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孤岛 第3节(2/4)
作品:《[瓶邪]孤岛》
被钉死的地方,即各各他的所在之处,而且据说耶稣的所谓“圣墓”也在其中,他们因而对此地顶礼膜拜。
“小哥,你觉得耶稣是真是存在的吗?”吴邪小声问。他们此刻正站在耶稣墓旁,那是一块很大的红色大理石,许多信徒正在将信物放在大理石上洗礼,还有个别忘情地亲吻着这块据说浸染了耶稣献血的石头。
“相信。所有的神话都是有原型可循的。只不过普通人被神话了。”张起灵看着眼前的场景,轻声道。真主安拉,穆罕默德,耶稣······这些神的事迹的流传不可能只靠人的凭空想象。
“在这样宗教氛围浓郁的地方呆久了,感觉自己都想要受洗了。”
“我有一个同行,为了拍照片去了一次西藏,现在已经成为了佛教徒。”
两人一路观览,比起传说和耶稣的痕迹,他们更关注的是教堂的建筑。
曾经有人说:世界上最精妙的建筑都贡献给了神。不算放之四海而皆准,至少在中国这种神权难以与皇权匹敌的地方,寺庙的建筑并无法超越皇宫甚至连皇陵都比不上。但在西方,曾经一度是神权凌驾于皇权至上,所以教堂的建筑,往往都精妙绝伦,最富有创造力和神圣感。
走完了苦路的最后一站,两人就出了教堂。其实下面还有刻满拉丁文的墓墙,可惜不开放不允许随便参观。
“我还是不能信基督教。”吴邪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怎么了?”张起灵问。其实每个宗教都是共性大于相异,体系根本上都是相同的,不同的不过是些形式上的东西罢了。
“因为基督教不认可我们。”吴邪抬眼去看夕阳,天际的云是紫红的,衬得这座城市格外的寂寥。基督教曾经对于同性恋的迫害令吴邪难以接受。
“吴邪”张起灵把身侧之人的手握住:“结束了这段旅程以后你要去哪里?”
两人并肩穿过狭窄的街道,住的旅馆就在这条道路的尽头,吴邪却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我?回国啊。再不画画我就要喝西北风了哟。”
张起灵发出一声轻笑,吴邪怀疑自己幻听忙转头,发现这人真的在笑。“不是画几幅就可以买一间酒吧吗?”
“那不是我哄他的吗?一幅画也就换得了几瓶好酒罢了。”吴邪使坏地捏了捏张起灵的手心。
“说起来就渴了,咱们去吃什么好吃的?”
“这附近有中餐馆吗?”张起灵问吴邪,吴邪是个很有计划的人,每次都会提前做好路线、了解好情况。
“还真没有。”吴邪撇了撇嘴,“我好想吃饺子啊。”他也不是很喜欢鹰嘴豆泥酱之类的。可毕竟这里中国人很少,附近自然也没有中餐馆。
“虽然我自己煮饺子每次都会····变成面皮肉馅汤。“吴邪说完自己忍不住傻笑了两声。
“反正一样。”吴邪以为张起灵开玩笑,但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发现在闷神心目中···饺子和面皮肉馅汤真的一样。
“你真是好养活,那以后就煮面皮肉馅汤给你,到时候不要嫌弃啊。”
“比压缩饼干好吃。”
吴邪听此,停下步子,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小哥,你这么瘦肯定是因为总吃压缩饼干。”战地记者的生活他自然有所听闻。在战火纷飞的地方,压缩饼干都是炙手可热的物资。心里有些闷闷的,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人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跟着我,以后有喝不完的面皮肉馅汤。”吴邪用另一手拍了拍胸脯,仿佛旧香港的黑社会老大,对着新收的小弟信誓旦旦地保证跟着自己,有酒喝有肉吃有妞泡。
张起灵扯过毫无防备的某人。这里是偏僻的街角,街灯还未亮起。这是第一次有人承诺给他什么东西。他从来不问,便也从来没人给过。尽管只是饺子的失败品,可能味道还不怎么样,但是却觉得,胸口弥散着一种叫期待的东西。他拉过吴邪,一个密不透风的拥抱。
“好。”
☆、相逢的人
翌日也是好天气。晴空万里,风里有淡淡的咸味。远处的海岸与天际界限被日光涂抹地有些模糊。
两人没去景点,只在附近的商业区逛了逛。结果碰巧看到一家画材店。
吴邪在国内几乎没见过这么大的画材店。里面各式的画板、油彩画笔、铅笔、炭笔、橡皮、颜料、画纸······从小到大各种尺寸的应有尽有。墙最上方还放满了各种关于耶路撒冷的画作,有复印的名家作品,也有一些未成名的画者画的作品。以浅蓝的基础色调,整个店的装修都充斥着宗教的神圣气息。
吴邪看得整个人眼睛都放光。
“要买吗?”张起灵看着吴邪一脸纠结恋恋不舍,问道。
“哎,买了回去又过不了安检。我带的其实还没用完呢,算了不浪费钱了。”吴邪有些惋惜,说着放下了手中拿着的高光颜料。这个店的每一样东西都有一个独特的标志,有点像是耶路撒冷的整个轮廓。
两人并肩走出店铺,吴邪微微有些走神,突然他的手被张起灵握住。而两人的手掌心里,有一块橡皮。吴邪有些惊讶,看向张起灵,不知这人是什么时候买了这个小玩意。而闷神目视前方,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吴邪瞪着眼足足盯了他三十秒,影帝瓶才忍不住微微扬了嘴角。像是恶作剧被发现了的小孩。
“噗嗤。”吴邪忍不住笑出了声。送个礼物还这么别扭也是没谁了。他微微侧过头掩了掩嘴角的笑意,握了握那只手:“谢谢。”
两人随意地走到了一处林木葱郁的地方。
伸往林中的小道弯弯曲曲,有几分隐秘。张起灵突然停下脚步,拿出相机调了调焦距:“吴邪,你站到木牌旁边,我给你照张像。”
吴邪还在端详手中的橡皮,这块橡皮是精致的渐变色,从白过渡到灰,整个呈贝壳的形状,连纹路都如真,而且很软,方才只是两人虚握在手中,就已经微微变了形。吴邪闻言把橡皮擦放入口袋,走到林道的入口处。有些僵硬地等待张起灵按下快门。
“往前走。”张起灵察觉到吴邪的不自然,道。
吴邪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这树顶上漏下来星散的阳光,形成一道道细小的光束,他不自觉地抬头,却发现手又被握住。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身边。
“拍好了也不给我看看?”吴邪有点不满,这一路张起灵拍自己都没没给自己看过!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吴邪不大玩摄影不知道,其实很多照片还需要后期的调整,增加透光度和画面色彩的鲜明,除去杂光。因为只靠镜头拍出来的东西虽然像素很高但难免单调。
两人站得很近,他细心地拂去落在吴邪肩头的一片叶子,眉宇上也落了零星的阳光,唇齿一张一合:“下次一起给你看。“他本来就是打算做成相册再送给吴邪。
对视良久,吴邪收回了目光,平了平方才想吻上去的冲动,讷讷地“哦”了一句:“继续往前走吧,也不知道去哪里。”两人这么沉默着,穿越午后的有微风的密林,似乎也的确,正通往一个未知的未来。
这里的土地一如既往的干燥,落下的叶子很快失了原本的色泽,变得与尘土无别。
突然地,吴邪想起高中看的《挪威的森林》里的一句话,被誊抄在日记本的首页的那句话:“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是呀,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就算即将分离也无需担忧。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就窝在旅馆里,偶尔出去晃晃。
这个城市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平和。似乎总气定神闲,就算有暂时的纷争,它不急不慌,因为知晓时间也会抚平一切。
张起灵在这片久违的沉静中,有一丝的动摇。
他在想,他是不是应该,放弃战地记者这个职业。
曾经是因为无所牵挂,便也不把性命看得太重。他一直觉得死亡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人一出生就往死亡奔去。
来自偶然,归于尘土。只不过是自然的轮转。且不说相不相信转世之说,就算没有也无妨。因为于他,这一世已经是如此的漫长,哪里还会贪求来世。
最痛苦的,是被死者留下来的人们。或亲人,或朋友。从此以后,背负着和那人相关的回忆,像背着沉甸甸的行囊,还不能够停止被时光的洪流推着往前。至深至爱的人,一步一回头,可能此生都永远被笼罩在失去的阴影下。选择遗忘的人们,也还是会在某个噩梦里惊醒,痛哭自责。
他曾经,并没有这样的羁绊。
他倾向于不和人产生过于密切的联系。习惯保持安全的距离,很少有人有他这么高的自洽程度。
而现在,一切都有些不同了。心里面住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有一双不染世尘的眼睛。他似乎从来不曾这样无措过。
在战区,危险可能随时来临,冷静是必须的,然后任何抉择都不能有多余的犹豫。常年的工作让他的很多习惯都趋向于一个军人。果决、冷静。
可此刻,他却开始犹豫。他是真的热爱着这个工作。
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陷入对意义的揣测中。意义这种东西,到底如何定义?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意义这种存在,有意义吗?人生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最后得出的答案是:意义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意义。所以后面的一切命题假设都不成立。可他并不觉得这个会是他最终的答案。那些答案他依然在找。
而这个职业是他目前觉得唯一让他能更接近生命的真实和意义的本质的。生与死,战争与和平。人类诞生以来最重要的两个命题。他也的确在颠簸流离中,在目睹人间惨剧中,能忘却自己的诸多不幸。
☆、无法触碰
简单的午后,两人在旅店的庭院里喝茶。这里的茶是奶茶,味道有些涩涩但很香醇。吴邪在窝在沙发里拿着画笔在涂涂画画。他干净的眉眼浸透在午后的阳光里,看得见纤长的睫毛打下的阴影,像有蝶栖。手在画纸上有规律地涂抹,专心致志的模样让人连打扰都不忍心。
从他们相伴至今,恍然已经二十多天过去了。时光恶作剧似的,行走得这样快。
“小哥,”吴邪突然停了笔,端起杯子小小抿了一口奶茶,有点犹豫地开口:“我想尝试画人物,你能不能当我的模特。”他说完又有些慌乱地摆摆手:“不愿意也没关系。”
“我愿意。”张起灵看入他有些慌乱的眼睛,唇角带了三分凉凉的笑意。与其说愿意,不如说:荣幸万分。
“那,就明天行吗?”吴邪开心地忍不住把手中的速写板都掀到了地上。“那今天我要再去那家画材店补点东西。”一张足够大的油画纸,和最昂贵的颜料。他现在几乎想把整个画材店都买下来,他要用这个世界上最精致的画笔画纸颜料,来勾勒出,这个人的轮廓、眉眼、神彩。
“一起去吧。”张起灵走过来帮他捡起速写板,瞥一眼上面是这个庭院的构造。线条简洁却把很有透视感。街角有人在弹钢琴。
阳光流动,路上的行人也在不断的来来往往。而钢琴师的那方寸天空似乎是静止的。以他为圆心,身边围着的人,都仿佛是被施下了魔法的人,一动不动。那实在是一首太好听的钢琴曲。喜欢电影的人都应该有所耳闻,《无法触碰》的《unamattina》。
两人也驻足在钢琴前挪不动了步子。流淌的旋律仿若一首抒情的长诗,仿若一个阳光洋溢的清晨,仿若一个将醒的梦境。这首曲名的意思,就是清晨。
一个有阳光的清晨,你睁开眼,你最珍视的人就躺在你的枕侧,你无声地看着他安睡的眉眼,窗外的光一寸一寸爬上他的鼻梁、额头。你恍惚地以为这也是梦,但你宁愿沉溺于其中不愿醒来。
他们相视而笑,都知晓这首曲子是彼此谙熟于心的。安静地听完了这首曲子,张起灵突然走上前,用英语和钢琴师说了几句。钢琴师就微笑着起身把座位让给了他。
“过来。”张起灵拉着吴邪让他也坐下。
“我可不怎么会弹钢琴。”吴邪摆摆手。他们的高中是当地很好的一所高中,钢琴在培优班是必修课。他略懂一二但也最多弹一首像样的致爱丽丝罢了。不过他倒是从来没听过张起灵弹钢琴。
“谱子,还看的懂吗?”张起灵指了指架子上的琴谱。
“谱子倒是没问题。”吴邪点点头,他当年学的乐理倒是没丢,只是指法生疏了。
“那就好,我来弹主旋律。你帮我重复弹这段旋律。”他指了指琴谱,然后用左手做了示范。
吴邪深呼吸一口气,这个难度比致爱丽丝低多了。但还是莫名地有些紧张。
对视一眼,张起灵灵活的手指开始在琴键上跳跃,吴邪跟着旋律也开始弹奏。
明明是同一首曲子,因为加了吴邪的伴奏,听起来竟然让人耳目一新。似乎更丰富了,依旧是清晨,但可以听得见窗外的风声,拂动着树叶,鸟儿的啁啾,蝉声的喧扰。
张起灵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双灵巧的手,在黑白琴键上飞舞地看不清到底是落在何处,而吴邪也很专注地配合着,在黑白键上重复着同样的一段旋律。尽管他真的很想很想转过头看看这个人,看看张起灵因为音乐而沉迷的神情,会是怎样的。
静止的范围扩大了,似乎整条街都要被这音乐施了静止的神奇魔咒。
一曲奏罢,良久的寂静。张起灵抓着吴邪的手带他逃离了掌声雷动的现场,快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共奏乐曲的余音还在脑海中环绕,在人潮汹涌的街角,完全不顾及行人的眼光,吴邪突然停下脚步,拽着张起灵的衣领,轻轻吻在他的唇上,而脑海中的旋律不仅不消散,反而更悠长了。
我此生的每一个清晨,都想一睁开双眼,就有你在身旁。
☆、模特
吴邪醒得很早,天还没亮就开始在房间里折腾画板画具,尽管已经很小心避免声响太大,但向来眠浅的张起灵还是被吵醒了。他先是从床上坐起,有些迷茫地揉了揉眼睛。
平日里都是张起灵先起床,所以吴邪还是第一次看到张起灵这种样子,头发乱糟糟的,有些迷瞪的揉着眼睛,和平日里的模样,简直反差萌。“小哥我吵醒你啦?”吴邪有些歉疚地笑着轻声问。
“嗯?”他的鼻音有些长,让人有些弄不清到底是打问号还是打句号,"没事。"然后起身走进卫生间去洗漱。
吴邪把昨天买的颜料按照色盘的规律一一挤好在颜料盒里。晨光开始从地平线照射过来,落地窗被穿透,房间里渐渐明亮起来。张起灵出来,看了看架好的画架和挤好的色盘,又看了看认真地整理画笔的某人,认真的时候真像个天才和疯子的混合体。
“早餐想吃什么?”他在毫无防备的某人脸颊上啄了一下,揉了揉吴邪柔软的头发。
“想吃······烤面包和热牛奶。”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摸了摸脸颊,已经开始发烫。
“好。”张起灵拿起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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