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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妓_第3章(1/3)

作品:《军妓

    寂静。

    孟清漓觉得有点难堪,为什么他一出来,大家都不说话了。

    呼尔赤看着孟清漓的脸,脑海一热,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感叹:“和玉齐儿王妃真像呀!”

    是了!

    呼尔赤猛然觉悟。

    那眉眼,那神情,那誓死捍卫亲人的身躯。

    太像了。

    顿时感觉眼酸。

    大伙欢呼起来。

    很多人喊着塞外女英雄的名号,为这位不顾生命危险,冒着暴风雪去救人,还勇斗狼群身怀六甲的女人致敬。

    孟清漓有点脚软,不久前的那场情事让他感觉脚步虚浮。

    踉跄一下。

    呼尔赤便上去接着他。

    紧紧地将他靠在自己胸前。

    众人欢乐地,围着火炉载歌载舞。

    醒过来的二子已经可以走动了,拖着身子过来拜谢了孟清漓和呼尔赤,还将孟清漓拜为义母。

    孟清漓这才反应过来,这场庆典原来是为他办的。

    对于二子的跪拜,他实在是有点不知所措。

    后来还是呼尔赤帮他把酒喝了,二子才欢天喜地地退下了。

    呼尔赤金褐的眼睛看着他,他觉得很深,像海一样。

    孟清漓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他赶紧把头转过去看篝火,避开呼尔赤的眼神。

    但即使是这样,呼尔赤还是给了他无形的压迫。

    孟清漓觉得自己越发像女人了。

    因为,他看到呼尔赤,心跳竟然变快了。

    很多人上来给孟清漓敬酒。

    大家都知道孟清漓有身孕不能喝,摆明了就是让呼尔赤代喝的。

    呼尔赤来者不拒,千杯不倒。

    虽是这样,到了最后也喝高了。

    庆典很晚才结束。

    将孟清漓抱回房间,呼尔赤紧紧地搂着他,一会就睡着了。

    孟清漓之前睡了很多,一时之间没有睡意。

    本想将呼尔赤的手推开下去倒杯水喝,发现铁臂纹丝不动。

    他叹了口气。

    孟清漓刚才的移动似乎惊动到了呼尔赤。

    呼尔赤咕哝了一声,将孟清漓搂得更紧,脸总往孟清漓胸上贴,弄得孟清漓左右为难。

    15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呼尔赤已经不在了。

    孟清漓去找卓琅和二子,顺便去探望幸存下来的两只狼狗。

    给狗儿们喂了食,卓琅一直絮叨个不停。

    “殿下已经处罚了那几个害你的女人,被挑去了脚筋逐出王廷了。干出危害皇族子嗣的下作之事,她们族里的人也不敢再收留她们了。也算给你出了口恶气。”

    “哦。”孟清漓应了一下,不是太关心这个话题。

    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孟清漓问道:“玉齐儿是谁呀?”

    卓琅有点惊讶;“你不知道?玉齐儿是呼尔赤殿下的母妃呀!”

    “啊……”孟清漓有点愣神。

    “玉齐儿在殿下四岁的时候,为了保护殿下,被狼群咬死了……听说是头白狼。殿下长大了总想猎到它为他母妃报仇,但那家伙狡猾得很,总是避开殿下。”

    “这次可好了,让殿下猎到了白狼,虽然不可能是害死他母妃的那只了,不过怎么说也算是报了仇,难怪殿下那么高兴呢!”

    “嗯……”

    孟清漓有点神游天外了。

    怪不得呼尔赤那么紧张呢。

    是不是,自己让他想起了他的母妃……

    孟清漓摇了摇头,他想什么关自己什么事。

    便去帮卓琅整理起羊皮来。

    卓琅家的羊养得特别好,做出来的皮草厚实,毛色光亮,泛着珍珠白。

    卓琅似乎想到什么:“我说烟萝,这些皮草是上等货色,拿去给殿下做个披风吧,你做的殿下一定喜欢。”

    孟清漓脸一红,做衣服之类的不是女人才干的活么。

    “我才不要给他做衣服。”

    回到王帐里,呼尔赤已经在那了。

    见了孟清漓进来,便招呼他过来。

    呼尔赤让他坐下,握起他的脚,给他套上了毛茸茸的套子。

    “这是什么?”孟清漓弯下身子摸摸,问道。

    “用那白狼皮做的狼皮筒子。”

    呼尔赤看了看,很是满意。

    “特地吩咐人给你做的,看来很合适。”

    孟清漓想起刚才自己不愿给呼尔赤做披风,倒是呼尔赤给先给他做了脚套。

    孟清漓笑摸着狼皮筒子,笑了起来。

    呼尔赤在一旁倒是看呆了。

    认识孟清漓那么久,第一次看到他笑。

    微微上钩的唇角,水色的眼睛弯起漂亮的弧度,眼神流转,竟像天池湖泊中的水,一汪碧绿,满是春意。

    呼尔赤将孟清漓抱起来。

    “烟萝……”

    温热的气息喷在孟清漓的脖子上,痒痒的。

    孟清漓想了想。

    “清漓。”

    “嗯?”呼尔赤没反应过来。

    “叫我清漓。”

    呼尔赤轻唤了声:“清漓”。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身躯一抖。

    呼尔赤欢喜得紧,清漓清漓地叫。

    孟清漓也觉得自己整天为了男人女人的事伤春悲秋的,越发矫情,便决定顺心而为。

    那一声声清漓,就像叫到了他心坎里去了似的。

    14

    转眼又过了几月,清漓的肚子越发大了。

    呼尔赤对孟清漓的宠爱无人不知。

    孟清漓为人低调,不摆架子,待人又好。

    大家都希望她能诞下金褐双瞳的男嗣,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匈奴的王妃。

    严寒的冬季过去,积雪融化,草原上开始生机焕发。

    呼尔赤和孟清漓的感情渐深,便答应开春后就将不愿意留下的红帐姐妹送回天朝去。

    临行的时候孟清漓去送晨衣她们。

    晨衣没说什么,只是态度淡然。

    看了看孟清漓的肚子,便撇过脸去。

    交待了两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孟清漓知道晨衣是看不起自己的,毕竟苏烟萝是天朝人,现在竟然为匈奴皇室孕育子嗣,在天朝礼法看来,就是车裂弃市也难赎其罪。

    晨衣临行时的眼神像一块重石,压得孟清漓有点喘不过气。

    呼尔赤看出清漓的心思,没说太多,只是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背。

    “开春了,再过两天就是春赛,热闹得很。到时候你去瞧瞧,心情便会好。”

    “嗯。”清漓点点头。

    春赛是匈奴一年一度的重要节日。

    男性的比赛有传统的摔跤、赛马、长跑抢杆等,女性的节目也多,剪羊毛什么的。

    各大家族都将族里最有实力的勇士推出,夺得头筹便是至高无上的光荣。

    春赛不分尊卑等级,王室成员也参赛。

    孟清漓看着呼尔赤在擂台上将对手一个一个地撩倒,欢呼声震天。

    呼尔赤平时话不多,偏偏摔跤的时候就满口脏话,让孟清漓想起了初次见面的情景,想起当时呼尔赤的口没遮拦,险些让他气个半死。

    呼尔赤是匈奴未来的王,不仅是他的血统让别人敬畏。他的才略、手段、能力,才是他收服人心的利器。

    伦葛朗族在今年春赛中首胜,毫无疑问。

    呼尔赤拿到了象征冠军的七彩翎羽,传说是从神兽凤凰身上摘下的,很是珍贵。

    呼尔赤将孟清漓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说:“清漓,把这给你做成帽子。”

    让其他的妃子恨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晚上照例是盛大的庆典。

    男人们哼起了天韵。

    那是一种只有两个声调的古老曲调。

    到了现代几乎失传,已经被列为世界文化保护遗产。

    能在这里听到如此纯正的天韵,孟清漓感慨良多,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15

    可惜春赛的喜庆气氛并未能持续太久。

    卧病在床半年的匈奴王,终究没能抵挡住病魔的蚕食。

    本以为挨过了塞外严寒的冬季,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枭雄能至少多撑一年。

    在隆重的送葬仪式过后,逝去的王者被马车拉去草原深处。

    在那里等待他的,是草原上的狼群。

    这是塞外模式的天葬,与西藏的有所不同。

    由于孟清漓还未有正式身份,未能进入主殿。

    他远远地看着身着素衣跪在先父陵前的呼尔赤。

    即使是父亲过世,呼尔赤冷静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悲伤。

    许多大臣皆说,此为王者风范。

    孟清漓却为此感到悲哀。

    终是不忍心看下去,便早早回了房。

    是夜。

    他与呼尔赤已多日未见。

    待到清漓半夜醒来时,却发现床边有个人影。

    孟清漓轻叹口气,披衣坐起。

    将一旁的灯拨亮。

    取下了呼尔赤手中握着的东西。

    那是他父亲一直使用的佩刀。

    朴素、坚韧、锐不可当。

    可惜佩刀依在,人面无存。

    孟清漓替呼尔赤解下披风,轻说了句:

    “晚了,该睡了。”

    声音安定而亲和。

    就像春风化雨,抚过伤痕,却引起了堆积于心中的剧痛。

    呼尔赤将头枕在孟清漓的腿上,把脸贴到他肚皮上。

    孟清漓的手不自觉地想抚摸这个男人的头发。

    却猛然惊觉自己异样的感情,犹豫着停在半空。

    这时,看不见表情的男人的身子微微抽搐起来。

    孟清漓感到肚皮冰凉。

    想到,那是他的泪水。

    终于还是一下一下地抚摸那男人的头发。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动作的原因,男人身体的抖动大了起来。

    隐约间竟可听到哽咽的声音。

    终究还是放不下啊!

    孟清漓认命了。

    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主。

    呼尔赤对他再坏,他即使不要命也能顶住。

    但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似乎又可以原谅所有的过去。

    甚至可以忽视自己的灵魂是男性这一点。

    难道是苏烟萝女性的身体导致的这种会恋上一个男人的心理?

    清漓迷惑了。

    甩甩头不再去想。

    将已经睡着的呼尔赤的脑袋轻移到枕头上。

    替他盖了被子。

    看着男人眼下一圈因多日操劳而落下的青紫,竟是一夜无眠。

    先王葬礼之后不久,呼尔赤继位,成为匈奴王。

    日子又过了几月。

    查诊的大夫说,孟清漓的预产期在一个月之后。

    呼尔赤很高兴。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值得庆贺的一件事。

    孟清漓却有点产前忧郁。

    毕竟生孩子这件事,没有在他的人生计划之内。

    呼尔赤似乎察觉了他的情绪,闲暇时间竟都陪在清漓身边。

    孟清漓闷闷地不说话。

    呼尔赤有点担心。

    但他向来不会,也不用迎合别人。

    这时却非常想找个话题说说,让清漓分散注意。

    不过,他却挑了一个不该挑的话题。

    “清漓,彤妃也有身孕了。大家都猜,你们俩谁能诞下我的继承人。”

    这是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宫廷民间都津津乐道。

    孟清漓听到身子一紧,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呼尔赤看情况不对,暗自叫坏。

    赶紧搂过孟清漓的身子,轻声细语地说道:

    “傻瓜,不用担心,即使彤妃生出来的孩子是金褐之瞳,我的阏氏也只会是你一个。”

    呼尔赤的所有女人最高只到了侧妃,正妃的位置是给未来继承人的母亲所留。

    孟清漓听了这话,心脏肠子都绞在一起。

    痛得钻心。

    他一度忘记了,呼尔赤是古代的王。

    有着发达中原文化的皇候贵族,尚是三妻四妾。

    他又有何立场,要呼尔赤学会从一而终。

    呼尔赤不顾他过去的军妓身份,也抛弃传统,执意立他为后。

    这份心意实属难得。

    但,这又何尝是孟清漓所要的。

    横跨在两人之间的鸿沟――性别、身份、价值观念――又怎么能使他们得到善终?

    “清漓,你怎么哭了?”

    呼尔赤担心地擦掉孟清漓脸上的泪。

    孟清漓回过神来。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

    推开呼尔赤。

    孟清漓低下头。

    “我不要当什么阏氏,孩子一生下来,我就走。”

    呼尔赤额上青筋暴起。

    被他握着的双肩阵阵发疼。

    “这是为何?”

    孟清漓不回答。

    只是看向呼尔赤的眼神,充满了悲伤。

    “你介意匈奴与天朝之间的国仇?”

    孟清漓是现代人,在他观念里,匈奴本就是大民族中的一员,又何来介意之说。

    便摇了摇头。

    “或者是你不愿意原谅我之前对你做过的事?”

    孟清漓本就不是记仇之人。

    呼尔赤后来的百般讨好,在普通人那里看并不算什么。

    但以他的身份,让他作出如此让步,已是难能可贵。

    孟清漓不是不会换位思考。

    但他有他的底线。

    孟清漓仍然不说话。

    呼尔赤双目赤红,身体竟气得发抖起来。

    半晌之后,转身离开。

    帐外传来巨响。

    是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奴婢们“请王上息怒”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孟清漓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全部被抽干了似的。

    倒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帐顶。

    首先要道歉,但是新到学校报道,网络弄了好几天才弄好,实在没有办法啊,大家体谅吧!

    16

    孟清漓和呼尔赤之间的低压气氛已经持续将近半个月。

    孟清漓自是不会像呼尔赤其他的妃嫔那样去讨人欢心。

    呼尔赤更是放不下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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