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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他不知道是多大年纪 第4节(2/3)

作品:《在梦中他不知道是多大年纪

死了的啊。

    那这个人又是谁。还是死的那个人是谁?

    他的脑袋有些混乱,对于夏妈妈的死,他记得是在高三的时候,他记得医院里昏黄的灯光,夏朝隐鬓角突然多出来的白发。他还记得他答应夏朝隐带他去玩,他只顾着哄着他的弟弟,当时实在是太混乱了,到处吵吵嚷嚷的,又有很多亲戚聚集在一起。

    妈妈怎么死的,他记不清了。。

    ☆、对面的世界

    大概是出了车祸?是那个班主任龙哥还是什么的告诉他的,后来他们还回到这个房子里收拾过妈妈的遗物,烧了很多东西。。

    夏妈妈看着夏知寒愣愣的样子,伸手拽着他,把他拉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沙发上铺着黄色的毯子,有些旧了。而他清楚的记得当时夏朝隐把这个毯子给烧了。

    夏妈妈在一边忙来忙去,给他端来了一些热粥,让他先吃点,明天给他做他爱吃的炒小肠。

    夏妈妈让他快吃,夏知寒拿起勺子,犹豫的喝了几口,温温热热的粥,在空空的胃里,感觉很真实。

    但是他不确定夏妈妈是不是一样的真实。如果不真实,又是什么?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鬼,而且夏妈妈并不凶恶,还是像他印象中一样。

    夏妈妈说道:"在外面怎么样?也不往家里打个电话。"

    夏知寒放下了勺子,他探究的看着夏妈妈,眼睛,鼻子,嘴巴,都那么像。眼中的神情,周身的感觉,都一摸一样。

    他打了个寒战。

    夏知寒说:"夏朝隐死了,大概是被人害死的。"

    他眼睛盯着夏妈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反应。

    夏妈妈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下来,用手摸着夏知寒的头发,小声的说:"真的死了么?死了好,死了好。"

    她眼睛湿湿的,就要流下眼泪来。

    夏知寒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妈妈说:"小寒,你还记得当年那事么?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放下了,我们没有一个人怪你啊。"

    夏知寒想了想,说:"当年?"

    夏妈妈说:"当年你带他去桥上,他再没回来过,你。。。你一直幻想他还在你身边,有时在空房间里面自言自语。。你知道妈心里有多难受吗?每次看见,那心里都像针扎一样。小寒。。。你也不小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夏知寒平静的看着她,眼中不起一丝波澜,这种眼神好像是被夏朝隐附身了一样。

    夏妈妈看着他,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小隐既然已经死了,那你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好好活下去,算妈求你了。"

    夏知寒沉默了片刻,看着流泪的夏妈妈,窗外漆黑一片,屋子里的灯却光明四射,照着雪白带着花纹的床单,还有老旧的电视机。有些可怕,好像闯进了一个走不出去的噩梦一样。

    一个没有夏朝隐存在的梦。

    夏知寒被夏妈妈圈在了胳膊里面,他透过缝隙,看到了大屋半敞的门,看到了漆黑一片的厨房,他知道那里还有漆黑一片的煤房,和小屋子,窗外的风呼呼的刮过,却没有一点声息。

    有点慎人,屋子里很静很静,灯光太明亮了。

    夏知寒随手打开了电视,电视里面正演出着不知道哪年的射雕英雄传。

    他记得。他记得以前睡在这间屋子,夏朝隐总是半夜偷偷爬起来看电视,吃东西,有一次还把水给弄洒了。

    电视里面人物说话的声音立刻弥漫了小屋子,嘻嘻哈哈的笑着。

    夏妈妈坐在床上,电视机的光照在她的脸上。看上去那么平静,只是四周的房间漆黑一片。

    夏知寒,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吓得夺门而出了吧。。

    夏知寒说:"夏朝隐,他是那年以后一直没有回来过么?"

    他决定顺着大家的话头问一问,谎言一定是有破绽的,只要说的够多。

    夏妈妈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的说道:"哎,小寒,你怎么就是过不去呢,那时我们全镇的人到处去找小隐,六天之后,在明怀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啊,下葬的时候,小寒你也在啊,那时候,那时候",夏妈妈有些说不下去了,直愣愣的看着电视,眼泪要往下掉,"那时候你还没这样,你还明白事儿呢,你还来安慰我。。"

    夏知寒闭了闭眼睛,他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他说:"他,埋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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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知寒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阴谋当中,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推手,有原因,但是他知道的太少,觉得四周就是一团团的迷雾,什么也看不清。

    夏妈妈是死了的,死人又怎么可能复活,还给他做吃的?

    夏知寒站在夏朝隐的坟墓前,用细瘦的手指摸着冰冷冷的墓碑。

    夏朝隐,这个陪伴了他半生半世的人,却葬在这里?

    他不相信。

    他用带来的铲子,铲倒了墓碑,他倒要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在。

    夏妈妈跟他一起来的,这时候也不阻止他,只是麻木的看着,风吹着她的白头发。

    明怀镇在中国的最北边,这里的风很清澈,很长远,好像是从天地四级吹来的一样。

    仙风阵阵。

    浩浩荡荡。

    夏知寒一言不发的挖着坟墓,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棺材。他用螺丝刀去拧着砸者上面的钉子,发现钉子钉的很松,上面有很多划痕。

    他心中一抖,这些划痕看上去很熟悉。

    难道是。。。

    他想,难道是有谁打开过这个棺材,往里面装了一个陌生人的身体来骗他?

    夏妈妈在一边轻声的说:"你都不记得了吧,你已经来这儿检查过好几次了,这是第五次了,你还记得吗?"

    夏妈妈的声音很轻,在风中听不真切。

    夏知寒抿着嘴唇,一鼓作气掀开了棺材的盖子,一股臭气扑面而来,里面躺着一个小小的尸身,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只有那个西瓜头挺像的。

    夏知寒盖上了棺材盖子,随便的把它埋了进去。

    他微微笑着看向夏妈妈,说道:"哦?是么?我已经是第五次来了?"

    夏妈妈点了点头。夏知寒说:"那我是第几次要去明怀河那边了?"

    夏妈妈看着他,眼里恐惧又无奈,一言不发。

    夏知寒绕过她,径自下了山,他决定去明怀河看一看,既然大家把矛头都指向了那里。

    也许那里也只是一个阴谋,但是他并不害怕,他必须要去。

    即使是死,他也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他顺着记忆当中的路途,找到了明怀桥附近,那里现在聚集着卖菜的,是附近村子里来的人,在夕阳下很热闹。

    渡鸟在夕阳下飞着,飞到看不见的高空。

    夏知寒记得两个人经常在校园里面看着飞来飞去鸟,猜测它们是飞向何方,是过去,还是未来。

    两个人乐此不疲的打赌,然后抢着饮料喝,大部分时候,都是夏朝隐单方面的非得抢他的食物。

    夏知寒走上了明怀桥。

    他记得这座桥,很热闹,尤其是晚上,很多做生意的在这里卖,但是,桥的另一侧,却是寂静无人的死寂,没有人敢到桥的那边去。

    他也不知道那边是做什么的,他只知道不可以去,就像知道人会生,会死这样简单的真理一样。

    那边就是一片荒原,在大家视线可及的范围内,是什么都没有的。到了冬天,下了白茫茫的大雪,夏知寒记得很清楚,年年的十五,大家都会散步到桥的这边,夏朝隐拿着很多鞭炮,一路走,一路放,经常被妈妈骂。

    那时候,天空中到处是烟花,映在白茫茫的雪上,美丽极了,人歌人声,鼎沸喧天。

    但是桥的那边,却只有白茫茫的大雪,和翻飞的乌鸦,和这边热闹的景象形成了奇异的对比,看上去,热闹的那么不真实,而寂静的,那么广远。

    夏知寒在梦里经常会梦见这里,回到这里,沿着河岸,一直走一直走,走不到尽头,只能看见冰封的水面。

    而今他终于重新站在了这里,而且他不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小孩子,他可以走去任何地方。

    他越过了桥的中间,看着桥下川流的河水,在夕阳下很平静,他倒对这河水没有什么印象,在他的印象当中,这里都是冰封的。

    每到过年的时候,冰上会开很多冰雕和照相的。

    他走过了桥的中间,不知道那边有什么在等着他,无论是死,还是比死还恐惧,他都不怕。

    因为他现在所经历的,彻骨的孤独,真的是比什么都可怕的,生命好像摇摇欲坠的幻影。

    告诉他其实什么都没有。

    他走到了桥边,停下了脚步。

    呆呆的看着对面的世界。

    ☆、没有人会来看他

    林立的房屋,还有高楼,还有停在路边的车,卖菜的摊子绵延了整座桥,一直摆到了桥的那边,夕阳一样和平的照着这里,人们和卖东西的讨价还价。

    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子,骂道:"都说了没有钱了,你走不走!"

    小孩子一定要买那里的炸鸡排,站在那里哭了起来。

    还有切西瓜的,吵吵嚷嚷的声音。

    夏知寒走了过去,他问一个路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路人瞪了他一眼,说:"明怀街!"

    夏知寒说:"明怀街?不是到了明怀桥就没有了吗?这边是什么时候建的?"

    路人大叔停下了脚步,说道:"明怀街一直都有啊,一直到最东边的客运站呢,在那边能坐汽车。"

    夏知寒说:"客运站不是在西边吗?"

    路人大叔说:"啊,我们这儿有两个客运站,一东一西。"

    夏知寒顺着这条街往下走去,只见周围都是正常往来的人,如果他们是什么妖物装的,那装的也太像了。

    但夏知寒心中还是很警惕,毕竟这件事有点奇怪。

    走了没多久,出现了一个岔路,上面刷着蓝色的路牌,三岔口分别通向不同的街,南边通向振华街,北边通向红岩街。

    夏知寒看了看,很平常的道路布局,车和人都很正常。他有些累了,感到有点走不动。太阳太大了。腿上像针扎的一样疼。

    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

    他从心里往外发冷。

    不会的,不可能,他想。

    他继续往前走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客运站,售票员正站车上喊着,是开往哈尔滨的一辆车。

    他回过头,人们都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人在偷看他。

    大家行色匆匆,只有他一个人茫然的站在那儿。

    他又感到了腿上的疼痛。

    他记得,这是他最不愿意向别人提起的事情。

    虽然他总是表现的不在乎,但是他心里很在意。

    夏朝隐不一样,他拥有健康的身体,善于奔跑的腿。

    夏朝隐知道自己很羡慕他,总是若有若无的光着腿在他身前晃来晃去。

    他记得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他的腿又开始疼了起来,他躺在床上睡不着。

    大概是秋天,他们还穿着秋衣秋裤,外面绿色的藤蔓,在月光下已经枯黄了一半。

    仿佛就是在一瞬间枯黄下来的呢。

    夏知寒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靠在墙上,摸着那只黑色的猫,在那儿逗它。

    夏朝隐也凑了过来,也伸手去摸那只猫。

    猫猫很无语,被这两个愚蠢的人类摸醒了,它跳了一下,跳上了一边的桌子,接着从门缝里面溜走了。

    夏知寒垂着眼皮,没有看夏朝隐,冷冷的躺下了,翻身对着墙壁。

    夏朝隐从后面抱着他,用脚在他腿上蹭啊蹭啊的。他大概是感到了夏知寒后背的紧绷,凑上去问他:"疼么,哥哥?"

    他的声音很小很轻,害怕吵醒了在隔壁睡觉的夏妈妈,用只能振动纸片的微弱气流在他耳边说话。

    夏知寒不做声。

    夏朝隐钻进了被子里面,脱下他的秋裤,小心的亲着他的伤口,又亲又舔的,但是太小心了,不带一点色情,有些类似刚才的猫。

    两人颠倒着睡着了,头对脚,脚对头的。

    夏知寒一生都受到病腿的拖累,但是他并不觉得太难受,夏朝隐把他关爱的太好了。抢在他前面替他疼着忍着。

    如今,夏知寒坐在客运站的台阶上,仰头看见蔚蓝的天空,广阔没有一丝阴霾。

    在北京呆的时间久了,他觉得这样的蓝色很不正常,好像是玻璃一样是假的。

    长风吹过,而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想要相信,夏朝隐根本不存在这个言论。如果夏朝隐知道了,他大概真的要伤心的蒸发了吧。

    会不会是,夏知寒的心中忽然划过一个想法,他盯着蔚蓝的天空,会不会是这个镇子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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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知寒在桥的那边转了好几天,都是一无所获。他去问了过去的老邻居,原来的老师同学,都说了没有夏朝隐这个人的存在。

    他甚至找到了高尚。他在心里其实是不愿意和这些人交谈的,从小到大他都不爱和别人说话,看上去一副避世高人的样子,其实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问起他的腿,进而嘲笑欺负他。

    他是通过那个地缸老师联系到的高尚。你看,即使是谁都还存在在这个世上,即使是很多年前遇到的一个老师,一个从来没有说过话的同学,一个扫大街的人,他们都还在,唯独少了一个人。

    而大家都说没有少。

    夏知寒别无选择的开始和这些人接触。他和高尚约在七中旁边的小冰激淋店见面,一开始夏知寒都没有认出她,印象中那个爆炸头的好像站街女一样的女孩,此刻穿着一身白裙子,戴着一个眼镜,正很可爱的吸着奶茶的吸管。

    她说道:"夏朝隐,知道啊。"

    夏知寒猛的坐直了身体,说:"你知道?"

    她说:"是啊,不就是你那个弟弟嘛?"

    她心不在焉的玩着手机,一边划着朋友圈一边喝着奶茶。

    夏知寒说:"他是和你好过,怪不得你会记得他,这次我回来,他们竟都说没有夏朝隐这个人。"

    高尚笑了一下,翘着手指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呵呵,好过那一段,这是什么时候编的啊?"

    夏知寒皱眉看着她,高尚弄了弄头发,说:"原来不就是你追我来着么,还把我骗到你们家里。我找人揍了你一顿你才不再纠缠我,m,当年你他妈可真是把我吓坏了,对着空气说是你那个早他么死了的弟弟。"

    夏知寒有些目瞪口呆,他宁愿相信夏妈妈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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