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他不知道是多大年纪 第4节(1/3)
作品:《在梦中他不知道是多大年纪》
回家之后,他像往常一样打开笔记本,修补之后运行的更慢了,他开始在淘宝跟人聊天,但是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就一直有些难受,热热的,好像渗出血来一样。
那会儿他一直连着工作了好几天,每天就吃一顿,既然上次惹得夏朝隐那么不开心,他就想再带他出去玩。
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三千世界,除了他的身边,他也并没有别的可以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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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一个无尘的夜晚,天气清凉,夏朝隐在院子里面浇花,夏知寒在阴影里面打瞌睡,坐在一棵树下。
夏朝隐拿着浇花的水瓢走了过去,对着他的脑袋慢慢的浇了下去。夏知寒从朦胧中抬起身,看清了他微微笑着的样子。
他好像在说:"哥哥,陪我。"
夏知寒猛的惊醒了。
自从那天他生日之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夏朝隐没有一点音信,最后电话也停机了。
夏知寒每晚都心悸。他终于出了门,绕路到夏朝隐家里。
他知道夏朝隐是在生什么气,但是小孩子脾气,他不想总是那么迁就他。
他想,这回的话,只是看一眼他,确认他还活着就行。
他敲了半天门,结果开门的却是一个衣着暴露的性感女郎。夏知寒很无语,因为夏朝隐的品味总是这么特堵一样无二的。
夏知寒说:"夏朝隐呢?"
女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不怀好气的问道:"你谁啊你。"
夏知寒说:"我是他哥哥。"
女郎说:"什么夏朝隐,没听过,你找错人了吧你!"
夏知寒愣了一愣,就往他们家里闯进去,一个胖胖的男人也走了出来,推了夏知寒一把:"你谁啊,你找谁啊。"
夏知寒四下打量着,的确这和之前他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屋子里面也没有别人的踪迹。
他退了出来,心中很疑惑,就拨通了阿禾的手机。
"阿禾,夏朝隐搬家了么?他在你那儿么?"
沈禾正在和几个女生一起弹吉他,周围吵吵嚷嚷的,她大声说道:"什么?你是谁啊?"
夏知寒说:"我是夏知寒,朝隐在你那里么?"
沈禾说:"啊,你打错了,我不认识什么朝隐。"
她挂了电话,对朋友笑道:"好无语啊,最近好多打错电话的。"
一个朋友说:"不会是骗子吧,下次看到不认识的号码别接。"
夏知寒皱着眉头,夏朝隐这么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从世界上消失,为什么这些人都声称不认识夏朝隐呢?难不成他不小心犯了什么事么?
夏知寒想着,心中有些害怕。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情绪,他只是替夏朝隐害怕,那个弱小又事儿多的人,一有点什么事就会着急害怕,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必须尽快的找到他。
夏知寒来到了夏家,咚咚咚的砸者门。
林子一边跑一边来给他开门,说道:"来啦来啦,小寒,怎么了这是?"
小林好像有点害怕夏知寒,默默的退开了一点,夏爸爸从屋里面出来了,还有小景,一家三口严阵以待的看着他。
夏知寒说道:"夏朝隐呢?"
夏知寒观察着他们的神色。都是那种有些畏惧有些悲伤的神情。他的心口猛的一痛,冲上去扯住爸爸的领子,说道:"小隐呢!!!你们把他弄到哪去了!"
小林忙过去,想拉开他,眼圈却红了,说道:"你快放开你爸爸!"
夏知寒想一把搡开小林,夏爸爸用手挡了一下,和夏知寒保持了一段距离。
夏知寒冷冷的看着他,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看见朝隐的背影,就是醉醺醺的从他们家里出来。
夏知寒指着小林说道:"你杀了他?"
夏爸爸有些悲伤的看着他,头发很花白。
小林搀着他,哭着说道:"你爸爸年纪大了,他心脏不好,你就别来闹了,行不行,没有什么小隐哪个人啊!你就可怜可怜你爸爸,可怜可怜我们家,别再来闹了!"
夏知寒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说道:"你杀了夏朝隐,现在告诉我没有这个人?"
他走到小林跟前,说:"6月2号的那天晚上,朝隐在你家喝醉了,你让司机送他回去,有没有这回事?"
小林说道:"6月。。6月我们去美国旅游了啊。。"
夏爸爸对小林挥了挥手,皱着眉头。
小林立刻不再说了,而是跑进了屋子里面。
夏知寒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冷冷的分析着,他不会让夏朝隐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即使全世界都要把他抹去,他还记得。
小林从屋子里面跑出来,拿着一瓶药,哀求到:"你几天没吃药了,先把药吃了吧。"
夏爸爸说:"你再这样我们只能把你关回精神病院。"
夏知寒一把打翻了药片,小林吓得大叫了一声,夏知寒退到了门口,说:"我不会让他一个人白死的。"
他的眼睛是深深的黑色,看不见底,好像最绝望的暗夜。
他冲到了桌子边,拿起了上面的水果刀,就往小林身上捅去。
夏爸爸被吓到了,他一脚踹开了夏知寒,夏知寒感觉眼前一黑,猛的晕过去了。
☆、断片的记忆
在醒来的时候,他是躺在医院里,四肢上面都绑着黑色的带子,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护士走了过来,她的头发烫成一团乱,好像一个爆炸的鸡窝,眼睛上化着妖异的蓝色眼影。
她对夏知寒温柔的笑了笑:"你醒啦,来吃药。"
不由分说的,她把几片药片给夏知寒灌了下去。
夏知寒说道:"有人杀了我弟弟,还把我抓到了这儿。"
护士温柔的笑着,说:"你知道这儿是哪么?"
夏知寒说:"我没疯!"
护士摸了摸他的头,说:"睡一会儿吧,明天就什么都好了。"
夏知寒眼睁睁的看着护士离开了。
他想了想,他没有任何东西证明夏朝隐活着过,夏朝隐没有送给他过任何东西。
但是这就能证明夏朝隐是假的,是他幻想出来的么?
夏知寒心中发冷,他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他低头,闻着自己的衣服,那上面就有夏朝隐的味道。
他能证明,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能证明,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能证明,他不需要任何外物来作证。
夏朝隐活到了那么大,夏朝隐爱他那么深。
夏知寒闭上了眼睛。而他现在在哪。
他会不会怕,会不会委屈,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弄死了,还是现在还在危险之中。
他把含在嘴里的药吐了出去,打算找个机会溜出去。
夏爸爸出现在了门口,他走了进来,弓着背,看上去很老。
夏知寒警惕的看着他。
夏爸爸说:"知寒,你真的忘了么?你们八岁那年,你带着小隐去明怀河,他就再也没回来过啊。"
夏知寒想,人都看不见,当然是随便你们怎么说了。
夏爸爸哀伤的摸着夏知寒的头发,说:"小寒,你就别再自责了,小隐出事,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啊,你就接受吧。"
夏知寒交握着双手,他能感受到夏朝隐的温度,即使两个人不在一起。他能闻到他的气息,秋风不能带走它一点点。
夏知寒闭上了眼睛,他的一生历历在目,从小学到初中,到大学,甚至前几个月还攒了钱带他去玩。
就算全世界都是假的,唯有一样东西势必是真的,上苍所带来的,难道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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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寒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感觉有人趴到了他的身上,他耳边传来了轻微的呼吸。
他没有睁开眼睛。
他慢慢的感受着这点呼吸。多么真实。
他想着。
那是很久之前的一个晚上,远在夏妈妈还在世,两个人还住在老家的时候。
那时的天空十分澄明,可以看见无数的星星和月亮。那天晚上,正是夏夜,夏知寒穿着宽松的小背心,在院子里面吃着冰激淋。
夏朝隐从外面玩回来,出了满身的汗,他进门就把t恤给脱了,站在院子里面冲凉水。十几岁的少年,水顺着他的肩膀哗哗的往下淌。夏朝隐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夏知寒,凑上前去,十分讨厌的说道:"你从哪弄的冰激淋,我的呢?"
夏知寒凉凉的撇了他一眼,看见满天星光在他的背后闪烁。
他不会忘记,他明明看见了那片星空,他还记得夏朝隐的手推在他身上的感觉,那么真实,怎么会是假的呢?
夏朝隐推了他一下,想抢他的冰激淋,夏知寒手一松,就被夏朝隐把冰激淋给抢去了,他眼睁睁的看着朝隐把剩下的冰激淋添了个精光。
到了晚上,天气很热,即使是开着门窗、旧电扇呼呼的吹,也吹不走一点热度。
夏知寒在床上躺尸,感受着自己的汗水已经浸透了下面的凉席。这时候,他感到了耳边的呼吸。
呼吸声音很轻微,带着一种独特的气息,好像门前的青青树叶,再以后,他身上就再没有这种气息了。
夏知寒能够闻得到,感觉得到,怎么会是假的呢?
他记得自己转身抱着那个人的头,吻着他的头发,和温热的胳膊,自己的汗水沾湿了衣服,头也滑落了枕头,硌在了竹席上,他闻到了竹席上沾满了汗水的味道,混在一起,好像泥土里一种微微腥腻的味道。
他都忍着,汗水还是那些味道,疼痛还是那些麻木,任凭两个人的所有津液在一起交缠,混合到一起,浑身都湿透了,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好像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任由灵魂在一起的交合和快活。
夏知寒睁开了眼睛,四周没有一个人,只有轻轻的风,传来外面青草的气息。
他爬下了床,看着外面明明的皓月。
他决定回到明怀镇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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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朝隐这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忽然间就消失了,一点存在的迹象都没有,夏知寒也有点束手无策。
但是他知道夏朝隐活生生的存在过,就凭借他的信念,他无法忘记他最后一次见到夏朝隐的情形,他喝醉了的背影。
如果有一天你被某种阴谋从世界上抹杀了,再没有一点你存在的痕迹,有谁会坚信你存在过呢?
夏知寒虽然相信,但在这边他找不到一点把柄,敌人做的十分完美,夏知寒觉得他们不像是装的。
夏知寒决定会到明怀镇看一看,既然大家都说,自从那年他把夏朝隐扔在明怀河那里之后,他就没再回来过,那么问题就是出现在明怀河么。
他想着。也可能是小林那些人装的太像了,他心中还是觉得夏朝隐是被他们谋杀的,因为那天晚上他喝的那么醉,要杀了他很容易阿。而且小林也是最有动机,杀了他就可以让自己的孩子名正言顺的继承爸爸的公司。
夏知寒一边怀疑着小林,一边不再闹了,让爸爸把自己放了回来,表现出一副放弃追查的样子。
大家对他好像没什么恶意,只要他不再闹,暂时相安无事,爸爸仍然给他打钱。
姗姗还来找过他,就是那次他和朝隐出去玩的导游,非常担心他。
不过姗姗也说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他的弟弟。
夏知寒已经完全忘记了当时和这个女孩暧昧的清醒了,他一个人也不想见,应付了几句就把人赶走了。
他躲在家中呆了几天,到了七月份,他终于下定决心,会到明怀镇看一看。
他不是很想回去。朝隐在的时候,经常要回去看看,两个人谋划着,最终却也没有回去过一次,想来已经快十年了吧。
这次回去,他只是想找寻一些夏朝隐存在过的痕迹,走一走老街老巷。
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家乡他居然见到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他从水果商店门口走下了面包车。明晃晃的月亮照在他孤独的脑袋上面。
想来他并没有经常带夏朝隐出去玩,大概唯一的一次,他主动请夏朝隐出去,就是那次不是很愉快的经历了,他为了省钱,报了一个旅游团。
当时他也察觉到了夏朝隐的怒气值,不过他不在意,他觉得自己以后有钱了可以带他去更好的地方。夏朝隐生点气他一点也不害怕。他潜意识当中知道夏朝隐有多爱着自己。
他跟着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走下了面包车,顺着记忆当中的路线往家里走去。街上很萧条,才刚刚八点多,街上就没有什么人影,路灯孤零零的照着,走过来的几个人,他也全然不认识。
让他觉得此地很陌生,除了路旁的垂柳,和道路弯弯曲曲的走向以外,没有任何事物能给他熟悉的感觉。
到了家门口,一扇大铁门,他找出钥匙,但是发现门并没有落锁,只是虚虚的插着。他把手伸进去,拨开了门锁,他注意到门上还贴着破落的对联,都已经被人撕扯坏了。
院子也很记忆中的大不一样了。
夏知寒咬着指甲,往前走了一小步。
在他的记忆里,这是一片无边无际很大的院子,不知多少次两个人在院子里睡觉,看星空,喝着八毛钱的大白梨汽水。这院子好像荒芜的旷野一样无边无际,每个星星都代表一个未知的宝藏,每颗草下面都藏着数不清的花朵。
而如今,他看到院子那么小,堆满了杂物,几颗孤零零的小草,并不是他印象中的草原。
他几步就横跨了院子。
他推门进去,里面的门也没有上锁。他走进了大屋,习惯性的去摸了墙上的开关,因为他长高了许多,所以,他摸了半天。
没有想到的是,头顶上的灯居然趴的亮了,而有一个人趴在缝纫机前面。
好像在睡觉。
夏知寒,在我们的故事里,一直以来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
但此刻他的心神有一些恍惚。
他拖着他的腿,踉跄的走了过去,猛的拽起了趴在缝纫机上的人。
那人的两鬓已经斑白了,惊讶的看着夏知寒,而一瞬间她的眼神就变了,变得那么慈祥,爱恋,充满了无奈,即使是任何一个人贴着人皮面具来装,也绝对装不出那样神情。
一个母亲的神情。
她捏了捏夏知寒的胳膊,说道:"你怎么瘦成这样,这个点回来,也不和我提前说一声,你看家里连口热的都没有,你吃饭了么,你想吃点啥?"
夏知寒愣愣的站在那里。
夏妈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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