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青日话 第12节(2/4)
作品:《悍青日话》
训你这个不肖子。”他说完鞋也不脱,直接上床一把摁倒关青,伸手就去扯他的裤腰。
关青奋力反抗,挣巴的特带劲儿,到最后还是被程悍压住一条胳膊,扒了裤子露出两瓣儿屁股蛋,三五下就抽出几道红印。
“我让你骂人,让你犯浑,让你喝醉耍酒疯!”程悍说一句就抽一下,他狠下心一鼓作气抽了七八下,眼见那半圆的小屁股通红一片,听到关青终于不出声了,才停下手盯着那个小脑袋,“知道错了没?”
屁股是关青浑身上下肉最多的地方,他其实特耐揍,其他地方揍了都能忍住,唯独屁股,别说让他这一顿老皮带,就是小时候他爸拿柳条轻轻抽一下都能哭喽。他坑哧坑哧地抽泣着,扭过头看程悍背着光冷着一张俊脸,眼神一点儿情意都没有,觉得程悍就是一无情无义的大骗子,他骗了他这么多年,守了他小半生,结果最后跟个姑娘跑了,不仅不要他不说,还心狠手黑地抽他屁股,心中悲怆难以诉说,唯有哭天抢地一顿哀嚎,跳起来就去掐程悍的脖子。
“我跟你势不两立!”
再往后面就是水泥地,程悍怕两人摔出个好歹,一面提防着关青这个醉鬼掐死自己,一面还得用过人的腰力支撑俩人的体重,以防二人一头栽到地上摔成脑瘫。
地下室回荡着程悍的怒斥和关青各种形式的叫喊,老朽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缺德货,嗑着瓜子儿推开门,看清景象的下一秒,马上以比二人更打的音量喊:
“哎哟!哎哟哟,小两口打起来了!”
说完转过身在地下室里摇旗呐喊奔走相告:“快看呐快看呐,青青和悍悍打起来啦!大家伙儿快出来瞧嘞,我们的一对儿野鸳鸯终于散伙喽!”
“陈铂朽,”程悍气急败坏:“我□□大爷!”
也许是操人家大爷给了他力量,他终于扳开脖子上的两只鸡爪,一把将关青掀到床的里侧,蹦下床随手捞起一个杯子,照着老朽的脑袋掷过去。老朽微一侧身躲过他丢来的暗器,站在那儿摇头晃脑:“打不着打不着你打、不、着!”
程悍刚想往外冲,后背突然被一阵巨大的冲力狠狠撞了一下,他赶忙把住床架稳住身。关青打蛇随棍上,手撑着他的肩膀往上一蹦,两腿缠上他的腰,扳过他的脑袋,一口叼住了程悍的脸蛋儿——
“啊啊啊,撒口撒口撒口!”程悍被咬得面目扭曲,想揍死关青这个小王八蛋,却碍于脸皮被人咬在嘴里,因此不得其法。
老朽跟外面鼓掌庆贺:“亲上啦亲上啦!关青真牛逼!办了丫的!”他的建议得到群众的一致鼓励。
这一天是程悍此生出尽洋相的一天,这一天是程悍此生心力交瘁的一天,这一天是程悍此生看破红尘的一天。
他在这破败的不见阳光的地下室里,顶着半张青紫一圈儿牙印的脸,被关青折腾的心如死灰,他认真且严肃的思索,自己为何落到今天这步?他思索来思索去,觉得促成今天这个弥天大丑的唯一因素,就是关青这个神经病!他简直是他命里的克星与灾难!
程悍想着往床上忿忿瞥了眼,那折腾了一夜的醉鬼已经睡着了,他躺在他床上,枕着他的枕头,上铺的床板遮住棚顶的灯光在他身上投下阴影,一头凌乱的黑发半湿着贴在额头,衬得小脸儿惨白,还死拧着眉,身体不时受惊般抽一下。估计梦里都在折腾,程悍想到这儿无奈地哼了一声,把他额前的湿发拨到一侧,又掀开被子把人翻平,还得他的脱掉长裤和内裤,给那受伤的屁股上药。
唉,程悍心道,老子怎么就落到这份儿上了?关青啊关青,你丫真行!
☆、 第四十二章
关青没有程悍喝多就断片儿的开关,他对于自己前一晚做的所有事都记得一清二楚,于是他醒来之后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从此跟程悍散落在天涯,再不相见。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他醒来后恢复了往昔的理智,外表看着淡漠高冷,实则是怂了。
“醒了?”程悍端着盆从外面走进来,显然是刚洗完澡,身上水汽未干。
关青一看见他脸上的牙印自己都吓了一跳,右边脸从眼睛往下肿起好大一块,颧骨凸出,也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青黄交错,由深及浅呈光晕状往外扩散。
他这个始作俑者都觉得忒凶残,程悍还不得灭了他?
但程悍表现的特平静,他这种平静让关青恍惚想起那年俩人在酒吧门口,他把他骂得一无是处,然后程悍就消失了一个星期的事儿。这种平静最要不得!那他这回打算把自己怎么办呢?他自己滚蛋,还是让他滚蛋?
程悍穿着大裤衩,叉开两条长腿坐到塑料凳上,有种深沉又威严的气魄,问:“说吧,你最近遇到什么事儿了?”
关青本打算说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对付过去,可他突然觉得特没劲,特累!
“遇到了一件让我想不明白的事儿,是我自己的问题,没调整好。其他的你别问了,给我点儿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程悍点点头,两人相处这么久,他还是能看出关青现在状态不好不会有心情跟他谈话的。他也不逼他说清原委,就想着应该让他给饶也道个歉,毕竟他对人家太过分,可话都到嘴边儿了,他又默默咽回去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某种直觉,他感到跟关青谈饶也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而关于他为什么这么讨厌饶也这个问题,他也敏感地察觉到不该深究。
但程悍发觉自从那次醉酒之后,关青好像成熟了,他变得比以前沉默,但这个沉默不是阴沉或沉闷,而是更接近于一种聆听的状态;他会在闲暇时看他以前根本不会看的书,什么《人性的弱点》,什么《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这类在他光看了名字就觉得深奥难懂的书,还有一堆管理学和理财方面的书和杂志。
最让他惊奇的是他对饶也的态度,起初还是有点僵硬别扭,后面就越来越好,偶尔他在台上唱歌,会看到二人风轻云淡的坐在一起交谈,至于谈的内容他一无所知。
这种变化并不是关青自己推动的,推动这变化的幕后黑手还是饶也。
那天他和程悍去苏日达在树村的家,饶也已经到了,乐队的人还没到,苏日达要抽烟,结果三个烟鬼一根烟都没有,他非拉着程悍跟他一块儿去买。程悍临走时还担心他俩又会发生争执,饶也冲他挥挥手,“去吧,顺便给我带瓶雪碧。”程悍不情愿的走了。
剩下俩人一个坐在树下,一个在院子里东看西看。饶也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一包没开封的黑冰万宝路,点上根烟,对关青道:“关青,你过来,咱们聊聊。”
关青不想跟她聊,他特讨厌饶也那种锥子似的好像能看破一切人性的目光,可他又不想被她看扁,于是他勉强走过去坐下了。
那会儿北京的雾霾天还没现在这么多,已过了初秋,院子里的树叶都黄了却还未凋落,又正值秋老虎在冷空气到来的最后关头作威作福,天儿好的让人昏昏欲睡。院子里用个大树桩当桌子,摆了一套茶具,几张小板凳和两张竹椅,饶也悠哉地靠在竹椅上,为关青倒了杯茶。
阳光下她的手指如青葱般剔透纤长,她穿着尖头高跟鞋,露出的脚踝也是白皙剔透,交叠在一起的双腿弧线优雅腿骨笔直。即使是关青,也不得不承认程悍这次挑姑娘的眼光比以往好出了几条街。
饶也瞧他神色不明地盯着她的腿,倒是一点儿不舒服都没有,微微一笑,“好看吗?”
关青迅速别过眼,把脸冷冷地撇向一边。惹来饶也一连串珠落玉盘般清脆的笑声,“好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必装作伪君子。要是真能视而不见,看与不看都无所谓,要是表面视而不见,内心却又总惦记着,那你就大大方方承认,大大方方地看。”
关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里有鬼,因此她说什么都觉得她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饶也细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眼睛又露出那锥子似的目光,还带着点儿意味深长,“你喜欢程悍,你就直接告诉他。你既然不敢告诉他,就老老实实地装你的兄弟情深,甭管他是跟我谈恋爱还是以后跟别人谈恋爱,都跟你一毛钱关系没有。你自己认怂,就不要迁怒于别人。”
关青没料到她说话这么直接,一时间既惊诧又惊怒,饶也句句都正中要害,不仅令他无话反驳,更令他无地自容。关青站起身要走,又听饶也讥讽道:
“说你怂你还真怂,就这么两句大实话你都听不得,也难怪你憋了这么多年还没胆子告白。”
“你到底什么意思?”关青居高临下地瞪过去,可虽然站得高,气势也强,但在饶也视若无睹的微笑中倒显得有几分刻意伪装的强大,所有的厌恨都像纸片儿般被她轻飘飘地杀了个片甲不留。
饶也朝木椅扬了下头,“你先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关青便又不甘不愿地坐下了。饶也自斟自饮,面上一派轻松惬意,她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熄灭在烟灰缸里,见关青赌气不肯正眼看她,又笑了。
“我真是看不惯你们这帮为了爱情寻死觅活的情种,”她嘲讽道:“难道你们的人生里除了谈情说爱就没别的追求了?你知道我的追求是什么?”
关青不理她,依旧面色铁青的端坐着。饶也压根儿也没指望他能回应她,自顾自说到:“我的追求就是酒足饭饱,拍拍床,就能给我个器大活儿好的帅小伙儿;拍拍屁股,就能去想去的地方溜达一圈儿;拍拍口袋,鼓囊囊的一沓票子。如果前一个无法满足,那后两个就要尽力做到。如果前两个都没法满足,那最后一个就必须做到。但如果你没法儿满足最后一条,前两条就都不成立。”
她端起茶杯押了口茶,满意地发出一声喟叹,放下茶杯继续说:“我呀,就是心善,在这方面比你稍微见多识广,外加你这个人虽然对我的态度很差劲,但本质却是很傻很天真的,所以我以一个过来人也是旁观者的身份告诫你,如果你没胆量去告白,那就别期期艾艾,自己找点儿事儿做,不仅能分散注意力,还能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值得你花心思去追求、去享受的东西。如果你哪天有胆去告白,我也祝福你,成与不成都不重要,别一腔痴心错付了春水,除了向东流,毛也没剩下。”
她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倒让关青觉得可笑,可说她虚伪,但她这话说的句句在理啊,要说她真诚,但她的表情又不是一本正经,好像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在意的那种随便态度。
“你就这么敢肯定我跟程悍不可能?不怕我跟他说了,他就不跟你好了?”
“非也非也,”饶也摇摇头,“不是我肯定你跟程悍不可能,是你自己认定你们不可能。再说爱情这事儿吧,没有先来后到,只看感觉。感觉要是到位了,谁也拦不住,人结了婚的遇到真爱都能离呢,我俩这还只是男女朋友,他要是真觉得跟你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有感觉,那就好聚好散呗。再说天底下美好的肉体多了,没了程悍,还有王悍、李悍,各种汉子,难不成离了他我还活不了了?”
不知不觉间,关青对她的厌恶就少了,他瞧着靠在椅背上懒洋洋晒着太阳的姑娘,感觉这姑娘想得真开,不仅想得开,活得还特自在洒脱。可他觉得这种洒脱自在,有那么点儿无情。
他瞧着闭眼假寐的人问:“你喜欢程悍吗?”
“喜欢啊,不喜欢我干嘛跟他在一起?不过嘛,”饶也睁开眼,笑眯眯地望着他,“我所有的感情都是从一见钟情开始,可你也瞧见了,这些一见钟情都没能持久,感觉这个东西来无影去无踪很难琢磨。所以你问我喜不喜欢程悍,我实话说我喜欢,不过这个喜欢的程度和长度嘛,就不太好说了。”
关青好奇问:“你这种想法程悍知道吗?”
饶也反问:“你觉得程悍为什么跟我在一起?”
关青愣住,摇摇头:“我不知道。”
饶也轻哼:“臭味相投呗!一见钟情要么是臭味相投,要么是特别不同。不过以我对程悍的了解,我得劝你一句,你呀,不想一辈子憋死,就还是得跟他坦诚相告,这么折腾下去,别说他猜不到原因,到最后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除非你想学林妹妹,把自己折腾的娇袭一身之病,弱柳扶风,再写几封情书,临了时烧成灰呕死于床榻。但宝哥哥对林妹妹还是有那份情意在的,你嘛就……”
未了的话不言而喻,关青被她那可叹可惜的眼神看得想笑,一番谈话,让他对饶也芥蒂全消,可能是因为饶也没像他那么喜欢程悍吧,他突然发现程悍跟她相处时也就平平淡淡,好像两颗心仍旧没到一起去,所以便不觉得完全失去了程悍。又可能是饶也的洒脱做派影响了他,他发现人生中的确有很多事是可以追求的。
关青甚至想过要不要跟程悍分开,不再住在一起,彻底为自己活一番,但每当程悍喝醉酒需要人照顾,又或者是找不到东西需要人打理,他又总感觉自己是被需要,并且无可替代的。
人与人到底是不同的,他始终无法像饶也那般洒脱,彻底放下,或者奋力一搏。
但真的能不难受吗?当然还是难受的,每当程悍夜不归宿,或者看他们二人并肩走在一块儿,他还是会心酸,可他时刻提醒自己,既然不敢告白,那就做他老老实实的朋友,看着他好,祝福他好,别让心底的感情扭曲变质,守住那份纯粹。
而他们也的确没好多久,饶也是浙江人,继承了家族产业做丝绸生意,经常浙江北京来回跑,不忙的时候又总出去旅游,在她跟程悍好了快一年的时候,她去了趟西藏。
从西藏回来后——她带回一个姑娘。
她跟程悍好上时迅疾无声,分手也分得悄无声息,关青直到看到她跟那个姑娘旁若无人的亲在一起,才知道二人分手的事实。而对于分手这件事儿,两个当事人都表现的很平静,一点儿难过没见着,就像他俩当初在一起时那么稀松平常。
可再后来,饶也突然要跟程悍领证结婚,连家长都见了,婚期也定了,除了婚纱照没拍,婚礼所需的一切物品和条件都备齐了。熟知饶也的人都知道这是场形婚,程悍是去给人当“同夫”,也是那场未能如期举行的婚礼让关青知道,饶也其实并没那么洒脱。
她生在大户人家,家境殷实钱财万贯,如果她是个异性恋,她家人是绝对看不上程悍的。可她不是,她跟那姑娘从西藏回来后足足两年都爱得死去活来,于是她家人使尽一切手段把她从北京揪回浙江,想着给她掰直,掰不直也无所谓,赶紧找个人嫁了。
他们给饶也找了数十个各方面相当的对象,都被她轻而易举地泡汤掉,本来她是打算战斗到底,可她喜欢的姑娘也要结婚。
那姑娘来自福建,是个普通姑娘,长得并没有饶也妖气,就是个很有气质的邻家美眉,口音中略带点闽南腔,不至于胡福不分,透着吴侬软语的娇俏可人,大名叫苗穹宇,小名唤做苗苗。
苗苗在不谈工作时是个千娇百媚的弱女子,一谈工作就气场全开摇身化作巾帼英雄,她跟人出去谈合作时直接对接待人含情脉脉的微笑:
“为了节省我们的商业成本,请把你们这里能主事的人叫出来,我直接跟他谈。”
他们公司的人都说:只要苗总出马,没有拿不下的单!
关青幸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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