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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琉璃匠 第8节(2/4)

作品:《重生之琉璃匠

打算回家的话,算算正是今日。

    “还没的,晚上请父亲过来吃个饭,你也和父亲叙会儿话,明早让车夫送父亲回去。”感觉到自家夫人压过来的大部分体重,宋清颐伸手揽住稍微有些肉的腰,慢慢和他一起走。

    “灌腊之法父亲应当都教授给二弟了,这段时间让他多留些时日吧。”后腰被宋清颐撑住了,齐润云索性两手捧着肚子,下腹坠着总有些尿意,不过这些个月已经习惯了,倒没开始那么尴尬。

    宋清颐怎么会听不出话语中那点遗憾,“等孩子出世,如果你想学灌腊之法,我陪你回齐家住些时日?”孩子还有两个月出世,那时候纳贡一事完结,家中还有父亲坐镇,他离开倒没什么影响。

    闻言,齐润云却摇摇头,“那是齐家祖传的手艺。”他已经不算齐家人,传下这个手艺不合规矩。

    宋清颐怎么会不明白齐润云的言下之意,当下心中一阵难受。

    “如果你不学齐家的,那就去窑厂给季老的徒弟。”季老就是宋家唯一一个会灌腊之法的,虽然不是专精,但是相对于齐润云自己摸索自然也是很好的。

    大概没想到宋清颐会这么说,齐润云有些呆。毕竟是手艺,在齐润云心里那都是传家之技,不可外传的。

    哪想宋清颐像是从他的呆愣中看出顾虑,反而笑起来:“别这么纠结,宋家的匠师虽然有部分是带着家传的手艺进来的,但也有些是宋家传艺养起来的,这些人的手艺是不传家的,要反馈给宋家后来的匠师。季老就是在宋家学的手艺,不过是灌腊一法学成的人少,所以传承比较难。如果夫人能学,对我宋家也是一大助益。”宋清颐说的是真的,否则偌大的宋家几代累计,宋家人虽然还学习着琉璃制技,但多数只负责重要的琉璃件,不可能再事事亲为了。因此家养匠人也是很多世家的习惯和传统。

    这种说法对于出身齐家这种技艺传家的齐润云来说有点新奇和难以想象,不过听了宋清颐的解释倒是明白过来。看来世家最大的底蕴就是传承之技,数代累计的驳杂手艺,分门别类梳理好交给自家养着的匠人,不像家传的手艺,很多都是传长传嫡,概不外传,使得有时候对会失了传承,再无后来人。未尝不是一种遗憾。

    这样一来,他也能安心接受了。

    不过这事也只能是暂时说说,心中的一个念想而已,毕竟一个是齐润云还没生产,大腹便便什么都不能做;另一个就是纳贡一事迫在眉睫。

    纳贡一事按照沈大人公布出来的流程,首先要送琉璃件的造型图,给沈大人过目,选出适合此次纳贡要求的摆件,随后就要上进这件琉璃的成品若有不行,就要重烧,这中间会有一个月的停留时间,也就是说沈大人会在锦城停留一个月再去下一处,这个时间既是准备亦是补漏。自然最后随着沈大人一起走的就是此次纳贡的最终之选。

    而这些日子宋家也递上了“麒麟驾云”的图纸,头一轮锦城上交之数就不下三百,毕竟是琉璃大城,除去世家之外还有那些小作坊和工匠个人,虽然后者的出产不一定有世家的精致与底蕴,但是也总会出一些出彩之物,想当初宋家先祖也是这么起家的,至今这都是匠人行当里非常励志的一个实例。

    宋家的“麒麟驾云”是宋清颐一力坚持的结果,宋父原本担心麒麟一物太过阳刚,不适合太后的寿辰。不过考虑儿子初次独当一面,就想着麒麟虽然不合适,但也不会出错,纳贡一事最多不上选,出不了大错也就随了他的意。

    可宋父哪里知道宋清颐本身重新来过,心中对于此事最是有把握。因为他知道上一世有个匠人就是烧的麒麟摆件,虽然不够精致却也屏雀中选,就是因为当朝太后最喜麒麟。这事本不应落魄的宋清颐知晓,奈何他后来流落南巷胡同时,听到乞丐们戏言偷听到纳贡官员的随行之间互相的话,笑话锦州这么大的琉璃琉璃最后却都随大流上供诸如寿桃,松柏之类的摆件,哪里想到那些官员肚子里心知肚明更加想要麒麟,这才最后被一个匠人拔了头筹。

    所以重来一次的宋清颐一开始筹谋的就是麒麟。

    纳贡的图纸一交就表示各家的琉璃件都已经不可更改,若要清楚各家之物,唯有沈大人手上那些图纸。奈何沈大人亲自收于自己的书房内,外有官兵把手任谁都打听不到。

    偏偏宋清颐没有这样的顾虑。看着手中周德宝秘密联系他师傅给自己传回来的纸条,表情有些微妙。

    而与此同时,宋家下人房一个普通的洗衣下人一家突然出行,只剩下洗衣妇一个人还留在宋家。

    第58章 香气

    那洗衣妇人是负责大洗衣房的,那里是专门给伺候主子的大丫鬟还有随身小厮们洗衣的地方,主子的衣服则另外有专门的小洗衣房。

    送走了自己家人后,回到这个大洗衣房里,洗衣妇人一边如往常和身边的其他洗衣服说话,一边随手把一些衣服捡到手边泡水。这些动作她做的很自然,以至于别人都没注意到她捡过来的都是一水蓝绿的衣衫。

    宋家虽然是世家但底蕴不如那些传家数百年的大世家,毕竟只是匠人出身,但宋家立世也在逐渐学着世家的规矩,这下人的着装也一样。越是等级高的丫鬟仆妇小厮,所穿的衣服颜色越发鲜亮。尤其是主子身边最得用的那些,几乎都能穿上粉,黄,蓝,绿这样的颜色,只是着装规格上不可逾越。

    从这个洗衣妇收拢的衣服颜色,就可以看出她的有心之处。一如往常搓洗摔打,只是清洗时总要小心地摸索了一下,似乎在确定每件衣服的情况,这样的动作洗衣妇常做,是为了确定衣物中有无遗漏的硬物,省得洗坏衣服,而这次的原因就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了。

    等到衣服洗完,洗衣妇和边上的人说了一声,抱上衣服就去了专门的院子晾晒。宋家洗衣房的规矩是谁洗谁收,以防忘记,所以那个洗衣妇先是把自己晾着的上一批衣服收下,在左右注意了一下无人的周围,随后她迅速地把其中一套衣服内侧别着的一个香包取下塞进了自己胸口。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把刚洗好的衣服晾起。

    晾衣服的间隙,又一个新的,如同之前那个一般的香包被裹在一件衣服内侧晾了上去。晾完衣服的洗衣妇继续回了大洗衣房,那里又有新的脏衣服送过来要洗了……

    齐润云临近九月,他和宋清颐院子里伺候的人更加小心了。每日轮班,务必要让院中随时有人。而纳贡一事缠身,灌腊成膜之后,“麒麟驾云”已经正式重新烧制,宋父此次亲自上窑厂带着宋清颐一起烧制。宋清颐只能尽量每日早些返家,就怕错过自家夫人的生产。

    每日午后齐润云就会在窗下的小塌上午睡一下——秋老虎走的剩个尾巴,天气总算开始有点凉爽的兆头——此刻他们已经搬回秋林苑,伺候的下人们在这时无事的就会在廊下小小歇息一下。

    “我说红袖你们最近换香粉啦,香味好淡雅。”一边闲聊一边吹吹微风,风中带来一缕清淡的香气,灵宝笑着问。这问题有些越了大防,放别个人身上大概会有遭人讨厌,不过因为灵宝本身是宋家家生子,和红袖小时候也算是一同长大,现在更是一个院子伺候,很有些兄妹情分,倒也没惹了红袖不喜。只是这问话的地方就在院子里,身边还有其他小丫鬟,地点和时机都不是很好。

    果然,就见红袖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主子有孕之后我们几个谁都没再弄这些了,你小子不知道乱说什么呢!”一开始齐润云孕吐的时候,一点异味都受不了,下人丫鬟身上的体味和脂粉味都会让他难受,幸而彼时他并不不惧宋清颐的味道,否则还真是麻烦。也因此让这些近身伺候的下人都习惯了不上脂粉香料的日子。这也是灵宝眼下这么惊奇那丝香气的原因。主子就要临盆了,还有心思弄脂粉?

    “真的那,你和添香姐姐身上都有,说起来咱院子里的姐姐们多少都有点吧。”皱了皱眉鼻子,灵宝说道:“不过幸好咱主子近来不惧怕香味了。”

    “咦?真的吗?”红袖嗅了嗅自己身上,淡淡的味道还真不太容易闻出来。其他的丫鬟们也做了一样的动作,倒有些人闻出来了。

    “好像是皂角的味道,不过和之前有点不一样,洗衣房换了皂角?”一个小丫鬟开玩笑道。

    皂角基本是是青涩的味道,远没有这样的清雅的香气,宋家的大丫鬟待遇好,可也没好到这种程度,连下人的衣服还给熏香不成。大部分人都当是洗衣房出了错,当成一个便宜笑话说笑起来。

    一群聚在一起的下人中,唯有不太多话的斯年皱了下眉头。

    晚上宋清颐回到家中,沐浴完陪着齐润云散步,聊了一些今日琉璃的进度以及齐润云一日在家中的事情,这已经成了他们每日必做的事情。

    齐润云的肚子比之前更大了,身上的肉却只厚了小小一层,除了摸着不会咯手再多就没有了。而眼下宋清颐扶着他做回椅子上,看着他颤巍巍地肚子,心下一动,蹲了下来。

    宋清颐本来就每日喜欢抚着齐润云的肚子入睡,这肚子大起来之后更加喜欢了,尤其是现在这个里面的小东西还会给他回应。

    大大的两个手掌贴上绷紧的肚皮,还没动作就感觉到里面的动静,一个小小的鼓包准确地顶他手心,动作可以算得上快、狠、准。

    “唔!”每次这里外两父子互动的时候,小东西似乎都很欢快,动作之间更加是活泼非常,齐润云扶着自己的肚子无奈。

    “嘿嘿,这小子每次都这么有劲!”动了几下之后宋清颐就不再去贴肚子了,怕臭小子玩兴起,苦得就是齐润云了——第一次感觉到胎动后他就喜欢这个小东西打招呼,有次兴奋过度,小东西动作不停,齐润云脸色都发白了,吓得宋清颐好几日不敢放肆。

    “养成他的习惯了,每日都准点。”齐润云淡淡地道,一开始他还会兴奋于肚子里的小家伙这么活泼有劲,但每天都来这么一下,他也就心态平静了。最重要的是一开始他还有心给自己点惊喜,不让大夫诊脉断子女,结果宋清颐就坚持是儿子,等到肚子里动静越来越大,连齐润云都已经相信这绝对只能是男孩儿了,如果是女孩,还不知道要野成什么样,生出来也得头疼。

    “嘿嘿。”虽然知道自家夫人没什么挤兑的意思,不过宋清颐还是有点心虚。

    本来宋清颐还要继续跟齐润云扯些闲话,无意抬头时却收到斯年的眼神示意。斯年是宋清颐从自己身边调到齐润云身边的,本来是他书房的小厮,后来觉得给齐润云一个跳脱的灵宝太不可靠,就把自己身边细致安静的斯年也派了过去。多年主仆,两人之间还是有些默契的小动作的,当年因为这些宋清颐逃过不少责罚。

    许久没有收到过这些小动作的暗示,初一看到宋清颐还有些懵,反应过来之后才对自家正君说道:“我想起来书房那边还有些信件没有看,你先沐浴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几日宋清颐确实是忙,齐润云闻言不疑有他,让他自去忙碌。

    而宋清颐进了书房,随后斯年就借口跟了出来。

    “什么事?”把斯年放在齐润云身边,并不是什么监视的意思,所以从没有想过让斯年传齐润云的消息,因此对于斯年主动的传递信息过来很是好奇。

    却没想到斯年带来的消息是关于下人们的闲谈的。

    “香气?”事出反常必有妖,斯年办事向来细致,宋清颐相信他的判断,“去查!再去把大夫找来,给所有人把个脉,尤其是少君。”

    宋清颐蹙眉,纳贡一事,图纸已交,之后就要各凭本事。但是他可不相信苏泞会这么老实,所以他一直在等他的动作,结果没想到……宋清颐眯着眼,这人的动作除了后院之事没有其他的了吗?心中既气又恨,最可恨的事,他清理了一遍宋府的下人,竟然还是有遗漏。

    斯年请大夫的动作很安静,只是进了秋林苑,这么多下人要被把脉,这动静确实无论如何也难以压制住了。没多久,宋母身边的丫鬟就过来问了。

    宋清颐站在院门口看着大夫给每个丫鬟诊脉,脸色很是难看。刚刚大夫首先给齐润云把了脉,却没有说话,只是说要给其他人也诊过脉才能确认。

    来的是落斐,她和红袖一向交好,这会儿进了院子看见连红袖都在被诊脉的队伍里,而大少爷黑着一张脸站在屋外廊下。

    “大少爷,老夫人差我来问问,您这会儿有没有空过去一趟?”这话的意思,自然是要大少爷自己走一趟去见他母亲。本来宋母的意思是让落斐问问事儿,不过落斐看眼下的情景,显然不是小事情。她们这样的大丫鬟能走到现在的地位,各个都是聪明的。这里显然是发生了不能过问的大事,所以落斐当下换了个说法。

    宋清颐点点头,“我晚点会去跟母亲说一声。”随后进了屋。

    落斐见大少爷给了话,当下也不计较其他,赶紧从秋林苑退了出去,临走前看了一眼红袖,但见她眼中只有莫名没有惶急,心中已经放心了一半。出了院子,她想了想招人过来给秋林苑守了外院,别的就什么都不过问,回去复命了。

    而宋清颐回到院子后,齐润云已经从床上起来了。

    “发生什么事?”齐润云目光平淡地看着宋清颐,只有扶着肚子的手上浮现着青筋,告诉宋清颐此刻自家夫人的紧张。毕竟本来还好好的,宋清颐去了书房不久,大夫就过来说是大少爷让他来诊脉。

    “没什么大事,斯年发现一点异样的地方,我让大夫看一下,放心一点。”一进门,宋清颐就收拾了表情,笑着回答。

    齐润云并不是那么好搪塞的人,只是多数时间他不做疑问而已。此时他也只是蹙了一下眉,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宋清颐坐到自己边上,似乎在等什么。

    不一会儿诊完脉的大夫走了进来。这位大夫已经年过花甲,据说祖上御医出身,医术很是了得,宋清颐在重生之后就开始去寻他,一直到齐润云有孕将近五个月时才顺利把人请到宋府。特地辟了个有独立外出大门的小院子给这位大夫居住,只为了他印象中身体很不好的齐润云。

    大夫进来的时候表情有些凝重,宋清颐的心中咯噔一声。

    “老夫要点一炷香,无论发生什么,宋少爷莫急。”大夫也不等宋清颐回答,自顾从随身药箱中取了一些墨绿的粉末和了些水捻成细长状,点了起来。

    宋清颐有些烦躁地看着大夫的动作,他最讨厌这样脱出控制的情况,难道这辈子回来他还是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那柱香被点燃,宋清颐许久才闻到一点腥甜的味道,那味道不重,像是带着点血腥味的果香,很是奇怪。想着齐润云之前对香味敏感,他正想回头问他是不是还好。

    哪想一回头就听见齐润云一声闷哼。目光所见,齐润云的鼻子底下滑下一缕血丝。

    “临雨!!”

    第59章 虫毒

    宋清颐惊得一下子站起,窜去齐润云跟前。

    “你怎么样?”

    那手足无措的样子连齐润云都不得不安抚他:“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无缘无故留鼻血!”他明明听见了刚刚那声闷哼。“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扶你到床上躺着!大夫,你快来给他看看。”急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身后还站着大夫,宋清颐转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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