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同人:《[猫鼠]剑河》 第3节(3/5)
作品:《bl同人:《[猫鼠]剑河》》
芦嘴歪个头,那根枯藤便松松垮垮往下垂。继而手腕堪堪一转,十成内劲卸去一半,余下五成使了个缠字诀,似长蛇一般绕上展昭的长剑。
只剩了一半劲道,展昭登时放开了手脚。全身内力周转三周天,以剑法中的如琢如磨来应对缠字诀。此消彼长,本是苦苦招架的态势,顿时就游刃有度有守有攻。
那人瞧得愈发惊奇,一对长眼一动不动盯着看。许是力不从心感到吃力,剑使半招复加上一成力,这一来便又占了上风。他一味只用右手使剑,整个人依旧是盘膝曲腿稳稳坐于枝条凹陷处。出剑很快多招并驾,风流中带着一股子狠辣劲,却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白玉堂左瞧瞧右瞅瞅,见两人你来我往剑不相接,并非拼命打法,便欠了欠身子懒懒道:“爷今日不亲自动手了。猫儿,此人就交予你了。”稚嫩软糯嗓音,偏要装出老气横秋了不得的样子,有意无意摆出架子来。
☆、第五章(2)
那人眼不斜视长剑呼啸,刷刷刷接连刺了三剑。两剑指向展昭周身穴位,另一下竟是以剑气卷向伫立在旁的白玉堂。
这两剑一剑指肾俞一剑指气海,于展昭而言并不难解。然而感知到凶骇剑气直奔白玉堂而去,他下手便狠了几分。呛啷一声正面相迎,用上燕子飞中的小巧腾挪之术瞬息间飘到白玉堂跟前。
眼下局势,若是以剑来抵必然会有残余剑浪落来不及化去。展昭未经揣度便横剑相抗,却是牢牢立在白玉堂身前不挪动分毫。
雪光一道如白驹过隙,那人手中的剑脱手而飞疾驰而过,横穿剑浪化开气势。长剑穿过气浪落到远处□□蓬松积雪,剑柄上那枚小小剑穗叮咚一声敲在剑刃上。剑气是内劲而化,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破开剑气也需得附以雄浑内力。
展昭抬手按在白玉堂肩头,由上至下细细审视一番。见小家伙眨了眨晶亮亮的眸子笑得促狭,这才宽下心来微微一笑。小家伙侧目,视线从展昭肩头上方觑一眼。继而抬手在腰间轻轻一碰,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哈哈哈,护犊子呢那么宝贝,”那人畅怀大笑起来,取下腰际酒葫芦嘣的一下拔去盖子,仰头咕嘟咕嘟灌上几口。灌得过□□猛,几滴酒水沾上唇角流淌,染开醇厚酒香。
展昭和白玉堂相视一笑,会意。这酒葫芦,兴许也是个宝贝。
酒性猛烈,那人压抑着闷闷咳嗽两声,接着双眉微蹙,手指在左侧胸膛划了两道。双腿从盘踞姿态变为垂落,右脚向上一提脚尖落于枝干上。卸去了力道,枝条便直直向上弹起。于是那人便以一个俯视的角度注视两人,大小动作一览无余。
白玉堂从展昭身后跑出来,斜眼一睨固执地与他并肩驻足。矮了一个肩头,却自有一股卓尔态势。
那人伸手遥遥指了指白玉堂,语气里也沾了些许酒意。“小娃子,你说是我的剑法好,”指尖一偏,指向展昭,“还是他的剑法好?”
侧了头望展昭一眼,白玉堂笑吟吟道:“你的剑法好看的紧,无拘无束潇洒自在,便像是……那冰天雪地里风华无双的美人。”
童言无忌竟是将他的剑路说了个准,那人咧嘴哈哈一笑复又举起酒葫芦灌上一口。拿了酒葫芦的手搭在右腿上,上躯微微一倾靠在枝干上。“妙哉妙哉,小娃子眼光不错。我的剑法是冰天雪地里风华无双的美人,那他的剑法,如何?”
“若你的剑是这美人,那他的剑,”白玉堂蹭的一下窜到展昭伸手,只露了半张脸面朝那人咯咯直笑,“就是那江南水乡里芝兰玉树的英雄。”继而连小半张脸也埋了进去,笑得喘不过气来,“英雄配美人,美人终要配予英雄。”
那人微微一愣,却也跟着哈哈笑起来。那笑声不知为何忽而中断,他一手捂了胸口道:“此言差矣,谁说美人终要配予英雄。这英雄能得美人,也需得胜过美人。”
白玉堂探出半个小脑袋,撇撇嘴道:“这如何能比得,你可比这猫大多了。”
“如何便不能比?适才我这手下可是让了四分力,”那人约莫是来了兴致,从枝干上垂落下来的脚一荡一荡。“小娃,你这淇奥剑与那木头块使的不尽相同,不过我更看好你。只是火候欠些,来日必成气候。”
“木头块?掌门?”白玉堂小脑瓜转得飞快,那人话语方落便接道。
先前在与此人拆招时,展昭便觉察出他对淇奥剑的熟悉绝非一般。淇奥剑诀为天鸾最精妙的剑诀,岂是以一成不变的单纯招式取胜。光只第一层的一招绿竹猗猗便能破刀剑、破拳脚、破气劲、破鞭链,千变万化皆靠出剑人自身掌控。然而此人在应对淇奥剑时从容不迫镇定自若,大多都似是能预料到下一招一般。
此人与宴希来差不多年纪,又对淇奥剑所识颇深,还唤宴希来未木头块。种种看来,他和宴希来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他对两人并无恶意,先前对决也不过是引他出手使淇奥剑而已。只是这般高人,似乎从未听师傅说起过。展昭对那人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认可。晚辈生性愚钝,剑法全为家师传授。若是日后有幸能有小成,那也俱是家师指点传授得当。”
那人斜上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就那个木头块,他要会把利字诀放在温字诀后面使唤,爷爷这套流云剑就随淇奥剑姓。”
白玉堂翻了翻白眼正欲启齿,不料展昭轻轻一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抢先道:“前辈,晚辈倒是想到一个能够使两套剑法一决高下的公平之策。”
“前辈晚辈的,和那个冥顽不灵的木头块一样古板,”那人嘴上没好话,脸上却是笑得合不拢嘴。“爷爷看人准得很,你这小娃面上正经内里不知想些什么。不过这样古灵的好,日后长大了可别和那个无趣的木头块变成一类货色。你且说说,是个什么法子。”
展昭的手在白玉堂肩头轻轻一抚,对那人道:“人御剑,剑法之高下总与使剑人本身有关联。像晚辈这样的,不管使什么剑法都不能在前辈手里占便宜。”
那人又顺势举起酒葫芦凑到嘴边,哪想得葫芦里的酒已见了底。他举个空葫芦倒上许久,终究只得意犹未尽舔了舔最后滴下的一滴,兴致索然地将葫芦挂回腰际。复将目光落到展昭身上,又起了兴味,上身微微前倾道:“假话,不过那木头块的弟子夸爷爷本领,听着就是舒坦。”
手腕轻转剑身回旋,锵一声脆响落回鞘内。那剑身剑鞘在修长五指间打个转,然后剑尖下垂擒于掌心。展昭仰头,镇重其事对树梢上那人道:“若前辈能寻一弟子传承流云剑再与晚辈较量,那么两种剑法孰优孰劣也就能分个高下了。”
“啧啧,你这小娃果然不厚道,”那人本是倚靠的姿态,这会儿直了身子摇摇头,一手捏着酒葫芦的柄滴溜溜转悠。“你都把淇奥剑使到这份上。这光景,让爷爷去哪儿寻个夙根早慧的弟子与你较量,摆明了是亏本的买卖。”
展昭半垂眸微微一笑,又抬头道:“原来,前辈还未寻得传承之人。”
那人愣了半晌,继而猛地一拍枝干抖落簌簌飞雪,周身在枝桠颠簸下安如泰山。“你这小娃竟诓我。”也不生气,摆摆手道:“徒弟哪那么好寻,木头块那是运气好。爷爷若是料得不错,你这身功夫习了少说得有七八年,还得是你这般根骨奇佳悟性上乘的。”
“晚辈愚钝,着实算不上根骨奇佳悟性上乘。不过这样的人,晚辈倒确实,见过一个,”展昭眉宇轻扬,慢条斯理道。感受到身旁之人蠢蠢欲动的探寻,展昭抬手按在小家伙肩膀上,指尖微动。白玉堂却不领情,一扭身子逃窜开去,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展昭和那人身上轮回打量。
那人将右手扣在酒葫芦细腰处摩挲,目光一转落于白玉堂身上,似笑非笑道:“莫非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彼时宴希来让白玉堂以外门弟子的身份师从风溯柒,展昭不忍不服欲辩驳,而宴希来只是不动声色阖了三次眼。一次,一更天,三次,三更天。当晚,屋内青灯如豆,院外风雪连绵。展昭进屋后尚未来得及掸去衣衫上的飞雪,宴希来便问了第一句:“昭儿,你,为何执剑?”
青灯下的身影格外瘦长,显出几分嶙峋味道。展昭攥紧了剑鞘,未尽数褪去稚气的嗓音一字一顿坚毅决绝,“为青天。一剑在手,方可惩宵小,护青天。”
昏黄灯影下看不出宴希来的神色,他紧接着又抛出第二问:“淇奥剑术之于你,意味如何?”
淇奥剑术,取名源自《诗经》中的《国风·卫风·淇奥》,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剑术本身如游龙惊鸿,刚柔并济光明磊落。实是剑术中的君子之剑,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人如剑,剑如人。人御剑,剑又何尝不在御人。
这回,未待展昭启齿,宴希来又道:“心中有剑,手中有剑。玉堂手中之剑,寻遍天鸾亦不得。”灯火在这一声似叹非叹下轻轻颤动,橘色火焰消弭下去,竟只余下几星蓝色散发幽幽凉意。
心中之剑,不知如何去铸。手中之剑,又不知谁人赠予。按照宴希来的意思,天鸾门下并无能够传授白玉堂剑术之人。故而展昭在发觉此人剑术造诣之高时,便存了一份别样心思。此番被他点破也不难堪,温润一笑缓声道:“这是刚来天鸾的小师弟,姓白,名唤玉堂。晚辈在天鸾数十载,还从未遇见如此天资卓越的小师弟。”
“姓白?”那人盯着白玉堂的脸细细瞧上些许,道,“可是金华府白家?”
白玉堂的眼里瞬息生出几分睥睨,眼角处精致的弧线微微上扬,一撇小嘴道:“哼,金华府又如何。”
这贵公子的脾气真是难捉摸的紧,展昭笑着捋了捋他的前襟道:“玉堂就是玉堂,这和身世家道并无关系。这位前辈只不过随口一问,玉堂难道还要像个小姑娘一般斤斤计较不肯罢休?”
小姑娘?白玉堂皱了皱小鼻子,似懂非懂眨眨眼。又故意挪开眼抬起下颚作出不屑模样,声音却是闷闷的,“你说我天资卓越,是不是要把我送走啊。”
展昭微微发愣的功夫,那人仰空长笑一番,惊得不远处小憩的飞鸟扑棱凌空。“哈哈哈,你们俩个小娃当真有趣。不过小娃娃你放心,爷爷不会带你走。就你这样的,若是闹腾起来要吃奶,让爷爷去哪里给你寻。哈哈哈……”
“你才吃奶!”白玉堂倏忽仰头,眼睑一低张牙舞爪道。
☆、第五章(3)
笑声中断,那人一手捂了左侧胸膛咳嗽几声,重又盘曲双腿成坐禅姿态。长眉舒展,笑意不减,“爷爷不吃奶,爷爷喝酒。”待过上片刻,才对展昭道:“你也莫要再动歪心思,爷爷的剑术岂是会轻易传人的,更何况是天鸾弟子。”
“前辈,玉堂算不得正式的天鸾弟子,”展昭不急不躁,徐徐道。
那人却是一摆手示意不愿再议,话语快了几分,“小娃娃,若是一个阵法以死方可解,又该如何去解。”
展昭心下大骇,白玉堂在死局二字上做出了以死方能解的论断,而此人这一问无疑是为了解心宿十五阵。珍笼谷的心宿十五阵可谓是天鸾重地,天鸾内部有所传言,一旦被外人破了阵,就是天鸾门赤地千里灭门绝户之时。展昭横跨一步挡在白玉堂跟前,语气沉了几分,“晚辈虽远远不是前辈对手,但若前辈想要破这心宿十五阵坏天鸾规矩,晚辈定当舍身相阻。”
“这个阵不能破吗?”白玉堂拽了拽展昭的衣袖不解道。展昭回眸递了个眼神,小家伙便自觉撒了手,也暂时将此事搁置在旁不与纠缠。
“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破规矩,真是麻烦,”那人皱皱眉头,手掌在枝干上重重一拍。借这一拍之力,整个人腾空跃起似鸿鹄展翅,快如青光朝插在地上的长剑扑去。动作之快不可思议,再定神间那柄长剑已然被收入剑鞘。“你也别舍身不舍身了,就算是那个木头块来,爷爷也照去不误。对了,莫把遇上爷爷这事告诉木头块。”
展昭心念忽然动,朗声道:“前辈既如此说了,晚辈不告诉师父便是。”停顿须臾,待那人将剑鞘一竖握在掌心,又道:“晚辈就告诉师父,有个唤他为木头块的来过。”足下不移分毫,若有若无挡在去路上。
“别别别,”那人竟是急了,嗖的一下窜到展昭跟前,“小娃,你若不这般与你师父说,我便将流云剑第一式授予你家小娃娃。”
竟愿拿流云剑第一式来换,只为不让宴希来知晓他的到来,可见他对此极为在意。这人对天鸾并无恶意,要真论较也无非是和宴希来又纠葛,这纠葛到底是哪般也是道不明。展昭心思百转,眉梢飞一抹狡黠,“不是晚辈不懂通融,只是师父在九年前立下门规,这珍笼谷即便是天鸾弟子亦不能轻易涉足。”
那人盯着展昭瞧上几许,长剑一收稳稳拿在手里。一道剑气隔着剑鞘倾泻,消融积雪。一声轻蔑鼻音,“什么门规不门规的爷爷可不来管,”紧接又道,“不过这般说来,适才那黄毛小子该是破了门规了。”
略略一惊,展昭抬眸沿小路寻迹而视。粗粗一看难以辨认,然而细看之下便发觉雪地上新落的脚印。一路较深,一路较浅,凌乱交叠。
“我道那三人何以先后而行,原是如此。”那人生了对长眉眼,次番微微拧起别有风致。继而嘴角微微一勾,蓦然溢出丝丝寒意。
白玉堂瞅瞅路上的足印,拽拽展昭的袖子问:“是不是三人先后而行,后行之人落足在先前那人的脚印上?”
展昭颔首,神色间多了份凝重。原本闯入珍笼谷也算不得什么,毕竟于这群十岁上下的孩子而言,越是藏着掖着禁忌不允愈发要去探个究竟。加之心宿十五阵错综复杂可谓是阵法中的珍笼迷局,谅天鸾弟子如何折腾都折腾不出什么来。可三人行出一人足迹,这里头必有蹊跷。
“我看他们也不怎样嘛,宴师傅可是能踏雪无痕的,”许是有些冷,白玉堂搓搓两只白玉般的小手。小脑袋微微下垂,目光从眼眶上方流露。
被这小耗子似的模样逗得莞尔,展昭轻车驾熟拉过他的手揉了揉。纯阳真气于掌心周转,把这冷冰冰的小爪子给捂热。“嗯,是不怎样。所以……玉堂暂且呆在此地,我先追上去瞧瞧。”
白玉堂墨笔般的精致眉梢倏然一挑,复又耷拉了脑袋挪开眼光。撇了嘴一言不发,却不肯与展昭对视。
将小家伙的手裹在掌心捂得暖了些,展昭松开手提一口真气。严冬夙寒,修长手指在气息运转下透出隐约红晕。目光微转,发现那青衫人抱了双手饶有兴致看着这一幕,微微咧开的嘴里发出细微的一声“啧”。
撞见展昭目光,那人意味深长一笑,一头凌乱长发在风中猎猎舞动。“不放心就自己带着,爷爷才不管你们天鸾的鸟事。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天鸾鸟事不管,天鸾人事可管得,”展昭不待那人出言辩驳又道,“虽说玉堂并未正式归入天鸾门下,可若是他在前辈眼底出了意外,师父必会找前辈询问个中缘由。”
“你这小子……”
展昭足点积雪腾空而起,轻舒双臂似白鹤展翼,尚稚嫩的声音穿透风雪凌空而来,“前辈已许下流云第一剑之约。前辈言出必践言而有信,定不会失约。”靛蓝色身影轻若鸿羽迅如良驹,翩翩然然踏雪离去,瞬息便只余琼瑶满匣皑皑一片。
那人遥望展昭消逝方向,嘴角微微一抽愤愤念叨,“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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