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下一枪,走火!下一枪,走火!_第18章

下一枪,走火!_第18章(1/2)

作品:《下一枪,走火!

    呕了半天我终于缓过一口气,弱声说:“开灯。”

    权念东的动作一窒,隔了半天才说:“停电了。”

    我又开始呕,他松开了我,过了一会拿了热毛巾来给我擦了手脸,抱起我放在沙发上,解开了手腕上的衣服和脚踝上的皮带。

    我没力气动,黑暗中光觉得自己仿佛在一个漩涡中,不停地旋转下坠,难受的要命。

    “小树。”权念东在我耳边轻声说:“还难受吗?”

    我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他迟疑了一下说:“我抱你去卧室睡吧。”

    昏昏沉沉中他抱起了我,摸着黑熟门熟路地上了楼,推开一间房门,将我放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盖上被子,柔声说:“你躺着,我去给你拿药。”

    几分钟后他回来了,给我嘴里塞了几片药,用温水灌了下去。

    我的头刚触到枕头,胃忽然一阵抽搐,一张嘴刚才吃下去的药全都吐了出来。

    我难受的快要死了,脑袋好像被一个不断收紧的铁圈箍着,又涨又痛,抓着他的胳膊不停地干呕,胆汁都吐出来了,嘴里全是苦味。

    吐了一会儿我又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悠悠醒了过来,睁开眼房间里还是黑漆漆的,但四周的空气里飘着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不再是昨晚的卧室了。

    我想要抬起身开灯,刚动了一下就有人走了过来,不用猜,是权念东。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低声问:“小树,你怎么样?”

    “几点了?”我问他:“电还没来?”

    他没说话,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摸索着抬起身,头仍然疼的像是要裂开,四下看看却感觉不到一丝光线。

    停电也不该这么黑的。我好像失明了。

    想到这个我忽然打了个冷战,心一直往下沉,摸索着想要下床,却被权念东按住了:“你在生病,医生说要静养。”

    “我什么也看不到。”我抓住他的手,有些迟疑地问他:“天早就该亮了吧?”

    他没说话,我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小树,对不起,是……是我昨晚撞到你的头了。”他搂着我的脖子亲吻我的额头:“别怕,你现在在医院,医生会治好你,没事,没事,一定能治好的。”

    说什么都没用了,我瞎了。

    我没说话,摸到他的脸,用尽全力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权哥!”有人惊叫一声,好像是阿跳,我没料到屋子里还有人,转过头茫然看着大约是阿跳的方向,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小树你疯了,权哥陪了你一天一夜,到现在连个瞌睡都没打,饭也没吃……”

    “松手。”权念东打断了他的话,冷然说:“你出去。”

    阿跳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门关了,死一般的寂静,权念东没还手,也没离开,过了一会才说:“你瞎了我也要你,照顾你一辈子。”

    “不需要。”我冷笑:“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算了。”

    “别这么说……我……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他艰涩地说:“你知道,我那么爱你,可你……可你总让我发疯!”

    果然都是我的错,我就应该接受他的爱,对他感激涕零,让他为所欲为?

    我头晕的厉害,不愿和他再起争执,只说:“把我手机给我。”

    “你现在看不见,想打给谁我帮你拨。”

    “不用,我自己打,要给研究所请假。”

    “我帮你请过了。”

    “我有私人电话要打。”

    “你需要休息。”

    权念东的话不容置疑,我恼怒地看着他发出声音的方向,眼前一片漆黑,心中愤怒极了,却没办法和他对抗。

    “睡一会吧。”权念东给我掖了掖被子,放缓了声音哄我:“等过两天你好了再打吧。”

    我还要说话,忽然听见门外一片嘈杂,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权先生在里面吗?阿跳,你去跟他说一声,我要看看小陈。”是老赵!

    权念东的脚步响起,门开了,老赵恭恭敬敬叫了声:“权先生。”又说:“听说这边来了个美国专家,我今天送我媳妇来看看,恰好听说小陈病了,就过来看看他。”

    “谢谢你了老赵,他需要休息。”权念东的声音仍旧一如继往地温和平静:“等他好点了我会跟他转告你的好意,阿详怎么样?我有好几个月没见他了,算来该快要当爸爸了吧……”

    门关上了,余下的话被挡在了外面。

    我头疼欲裂,无心猜测老赵真是凑巧过来,还是奉了燕的命来看我,只疲惫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在眩晕中又昏睡了过去。

    可能是老赵又找过权念东,隔了一天他终于被允许进来看看我,那天医生查过了房,护士刚刚给我扎完吊瓶出去,有人敲门进来。

    我还以为是阿跳,等他开口才认出是老赵的声音。

    “小陈,醒着吗?”

    “赵叔?”我想抬起身,却被他按住了:“别动,小心针跑了。”接着问我:“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我不想他太过担心,勉强笑了笑:“只是看不见,其他没什么。”

    “我昨晚找人看过你的病例。”老赵说:“这两天恢复的还可以,专家组今天下午会给你会诊,不用害怕。”

    权念东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我的病情,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我曾经尝试着问过医生和护士,可任何人都是三缄其口,绝不透露一丝信息,只劝我好好休息。

    “要会诊?”我问他:“很严重吗?”

    “不算很严重,ct显示有一块很小的淤血,压迫视觉神经,医生本来建议开颅手术的,权先生要求保守治疗,毕竟外科手术还是有一定得危险性,只是这样可能花的时间要长一点,下午专家会诊后才能确定最终治疗方案。”

    我松了口气,无论手术还是保守治疗,只要能好就行,失明了这么些天,我深深体会到眼睛是人体最珍贵最脆弱的器官,断手断脚都没有眼前一片黑暗来的可怕。曾经熟悉的世界因为看不见而忽然变得诡异莫测,黑暗中我每踏出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生怕自己下一脚就会踏空,失足掉下漆黑的悬崖。

    昨天下午,我在阿跳离开后偷偷打开门出了病房,鼓足勇气想要走出这家静谧的医院,走着走着却越来越惶恐,明明很清楚前面不过是平坦的走廊,或者是规整的楼梯,但心底里那种不知道在害怕什么的害怕最终还是击溃了我,我在那儿站了很久,在摸不到任何东西后再也不敢往前走,直到身上单薄的衣服被冷风吹透了,才被一个护士发现。

    她惊叫一声跑过来:“天哪,你怎么出来了?!不要站在露台上,太危险了……家属呢?”

    所以,即使开颅手术有风险,但只要能早点复明,早点离开权念东的控制,我还是宁愿手术。

    不过,大概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意见,权念东才是能拍板的那个人。

    我不愿再纠结这个问题,于是换了个话题:“赵叔,他……他好吗?”

    老赵知道我在问燕详,说:“年底了,生意上的事情比较多,除了要应付黑白两道的官员和地头蛇,还要年终审计,上市公司那一套我也不太懂,总之他忙的连觉都没工夫睡。”

    “不过你不用担心。做生意他很有一套,我看他最 近气色也很好,应该是很顺。”老赵接着说:“上周他听说你病了,本来要来看你,可那时候审计组正准备进场,之前他在财务上可能有什么大动作,这次审计很关键,财务副总要求他一个月内不离开,他只好让我来看看你,你有什么事儿要办的,尽管给我说。”

    是啊,年底了,我们有快半年没见,不知道他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尽管我很想见他,但听说他这么忙,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情。”

    老赵说:“对了,他让我转告你,现在是最后关头,最晚到春节后,他就能来见你了。”

    春节?我又惊又喜,屈指算来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过年了,他居然这么快就办妥了身边的事。

    “权先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老赵忽然问起了权念东:“他不是去瑞典了么。”

    “前两天。”我说:“我刚病了那天晚上他回来的。”

    “哦……”老赵说:“他怎么怪怪的,看起来很焦虑的样子,前天我来看你,他有点反对……不过今天没再说什么,你们有什么争执吗?”

    “有一点。”我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大问题。”既然燕详说事情已经是最后关头,我不想给他徒添烦恼,我和权念东之间的事,我自己应该能解决。

    老赵还要再说什么,有人推门进来,见到他似乎有些惊讶,声音还带着些不悦:“老赵,你怎么来了?”是阿跳。

    “我昨天跟权先生说过了,今早要来看看小陈。”

    “哦……我记得了,他跟我说过。”阿跳说:“你夫人怎么样了?”

    “在做理疗。”老赵说:“还得一个礼拜才能看出效果。”

    “慢慢来吧。”阿跳敷衍地宽慰了他几句,之后下了逐客令:“陈树需要休息,咱们这么说话会吵到他,不如出去谈吧。”

    “哦……我也该走了。”老赵听出了他的意思,忙起身告辞:“改日再谈吧。”

    阿跳送走了老赵,回到病房问我:“今天怎么样?头还疼吗?”

    我懒得跟他说话,闭着眼假装睡着了没搭理他,他也没有追问,静静坐在一边,大约是在看报纸,半天才听见“哗”地一声翻纸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脑震荡的缘故,又或者药物里加入了镇定剂,装着装着我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吱呀”一声轻响将我惊醒,我支起耳朵,听到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脚步走了进来,是权念东。

    视力的丧失让我的听觉和嗅觉异常敏锐,除了脚步声,我还闻到空气里有他的体味,那种混合着烟草和须后水的独特味道,让人不安而厌恶。

    我不想和他说话,依旧闭着眼装睡。

    “还没醒?”他压低了声音问,阿跳轻轻“嗯”了一声,说:“睡了好几个钟头了,医生说药物里有安眠成分,免得他醒着头疼。”

    “都两点半了,午饭还没吃吧?”

    “没,等醒了吃吧。”

    权念东没再说话,坐在了沙发上。

    过了一会阿跳忽然说:“权哥,我想劝你一句。”

    “什么?”

    “放弃他吧。”

    我心里一动,不明白为什么阿跳忽然开始为我说话了,不禁十分好奇,继续安静地躺着假寐,凝神倾听他们的谈话。

    “你在他身上花了太多时间了。”阿跳说,声音很平静:“我看出来了,他这人看着乖,其实很固执,掰不断泡不化,软硬不吃,再耗下去没什么意思,你要是真喜欢这样的,我帮你去外面找,现在高校里出来做的男孩很多,不乏长的清秀,人乖巧的……”

    “怎么,你觉得我降服不了他?”

    “你要是真能下狠心,自然降服的了。”阿跳说:“他再软硬不吃,一上那玩意儿,迟早得跪下来求你……可我看得出来,你狠不下心,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还不动他,可是……你不该为了他连着几天都守在这儿,把客人丢给副总,你不该为他乱了方寸。”

    心意已决

    我听的心惊肉跳,暗暗觉得阿跳的话里藏着玄机,句句都是针对着我,似乎是劝权念东放了我,又似乎是怂恿他用什么更加暴戾的法子来对待我。一时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只能尽量控制呼吸平稳,听他继续说下去。

    “行了。“权念东打断了他,沉默了片刻,冷冷一笑,说:“你是不是在怪我,怨我这些年不顾你的感受,心里觉得委屈?”

    “没。”阿跳否认的十分坚决迅速:“你喜欢谁,那是你的事,我从没嫉妒过,哪天就是你真跟谁结婚了,只要你不厌倦,我还跟着你。”

    权念东叹了口气,淡淡说:“你……要是有合适的,我不会……”

    “不。”阿跳截住了他的话头,说:“我只要你一个,不管合不合适。”

    权念东没再说话,阿跳接着说:“可他不一样,权哥,他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人不是你。”

    “他们已经分手了。”

    “那老赵算是怎么回事?”阿跳步步紧逼:“你不会真以为他是恰好出现的吧?老赵跟燕详什么关系,再说……s市那边我也听到一些风声,今年锦泰地产光股权变更就搞了两次,别看燕详和乔美恬在媒体面前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恐怕也是貌合神离,他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怎么会轻易受一个女人的威胁?恐怕结婚也是权宜之计。”顿了顿,又说:“如果他们还没完全断掉,你这样恐怕会惹火燕详,他那人心狠胆正,不是好相与的,你用了那么多法子也没说服他帮你,事到如今,最好也别把他推到对立面。”

    权念东冷哼一声:“我喜欢他的人,有没有燕详,都是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阿跳说:“他喜欢燕详在先,你花了这么多功夫,到今天闹成这样的地步,他眼睛都瞎了,怎么可能还会跟以前一样?”

    “我会把他治好。”

    “权哥,别傻了。”阿跳说:“他恨都恨死你……”

    “他不会。”权念东说:“他这人最是善良心软,以后我会对他好,慢慢时间长了,他会理解我,原谅我。”

    “但愿吧……”阿跳长长叹了口气,低声说:“但愿你不会毁了他,他也不会毁了你。”

    房间里重又陷入了沉寂,我静静躺着,细细回想起权念东的话――我这人确实心软,该原谅的,不该原谅的,以前一概都抱着与人为善的态度通通原谅了,怪不得他到现在还认为我会原谅他。

    是,不能怪他轻看了我,只能怪我自己太傻太软弱,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结果退来退去将自己逼进了死角,把海阔天空都留给了别人。

    这一套,放在权念东这种人的身上,根本没有用,因为他这样的人只懂得强迫和掠夺,所有的付出都需要你加倍回报,根本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是不是报答的起。

    我从来不知道,善良也可以成为弱点,成为别人藉此攻击你的武器,成为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缘由。

    想到这里,我忽然特别恨自己,恨自己的近乎软弱的善良,恨自己一直委曲求全,想要皆大欢喜,将危机消弭于无形,殊不知,有些事情根本没中间的道路可走,除了是就是否,没有折扣好打。

    那天之后我想了很多,虽然明白了自己的弱点所在,但仍旧不知道要怎么摆脱权念东的控制,我什么也看不见,哪都去不了,除非跟老赵说实话,让他帮我对抗权念东,可我不愿意那样,他的每一步行动都要请示燕详,如他所说,燕详的事情恐怕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于公于私我都不愿他为我分神,万一他腾出精力对付权念东,导致事业功亏一篑,那我们得不偿失。

    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万事靠自己。再说,我都成了这个样子,我不相信权念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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