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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倒数之左右手 第9节(2/4)

作品:《陪你倒数之左右手

舱的前端望去,虽然明知道看不见他,可是头等舱里那个男人临登机时在自己的耳边的抱怨还没有散尽,“晚上给我按按,这几天睡不惯这儿的枕头,后背和脖子老难受了。”

    傅冲发现经济舱的座位好像忽然间变得窄小起来,而自己的身体却似乎变得更高更壮,不管怎么调整,都有一种坐立不安、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他关掉了手机,却无法关掉手机里刚刚传来的熟悉的女声。那把曾经无比熟悉的声音如今听在耳边却似乎变了味道,明明说的是情侣间最普通不过的几句对白,却每一句都让人听得心惊肉跳。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害怕听到雅娜的声音?或者说,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抵触原来习以为常的一些东西?

    那是因为……自己现在爱上了一个男人。

    是的,事已至此,难道自己还能否定对林原这种感情的存在吗?那漫天烟花的子夜时分,自己轻轻在另一个男人耳边说下的,难道不是“我爱你”这三个字吗?

    也正因为如此,当那个曾经和自己相亲相爱,在婚纱照□□同留下身影的女孩,带着她一如既往的爱情,准备带着自己走向人生正常轨道的时候,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自己的灵魂已经和那个男人并肩站在了一起,那么这具尘世中的肉体呢?

    只有几个小时的航程显然无法让傅冲找到斩钉截铁的答案。

    飞机准点着陆了,很稳。

    不稳的,是傅冲此时的心情。

    随着飞机平稳地在跑道上滑行,大家纷纷开启了手机。“哈,准点到达啊,我和姐在出口处等你呢,姐夫在车上热热车,外面冷,你出来先穿上大衣。”雅娜的电话第一时间打了进来。

    他有点儿心慌,看着前后左右的乘客都在忙着拿行李,整理东西,自己却一动也不想动。

    身旁的同事都快走光了,傅冲才跟着最后几个乘客往前走,走过头等舱的时候,他看到林原还在那儿坐着没动,只是目光一直在下机的人流中寻找。

    “怎么才出来,等你半天了。”他站起身,眉头轻轻拧了一下,“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雅娜……我女朋友在外面,她和我姐来接机了……说是家里来了客人。”傅冲低头想帮林原拎一个小箱子,林原自己拎了起来。

    “那你跟她们回去吧,晚上……过来!”林原心里不快,拎着箱子大步往前走。傅冲跟在他后面,明显能看出他步履生风中挟带的火气。

    他们的行李票都交给了招商局的人员,由他们统一将领导的行李运回去。两个人走到出口处,傅冲一眼便看到了正朝他挥手的雅娜,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绒大衣,乌黑柔顺的长发飘在肩上,脸上是略带兴奋的笑顔,在她身边是傅冲的姐姐傅璎,她看见弟弟出来也开心地朝他挥了挥手。

    他朝她们挥了下手,走在前面的林原忽然停住了,傅冲愣了一下,在接站的人群中有两幅鲜红的横额和一队着装整齐的队伍特别的显眼,不少人都在那里围着观看,傅冲看清了横幅上的大字。“热烈欢迎金山市政府招商团凯旋归来”和“金山宝地、以商养商;资源共享、飞地招商”。

    林原铁青着脸走过去,省政府和各市招商团的领导差不多都在这个区间集中出站,不少人对着横幅和横幅下一排整齐着装的队伍指指点点。林原大步走过去,“你们是哪个部门的?谁让你们带这个东西来的?”他眼睛里带着火气,声音也变得非常的严厉。

    “林市长,我们是外宣办的,是市委通知我们过来宣传一下,这次金山招商成果挺显著的,顾书记非常认可,专门指示我们宣传部门要在接机时给大家鼓舞一下士气。”

    “马上收起来!”林原的声音低沉,却带着让人不敢不接受的巨大威力。

    他的电话响了,是省长秘书的号码。“林市长,陈省长让我跟您说一声,宣传招商很重要,但不能做得太高调了。”

    “请你转告省长,这件事的安排我不清楚,并且已经让他们尽快收起来了,我们以后一定按省长指示保持低调宣传。”收了电话,林原的脸色像罩了一层黑云般沉重,他转身走向接站口那里停的越野车,却一眼看到傅冲的女友挽着他的胳膊站在一边,两个人正低声说着什么,傅冲的姐姐恬静地在门边看着两个人,脸上是一副喜悦而满足的神情。

    傅冲感觉自己根本没听清雅娜和姐姐说了什么,他只是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嘴里配合的“嗯嗯”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跟随着林原的身影。他看到他一脸怒气地上了阿标的车,车门被用力地关上,箭一般驶了出去。

    他不知道车上的阿标此时正躁红着脸紧紧握着方向盘,因为刚刚林原上车时说了句“开车”,他问了一句“还等傅冲吗?”,便迎来林原恶狠狠的一句“我说开车你听不懂吗?”

    李宏图的车开得挺溜,他现在正处于恨不得天天都跑一个机场来回的兴奋劲上。

    车子上了路况不错的外环辅路,车子少了很多,他也松了口气,在反射镜中看了眼后座上的傅冲和雅娜。

    “小冲在香港过完新年整个人都变洋气了啊!”李宏图第一眼看见傅冲便发现他的穿着和从前不太一样,明显高端洋气了许多。

    雅娜侧身看了傅冲一眼,“真的唉,我觉得你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又说不出来哪里变了。”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对了,知道咱们家来了什么客人吗?”在“咱们家”那三个字上,她特别加重了语气。

    “咱们……家?”傅冲有些发怔,“你家还是……”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哈哈……是咱俩的家呀,傻瓜!我把你爸你妈接到咱们新房来了。今年是冷冬,老家那边太冷了,你爸刚动过手术,身体怕吃不消。我和姐姐、姐夫商量好了,就让他们住咱们的房子,反正……咱们以后肯定也是要和老人一起过的吗。”雅娜的小嘴又像以前那样一点不磕巴地一说一串,又清脆又明白。

    傅冲听懂了。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懂了,可是,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是被谁灌了一瓶浆糊,粘粘的,不转。他只知道他的女朋友在告诉他,她是那么的孝顺和懂事,在他想到之前,便帮他想到并做了孝顺儿子、儿媳该做的事。

    他们的新房……他们的……家。

    他们的父母、姐姐和姐夫……

    车窗外是渐渐黑下来的夜,傅冲眼前浮现了那个男人带着火气匆匆而去的背影,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随着夜色慢慢变得暗下来……暗到那个背影慢慢和黑夜融为一体,直至不见。

    原来今天晚上这顿饭是两家人的一桌团圆饭,基本上都是雅娜和李宏图张罗和安排的。傅冲用余光扫了眼靠在自己肩头似乎在沉睡的雅娜,她的睫毛不时抖动几下,又好像表明她根本没有睡着,而是在闭目想着心事。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隐隐就想到了一个词——鸿门宴。

    酒店就在枫情雅居小区不远,傅缨在车子刚到金山时便和父母联系好了,他们和雅娜的父母先到了李宏图订的包房。等傅冲姐弟四人进到包房,四位老人已经喝了一壶香茶,抽了半包烟下去,谈兴正浓。

    “大姐,瞧瞧你这命,儿子姑娘都长得这么材料,姑爷也俊,还都是公家人,你们老两口可真是会生也会养啊!”雅娜妈一手拉着傅缨的手拍着,一边拿眼睛上下打量雅娜身边的傅冲,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

    傅冲妈谦虚了几句,一边和傅缨抱怨她们两口子把孩子扔到了婆婆家,没让孩子过来吃饭。

    雅娜抱着傅冲的胳膊笑道:“我大外甥缺席不怪我姐和姐夫,要怪就怪这位招商功臣,你们没看到我们去机场接他的时候,市里整了个队伍,拉着横幅欢迎他们这伙招商队伍,把其他市的人看得一楞一楞的。”

    傅冲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给你们都买了点东西,也是瞎买一气,行李都统一运到招商局了,我明天取回来再给阿姨姨父送过去。”

    一直没出声的爸爸笑着说了句,“还叫什么阿姨姨父,今天咱们人全,就是商量你们俩的事,听雅娜说上次你因为公事把婚礼耽误了一程子,这回你们俩都没啥事了,赶快趁农历年还没到把事儿办了,我们四个都等着你们俩改口叫爹叫妈呢,是不是啊,亲家?”

    几个老人哈哈笑着,互相附合着,傅缨看李宏图在一边一直没有作声,一双眼睛只是盯着傅冲,似乎在想着什么,便拍了他一下,“发什么愣呢,快去催催菜啊,李局!”

    雅娜看了眼身边的傅冲,后者在听到父亲那番话后一直处在有些怔怔发懵的状态。她摇了摇他的胳膊,看他转过脸来看自己,便抬起下巴,慢悠悠地说道,“这回咱们的婚事可不许再出什么插曲了,这回啊,除非是你本人反对,别人再有什么事我都不同意了,别说是……林市长,就是林省长,我也不能给他面子!”

    她的语气不高,除了傅冲其他几个人都没有注意,她的声音也还是甜甜的脆脆的,可是傅冲却在她绵软的腔调里,听出了雅娜坚硬的决心。

    大家都夸李宏图这家酒店挑的不错,饭菜做的地道。傅冲也跟着附合着,尽管他从头至尾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

    四位老人越谈越起兴,甚至谈起了傅冲他俩生孩子后两个老太太排班带孩子的事儿。李宏图和傅冲打听了一会儿在深、港招商的事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神秘地把身体凑到傅冲身边小声说,“我听局里抽调到开发企业检查组的那几个人说,林市长手可狠了,把东升那几个大开发商查了个底朝天,大有不把这几家干废不停手的势头,听说这帮人现在老恨他了,你跟他……那么近,听说啥小道消息没?”

    傅冲摇摇头,“没听说,也不想知道。”他当然知道林原在某些事情上的心狠手辣,也曾经看到那两个跑到香港来拉关系的开发商碰了一鼻子的灰,知道林原把他们得罪得不轻。不过他有他的原则,别说自己和林原现在是这种关系,就是两个人只是单纯的上下级,他也根本不会在别人身后随意去讲各种小道消息。

    何况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双方父母刚才正式敲定的黄道吉日,他和雅娜要举行婚礼的日子。

    他感觉脚底下越来越凉,以至于两条腿都有些发抖的感觉。恍惚间他竟然觉得中国古代的成语真的是太生动了,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脑子里真的只能用翻江倒海这个词儿来形容。

    他一会儿想到自己和林原在香港街头拥抱在一起忘情亲吻的画面,一会儿又想起自己和雅娜在云岭山和清水河拍下的一张张婚纱照片;一时间想到林原强健的身体在自己的身上大汗淋漓的起伏,一时间又想到自己和雅娜手牵手散步谈心的某一个夜晚。

    有那么一个时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几乎要冲到了嗓了眼,两只手掌心里全都是汗水,他想站起来,想对席上的每个人清清楚楚地说一句,“我不想结婚了,我喜欢的是……男人。”

    不知道是母亲一个温柔的眼神从自己脸上慈爱地扫过,还是父亲术后明显好转却依旧瘦弱的身影映入了眼帘,抑或是雅娜悄悄地把一个手巾把儿塞到自己手里,示意他擦擦额头的冷汗……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个时刻,那个他冲动地想说出心里话的时刻,就这么悄悄的……过去了,在今天这个团圆美好的夜晚,过去了。

    把小俩口的大事儿订了下来,四位老人都感觉轻松了不少,傅冲爸爸术后不能饮酒,便让儿子、姑爷陪雅娜爸爸多喝几杯。傅璎担心丈夫开车是新手,不敢让他多喝,又知道弟弟酒量厉害,便让傅冲陪准岳父多喝点儿。

    傅冲不好推让,也忽然间不想推让,看着玻璃杯里透明的液体,他莫名就有了想多喝点儿的欲*望。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几个女人已经闲聊了一会儿,雅娜皱了皱眉,伸手去抓傅冲手里的酒杯,“爸,你有完没完了……傅冲才出远门回来,你瞧他喝的!”她声音里明显带了一层薄怒,这怒气看似是朝着一直宠爱她的父亲发作出来,可她有些失态的动作没能骗过她自己,她有些微微发抖的手抢下傅冲手里的酒杯时,半杯酒不小心全都洒在了傅冲的腿上。

    “别喝了……你这个喝法,怎么跟借酒浇愁似的,要结婚……不开心啊?”

    她不想这样,她不想尖酸、不想刻薄,她想做原来的自己,做那个活泼、开朗、善解人意,从不让男友发烦的没有一丝公主病的女朋友。可是,如果自己做到了这些,男友还是会发呆,还是会发烦,还是会莫名其妙地失魂落魄,自己,又怎么去做到平静地维持那些品质?那些女孩子优良的品质,难道不是应该对映着一个同样优秀同样珍爱自己的男生吗?

    那么,如果你在发生……改变,我,又该怎么做?

    是的,“我已经……做了很多。”在雅娜的内心深,她知道,为了这份她从来都是想相伴到白头的感情,她在努力,她在捍卫,她在不顾一切地争取,因为她知道,在自己和傅冲这怀感情的美酒中不知被谁悄悄下了药,变成了一杯让傅冲失魂,让自己落魄的……药酒。

    “瞧你个死老头子,自己开心也不能灌姑爷酒啊,好了好了,今天大家都开心,小娜和傅冲的事儿也定下来了,咱们四个老家伙也算去了心事了,我说亲家母,啥都别说了,回家和大哥数存折吧,我晚上也数数,得给我宝贝闺女置办嫁妆喽!”雅娜妈和傅冲妈妈抓着手站起身,两个人看着对面无比般配的一对儿,都是控制不住地喜形于色。

    “晚上你陪你爸妈住新房吧,他们刚到城里,有些东西怕还用不习惯,你也没少喝,别折腾了。”雅娜看着傅冲有些酡红的脸,一边扶他起来,一边小声说着。

    “不,我回酒店,林市长还等我……有事呢。”不知道为什么,傅冲现在的心里有一个越发清晰的念头,自己要见到他,必须见到他!

    在这一刻,在自己已经被一股强大到无法抵抗的东西彻底打改的时刻,似乎只有抱住那个男人高大健壮的身体,亲吻他冷峻帅气的脸庞,听着他低沉覇道的声音,自己才会感觉到力量,感觉到温度,感觉到……疼。

    因为此时此刻的自己,被那股强大的力量缠绕着、包围着、滋润着,那力量绵软而又悠长,却强大到让自己甚至都感觉不到心口的……疼。

    “林市长!林市长……林市长真是给你下药了,他有病,你也不正常!两个大男人,成天在一块……守着,也不腻烦!”雅娜感觉一股火冲到了头顶,那个在她脑海里盘桓无数个夜晚的画面一下子就浮现在眼前,她瞪着傅冲的眼睛,在对方沉默阴郁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一张怒火冲冲的脸。

    四位老人走在前面,傅缨和李宏图去提车了,两个人的对话没有人听见。

    “雅娜,在林市长身边……是我的工作,你……别胡思乱想了。”这会儿,傅冲忽然间便感觉到了疼,对,是疼!他的头好象被雅娜尖刻的言语一下子撕开一个裂口,那些让他汗颜而又无奈的话语一股脑顺着裂口灌到了自己的脑浆里,搅动着、旋转着,整个大脑只有一个感觉,疼。

    “好,你回去吧,记得和林市长说一下咱们的婚期,免得大领导到时候又整出件事儿来不让你结婚!”雅娜放开他的胳膊,她的声音里有一丝明显的嘲讽,她追上她的父母,三个人拦了一辆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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