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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水流年里 第13节(2/3)

作品:《斯水流年里

还能记得那年,她的翩翩舞姿,她的清新灵动,她的温婉柔和,她的欢畅愉悦……面纱轻扬,一切仿佛已隔世。

    阳光照射在兰赫的脸上,染上淡淡的金色。兰赫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向大殿……

    莫桑军在其冽的要求下,没有进城烧杀抢掠,只在大道上直接行进皇城。当其冽推开大殿的门时,只见兰赫在龙椅上坐得十分端正,嘴角延下黑色的血。

    ☆、第66章

    其澜贴了张陌生面皮,从繁丝缎锦铺走出。街道上萧条了许多,好多店铺都关门了,离开京都的人也不少。莫桑军从大道直去皇城,未与樊厦守城兵士打斗,也未伤及一名樊厦子民。这是其澜奇怪的地方。据传来的消息,樊厦国君已死,其冽直接入主樊厦了。竟是这般顺利!

    其澜直往天牢方向走。其渊还在樊厦的天牢里,不管是因为之前答应过他让他回莫桑的,还是不想让一个莫桑的皇子死在樊厦的天牢里,其澜都要去把其渊救出来。

    之前去了两次想把其渊救出来,都没有成功。第一次是樊厦天牢守卫太森严,把守的人太多,其澜发现带两三个人根本是救不出其渊的。第二次抽了许多人准备前去,被其冽发出的一道消息制止了。其渊的母后与他们有着深仇大恨,其冽是不会让其渊活着的。可其澜心软了,他记得其渊对一份他点的豆干都十分珍惜的模样,记得他只求在故土耕作的淡然,记得他熬夜画了一整夜画之后还欣喜非常的眼睛,记得他在郁香节上用一支蓝玉轻笛吹奏一曲的平和与淡笑……无论如何,他要去救其渊出来。

    而今天,樊厦国破,天牢守卫不会森严,其冽也没工夫去管天牢,这便是唯一的机会。

    走过东街时,其澜看到里面一处浓烟冲天,抢水救火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东街住的大多是皇亲国戚及达官贵人,这战事结束地这般平静,要放火干嘛呢?是抗议莫桑入主樊厦?其澜摇了摇头,弱肉强食是根深蒂固在他的潜意识里的,他不会觉得其冽做的有什么不对。能不伤及京都子民就夺下政权,其澜都要为其冽喝彩了。对商人而言,和和平平最好了,他还能安安心心地赚钱。若抢过来一个满目苍夷的京都,光重新建出来,恢复商贸估计没几年是办不成的。

    其澜飞身轻踏几下檐瓦,往天牢赶去。

    果然,天牢已没几个人在守着了。其澜避开人,向最里面一间摸去。

    其渊应是受过折磨的。身上的囚衣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松松垮垮地挂在满是血痕的单薄身体上。

    其澜一脸愤然,用刀哐哐哐地砍向牢门。其渊听到这声响,缩了缩身子,惊恐地瞪着不惊。

    “是我。”其澜说了一句。

    其渊对这声音迷茫了半天,最后才又看了看他的脸,想起之前曾有过一次改容的经历,又细细地看他的脸。

    “二哥?”其渊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嗯。”其澜放下刀,端起大锁看了看,“什么鬼东西做的,怎砍不断呢?”

    其渊隔着牢门看着其澜,虽是一张陌生的脸,却抵不住其渊一颗接近的心。他本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面了,没想到“二哥”还会来救他。

    其澜研究了一番,拿出一根铁丝,捅进锁孔,又旋又转的。

    正当锁打开的那一刻,几道黑影落到不惊身边,执了剑就往不惊身上招呼上去。

    其澜过了几招才明白这是其冽手下的暗卫,目前自己戴了陌生面皮,这些个都不认得他。其澜也不好声张,不想被其冽知道自己要救其渊出去,只好硬着头皮顶了上去。一个人抵上几个人到底很吃力,况且暗卫的武力都不弱,其澜应付到最后有些狼狈了。

    “二哥,小心!”其渊看着一个暗卫趁着其澜应付不及的时候使出了暗器,上头隐隐显出幽蓝色,着急地喊道,欲打开牢门。

    “别……”其澜后面“出来”两字未出口,就定在那。那根暗器已扎入不惊的后背。其澜在那一瞬间看着其渊焦急的面庞,不知心里是欣慰还是后悔居多。

    暗卫在飞出暗器之后听到那“二哥”的字眼,心里一惊。这其渊的二哥不就是陛下吗?暗卫有些懵了。其中一个暗卫很快想到他们的另一个主子,其澜!那暗卫赶紧上前,扯开了其澜脸上陌生的面皮,果然!那暗卫立马点了其澜身上的几个穴位,要止住毒素的侵入,可是很快,其澜的嘴唇都发紫了。暗卫们心里凉了一截,他们刺杀时携带的毒都是十分致命的。

    其渊推开那个暗卫,抖抖索索地抱着“二哥”的身子,眼里的泪滚了下来,无助地喊道:“二哥!二哥!”

    其澜觉着脸上有些湿润,心里有些嫌弃。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救这么弱的人出去,估计也活不了多久的吧?白将自己折进去了。更重要的是,其冽肯定要发大火了!

    暗卫们也颇为无奈,主上的命令是解决了其渊,而跑到天牢却发现主子在救其渊。暗卫们看着其澜的嘴唇,立马托起他,顺带拎着其渊,往皇帝那去。

    其冽看着中毒的弟弟自然是火气蹭一下上去了。

    “叫大夫!”其冽大吼,抱着弟弟的手也开始发抖。

    “不要……杀……”其澜的呼吸都很困难了,他艰难地看了看跪在一边哭的其渊,吐了几个字。

    “你就为了他!”其冽恨不得将头皮扯下来,眼睛喷火似的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哭了一脸的其渊,“为了这么个人,你命都不要了!”

    “哥……不要……杀……”其澜也有些冤,他没想到救个人把自己给折进去,可自己答应过其渊的。

    这时候,那个随在白泽芝身边的药谷来的大夫小跑进来了。

    “赶紧救他!”其冽手一挥,将准备行礼的大夫拉过来。

    大夫赶紧过去把脉看伤。

    “怎样?”其冽看着大夫拿出针灸包,心里稍稍松一口气。

    “毒素封锁得快,勉力可以试着救上一救。”大夫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口气。

    其冽火气稍稍降下一点。他看了看跪在一边哭得颇是真挚的其渊,便要起身,被不惊拉住了袍袖。其冽看了看不惊恳求的眼神,牙痒得很。

    “不要动!”大夫按住其澜的手。

    其冽看着其澜没有松动的手,死命压了压自己的火气,道:“知道了。”其澜这才松了手。

    其冽看着其澜瞬间被针扎得跟刺猬似的,便起身不再看他,示意人拎起其渊离开了。

    “留你一条命,毕生不得进京都。如有违,别指望朕再看在谁的面子上饶你性命!”其冽恢复了平常的冷淡平静。

    “皇上,可否待二……”其渊发现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其冽不耐烦地挥挥手,饶小命都已经格外开恩了,还想得寸进尺!早知如此,其冽肯定会找个暗卫改容来扮演自己,绝不会出动其澜。

    暗卫悄无声息地进来,架起其渊往城外去。

    ☆、第67章

    莫桑攻下樊厦之后,战事便全息了。罗那自收到莫桑用那神秘武器攻下鹰栖山后,便立即停止了战事。一息间,千军万马便消失;一息间,易守难攻的鹰栖山直取了。罗那皇帝憋屈地退回了罗那。不退回去,等着莫桑拿那神秘武器来轰了罗那吗?罗那皇帝深感到自己带着一股浓浓的打酱油的感觉,跑了个过场,到头连个酱油都没拿稳。

    而在泊古战斗的樊厦兵士也悄悄地偃旗息鼓,国都破了,京都都被端了,兵士们也就乱了。

    莫桑轻松地霸占了樊厦的土地,并决定迁都到这京都,毕竟这里气候适宜。随着迁都事宜落实下去,莫桑的部分官员也在往这里赶。当然,仅靠莫桑官员是不够的,其冽打算从原本的樊厦官员中选一些得用的,另外也赐了春季恩科,以便大选人才。

    其冽拿着暗卫递上来的消息,在油灯下看了很久。这是樊厦官员的资料,得用与不得用皆由这来评断了。其冽想起了白泽芝,嘴角微微舒展。白泽芝的将帅之才,其冽一直是赞赏的。自其冽少时在战场上碰到这个人,便注意到了。聪敏而倔强,清瘦却彪悍,其冽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从不服气到欣赏,最后竟有了一些喜欢。也许是发现别人也开始关注到他开始的,总觉得自己发掘的宝藏竟被人也瞧见了,便想捂住了不再让人瞧见。

    想到这里,其冽放下手里的资料,对隐着的瑟道:“白泽芝现下在何处?”

    “白小将军在城楼。”瑟道。

    “胡闹!”其冽抓起一件狐裘快步往外走去。

    白泽芝站在城楼上,看着这将夜的京都。这四方依旧是熟悉的景象,分明的界限。东街亭台楼阁,气宇轩扬,无不彰显贵气。南路庭院水榭,精巧雅致,入目尽是富足。西街黛瓦白墙,小桥流水,皆为民居。而北路具是店铺鳞次栉比,多有走街串巷的小贩。一切都仿若旧时,却已改朝换代。

    “起风了,怎不知要批件裘袍出来?”其冽将狐裘拢住白泽芝。

    白泽芝微微皱眉。他一直看不懂其冽,也不想懂。其冽的语气越来越熟稔,似超过了礼贤下士的界限。这种感觉,让白泽芝不敢靠近,也不想靠近。

    其冽看着他皱眉,又是对着城下,便是一顿。

    “我使人去你府中,”其冽见白泽芝马上看过来,便道,“主屋具毁。据周围所说,我兵士进城之前便燃于一把火。”

    白泽芝眼里满是哀伤。

    “我所说具是属实,”其冽强调道。他在鹰栖山便决定以后要给予他自由,不再去除他的依仗,所以这次进城便不会伤他亲人。

    白泽芝能想象得到母亲的决然。她是追随父亲的脚步去了,也为了有尊严地死去。一如樊厦的国君,选择端坐在龙椅上服毒。

    “据留守的仆奴所说,在这之前已遣散了大部分的下人,所以仅知道当日白夫人自焚于主屋,但屋内还有何人,有几人,并不得知。”其冽说了了解到的消息。

    白泽芝料想母亲携带了妹妹一同在主屋之内,毕竟母亲不会放心留妹妹一人在外。白泽芝眼角的泪水被风吹得无影无踪,这便是以后独自一人了。没有了国,也没有了家。在高高的城楼上,风卷起白泽芝的裘袍,发丝飘舞凌乱,萧萧瑟瑟,如同没有牵绊的风筝,随时要被风拽走。

    “我已派人去整理。”其冽看着他眼底里的孤独,眉头一皱,上前将他的裘袍拢了拢紧。

    “我想去看看。”白泽芝道,声音在寒风里有些颤抖。

    其冽将他帽子戴上,拉着他走下城楼。待他们走到下面,瑟已备好了两匹马。

    其冽跨上马,看着他。

    白泽芝快步到另一匹马面前,竟然是皓雪!白泽芝伸手摸了摸蹭过来的皓雪,抿了抿嘴。

    “我认得你的马。”其冽道,“走吧。”其冽是在溱水关发现皓雪的,便一起带了过来。白泽芝一直在养伤,便没有让他骑过。如今看着他不开心,便想让他能看着心情好一些,由得他慢慢踱踱。

    白泽芝一愣。他们除了战场上有交集,其他并没有私交。难不成刀光剑影里还能注意到这马?白泽芝却什么都没有问,只利落地跨上马,掉转了马头,奔了出去。

    其冽一直跟在白泽芝身旁,看着熟悉的马上身影,一种久违的感觉充溢了心房。那种属于白泽芝的潇洒、彪悍,又回到他身上,与养病时的虚弱、无力、挫败截然不同的气质,深深吸引其冽的目光。

    想到这里,其冽回神立马冲白泽芝道:“你慢些!伤口要是不要好了!”

    白泽芝才想起身上的伤不能如此飞奔,便拉拉缰绳,稍缓了下来。

    两人在京都的街头慢慢走着。街道很宽,有些店铺开着,时有人来人往。也有一些店铺关着,躲避乱世。青色的砖石因为接连几天皆是晴日,微微泛着灰白。在其冽看来,这一切还是十分满意的。没有任何破坏,省去他重建的工夫。人跑了些没关系,安定下来那些人还是会回来的。而且,这边的一切比莫桑好很多了。莫桑京都中唯有黄土大道,一到起风的日子,尘土飞扬,整个京都都被笼罩在一片灰黄之中。

    对这一切,白泽芝没有多大的想法,他没有去过莫桑,不知道其冽心中的感慨。他只看着街头转角,数着还要经过多少个到家门口。临到最后一条街时,他便引首以望,看向那个熟悉的地方。等到家门口时,他又踌躇了。

    其冽下了马,将帽拉下一点,掩去幽蓝的眼睛,也掩去大半面容。白泽芝看了看其冽,也如此拉了拉帽子。两人才走进昔日的白将军府。

    夜色已彻底笼罩了整个大地,府里点了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摇曳曳,显得偌大的将军府十分萧条。

    白泽芝看着黑漆漆一片的主屋,心里压了一块石头似的。白日里应是有人拾掇了,一边堆着整理出来的碎瓦与烧的乌黑的断木。

    瑟拎了个白日里监督拾掇这里的人出来。

    那人低着头将情况说了起来:“这应是浇了火油,燃得很快,根本来不及扑灭……”他将那些了解到的情况,与他检查销毁后的残留作了一部分肯定,一部分猜测。

    “……刚刚收拾出来的结果,屋内丧生一人,仵作检查是中年夫人尸骸,周围有一些残留下的首饰,应是白夫人……”那人道。

    “等等,”白泽芝出声道,“只有一人?”

    “是,仅一人。”那人肯定道。

    白泽芝仰天深吸了一口气。那么,芙蕖呢?芙蕖会在哪里!白泽芝很快又平复了情绪,变得很平静。他不知道其冽知不知道他还有个妹妹,但他不想让其冽抓住他这个弱点,便得表现得波澜不惊。

    其冽自然将这一切听到了,再看白泽芝的眼神,决定要派人去找找。他自然知道白蕴翰有个嫡女,在繁丝缎锦铺便见过了。

    ☆、第68章

    在之后几天,白泽芝都去白将军府里。其冽并没有跟着去,但白泽芝可以肯定,在他身边肯定不下两个暗卫在跟随着他。这样也足够,并没有禁住他,留给他一定的自由。白泽芝每天看着他们一点点地拾掇那摊废墟。索性,如第一天的大致检查结果一样,只有一具尸骸,并没有芙蕖的。府内关于芙蕖的线索一点都没有,仅得知城破的前一天还在,夫人自焚于主屋之后,芙蕖便不见了。

    白泽芝将母亲安葬在父亲的衣冠冢旁,便不再踏入这里。他白天骑马驰骋在京都各个地方,晚上依旧回到皇宫。其冽安排他住的是礼贤宫,平常议事的官员晚了便会赐住在这里。白泽芝理解为其冽对他还存着招揽的心思,轻轻一笑,笑其冽的天真,还笑自己目前的无力反抗。也许,再过一旬,体能便能上去了,即使带着伤,应付跟随在身边的暗卫也许没什么问题了。白泽芝要逃离这里的想法一直没有断。那位大夫也在暗暗帮他调理身体,为他逃离这里做准备。

    然而,其冽很快就又开始跟着白泽芝了,仿佛朝上的事情都已安排妥当了。白泽芝开始不畅快了。白泽芝想驰骋在山间,其冽只给跑一小段,立马制止了,只许慢慢踱着。白泽芝怀疑是不是其冽觉察出自己想逃跑的意图了。以他目前的体能,白泽芝只能隐着火服从,万一连这点自由都被收走,那他就更别想逃走了。

    其冽将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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