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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重生之武宗记事 第21节(4/4)

作品:《[明]重生之武宗记事

时候,他只需要每天起床就行了,自然有伺候的下人和先生们替他安排每一家事情。什么时候该念书了,什么时候该习武了,什么时候该睡觉了。

    自己住在平郡王府,只有四个小厮伺候,其他的都是粗使的下人。一应事情,都要自己安排。自己也再不能任性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犯了错,杜若这个嫂嫂可是真的敢实打实的教训而不是像先生他们那样做个花架子。

    在种种不便的同时他也体会到了宫外生活的乐趣。没有前呼后拥赶也赶不走的下人,没有了总是挑刺说这样不对那样不对的先生。他可以在下学的时候跑到街角去吃一碗热乎乎的馄钝也可以和京内的子弟们一起夜游京城。

    第一次看见江又梦是在元宵节的灯会上。好好的一个元宵节,皇兄和杜若鱼龙白服看灯会去了,父皇和母后要早早歇息不能和自己相伴,就连艾草都要和伴读们一起去放灯船,只留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朱厚炜只好找几个平日里玩得还可以的公子一起去游街。大家都是官宦子弟,难免有些傲气。不小心就弄坏了人家的东西,和人家理论起来。摩擦之间,不知道怎么的就动起手来。

    他的功夫是杜若从小打下的基础,又在西山大营中磨砺过,在同龄人之中少有敌手。结果自己竟然败在一个小白脸手里。那个小白脸还骂自己酒囊饭袋,只知道鱼肉乡里,没有一点教养,白长了这么多肉。

    朱厚炜那叫一个气哟。从小到大,还没有谁这样骂过自己呢。他就跟这个人杠上了,结果人家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连名字都不愿意留下就跑了。

    灯火辉煌中,这个小白脸的侧脸还真好看,唔,腿也长,身材也好,就是有点太瘦了。

    呸,自己想到哪里去了!那是个大男人,自己盯着人家看干什么,朱厚炜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正常了。

    接下老好几天他都是闷闷的,练武时更加用心,只想着下一次再遇着那个小白脸,自己一定要打回去。只是一直过了二月,他也没有再见过小白脸。四处打听,京城中也没有这么一号人物。看那位公子的样子,也不像是一般人家能够教养出来的。难道是春节回京探亲的人?

    就在朱厚炜慢慢把那个小白脸丢在脑后的时候,朱厚炜和他突然又相遇了。

    上巳节,朱厚炜和皇兄他们一起去西山踏青,正好就遇见了小白脸。他才知道这个小白脸是定国将军江石原江家的人,只是却不知道是江家的几房的人,名字叫什么。这么一来,她武功这么好也不值得奇怪了。江家世代从军,虽然不是什么勋爵之家,没有赫赫军功,但是军队中还是颇有点名声。

    这下子朱厚炜可是日日念着他,左右请托,就是为了和他再打一场,准备以血前耻。可是他居然输了,输一次还不够,居然还输了第二次,朱厚炜只觉得自己把老朱家的脸都丢光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既没有自己高,也没有自己壮的小白脸。这小白脸还有一个娘气的名字,名叫江又梦。

    朱厚炜有千般好千般不好,但有一点却是难能可贵。他知道崇拜强者,而不是嫉妒他们。所以,再输了一次以后,朱厚炜就天天的缠着江又梦,要江又梦指点自己。江又梦被他恼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在他休沐的时候,充当陪练,锻炼他的身手。一来二去,两人自然成了朋友。

    江又梦是完全不同于自己的人。他生于将门之家,生性洒脱,潇洒不羁。和宫廷规矩束缚的自己完全两样。有时候朱厚炜会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迷人的人,让自己深深沉醉,每一日都期望着休沐之日能和他见上一面。

    他们一起去街角吃过馄钝,一起去西山看过红叶,一起去京郊凿冰捕鱼,一起喝过酒,一起赏过月,一起在春光中放马狂奔,享受大好的春光。

    朱厚炜觉得,自己的心乱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想要和一个人亲近,也从来没有这样将一个人放在心上。他想起了皇兄和嫂嫂。他们可不就这样腻歪吗?这个想法对于朱厚炜犹如晴天霹雳,他,大明朝的皇太帝,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且是这样一个出生微末的男人。

    他知道,自己该抽身了。

    大明偌大的一个帝国,不可能出两代没有子嗣的帝王。而像江又梦这样的人,也不该被佞幸的名声禁锢,他是属于这广袤天地的,不是属于一个注定应该冷心冷情的人。他,是应该退出这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

    可是感情的事,嘴上说的简单,要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挖出一个人来,是那么的难,那么的疼,几欲把他逼疯。就连皇兄都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他问,皇兄,这世间什么叫情?什么叫爱?

    这世间狎昵为情,放手为爱。要爱一个人就要懂得放手,懂得为他着想。可是自己为别人着想,谁又为他着想呢?他在意着江又梦的前途,在意着他的想法,谁又能看见暗中自己苦涩的泪水,注意到自己只能闪烁在眼中的爱意呢?

    正德七年冬,太上皇朱佑樘病危,皇太后张氏、皇上朱厚照、皇太弟朱厚炜、公主艾草伺疾两日,太上皇朱佑樘才转危为安,而他醒过来的第一个旨意就是为皇太弟朱厚炜遴选正妃,以承继后嗣。

    朱厚炜知道,父皇这是等不及了。他的身体一年比不上一年,皇兄已经没希望了,父皇这是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孙子。他的爱情的小苗,在父皇花白的头发面前,终于干涸,只剩下灰烬告诉自己,这个世界,曾经还有这么一个人爱着另外一位少年。

    皇兄问他可有意中之人,他该如何答呢,告诉皇兄他的意中人是一个男人,告诉他他想娶一个男人做正妃?

    选秀开始的那天,他递信进江府要见江又梦最后一面,可是一直等到月色西斜,他,还是没来。

    缘分,缘分,他们之间或许有缘无分吧。

    从今天开始,他要将他的心门牢牢的关上,将内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永远锁住,让他再也不见天日。

    举杯消愁愁更愁,隐约之间,他听到皇兄问自己:后悔吗?

    后悔啊!这么不后悔呢!他后悔自己认识了江又梦,后悔自己为什么遇着这该死的缘分,后悔自己为什么动了心,后悔自己为什么动了心有没有走下去的勇气。所以,他,活该。

    是的,他活该!

    他一避避到西山去修佛念经,所有成亲事宜一概不过问。他在祈祷,祈祷下辈子,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能像皇兄和杜若一样,成就一段奇缘。

    东宫短短的一段路程,他像是走了天长地久,经历了沧海桑田。

    在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刻,望着灯光下的笑靥如花,他哭了,像一个孩子一样不能自己。

    还好,我终究没有错过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

    紫禁城里有个艾草公主,名字接地气,喜欢的东西也接地气。艾草公主喜欢种地,唯一稍微有点格调应该就是伺花弄草。

    但是这个艾草公主可不能小瞧。据说出落得大美人儿似的,自幼跟着弘治太上皇饱读诗书,连朝议策论这样的事也是跟着正德太上皇学的。这两位太上皇亲手教出来的,能差到哪里。

    如今艾草公主豆蔻年华,正是该谈论亲事的时候。这一块肥肉可愁煞了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夫人。人人都眼馋着这一块肥肉,可是谁都不敢吃啊,就怕这一块肥肉闷着了自己。

    三代帝王,弘治皇帝,正德皇帝,元佑皇帝,宫中都只有这么一个公主。她出生时就封了公主,刚及笄就封了长公主,位比亲王,是真真正正的掌上明珠,千金之躯。只可惜了这选驸马的规矩,让大家都有些踌躇。

    大明祖上的规矩,这驸马必须从小官和平民中选择,而且做了驸马就不能在做官,参与朝事。想当驸马就不能做官,想要做官就不能做驸马。自觉配得上金枝玉叶的人家狠不下心断送了子弟的前途,配不上金枝玉叶的人家又怕宫中觉得自己亵渎。艾草这亲事可不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按规矩来说,这驸马的人选该是由宫里的太监筛选。可是宫中只有这么一个公主,张氏朱佑樘只有这一个女儿,朱厚照朱厚炜只有这么一个姐妹。就是给敬连几个脑袋,他也不敢为公主做主。更何况,这位公主在宫外还有一个郡王爷替他操心呢。

    张氏愁啊,好好的一个公主。相貌、教养、家世哪一样不是顶尖的,怎么就乏人问津呢。就说那个新科探花吧,她刚刚有点为公主说和的意思,怎么再问的时候就已经定亲了。张氏心里着急,朝朱佑樘埋怨了,什么祖宗家法,分明就是叫公主们嫁不出去嘛!

    看以前那些公主都嫁的是什么人,商户、土财主、居然还有冲喜的。难道还要叫咱们艾草嫁去冲喜去?这件事的确是自己理亏,朱佑樘也不好驳她,只好偷偷的跟杜若打听,这京城中有哪些少年才俊,可以和艾草相配。

    家里的父母,哥嫂都急的跟什么似的,艾草可不急。就像皇兄说的那样,要钱她有钱,要事业她有事业,她又不是只会攀附男人生活的菟丝花,那么急着找男人干什么。她愁得是手下的这些实在太笨,尤其是那个林呆子,怎么做起事来挺聪明的,人情世故上却一点都不懂呢。

    “你说你,平日瞧见你都挺聪明的,怎么一出去就犯傻呢?让你去工部支银子,他们说没银子你就真的空手又回来了?”艾草看见林鸿文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更是气的慌,“哪怕你报上我的名号,他们能不给你银子?”

    “公主的名号,怎么能到处和别人去说呢,这不合规矩,不合规矩。”

    眼前的林鸿文,穿着青色官服,戴着黑色官帽,下面穿着黑布鞋,白胖的脸上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艾草看到他,觉得只有皇兄说的一个字“萌”,可以形容他这种可爱。

    又来了,又来了,就是这样,每一次林鸿文干错了什么事,他眼睛一睁,眉头一皱,自己就再不忍心责备他了。想要把他调出去,不在自己手下混,自己又舍不得他在农事方面的才华。艾草真的是对他爱也不是,讨厌也不是,这感觉复杂的很。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知道你不适合外面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还派你去讨银子,是我的错。”啊!啊!啊!就因为他又“卖萌”,自己又放过了他,艾草只觉得自己心塞极了。果然皇兄诚不欺我也,颜值即正义。他长这个样子,谁舍得骂他。

    “行了,你出去吧。”艾草把他打发出去,想了想,又把他叫回来,“你等等,你让果儿传个话回家吧,我今天去你们家蹭饭。”

    “公主?”林鸿文发愁了,公主这三两天就去自己家蹭饭,自己开始还能跟父母解释是一起共事的女官。可是,这闲言闲语的,别人还好,父母都催着自己把这个同事娶回家。

    母亲的原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如今这风气是越来越开放,自己给自己解决终身大事的也多。咱们这样小门小户的人家,也没那么多大规矩。我看你这个姑娘不错。公主身边长大的,教养也好,家里穷点没关系,咱们家有钱。听说公主也很看重你,你跟她讨个懿旨成全你们两个也是可以的吧?”

    亲娘诶,如今朝里的公主身边的女官,也不止有公主身边的侍女啊,还是有不少官宦人家的大小姐的。再说,这不是还有一个公主吗,怎么偏偏猜成了公主身边的侍女了。

    偷偷看了一眼穿着绯红色官府的公主,林鸿文心里还有一点甜蜜。自己真的跟公主很配吗?可是一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乡绅之子,公主却是金枝玉叶,林鸿文又暗骂自己是个讨厌的癞□□。

    艾草这也是被张氏给逼急了。两位皇兄都已经解决了终身大事,如今母后就光盯着自己一个人。每一天不是这位举子的,就是那个公子的。艾草最看不来了,他们明明都不想因为娶自己,却因为自己公主的身份,非要往自己身边凑。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背地里都骂自己不守妇道,出门做官有伤风化。哼!他们看不起自己,自己还看不起他们呢!一个两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就连林鸿文都比不上,更别说自己了。

    “怎么了,你家中不方便?”艾草皱眉道。林鸿文的家就在她们的这个皇庄边上,他们家中的饭菜做的十分和自己的胃口,她不想回宫中听母后唠叨的时候,就会换上低品的官府去他们家蹭饭。要不然,这皇庄里那些嬷嬷的手艺可入不了口。晚上吃过饭,再让林鸿文送自己会皇庄来,也安全。

    吃过了晚饭,两个人散着步,沿着种满了齐膝深的玉米田走过。夜风习习,听着林鸿文的傻言傻语,艾草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有一个不那么聪明,相处起来却很舒服的很的人相伴,他不会介意自己比他强,也不会介意自己的臭脾气,更不会介意自己公主的身份,对自己卑躬屈膝。

    在这熠熠星空下,艾草觉得自己体会到了话本小说里心动的感觉。

    艾草是什么人,是大明唯一的长公主,大明第一位官至正三品的女官,说到做到的户部侍郎。她看中了林鸿文,还能让他跑了?

    只是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开窍,自己明理暗示暗里暗示,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愿不愿意,你倒是给句话啊!

    艾草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难受。你说说,自家大皇兄和杜若哥哥怎么就那么干脆,二皇兄和嫂嫂虽然有些波折,人家嫂嫂也没有像林鸿文这样吊着自己。他倒好,只当做没看见自己。

    这边林鸿文也是被她吓坏了,什么叫做以后不做官了,只跟着她研究农事就好?什么叫做大皇兄、二皇兄都很好相处不必担忧。林鸿文觉得自己这几天一定是在做梦,公主居然看上了自己,这怎么可能呢?而且公主不仅仅跟自己说了这些话,还把自己的爹娘哄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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