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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倒数之左右手 第10节(1/5)

作品:《陪你倒数之左右手

    “你爸先睡觉了,他动完那个手术后听大夫的建议,天天睡得可早了。”老太太见儿子的样子似乎确实没有啥事儿,眼睛又转回到了电视上面。

    “妈……我今晚不回去了,想在这儿睡一宿,省得回去还得折腾……我领导,”他一边说一边推开预留给自己和雅娜的卧室。

    “那你一会儿洗洗就睡你俩那屋吧,我和你爸都没碰过那屋里的东西,还是雅娜收拾的原样儿。”老太太爱怜的看着儿子高大的背影,见他关上卧室的门才又把目光转回到电视上。

    傅冲没有开灯,合衣躺在隐隐带着一股香气的大床上,眼睛盯着对面的墙。

    屋子里没有拉上窗帘,如水的月光透过飘窗的玻璃洒进这间雅致的新房,照得房间里的一切都有些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傅冲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对面墙壁的婚纱照上,那是一幅在清水河畔取景拍下的、一身学生装束的亲吻照。在这昏暗的夜里,银白的月光下,那像框中亲吻的男女似乎被渲染上一层无边的落寞,仿佛这夜色有多深,那吻就有多沉重。

    傅冲交替着摸了摸两只手的手背,骨节的突起上还有一丝明显的疼痛。自己当时下手没有轻重,那个男人受了不少的伤……应该很疼吧?他似乎有些着恼自己还在挂念那个无情的男人,嘴里低声骂了自己一句,却发现一旦那张阴狠冷酷的脸出现在自己的脑海,自己的思绪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脑海里都是……他的脸、他的脸、还是他的脸!傅冲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几乎把自己的身体扑到了那幅婚纱照上,他想看清楚中照片中自己和雅娜的亲吻有多甜蜜,好让自己能彻底把那个男人的脸从脑海中剔出去。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油画质地的照片,照片中的两个人占据了大半部分的背景,只留下一处清水河的波光和天空的留白。

    朦胧的月光下,傅冲似乎盯着那幅照片出了神。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眼中看到的,是自己偷偷夹在公文包那本书里的另外一张照片。那照片和面前这幅大同小异,只是在那留白处多了一个男人充满绝望眼神的……半张脸。

    傅冲打算去洗个脸,让自己始终处于混乱的思绪清醒清醒。手机忽然响了,他以为是李宏图打了回来,屏幕显示的却是雅娜母亲的号码,他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半空中。

    “傅冲吗?你这会儿有空吗?我和你姨父刚把雅娜送到市医院急诊这儿,她晚上回家不大功夫就开始发高烧,到这会儿还烧得人事不知的,你姨夫腿脚不利索,你能……”

    “我马上过去阿姨!你们也先别太着急,我马上就到……”他挂了电话,感觉心里面扑通扑通地一阵乱跳,便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尽可能的平稳下来。

    他急匆匆地和妈妈说了一下雅娜生病的事儿,表示自己要过去看看,他没有把病情说的那么严重,没有必要让老太太跟自己操那使不上劲儿的心。

    他在路上给在市医院工作的一个高中同学打了电话,同学刚巧在值夜班,马上便帮他忙活起来。等傅冲打车到了医院,雅娜已经在一间单人的小病房里打上了点滴。

    雅娜妈妈对傅冲安排同学帮忙表示十分满意,不仅是挤出一个小单间方便照顾,她觉得有这种关系医生也能给看得尽心一点。医生表示雅娜是扁桃体急性发炎导致高烧,虽不是什么大病,但她这炎症来得又快又猛,高烧也迟迟不退,倒也有几分凶险,让家属注意观察,大事儿倒是没有什么。

    三个人在病房里坐到快十点,傅冲让他们老俩口回家去住,自己留在这儿照看雅娜。小病房里就一张床和一个长条沙发,老两口看女儿打了两瓶滴流后渐渐稳定下来,温度没那么高了,又知道傅冲为人精细稳妥,便嘱咐了几句,让他等雅娜打完吊瓶后也适当休息,明早过来换他。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雅娜两个人了。一个在病床上,一个在沙发上,很近,又似乎很远。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傅冲依旧没有一丝倦意,此时此刻的他,眼睛里只有那细细的针管中不断滴落的药水,一滴又一滴,无穷无尽,好像将面前这个被痛苦折磨得日渐削瘦的男生催了眠。

    “不!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一直昏睡的雅娜忽然激烈地惊叫了两声,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些话,像是刚刚做了一个……恶梦。

    傅冲急忙站起身,担心她把手上的针头弄掉,便轻轻坐在床边,一只手按在她扎着针的手上。那手似乎比平常的温度要热一些,当感觉傅冲略带凉意的手指触碰到自己时,手的主人微微颤抖了一下,傅冲抬起头,发现雅娜睁开了眼睛,正有些怔怔地望着自己。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的刹那,傅冲感觉到了深冬午夜渐渐变浓的寒气。

    雅娜慢慢从傅冲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她眼前像是有无数个细碎的莹光在一闪一闪,不知道是自己还处在梦境,还是高烧烧出了幻觉。她觉得自己和傅冲似乎已经无话可说,又好像有成百上千个问题想要问他,想要听他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只是没想到当自己开口发声的时候,那个沙哑的声音差点让她以为有第三个人在房间里说话。

    “你告诉我……你是主动……主动和他好上的吗?是贪了他的权势吗?”

    这是在李宏图告诉她傅冲与林原有私情并被她亲眼撞破后,雅娜心中除了惊慌、绝望、愤恨和悲伤外,一直死死缠绕着她的一个结。在她心中,那个为了利益和妥协而主动傍上男人的人,绝对不会是傅冲,她看中的男人。

    可是当她亲眼看到那两个英俊帅气的男人搂在一起甜蜜的……亲吻,看到自己男友目光里迸发的浓烈如酒的柔情,她却比谁都知道,这样如痴如醉的亲吻在他与自己相爱的三年间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次。在那一刻,她对他最后的那点相信,动摇了。

    所以,她想知道,她一定要知道,她的男朋友,到底是什么原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变成那个在男人手中享受欢愉,貌似疯狂的模样!

    傅冲静静地看着雅娜期待的眼睛,慢慢地,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没有……没有主动,更不会贪图他的权势……”

    傅冲感觉到雅娜轻轻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那么……你和他现在……是真感情吗?”这也是她迫切想知道的,尽管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

    窗外有风吹过,吹在玻璃上,沙沙的响。

    病房里的两个人似乎陷入了无声的沉默。好久,雅娜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傅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在这个凄清寒冷的午夜,在这小小的病房之中,在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面前,他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冬天的时候,有风过处,总是特别的冷。

    傅冲在医院大门外的粥铺买了一些清淡的东西,又给雅娜父母打了个电话,知道他们已经吃了早饭,正要出门,他便只买了一个人的份儿。

    他自己没有一丁点儿的胃口。

    他出来时雅娜睡得正熟,他特意委托了一个护士帮他盯着点。回到病房的楼层,那个小护士已经从病房里出来了,看到他打了个招呼,“你女朋友醒了,我就出来了,哎,你女朋友真漂亮啊,生着病都像个病西施!”傅冲朝她勉强地笑了笑,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

    他轻轻走到病房门口,顺着门上的小窗他看到了病床上的雅娜。她似乎正想用手上的一根皮筋把一头零乱的长发扎起来,可能是弄了几下都没有弄好,她手里的皮筋似乎缠住了脑后的一缕头发,她皱着眉头,不耐烦地使劲在头上拽了两下,皮筋从头发上拽了下来,上面夹卷着不少长长的头发,她呆呆地看了看,忽然把皮筋扔到了一边,用手捂住了脸。

    有泪,从女孩雪白的指缝中慢慢渗了出来。

    门外的傅冲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脚底往上突突的窜了上来,一直窜到自己的心口。是的,那穿透心脏和灵魂的感觉不是痛,而是凉,一股彻骨的凉。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推门进了病房,雅娜似乎知道是他回来了,她没有放开手,反而把头埋在了被子中支起的腿上。

    “你走吧……也别再来了……我……会找个理由和家里说咱们为什么分手,你的事,我永远都不会和别人说的……”

    “雅娜……”他喊出了她的名字,却不知道在那名字后面接上什么话。

    “傅冲,就这样吧……我看到了我不该看到的东西,我怕那会是我这一辈子的恶梦,我不可能……让自己接受那样的你了……你……走吧。”

    “对不起……”

    昨天晚上,那个被自己揍得满脸伤口的男人说了同样的三个字,对不起!可是,面对着眼前这个纯洁无辜并且深爱着自己的女孩,傅冲狠狠地质问着自己的良心,也质问着那个男人的良心,就这么一句对不起,够吗?

    “傅冲,我想……我说不出没关系,因为,我……恨你!”

    她还是说出了恨他,是的,她恨他!恨他活生生把一条幸福而平坦的人生之路拦腰斩断,让原本在这条道路上正在幸福狂奔的自己在一瞬间便跌下了万丈悬崖。那下落的过程是如此的迅速,甚至都没有机会去喊一声救命,便已经被死死地钉在了绝望的谷底。

    可是,为什么面前这个曾经无比亲切、无比熟悉的面孔似乎也和自己一样坠入了深渊,一样在绝望中苦苦挣扎。可惜,即便两个人都在痛苦的深谷中等待救赎,他和自己之间却好像隔着一座世界上最高的山峰,我们都像是失足跌入深谷的孩子,那么救我们的人,会是谁?

    傅冲在雅娜父母到来之前悄悄离开了医院。

    他给单位打了个电话,让同事帮他请一天假。接电话的小伙笑着逗他,“冲哥真是和市长大人双宿双*飞啊,刚才刘科长说林市长今天有事不来了,哟吼,今天轻松喽!”

    那个男人一脸的伤口要处理,估计几天之内都不会去上班了。傅冲想到这一点,憔悴的面孔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略有些诡异的笑容。

    市医院离云开酒店不是很远,他慢慢朝酒店的方向走着,脸上的笑意渐渐化作了平静的神色。他的步子越来越快,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吸引着他。

    他拎着在酒店外面买的早点上了电梯,看着楼层一点点升高,他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却在无声的下沉、凝结、成冰。

    ☆、第二十章   上

    傅冲拎着早点走到三十六楼的房间门口,才想起自己昨晚穿着这身运动服跑了出来,除了裤子里常揣的一点钱和手机,连房卡都没有带。他咬紧了嘴唇,犹豫了片刻,伸手按下了门铃。

    酒店隔音效果一般,有些配不上它准五星的身分,傅冲在门外很快便听到了屋子里那个男人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门开了。

    两个男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地站在那里,互相看着对方,静默无语。

    他还穿着昨晚跑出去时穿的那身单薄的运动服,身上还带着清晨室外的一丝寒气。端正刚毅的脸一夜间似乎有点瘦了,两颊微微陷进去一点,青青的胡渣布满了两腮和下巴,显得整个人愈发的憔悴。一双黑而深的眸子里,没有了昨夜的愤怒、绝望、狂暴,留下的,是一份淡淡的冷漠、平静,还有一份林原有些看不懂的东西。

    他竟然还穿着昨晚被自己打伤时穿的那套衣裤,上面有明显变干变黑的血迹,一张英俊的脸简直就像被人恶意破坏的一样,青黑的左眼,红肿的嘴角和带着血痂的右耳明显都是没有处理伤口的样子,耳朵已经肿得老高。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在青黑的眼眶里似乎变成了一抹炭灰,只是那里面充盈的,却是炭火正旺时浓烈的温度。

    当清晨送走黑夜,朝露浸透黎明,有谁会知道孤枕无眠的痛,辗转反侧的疼。

    他接过他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早点,感觉自己接过的是一颗脆弱却又包容的心。

    他重新踏进这豪华却又冰冷的房间。在这里,曾经有人摧残过自己的肉体,又带给它无尽的欢愉;在这里,有个人亵渎了自己的灵魂,却也曾伴着它共同沉沦。

    两个人很快吃完了早点,林原一边喝粥一边皱着眉头,嘴角动一动还是疼得厉害。

    傅冲看了他两眼,收拾好东西后,把常备的药箱取了出来。“你简单擦擦脸,我给你上药。”

    林原微仰着脸坐在单人沙发上,傅冲俯下身用药棉帮他涂抹药膏。他个子高了些,要稍稍屈起膝盖才能找到合适的上药角度。林原看着他别扭的姿势,伸出手揽住他的身体,“你坐我腿上不就得劲儿了。”

    男生的身体在他的双臂中轻轻颤抖了一下,似乎是一种无声的抗拒。这感觉让林原不爽,他用力扳住他的后背,让他骑坐在自己强壮的大腿上。

    凉凉的药膏在伤口处带来既清爽又如针刺般的痛感,他却只看到眼前这个男生零乱的胡渣和略带干涩的唇瓣。那唇瓣紧抿着,随着主人双手的动作而下意识跟着用力,这是他的习惯,林原知道。他还知道,当自己每次贯穿他的时候,他的双唇也和现在一样,因为用力而会抿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同时在嘴角闪出一个若隐若现的旋涡。

    “我完了……”他在心底幽幽的说了一句。

    他知道自己已经沉溺在那看似很浅却又深不见底的旋涡之中。眼前的这个男生,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刻意经营,似乎是一个被自己伤透了肉体和灵魂的失败者,然而林原知道,他没有失败,在自己和他的战争里,输得其实是自己,因为自己……先动了情。

    “你和她……怎么样了?”话题虽然沉重而尴尬,却像长夜后的黎明,终究是要天亮的。

    “她说……分手了。”傅冲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林原敏感的肌肤却感受到了那指尖细微的变化。

    林原轻轻抓住他的手,将他放在自己温热的手中,握着。两个人保持着那种暧昧的姿势,好久没动。

    你,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

    傅冲的手机传来一声清脆的信息提示,打破了两个男人相对而视的平静。

    傅冲从裤袋掏出手机,两个人的目光都转移到闪着莹光的屏幕上,是雅娜的信息。林原感觉到了傅冲的紧张,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的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

    信息很短,只有廖廖数字,“我告诉家里,找不到想和你结婚的欲*望了,和平分手,之前花费平摊,望你,好自为之。”

    林原有些紧张地盯着傅冲的脸,那个男生原本苍白的脸色竟然忽然胀起一丝莫名的红,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来回划动着,好像想把那两行黑色的小字慢慢磨淡、磨平。

    他终于还是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一双手慢慢抚摸着林原的双臂、肩膀,最后停留在他的脸上,在他乌青的眼眶和肿胀的嘴角慢慢的摩挲着,带着男性蕴含力量的温柔。

    “对不起……”

    林原耳边听到傅冲略带些轻颤的声音,他感觉有一丝突如其来的寒意伴着这淡淡的声音透进了自己的耳膜。因为他知道……这不是说给自己的……对不起。

    傅冲的手机又响了,这回传来的是电话打入的铃声,是标注为“闩先生”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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