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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策_第11章(1/2)

作品:《太子策

    的茶水,慢慢地啜饮了一口,又徐徐啜饮了一口,才反问道:“可汗当真以为,我们太子殿下是被抓去的么?”

    “不然,那又是如何?”阿波可汗仍是一脸怀疑。

    宇文恺却仍是卖着关子笑道:“看来太子之计,当真瞒过了太多人呐。”

    这如是三番,倒着实将阿波可汗的胃口吊了起来。他盯着宇文恺道:“大隋使者有话不妨直说,何必这般拐弯抹角?”

    “可汗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宇文恺便顺水推舟笑道,“实则,殿下去沙钵略可汗处,是做客,而非被擒。想来可汗也听说过,殿下在沙钵略可汗帐中这些时日,受到各种礼遇,实非战俘待遇。”

    “沙钵略自然要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否则又那什么筹码来同你们交换东西?”

    “可汗若要如此说,倒也无妨,”宇文恺道,“只是,太子被擒之后,由晋王主理军中大事。晋王一连数十日无动于衷,却在之后,亲自前往突厥。可汗可曾想过,其内的蹊跷?”

    阿波可汗皱眉,没有回答。

    宇文恺继续道:“实则可汗此刻想来也听说了,晋王殿下十分爽快地许了沙钵略可汗钱粮及城池,更是在商议完毕之后,还留在了帐中。若只是为了去赎回太子,又何至于如此?”

    一连两个问题,让阿波可汗无从作答。

    这时候,宇文恺才慢慢笑道:“此乃太子殿下一早便谋划之计,如今遣我前来面会可汗,便是希望能同可汗缔结盟约,一举铲除沙钵略可汗。”

    “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不相瞒,晋王觊觎太子之位已久,此番太子被擒,他一连十日无动于衷,便是希望能借沙钵略之手,除去太子,好取而代之。然而太子却安然无恙,故而晋王沉不住气,便亲自动身前往沙钵略可汗处,”抛出来意之后,宇文恺便反而变得异常坦诚,“阿波可汗以为,晋王对于沙钵略可汗的条件为何答应得如此干脆?又为何要留在那里迟迟不走?实则便是他同沙钵略已然达成了交换条件,用太子之命,换取城池与钱粮,并且,他要亲自在帐中看见太子殒命。”

    “你们大隋内部的权力之争,与本汗何干?”阿波可汗微微眯了眼。

    “怎会无干?”宇文恺笑道,“突厥之中,沙钵略可汗,阿波可汗,达头可汗原是势均力敌,而此番晋王答应给沙钵略可汗的城池钱粮,不计其数,如此一来,沙钵略可汗实力大增,试问可汗日后可还能如此一般,安居帐中?”

    在杨勇的叮嘱之下,他明白阿波可汗对沙钵略可汗一直多有不合,故而便着重从这一点入手。

    果然,听闻此言,沙钵略可汗神色难看了些许。

    宇文恺便又道:“更何况,沙钵略可汗此番同晋王达成共识,日后若是晋王得登太子之位,实在难保不会助同沙钵略可汗一臂之力,除却两方共同的心腹大患。”

    阿波可汗冷笑道:“如此说来,大隋太子打从一开始便料到这些,却还要以身犯险,去往沙钵略那里?若本汗今日不答应,他岂非便要白白葬送在那里了?”

    “正是。太子对晋王的野心早已心知肚明,在得知晋王同沙钵略早有勾结的时候,便决意冒一次险。中原地区有句古话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计若成,则一劳永逸,晋王勾结外贼,将永不翻身。”宇文恺振振有词,分毫不乱,“再者,太子早已算计好一切,纵然阿波可汗今日不应下此事,达头可汗也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他……已然应下了?”阿波可汗立刻警觉了起来。

    宇文恺颔首,道:“实则在我看来,阿波可汗若能同达头可汗一道出去沙钵略可汗,日后之事变会容易许多。”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太子已然暗中吩咐过,只道达头可汗此人难成大事,此事若成,日后愿助可汗一臂之力,一统突厥。”

    尽陈种种利害之后,宇文恺便不再说话,只是摆出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仿佛一切依然尽在掌握,阿波可汗这一方的原著有或没有,并无太大的干系。

    “此事……本汗须得同帐中大将商议,再做定论。”终于,许久后阿波可汗如是道。

    “自然,那我便先告辞了。”宇文恺拱手而退,见对方神情已然不如之前霸道,心中便已经了然了七八分。

    毕竟这人生性好胜高傲,不甘于人下,此番绝不会坐视让沙钵略可汗或者达头可汗趁机壮大的机会,而不跟着分一杯羹的。

    谋略也好,为战也罢,审时度势固然重要,却始终不如看清人心来的准。毕竟时势瞬息万变,不可捉摸,然而人心的变幻,却要稳定太多。摸准了心性,找准弱点,便能一击必杀。

    只是他着实不明白,杨勇又怎会如此了解这几位可汗的性子的?

    走出可汗牙帐之后,宇文恺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事已至此,已然成了大半,剩下的,便只希望沙钵略可汗处,一切无恙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在一个月完结这篇文,监督我鞭打我!!┗|*`0′*|┛

    【第二十一章】

    暮色四合。

    大帐内,杨勇和杨广相对而坐。前者手捧一本闲书,有一下每一下地翻看着,整个人平静得如同一潭湖水。而后者正低着头,看似专心地摆弄着手中的胡琴。

    不多时,一串旋律自他的指尖流出,杨勇应声抬眼,便见杨广笑道:“前日让沙钵略可汗替我寻了一根琴弦来,尝试了好几日,也算是将这琴修补好了。”他垂下眉目看着手中的胡琴,之前磕磕碰碰留下的斑驳痕迹处,被绘以相似的花纹,点染得别有意味。而那断掉的一根琴弦,则被完好地换过,一眼看上去,同新的无异。

    “大哥,”杨广凝视着胡琴,喃喃道,“若非亲手尝试,我只怕也不会相信,这断弦也是能如此再续的。却不知这断弦可续,人情……却又是否可补?”

    杨勇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却没有回答。

    留在突厥的这些时日里,有许多事,一遍一遍地在脑中思量而过。重生之初,他将人生全部的意义,赌在了坐稳太子之位,提防杨广的野心上面,却不曾想到,自己究竟要如何对待这样一个人。

    置之死地?

    也许不然。杀兄弑父之事,他不屑为之,也不愿因此,而在史册上留下千古的骂名。

    彻底击垮,让他再无力翻身?

    这听来不错,只是以目前的情势而言,虽然自己在父皇母后心目中的印象依然有所改观,纵然他们偏爱杨广,也不至于废自己而改立于他。

    但终归是暗箭难防,杨广的心思,总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只是当务之急,他不得不同他同舟共济,一道渡过此时此刻这样的难关。

    却不知宇文恺和长孙晟那边,进展如何……若是事成,想来便就在这几日之间了。

    正思绪翻飞之际,忽听杨广又拨弄出一串旋律来,闲闲道:“大哥等的东西,可曾等到了?”

    杨勇收回思绪,仍不愿说破,只是淡淡道:“很快便见分晓。”

    杨广也不再追问,只是一面微笑着,一面弹奏着手中的胡琴。

    依旧是《凤求凰》,那二人再熟悉不过的曲子。

    杨勇放下书,合了眼眸,只听得耳畔略嫌粗粝,却也技法巧妙的曲调缓缓流过,一时间,身心不由得放松了几分。

    然而片刻直呼,他忽然觉出了面前的些许动向。一睁眼,发现杨广不知何时已然极近地跪坐在自己面前。

    他看着自己,眼光深邃如千尺沉渊,中有暗涌徐徐波动。

    “大哥,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微微垂了眼眸,似是想要笑笑,却终究没有笑出来,只道,“断弦可续,人情,又是否可补?”

    这一瞬间,杨勇只觉得他仿佛换了个人一般,褪去了平素里张狂城府的外衣,剩下的,竟是难得的……真挚?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外面响起一声刺耳的爆炸声。

    杨勇一惊,下一刻人已然起身,直冲帐外。帐外的突厥士兵警觉地看向他,却被另一波守卫着的隋军刀起刀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了脖子。

    “来了!”杨勇对其中一个隋朝侍卫道,“一切按计划行事!”

    “喏!”那侍卫领命,匆匆而去。另外几名,则留在周遭护卫。

    这时候,听闻动静,突厥大帐中已然起了些许骚乱。而突然间,只见西面的方向起了大火,火势熊熊,浓烟蔽日。

    这骤然让情势乱到了及至。

    杨勇回头看向身后的大帐,杨广正不紧不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眯眼朝周围看了看,倒并不讶异地道:“当真是够乱的啊。”

    杨勇也没有同他解释,只道了声“走了”,便将人一拉,往东面走去。

    杨广低头看着二人十指交握的地方,顿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已然被对方拉着走出了好远。

    东侧是杨勇带来的小部分隋军驻扎之所,此刻它们已然整装待发,观之军容便知个个都是最精锐的骑兵。

    杨勇接过领头侍卫牵来的马,翻身而上,坐在高出看向另一侧极大的骚动,道:“烧的马厩?”

    那侍卫道:“一切按殿下吩咐行事。”

    “很好。”杨勇笑起来,道,“本宫当初只说烧个让他们麻烦的地方,最好是马厩。没想到你们当真不辱使命,回去之后各有赏赐。”

    这一笑,在夜色和火光的映照之下,冷若霜冰中,竟多了几分明艳之感。杨广收回目光,笑了笑,一言不发地翻身上马。

    然而要走出突厥大营,自然绝非容易之事。尤其当沙钵略可汗还十分宝贝着自己手中这两颗棋子的时候。

    故而在看到沙钵略可汗带着人马阻拦在面前时,杨勇并不意外,只是静静地扫视过他身后,估量着人马对抗之下,胜算几成。

    沙钵略打马来回游走,神色似笑非笑,“本汗自视这些时日来相待不薄,晋王和太子何至于这般不告而别?”

    “在帐中叨扰太久,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杨勇道,抬眼看了看远处,“再者,可汗此刻似是也有些麻烦,自然不好再打扰。”

    “晋王所言差矣,”沙钵略可汗的目光越来越冷,语声也越来越慢,“若是本汗质意留你二人再住些时日呢?”

    “那便……”杨勇语声一顿,“只有冒犯了。”话音落下,身后的侍卫已然心领神会,齐齐抽出腰间的长刀来。

    一时间,银光乍迸。

    看着如潮水一般从身侧涌上的人马,杨勇冷着面容,提着马缰徐徐后退。虽然这些侍卫个个都是他亲手挑出的精锐,但敌我悬殊毕竟太大,胜负如何,却也不好说清。

    这时,身后响起声音:“大哥,此刻离开倒是个好时候。”

    杨勇回过头去,眼见杨广不知何时已然握着一把长剑在手,剑身银白如雪,锋芒毕露。

    “大哥,弟弟知道你不愿这般贸然抛下他们离去,”他语声顿了顿,道,“只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弃卒保车的道理,大哥却应该是明白的。”

    被对方说中了心中犹豫之处,杨勇无言,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厮杀的人群。

    “能阻拦住突厥人马,替大哥争取离开的时间,于他们而言,应是莫大的荣光。”杨广继续道,“大哥,没有时间迟疑了。”

    话音刚落,便听闻一阵极大的刀兵之声自远传来。那声音源自四面八方,可谓是无处不在。

    心中明白隋军联合的突厥两部人马,应该已然杀到此处了。而自己着实不能再在此耽搁下去了,杨勇收了思绪,看了杨广一眼,猛然一提马缰,转身便走。

    胯|下的马扬起前蹄,高声嘶鸣之后,便狂奔起来。而杨广早已从杨勇方才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决定,也很快策马跟上。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便感到身后风声阵阵,带着浓烈的杀气。杨广本|能地一侧身,避开了沙钵略可汗重重地一刀。

    “可汗自己已经处在火烧眉毛的境地了,却依旧对我兄弟二人如此执着,可真是让本宫佩服啊。”杨广勒马在原地回旋几步,似笑非笑道。

    与此同时,杨勇也在稍远的地方勒了马,犹豫片刻,却飞快地打马离去。

    杨广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沉,只能苦笑。

    而另一边,听了他的话,沙钵略只冷笑道:“看来晋王殿下是打算弃卒保车了呢。”

    “实不相瞒,有件事可汗一直弄错了。”杨广不紧不慢地笑道,“实则……本王才是晋王杨广,而刚才可汗口中弃卒保车的,才是大隋太子。”

    “什么?”沙钵略眸子中寒光一瞬。

    “可惜可惜,可汗放走了更有价值的人。”杨广笑容反而更深,“我这区区一个晋王,纵然被可汗擒住了,怕是也没有什么用了。”

    “你以为,本汗会亲信你的花言巧语么?”沙钵略可汗忽然道,话音落下,已然提到而上,再出一击。

    他话虽如此说,实则明显已然有些乱了方寸。

    原本他心中盘算着,虽然此刻自己处境不佳,但要扭转局势,没有什么比擒住太子来得更容易的了。

    然而倘若面前之人只是晋王的话,他着实没有把握,这人的价值会是如何。

    他这一刀落下,积蓄了万千的力量,杨广虽结结实实地接住了,然而论力道却到底还是输了一筹,一挡之下,不由得被震退了几步。

    心知这可汗短时间是拿不下来的,而自己也着实没有时间同他这般再拖延下去。杨广咬咬牙,决定先象征性地同他过上几招,然后寻个空子离开。然而正此时,一支羽箭自耳侧飞过,却是骤然攻向沙钵略。

    这箭射得险要,贴杨广贴得太紧,几乎是从他的发间穿过,故而沙钵略之前根本无法看清。及至看清时,这羽箭已然重重地插|入自己右肩。

    “哐当”一声,长刀落地,再也无力握稳。自然也无法提缰追敌。

    杨广来不及多想,立刻策马返身而去,却骤然看见火光盈天的营长里,一人一马孑然而立。面色冷冽如霜,却在火光的映照里,显出少见的柔和来。夜风阵阵,拂动着他的发梢袍角,猎猎飞扬。

    一抹笑不自觉地攀上嘴角,杨广打马走进,而对方却已然转了身,道:“走。”

    杨广跟了上去,笑道:“我原以为,大哥是弃我而去了。”

    “只是去找了副弓箭。”杨勇没有回头。

    “不论如何,大哥同我这一次,也算是……”杨广依旧是笑,顿了顿,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杨勇闻言,心内微微一颤,却只冷声道:“你欠我这一次。”说完一扬马鞭,越发加快了速度。

    然而正此时,却听闻身后一声重响。

    杨勇猛然回头,便恰见在一声凄厉的马嘶声中,杨广沉重地坠落在地。竟是沙钵略自知追赶不上二人,便将手中的长刀掷出,刺入了杨广胯|下的马肚中。

    眼看着对方重重地坠入尘土之中,杨勇惊得一愣,才骤然策马奔过去,一个俯身将对方提上马来。

    杨广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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