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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琉璃匠 第9节(1/5)

作品:《重生之琉璃匠

    宋老爷点点头,这大半年是这个嫡子长成之后过的最惬意的时间,嫡子在琉璃技艺上虽然手法因为多年的缺席无法和其他人相比,但是对琉璃敏锐的感触却非常有灵性,这一点是宋老爷非常欣慰的,毕竟技法可以慢慢练,那点灵性却是天生的。

    一路往里,作为宋家琉璃的当家人,更是本届琉璃匠席的胜者,宋家呈上来的琉璃件自然是摆在最里面,一起的还有锦城其他几家琉璃世家的摆件。

    “麒麟驾云”被摆在了大屋的正堂之中。重新烧制的“麒麟驾云”不同于上一次四色混杂晕染一体的效果,这一次宋父因为宋清颐那两件发现大胆地叠烧了这尊摆件,整整叠烧了六色,色泽层层叠叠,从麒麟脚下所踏的紫色祥云,天蓝麒麟爪,湖绿间杂秋黄的鳞片,墨色麒麟眼,以及牙白清透的背鬃,最让边上其他看客啧啧称奇的是它身上的背鬃和鳞片,栩栩如生完全没有瑕疵。

    宋清颐一进门就发现四周的目光大部分都集中在自家的麒麟上,见到他和父亲则都转到了父亲身上。而他自然有余力去注意边上的人。第一个注意的自然就是先前已经在了的苏泞。宋清颐目光隐晦,因此苏泞很是倒是没有发现他。只是那脸上一闪而逝的嫉妒恼怒,自然也就没有逃过宋清颐的眼睛。

    也不知道苏泞想到了什么,那点嫉妒恼恨很快就变成了看好戏的神情。

    宋清颐跟在宋老爷身后,一边由自己父亲带着见过各位世伯,世叔,一边嘴角也同样勾起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

    苏家的琉璃是一尊半人高的仙姑拜寿摆件,让宋清颐惊讶的是这尊摆件竟然是同样六色的,而且比之匠席之时那件浑浊的六色琉璃显然精进很多。宋清颐惊讶是因为他知道苏家被宋家压制一头是因为苏家在烧制复色琉璃的技艺上比不过宋家甚至是其他世家,因为苏家虽然同样是琉璃起家,但是苏家并非匠人出身,没有家传的琉璃技艺所以在精品琉璃之上的造诣永远低于别家。据宋清颐所致匠席上的那件六色琉璃是周业启烧制的,因此他惊讶的是短短半年时间,周业启进步如此迅速。他可是实打实自己烧出来的,既没有宋清颐那样试出炉火纯青,也没有废弃琉璃叠烧的法子。

    这尊仙姑拜寿眉目清晰,衣着纹理精致,色泽明朗,渐变过度的自然,六色氤氲看起来精美异常。这无愧于登峰造极的手艺了,宋清颐心中替上一辈子的周业启可惜,这样的手艺最终却因为四肢的伤痛一辈子都不能再使用出来,难怪那时候认识周业启,看他眉眼间总是郁结难解的样子。

    心中感叹一番,宋清颐退到父亲身后。今日的“麒麟驾云”光彩夺目,即使仙姑拜寿堪称精品却也难以逾越过它,无论是精细的线条还是新奇的叠色都是琉璃这个古老的行当里难得的手法,后者更是一种更新的创举。除此之外,宋清颐凭借上一世记忆的优势,心中很是清楚麒麟外型的优势。

    不一会儿沈大人从作为休息用的内室出来,看见周遭人三两相聚轻声讨论的样子,面带微笑走上主位。

    “各位都是琉璃行当的大家,本官此次前来是为太后上选千秋的贡品,这里是本官根据图纸筛选出来的百件琉璃,在本官眼中他们都是千锤百炼的至美之物,奈何千秋之礼本官只能选走一件。还请各位品鉴之后给本官一些参考。”

    沈大人一番话客气有礼,也是给足了在座这些人的面子。投桃报李,众人自然也是客气回礼。

    因为知道自己在场会让众人拘谨,沈大人开场的简短之言絮完就回了内室,让众人随意,不过各个屋子里都有这位沈大人带来的人把守,在场的人心知肚明,彼此的点评之语最终还是会传进里面,因此一开始的点评之语都是些中规中矩的话。

    比如李家的色泽剔透,张家的流光溢彩,宋家的精美华丽,苏家的气韵非常,总之客气有礼,彼此称赞,毕竟即使不能最终胜出,也不可在朝廷来人心中留下一个争名夺利的印象。

    直到有下人从内室出来,分发给众人一份白签:“大人有言,请诸位品鉴之后选出心中胜出的一位,填在白签上,一会儿小的收拢交给大人,以作参考。”

    谁都没想到这个沈大人会来这么一手,不禁有些愣神,一些人面面相觑,这无记名的选评吗?

    唯有宋清颐很是淡定的接过属于自己家的那张白签,小声的对父亲说道:“父亲,‘麒麟驾云’本身出类拔萃,我投自己家一票也算实至名归了。”上一辈子这位沈大人也来了这么一手,虽说结果只是参考,但也让众人措手不及了,不过这一次他宋家准备充分,再不用害怕。

    小半个时辰,一百份白签收回内室,余下的众人只能坐等。

    而一番事了,本应惬意地等待下一出戏码上演的宋清颐却觉得心头早已压下去的那阵不安又再度弥漫了上来,宋清颐揪了一下衣领,面上闪过一丝焦躁。“麒麟驾云”他自是胸有成足,今日会如此心惊,宋清颐能想到的只要家中的齐润云。

    偏偏此时,内室的门打开,沈大人走了出来。

    “多谢诸位的意见,本官仔细看了每一张签中所点的要点,其中被提到最多的一共四件,第一件是松鹤延年,第二件件是福如东海,第三件是苏家的仙姑拜寿,最后一件是今年的匠席宋家的‘麒麟驾云’。”正好是锦州琉璃四大家的作品。因为宋家的麒麟琉璃件,使得宋清颐前世记忆里那位因为麒麟造型意外中选的李姓工匠直接没有被提起。毕竟一个大窑厂里大烧窑烧出的琉璃件如何是那种小作坊甚至土炉中所烧的琉璃能够比较的。

    宋清颐轻轻吐了口气,知道沈大人要公布最后的选择了。

    果然就听到沈大人说道:“本官原本心中有两三选择,有所犹豫,今日收到诸位的白签,发现最后被提到最多的就是曾经心中有所惦念的那件,果然不愧是琉璃城池的锦州。”沈大人稍稍顿了一下,才继续,“最后本官选定的是宋家的‘麒麟驾云’!”

    “麒麟驾云”此次一惊面世就脱颖而出,这个结果也算是众人心中有所准备,哪想到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反对:“沈大人,我反对,宋家的琉璃根本没资格入选!”

    众人皆惊,回首去寻。

    宋清颐的目光直接就锁了过去,果然是苏家的苏泞。

    而与此同时宋家的秋林苑内,本来准备午休的齐润云突然抱着肚子从床边滑到,来不及出声,就被灵宝的叫声打断。

    “少君!!——”

    第63章 对簿

    众人的目光扫过去,苏泞很是得意地走出原本的角落——收起了平日里的温和有礼,现在苏泞的脸上明晃晃地挂着得意。

    上首的沈大人扫过他,身边已经有人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想来是在解释苏泞的身份。就见沈大人点点头,随后问道:“苏公子有什么话要说?”

    苏泞注意到了沈大人身边那人的小动作,脸上的得意僵硬了一下,随后才重新变得温和,慢慢说道:“回大人,据草民所知宋家近半年来烧窑可都是严防死守的,要知道窑厂里烧琉璃都已经是最后一步了,草民这些手艺人家虽然会防范,但也不至于防范到宋家这样的地步。而据草民知道的真相:这半年来宋家这位大少爷打着祭炉的名号,可是做了不少事情。”

    苏泞的话让四周站着的所有人都凛了一下,要知道宋清颐祭炉这件事可是在他们这些世家里头可是流传了许久,听过祭一次炉让烧制之物更有灵韵,却没听过一次祭炉祭了大半年的!一开始大家也有疑惑,但是毕竟宋清颐从未认真学过琉璃的技艺,众人也就以为宋家的这位大少爷是门外汉装懂而已,宋家舍得这些资源给他糟蹋,外人也没有置喙的余地。但是现在听苏家老三这话,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众人难免都打起了精神。

    苏泞收到自己所要的效果,心中得意更甚,也不等沈大人再问就直接说道:“所谓祭炉是假,作弊才是真!”

    此言一出,等着听内幕的众人都疑惑了。作弊一说应该是对应此次纳贡,可是这样说法就不对了,毕竟宋家大少祭炉开始的时候纳贡一事连风声都还没露出,难不成宋家的消息来源已经这么厉害?而若说是为了琉璃匠席,那比拼的内容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烧制出来的,况且在座的都是琉璃一行的行家,心知琉璃一物又不能如何作弊。不过苏家人这么笃定,难道真的还有其他隐情?众人隐晦的目光扫过苏泞身后站着的苏老爷,就见他嘘着眼睛,对于自己儿子的发言,既不支持也不阻止,似乎在一开始的惊讶之后就放任了。心中有些明白苏老爷打算的某些人不仅啐了一口,老狐狸!

    苏老爷的反应不过是一个态度,这个儿子如果能凭这次的事情扳倒宋家,让苏家得利,那么好好培养由此手段的儿子作为继承人也是不错的。如果此次失败,想来苏泞就会被舍弃以平宋家和沈大人的怒火。

    虽然明白,但是对于苏老爷对自己儿子这么冷血的处理方式,难免有些唏嘘,无怪乎苏家的三个儿子斗得这么激烈,这是不斗就淘汰的结果啊。

    而此时的苏泞已然没有余裕关注自己身后的家人,在他心中谋划了如此长时间,自然没有失败的可能,现在只等他落下最后的铡刀,收割胜利果实的步骤了。

    “此作弊自然是说他在匠席和此次纳贡上,他所谓祭炉不过是为了掩盖他在窑厂里所做的事情。而他要做的事情所有起因都是因为宋家大少得了一批欲报上来销毁的火卓,宋家大少爷将之煅入了琉璃石!所以什么麒麟驾云,琉璃狮子,不过是因为火卓之美让它们一时迷惑了世人而已。”蜻蜓眼烧制方法简单,琉璃狮子也脱胎于此,只不过胜在一个造型新颖别致,苏泞此时提起不过是一个大帽子全盖上而已,反正因为琉璃狮子苏家的蜻蜓眼生意大受影响,眼下一起搞臭了,正好挽回损失。

    果然苏泞的话音刚落,周遭的人立马响起窃窃私语声,连在上首坐着的沈大人也脸色一变。而此刻被苏泞目光直指的宋清颐却仍旧淡定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应苏泞的挑衅。

    沈大人蹙眉,看了一眼没有出声辩解的宋清颐,又转向苏泞,他能看出两人之间并不和睦,若不是事关火卓,苏泞这样因为私怨而不顾场合发难的做法,他是非常不喜的。

    “苏公子可有证据?”沈大人眯着眼问道。火卓一事非同小可,这是前朝遗物,本朝开国时不少朝廷大员吃过它的亏,当时新朝初立却又大半官员相继生病,甚至过世,当时的朝野动荡不安,差点让立国不久的大锦朝毁于一旦。因此本朝皇家对于此物深恶痛绝,一旦出现,向来都是严厉打击。

    苏泞恭敬地行了一礼,待得沈大人疑惑地叫起,才解释道:“草民刚刚行礼是为之后之证据一事,因为草民请来的这人原为宋家大少即将过门的妾氏,她与宋家大少感情甚笃宋家上下皆知,岂料因为她发现火卓的痕迹却被遣送返家迅速外嫁,若不是之前草民途径罗庄遇见她逃跑出来,草民也不能知晓此事。”

    到此时,宋清颐才出声:“回大人,草民宋清颐有话要说。”

    沈大人沉着脸,他并不喜欢被人拎着当枪使,不过因为火卓他还是耐着性子坐着听:“你说,苏公子也把你的证人叫上来吧。”在他心中无论苏家还是宋家,眼下的情况都让他不喜,不过苏家更甚。既然早些时候就已经遇见那个宋家妾妇,明明可以在今日他选定“麒麟驾云”之前向他举报,更甚者私下找来也可以,偏偏要在这样的时间点,大庭广众之下叫破,被拿来当枪自然让他高兴不起来。

    苏泞看着宋清颐轻蔑地笑了笑,挥手让自己的小厮去知会外面等着的罗杏涓过来。他以为宋清颐这次该胆怯的辩解了。

    哪想到宋清颐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对着沈大人行了礼,才缓缓道:“首先草民要纠正一件事,草民年初成亲,家中唯有一正君而已,并没有任何即将入门的妾室。其次,苏三少提到罗庄,那么想来指的就是草民在书院时的一位师妹,毕竟草民认识的人中唯有此女出自罗庄,苏三少,我所言可对?”话至结尾,宋清颐转身直面苏泞。

    苏泞蹙眉,宋清颐的反应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不过心中重新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安排,确认没有遗漏,才点头道:“确实,此女名唤罗杏涓,曾与宋大少共念同一所书院。宋家下人皆知宋大少娶正君不过是为了给此女求一个良妾之位,宋大少难道能否认?”这传言可不假,宋家下人口口相传,宋清颐当时闹得也厉害,就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新婚之后像是换了一个人。这是苏泞最郁闷的一件事情了,本来他的计划都好好的,哪里用得着和宋清颐对簿大堂,匠席之争后就该让宋家大乱,无暇分身了。

    宋清颐笑起来,笑容中对着苏泞有满满的恶意,这个笑容和他之前跟在宋老爷身后那谦和温良的气质完全不一样,“我确实不否认,我宋家下人还真多嘴,传主子的私事都能传到苏家去了。”开腔第一句话就直指苏泞插手别人后院,居心不良。周遭的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看向苏泞的目光都别有意味。确实,谁没事会特地去关注别家大少爷纳妾的事情,就算关注这也该是后院之人的言谈内容,他们这些当家的会听却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明目张胆得去说。谁家后院都能保证清清爽爽没有闲话给人传的,苏泞这种做法实在上不得台面。

    苏泞脸上的笑容差点没被宋清颐的话刺得挂不住,就是苏泞身后的苏老爷也变了脸色。这简直就是直接啐苏家行后院妇人之道,无异于一脚踩在苏家脸面之上。

    宋清颐可不会管这两父子的想法,他戳完苏家的脸面之后回身继续道:“草民成亲之前确实对罗杏涓心有钦慕,对于家父安排的正君有所不满,如苏家三少所言,这些就是草民家的下人也都知道的事情。不过后来成亲后,草民越发喜爱正君的温和无争,沉静坚韧,更何况当时草民发现了一些事情,使得心情大恸,一直都是草民正君陪伴左右。草民有心要和正君相伴一生,后院之中再无他人,因此对于苏三少指称罗杏涓是草民即将过门之妾一事,草民反对。毕竟草民一无上门递纳妾文书,二未遣轿迎人,如何有即将过门一说。”大锦朝纳良妾,比贱妾要正式一些,不过比起正妻之礼自然又是简单很多的,男方持官府批复过的纳妾文书,遣轿子把人迎回来就行了。

    宋清颐这话说完,一声异响惊了旁听的众人,目光所及,门口立着一个梳着已婚发髻,面色苍白,不过仍旧能看出些许娇俏的年轻妇人。结合刚刚苏泞和宋清颐之言,不难猜出这个女人的身份。

    宋清颐看着门边站立得摇摇欲坠,口中嗫嗫似乎在叫他师兄的罗杏涓,目光冷冽夹着厌恶。这个女人现在竟然还能做戏,想起自己在宋家正堂被这两人踩在脚下奚落的样子,他对于眼前的罗杏涓心中满是作呕之感。

    “呵,大人,草民本想将那些个事情掩埋在心中再不提起,就此远离此二人,奈何他们咄咄逼人,此时竟然还要诬陷草民,这让草民简直无可忍耐!”宋清颐口中之言恨恨,他等这一刻等得如此之久。

    苏泞和罗杏涓表情都一变。这反应和他们预估的不一样啊,两人不经意地对视了一下,都从彼此的目光中发现了一丝不详的惴惴之意。

    “师兄!我不过是劝你一句火卓不是好东西,结果师兄竟然这么狠,威胁我的家人让我嫁给了一户虎狼之家,师兄你怎么忍心,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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