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总在背黑锅 第18节(2/4)
作品:《妖修总在背黑锅》
巩固一回怕能直接变为金丹后期,她不问缘由,私下却拿出自己积蓄的灵石,给了炎祈。
炎祈倒不缺灵气,他一直在炼化传承所得,缺灵气的是楚南泽,他伤势好了大半,一堆灵石对元婴来说是杯水车薪,但他是领情了。
再说楚明檀失魂落魄地离开,当机立断停止了流言的传播。流言突然出现可能是巧合,又突然结束,那就是有人谋划了,楚平帝找上自家三子,得到的消息把他吓了一跳。
“谁都可以去求楚南泽,但我们不能,也没那个脸面。”楚平帝为人中庸,对嫡子也很有几分看重,此时把人带到祠堂,脸色前所未有的沉重,“他不欠南和国,我们这一脉却是欠他。”
楚宣帝的皇位,是敬恪太后拿自己的命和幼子的半条命换来的。被牺牲的那一个,便是楚南泽,也正是楚南泽的惨状,唤起了楚晋帝仅存的爱子之心,又转移到了当时不被重视的大皇子身上。而楚宣帝那时南和的突然繁荣,是带走楚南泽的仙人替弟子留下的,了结因果的偿还带来的,自那时起,楚家当无楚南泽。楚宣帝还留着族谱上孤零零的名字,就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别的什么了。
为了皇家的脸面,这件事情是少有人知的,唯有每位帝王知晓一二,楚安帝想过修真者的好处,却从未能联系到楚南泽过,而楚平帝自己,即便不可言及先人之过,心中却格外清明。
楚明檀怔愣良久,露出一脸苦笑,低声道:“他便是报复咱们,也不过分呢。”
楚平帝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楚明檀不说话了,无声地退出了祖祠,深深地看了一眼楚晋帝的牌位,是啊,他们从曾祖时便欠下了债。
“若不想被报复,怎么不斩草除根呢?”
楚明檀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着无缝天衣,头戴赤色火纹冠的年轻道人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两个重伤的修士而已,除了这债主,不就不必担心他人讨债了?”
楚明檀顿时瞳孔紧缩。
☆、第八十二口锅
楚明檀看着那卖相颇为不凡的神秘人,心里只有一句话在刷屏——蛇精病啊!
虽然之前做了件蠢事,但楚明檀本身有名师教养,人也灵慧,并不是个蠢人好吗,突然冒出个人说“哎呀我们一起把你的债主给宰了吧”,他是昏了头才会那么做。他还没迷了心窍,良心债是能那样免除的吗?
如果楚明檀能毫不犹豫地应下这种事,那他早先便会死在楚南泽剑下,一时不知以至糊涂,和本就糊涂,那是有差别的。楚南泽能不与楚明檀计较,多少有顾念他有一颗赤子之心的缘故。
退一步讲,楚明檀一点都不认为面前的人能有办法奈何楚南泽与炎祈。只说炎祈,一身普通的玄色绸缎衣裳,一柄素白长剑,已经要大大压过那浑身宝光的人了,而祁连弟子喊炎祈师叔,叫楚南泽可是叫师叔祖的。
不过直接断然拒绝,聪明人也是不会做的。这人奈何不得楚南泽,还动不了一个凡人?楚明檀不得不承认,在大多数修士眼中,凡人皇室不算什么,所以他之前才会打楚南泽的主意,要借来威势名声。
“你是怕他们人多势大?”景恒不善地挑起眉头,毫不遮掩的杀意逼压过去。到底还惦记正道形象,他压下火气,笑道:“不过要你摆出鸿门宴罢了,本尊自有办法对付他们。哼,两个被通缉的魔道中人而已,如何能躲过本尊杀阵?你以为他们多光风霁月,楚南泽不说,那个白头发的,可是妖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炎祈是个妖修,一头银发本是天生,把谣传来的故事当了真的楚明檀脸色不大好,想一想自己在人家面前说过的话,更是板着脸不发一词。
景恒以己度人,被下了面子没有不恨的。他自顾自给定了时间,下了命令,抓着楚明檀威逼利诱一番,才满意地离去,准备一雪前耻。谁能想到他为了躲避北南大会之后的流言蜚语跑来凡俗界,接下了招收弟子的差事,还能碰上这样的机缘呢?亲历过九层塔爆炸的景恒坚信,楚南泽和炎祈都是重伤未愈,炎祈进了金丹又如何,死了就什么都不是!
他不是逞强,也并非自大,而是此虚宗宗主着实疼他,连顶级的,可以困住元婴的杀阵阵盘都能送出手。楚南泽不是普通的元婴,但重伤之后也能一如既往地强势吗?带着炎祈这个拖累也想冲破杀阵?
楚明檀嘴上应了,又单独在寝殿里坐了半天,终于是下定决心,他祖上欠楚南泽,他自己也借人家名声胡闹了一回,总是该还的。待到回神,他背上濡湿了一片,额上也遍是冷汗,双腿竟绵软不堪,直面一个金丹修士的杀气,他能在事后自己走回寝殿,已是多年教养出的风骨支撑着。
鸿门宴是一个邀约,楚明檀当然要面见楚南泽和炎祈,亲自去请人。他做了决定,却不动用任何人,连手下几个修士也不知他竟藏着心事,经手的人越少,才越不容易引人窥探。
于是第二日,楚明檀穿齐了皇子朝服,八人抬轿,仪仗开路,端的是雍容华贵。升仙会上众人退避,在凡人眼中,皇室的威严仍是不可小觑的。楚明檀摆出架势,直接开口求见祁连宗上仙,且言及祖上关系,说的是摆酒请罪。
景恒偷听知晓了楚南泽与皇室不睦的根源,见楚明檀用这样手段,不免嗤笑两声,又觉得这位南泽剑仙看着雷厉风行,谁知竟懦弱寡断,他遇上这样的事,定然早早杀了南和皇室,另扶他人为帝。往常高高在上的人,竟有不堪过往,难免有小人用以自我安慰。
而只看心胸气度,也知楚南泽和景恒是云泥之别了。
景恒不单是自己没有气度,亦小看了他人心胸,在他眼中,凡人大概不过蝼蚁。他一面觉得楚明檀使手段求见楚南泽,以凡人口舌逼楚南泽喝什么赔罪酒做得不错,一面还要嘲笑楚明檀不愧是生在宫闱,满腹阴谋。
论起看人,楚南泽或是炎祈,都比景恒高出千百倍,当然,论其他方面也是一样……楚南泽不因楚明檀的逼迫而羞恼,他倒还记得那一日推开窗来,笑容矜贵,行止不失礼遇的公子哥——即便看错了人,拿出礼贤下士的态度对待两位剑仙,但至少没有现在那样……蠢。
对,就是蠢。对弱于自己的人可以使手段令人折服,但遇上了强者,就不该自作聪明玩弄手段。
出于好奇,楚南泽倒是放人进来了,炎祈站在窗前,敏锐地察觉了窥探的视线,关上雕花木窗,拇指在剑柄上滑动了一下,“可能是个熟人。”
如炎祈所言,正是个爱作死的熟人。楚明檀说完昨日在宫内遇上的事,又拿炭笔细细描绘出记忆里的人像,炎祈立刻认出景恒来了,毕竟一个冷笑就能把七八分的样貌败到五六分的人,只有嚣张过头的景恒了。
“事不过三。”楚南泽手腕一抖,剑锋挑着白纸送到炎祈面前,“这是第三次。”
第一次景恒在北南大会直言讽刺炎祈;第二次景恒唆使此虚宗弟子和祁连弟子起冲突;这是第三次,炎祈前两次给过的教训有人不记得了,那说明打得不够痛。
炎祈直面寒霄剑锋,不避不闪,显出十二万分的默契来,“也让我再试试招?”
楚明檀连蒙带猜,算是弄清这两人压根没把景恒放在眼里,也多少猜到景恒是被什么误导了,以为人家几乎重伤不治。实际上……人家纯粹是喜欢体验凡俗生活,所以收敛了气势么?
蛮力全部被天雷炼化进骨血皮肉之中,现在炎祈若不使用灵力时,和普通人看上去别无二致的。身上灵蕴时有时无,能不让景恒错认?
这些是楚明檀不知道的,他盯着炎祈的头发看了好一会,想到某个故事便不禁莞尔,而看得久了……
楚南泽:小崽子又惹桃花运!
炎祈:总觉得又有种发好人卡的欲/望蠢蠢欲动。
楚明檀:“→_→”天生银发果然特别有光泽。
楚明檀没发多久的呆,他冲着楚南泽深深地鞠了一躬,“曾……南泽剑仙,对不起。”
楚南泽诧异地挑高了一边的眉头,“你知道?那又如何?”
让一个毫不相干的晚辈为一件他早不在乎的事道歉,何必呢?当年楚晋帝未说过,林皇后未说过,楚南渊也未说过,如今楚明檀说出口了,即便他并不需要。
心有慧剑,可斩尘缘。
言犹在耳,楚明檀唇畔噙笑,“不如何,只是……想要道歉。”
道歉是带了道歉礼来的,碧盈盈能滴出水来的玉髓装了一盒子。凡俗界好东西少,而这极少的那些,都汇聚于四国皇宫之中,楚明檀记得炎祈曾大肆购买碧玉的事,于是禀明了事情始末,求来了国库中的稀奇珍宝。
像是楚明檀这样的,无论他是出于利益衡量也好,出于少年心性的执着率真也罢,显然是作死之后能够迷途知返的。而像是景恒那样的,就是一路作死不肯放弃,自顾自把自己往狼嘴里送的。
差点被狼吃了的景恒几乎吓哭了。嗯,这个吃和炎祈对楚南泽的“吃”是不一样的,是真上嘴啃。
换过了恒牙的炎狼只觉得牙齿痒痒,需要磨牙,那洁白如玉,没有丝毫瑕疵的白牙看着格外漂亮,当然,不能是对着正张嘴欲咬的狼看,那个角度比较惊悚。
景恒得来的杀阵的确厉害,架不住人家有人通风报信,连先前布阵时的布置准备,楚明檀都捎了一份。鸿门宴的场所,定的是三皇子的别庄,楚明檀不久前才弄到手的。
别有意趣的园林端的是曲径通幽,山石奇秀,引入活水为渠,菡萏摇曳。景恒引了两人入阵,没来得及炫耀一番,做完反派必备的或中二或恶毒的宣言,迎面便撞上了威风凛凛,舔着爪子斜眼看他的巨狼。
并不算纯粹剑修的炎祈表示,还有什么比化作原型厮杀一场更能活动筋骨的吗?
如果此虚宗宗主猜到景恒要用杀阵对付楚南泽,一定不会交付法宝了。困杀一般元婴,楚南泽那是一般人?多受一次劫雷并非没有好处,且当初躺了多日起来的楚南泽,赫然发现不仅没有后遗症,力气速度还都有所增强。玉髓与灵石迅速补足了欠缺的灵力,楚南泽只用了一剑,把杀阵破了道口子。
默契无比的炎祈顺着撕裂的地方,一个弹跳按住景恒,周身火焰耀眼夺目,一下子冲垮了景恒的灵力脉络,连动弹一下也成了难事。主阵者没了,杀阵自破。
叼着景恒,炎祈却不会像叼住楚南泽一般小心翼翼。拥有极强大咬合力的巨狼一口下去,防御力再好的宝衣,能抵过妖兽的皮甲?当时就见了血,森森白牙挨着骨,真真是惨极了。
景恒:“qaq”
他再也不说炎祈野性不羁了,所以能变回人嘛,要出人命了!妖修应该格外高大上,特别高冷特别优雅,求不兽/性/大发,求不吃人!
炎祈在楚南泽旁边停下,松口丢下挺尸的景恒,“南泽,你帮我重铸不弃。”
金丹后期,用不弃剑已经不那么顺手了,所以炎祈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的速战速决。谁能想到他进步如此之快呢?
楚南泽微微一笑,想起了每日被送到他嘴边的猎物。
猎物景恒:“求饶命!”
☆、第八十三口锅
打不过还不求饶的,要么是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要么是脑子有坑的傻子,而景恒……他脑子里的坑还没那么大。
说白了,景恒除去此虚宗宗主嫡传弟子的身份,还有什么呢?在北南大会时他能够嚣张,是因为有此虚宗在身后,如今即便是脑子有坑的景恒都知道,楚南泽或是炎祈,皆不是会因为此虚宗的威胁便放弃杀他的人。
是的,炎祈闲适地趴在楚南泽脚边磨蹭,甚至不像是野性的狼,而是被驯服的家犬,但景恒依旧汗毛倒竖,不敢出声。火焰在经脉中游走,不热烫,但温和的感觉更让人毛骨悚然,只要灵火爆发,他的经脉将毁于一旦,他会变成一个废人,生不如死。宗主看重他,不单是为了血缘,更是为了他的天灵根天赋。
与其担心会不会变成废人什么的,炎祈其实压根没想过操纵谁或让谁生不如死,想要生不如死,首先要能活下来啊。当然,在弄死之前不拿到点情报,不是枉费了他活捉的功夫。
北域发生的事情,不会有人比此虚宗这个北域地头蛇知道得更多了。
炎祈很有手段,兽人行事简单粗暴,但遇上族与族之间的战争,间谍卧底还是有的,其中尤以没有兽型可以辨认的非兽人居多。接受的现代教育,在同族与自己的命面前,显然苍白无力,鸡都没杀过的炎祈,能干脆利落地卸下非兽人的四肢关节,能把叛盟的苍鹫羽人的翅膀当鸡翅掰。然而景恒没让他用上那些手段。
“你……你们放了我,我去和师父替你们澄清。炎祈接受的是神兽传承,压根没有沾染魔气,通缉令……对此虚宗的通缉令马上就会撤了,远山门、碧落派、平山寺的通缉令也撤!”景恒怔愣了很久,炎祈一抬爪子,他嗷地把所有东西倒出来了。
巨狼眯了眯眼,没有魔修入魔时的红光,反而隐隐透着绿意,“通缉令?”
一匹威武矫健的巨狼,嘴里说的是高冷美人音,偏偏不算违和。哪怕是狼形,经过天劫洗礼的炎小祈也是皮毛洁白绕红纹,美丽非常。
景恒不懂得欣赏美,任谁处在他的处境下,也无法欣赏巨大的能活吞他的狼,“是,通缉令。都是方万里出的主意,长老虽然知道是魔修有阴谋,但是魔修总是在算计,又伤不了筋骨,何况自有其他宗门主动应对,而只要咬定炎祈和南泽剑仙与魔修有关,杀……之后对南域好交待。又削弱了祁连宗实力,又能抢到传承,方万里特别想要拿到传承,他一向自诩鹏程万里!宗主——我师父,是不赞同的,但拗不过几位长老,我回去,回去就和师父说……”
楚南泽冷哼一声,凤目凌厉,“继续。”
远在北域的方万里一定不知道,他糊弄得得心应手的傻子师弟,居然字字句句把他看得那样清楚,把他的野心欲/望全部摊在旁人眼前。即便景恒是为了保命胡乱泼的脏水,但是他泼的特别准→_→
此虚宗宗主是说了反对的意见,不过那是典型的面子工程,身为一宗之主,要表现得稳重宽厚些么,实际上他的心思,长老们都很懂嘛。不就是麻烦时有个高的有责任感的大和尚顶着,他们趁乱捞点小利多好。北域佛修是魔修克星,魔修动起来最先对付的总是天台寺之类的,反正不是此虚宗咯。
人心,脏恶至此。
“滚吧,若是说了不该说的出去……”炎祈话说半截,威胁效果最好不过。
景恒瘫在地上半日,才发觉浑身压迫不适已去,急忙头也不回地离去。他不会愿意令人知晓他的狼狈,更不愿拿小命开玩笑,这注定了他在死之前守口如瓶。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并没有活多久的缘故。
“还是斩草除根为好,那人十分记仇……”楚明檀只觉一晃神,曾经趾高气昂的修士瘫软在地,楚南泽和正从狼变回人的炎祈施施然往外走,他狠一狠心,到底说出口,“太过心软,不是好事。”
明知不该说,楚明檀还是没忍住。楚南泽不在乎,他是在乎祖辈的亏欠的,在他看来,楚南泽和炎祈两个人简直面冷心热得过了头。
有点为单纯得如出淤泥不染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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