在白玉堂背上,周身却随着真气流转微微颤抖。磅礴淳厚的内劲滔滔不绝灌入白玉堂体内,与他脉络内原有的同脉真气相融相和。有隐脉相助,白玉堂炼化同源真气的速度很快,源源不断的内劲流入体内竟没什么痛感。
一盏茶过,夏玉琦放下了手。
白玉堂只觉浑身充沛有力,耳聪目明也远较之前。师父这是传了多少年的功力给他?白玉堂心下起疑正欲发问,不料夏玉琦先发制人,“坏了坏了,我约了公孙策那小子的。碰上你,这一激动就给忘了。”
公孙策袭天鸾林清饮衣钵,却不属于天鸾门下。当年夏玉琦九绝之毒发作,也是林清饮和公孙策替他医治。
“快,你先下去看看,在的话就把人带上来。我想想怎么编个靠谱的理由。这读书人认死理,怪不好打发的,”夏玉琦头疼地说。
白玉堂拜别夏玉琦便要下楼。
“玉堂,”夏玉琦忽而将人叫住。
白玉堂转身,看到夏玉琦的眼。岁月留痕,苦痛长黯,这双眼辽阔得像是一望无垠黄沙漫天的漠北。可苍凉中分明混入一丝冉冉不息的笑意,所有酸甜苦辣的痕迹都成了吉光片羽。遍历沧桑,铅华尽洗。
夏玉琦笑呵呵摆摆手,“去吧。”
白玉堂在走廊上就碰上了公孙策。两人互通讯息一合计,火急火燎撞开夏玉琦的客房。
人去房空,卧榻余温尚存。
白玉堂揪着公孙策问:“你和师父是怎么在一起的?”
公孙策一五一十道:“夏前辈的九绝之毒又犯了,正巧与我撞上,这几日我便来替前辈压制毒性。”微微一顿,又道:“恕我直言,治标不治本。前辈这毒已经无药可救。”
“多谢告知。也多谢公孙兄近日来照顾师父,”白玉堂客客气气送公孙策出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泪水决堤,在冰凉冷冽的脸上肆意划落。
房里静得可怕,公孙策在门外徘徊许久终是绝尘而去。他没告诉白玉堂夏玉琦是从白府出来复发的九绝,也没告诉白玉堂九年前从他身上偶尔看到的命格。公孙策精歧黄之术亦通命理卜易,当年他看到如此凶煞的劫难还愣了愣,当林清饮问起时终是选择烂在肚子里。
白玉堂,命定凶劫,十五而至。逝骨肉至亲,失手足挚友,断授业恩师。如过,可保一世安乐,半生逍遥。
☆、第九章(4)
金华府白家,宅邸雕梁画栋,府内鸦雀无声。
白玉堂一路快马加鞭抵达白府,没顾得及瞻仰记忆中的走鸾飞凤,便急急拉住一位过路的货郎询问白府详情。这货郎摇摇头道:“哎,我们也纳闷呢。就七八天前,整座白府一下子就安静了,好像跟没人一样,连个音讯都没有。歹人?没有没有,没有打架的,就是直接空了没动静了。”
谢过货郎,白玉堂一拳头砸在门上。是来得太晚,还是白金堂布局,不得而知。
这无理取闹的一拳竟砸开了白府大门,门后露出张方口大耳的脸,面色不善。
白玉堂又惊又喜,一脚抵住门板。“寿叔?是我啊,白玉堂。”
开门的是白家老主管白寿,使一根黑白两色长棍,在江湖上有“阴阳棍”之誉。见来者是白玉堂这一放出去就几百年不念家的小兔崽子,白寿紧得铁箍似的嘴角微微一扯,继而飞快将人拉进府内拴上门。
“出什么事了,哥哥呢?”白玉堂见此架势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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