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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_第128章(1/2)

作品:《食色生香

    便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还在张赐的背上。眼泪却更加汹涌,哽咽地说:“我想起我的父亲。我小时候,他常常背着我,护着我。我喜欢采摘树上的花朵,摘不到,他就将我托起放在他的肩头――”

    她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呜呜地哭起来。这么多年。她一直回避想起父亲。

    张赐昔年是听她提过自己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过世,她连父亲的模样都记不清了。他以为她那时太小,如今想起不会太悲伤。但却没想到,她内心深处竟然是这样的疼痛。

    “云儿,乖。”他只得这一言语,同时将她放下来。紧紧抱在怀中,轻声安抚。

    陈秋娘在他的安抚中。渐渐停下了哭泣,才发现天色已黄昏,只有天上几丝云彩,山里的光线却暗淡无比。面前是一条十来米宽的河流,其深不见底。而岸边的野渡头上,楚风早就等在那里。

    “走吧。天色已晚。”陈秋娘主动往前走。

    张赐也不主动再去勾起她的伤心事,便与她一并乘船而行。

    渡过了绕着山峰的河流。在一处光滑的大青石上下船,走了几步,便有大石头徐徐打开,石门洞开后,便有人工凿出的向上盘旋的石阶。楚风点燃了火把,三人一并往上,不久之后,便是来到了一处平台,张赐打开机关,平台的石门洞开,便是入了石室。

    一进入的一间有八仙桌,陈秋娘说起的椅子,还有竹榻、软垫,俨然是品茶弈棋之所。这石室的左边是一间借了外光的卧房,右边也是一间借了外光的卧房,而厅堂之后的石室则是一间过渡的隔间,连接着厨房,库房,书房,还连接着通往下一层与是上一层的楼梯。张赐还说那楼梯还可以一直通往山顶。

    厨房之内,果然炖着一小鼎的野鸡肉,味香扑鼻。陈秋娘饥肠辘辘,便与张赐取了些许的糯米饭团就着喷香的鸡肉对付了一顿。尔后,张赐带了她去她的衣橱里拿了干净的衣服,带了她一直往下走,却是到了一处温泉。

    泉水淙淙,凿壁借了些许天光,蒸腾的热气飘拂,如同仙境。

    十分疲累的陈秋娘,把张赐赶走之后,放下轻纱帷幕,兀自泡在温泉中,一身都轻松了不少。

    这地方还真是洞天福地,隐居的好去处啊。原本秦岭深山,就极少有人打扰,再加上这山峰周围还有十多米宽的河流作为天然屏障,简直安全得不能再安全了。

    再看看这边石室简直应有尽有,这会儿还可以天天泡温泉。

    山珍野味天天换;温泉天天泡;看云卷云舒,听空山鸟语,赏雪赏月。呀,还有颜值颇高的帅哥厨师兼老公!这日子多惬意啊!可是,为啥我的命要这么苦逼呢?每次都是幸福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却注定要溜走。

    她想到即将而来劫难,美妙的心情瞬间就不美妙了,于是草草洗了洗,换了干净的衣衫,披拂着头发就出去了。张赐却已在另一处温泉洗漱完毕,换了一袭玄色宽袍,长发披拂,坐在厅堂的竹榻上百无聊赖地敲打着棋子。

    “洗好了?”他看到陈秋娘过来,便起身牵起她的手。

    “嗯。”她点点头,莫名想到之前在他背上的对话,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瞧出她的窘迫,却是笑了,说:“你却莫怕。如今,我却是不敢损了你精气神。”

    “啊?”她一惊。

    他苦笑,说:“你身子如今越发弱了,又有贼人虎视眈眈,我切不可为了一己私欲冒险,将你置于危险境地。”

    “那有那么多规矩呢。”陈秋娘嘟囔。

    “云儿是迫不及待了?”他打趣道。

    “不理你。”她起身。

    他却是将她搂在怀里,低声说:“我想得不行。”

    陈秋娘听得身体颤抖,想到今日不知明日死活,便是大胆地来一句:“那就不要顾及那么多。”

    “你――”张赐身体僵硬,声音沙哑得厉害。

    她反手将他抱住,张赐害怕得很,喊了一声:“你,你糊涂。”然后掰开她的手,说,“我去方便。”

    然后,陈秋娘看着张赐急急忙忙地跑掉,那模样又好笑,又让人觉得莫名心酸。

    时夜,陈秋娘入睡后,他才来到她的身边躺下如同这两年来的每个晚上,将她搂在怀里。她睡得并不沉,所以,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我爱你”尔后又用更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再见”时,她听得很清楚。l

    ☆、第363章 今日生别离,泪湿衣衫袖

    陈秋娘并没有问“我爱你,再见”是什么意思。既然他并不在她清醒的时候说,那就是不想她问,不想她知道。所以,她只往他怀里挪了挪,枕在他的锁骨处睡觉,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

    清晨醒来,日光扑进来,落了一屋子的金灿灿。他微眯双眸,在她的额上亲吻。隐居的第一天正式开始,他做了好吃的糕点,炖了野菜鱼汤,作为早餐。

    早餐之后,洗漱一番,两人暗搓搓地摸到山顶泡茶欣赏秦岭的秋色。

    不得不说,秦岭的秋是浓墨重彩的画卷,比春日更有滋味。高天之上,流云所过之处,有鸟来去盘旋。喝着茶的男女争论到底是苍鹰还是鹞子,争论来去,没有结果。于是两人收拾器具,去附近打猎,期间抓回一只野鸡,某帅哥想要尝试一下驯化,结果野鸡受到惊吓啄了楚风一口。某帅哥觉得此野鸡野性难驯,还是给它正常的归宿比较好。所以,楚风三下五除二,放血拔毛,挂到了厨房后面的平台上做风干肉去了。

    两人在附近转悠,寻找了一些食材,开始讨论新的菜式,争论之下,各自大显身手,做了风格迥异的两道菜。把十八骑中的四个请来做评论,一时之间,这四位颇为为难,借口还有一些事情要部署,纷纷离席。

    期间,陈秋娘身子不好,下午就休息。张赐负责熬药,弄得家里全是药味。他把私藏的果脯蜜饯都拿出来,才哄得自家夫人喝下了药。

    晚饭依旧由张赐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两人喝着清淡的蘑菇鸡丝汤,算作对饮。

    饭后。张赐欲要抚琴,被陈秋娘阻止。于是,二人改为对弈。又因对弈太耗费精力,在张赐落后一子的情况下,立马就搅局,催促陈秋娘喝药睡觉。

    当然,两人还是时不时亲不自禁地亲近。擦枪走火尴尬不已的事频发。

    不过。陈秋娘不得不佩服张赐的定力。她还打趣说:“因为你啊,我还真的相信柳下惠确实存在。”

    张赐咬牙切齿,说:“我这是为了更长久的幸福。暂且忍耐。”

    陈秋娘就哈哈笑,最后笑出泪光。

    第二日,两人显然就和谐得多。不过,还是在做饭和家具的摆放上发了诸多争执。惹得十八骑中守在这里的四位频频扶额无语。当然,二人的分歧最终还是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当然。这一晚,两人睡得比较迟。因为当夜是八月十四,山中朗月,颇为美丽。两人没上山顶。就在门外平台上放置案几,喝茶吃糕点,随意聊天。其实说是随意聊天。却大多数时候都是张赐在询问她那个时空里的点滴,她在那个时空里的事。或者让她唱她喜欢的歌来听听。

    说到后来。张赐忽然说:“其实,在岷江之上,你说你的魂魄是你们那里的科技让你过来的,那是骗我的吧?”

    陈秋娘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那时,怕我活不了,又怕你做傻事。其实,穿越这种事,很是玄妙,我那个时代,也没有那样的科技来达成这件事。”

    “嗯。”张赐语气暗淡了不少。

    陈秋娘看他沮丧,便主动要唱一支歌给他听,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马修.连恩的,从前她踏遍千山万水,随身携带的音乐里却总是有这一首,那种淡淡的哀伤与纯净,让她觉得平静,觉得命运玄妙。

    她唱的是英文,张赐自然听不懂。她便拿了纸笔写下了歌词,写下了那首歌的旋律。张赐拿了古筝、琵琶、横笛、古琴,最终都没办法达到这乐曲的意境,最终选择了埙,有了意境,却不够表现此音乐的张力。他遂放弃,转而要求陈秋娘告知那英文的意思。

    陈秋娘不想说。此时此刻,这首歌是她的心境,她却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你且说说,我只觉得你唱得很伤感。”他催促。

    “这个歌曲,是个故事。嘿嘿,我明日会把故事写出来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到时候,我们比一场,看看你能在规定的时间找到不?”她笑嘻嘻地说。

    “好啊。”他说。

    她就翻身说困了,顺势靠在垫子上。迷迷糊糊里,张赐将她抱上了床,睡在她温暖的怀抱,却在后半夜睁眼看了一夜的白月光以及身侧英俊的容颜。

    第三日,依旧是艳阳天,这一日恰好是中秋。

    陈秋娘忙活了一个上午,做了几种馅料的月饼。因山中食材不足,便没有过多讲究。十八骑中有十四人还担负着别的工作,并不在这边。所以,主仆六人便在上午品尝了月饼。

    品尝完月饼,陈秋娘洗漱一番,穿了窄袖对襟衣衫,下穿粉色襦裙,梳了个双环髻。而楚风则是蹙眉,提醒说:“郎君,午时,要开酒窖了。”

    张赐一怔,便挥手,说:“你且去准备。”

    “是。”楚风得令离去。

    陈秋娘听闻“酒窖”,心里也是一惊,想到或许过一会儿,所有的谜底就要揭开,真相就要大白了。但她面上还是如常,语气更像是闲话家常:“今日要开酒窖了啊。可有口福了。”

    “嗯,是我亲酿的米酒,那个酒窖是我师父亲自选的。说那地方吸收日月精华,储存的酒必定是世间难得的美味。”他说。

    陈秋娘“哦”了一声,便又问:“那幕后之人,你却是查到了?”

    “已查到,乃袁天罡的师弟。此人混迹于权贵,做逆改命之事,有违天道,道术再难精进。却于那一日也瞧见了你的玉灵。”张赐回答。

    “那可除去?”陈秋娘问。

    “几百年的道行,我欲毁之,怕亦非功德。”张赐回答。

    陈秋娘却笑着打趣:“什么时候,你却是讲起功德,因缘了?”

    “遇见你之后。”张赐立马说,陈秋娘手一凝,那磨墨的手顿了一下,那块上好的墨就断了。张赐也不心疼这块价值连城的墨,只说,“以前,不信命,不惧怕报应。遇见你之后,便惧怕了。”

    她抿了唇,竭力留住泪,低头继续拿了断墨在砚里来来回回研磨,却再也无法专心致志。

    “你莫要担心,我已给了他警告,若他执意与我做对。九大家族也不介意毁人修为。”张赐见她不语,又赶忙说。

    陈秋娘“嗯”了一声,说:“那你且去准备,我要去书房写昨晚那首歌的故事。写完之后,我就藏起来,你要天黑之前找出来啊。”

    “好啊。若是找不出来呢?”他问。

    “找不出来的话,你就给我做一辈子的饭。”陈秋娘想了想,煞有介事地说。

    “那要是我找出来了呢?”张赐又问。

    “那我就给你做一辈子的饭,何如?”陈秋娘还是低头,因为泪水蓄满眼眶,她怕轻轻一个动作就会哭得稀里哗啦。

    “嗯,这个赌注很有意思。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张赐朗声说。他与陈秋娘相处好几年,学了不少她那个时空的话语。

    陈秋娘赶忙催促:“那你快去,可不许偷看,不许作弊。”

    “好吧。”张赐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书房。

    他一出书房,书房里的陈秋娘泪如雨下,紧紧抿着唇,不要自己哭出声来。而他则一步一步往酒窖而去。男儿泪在阴气最重的中秋午后,洒了一路。l

    ☆、第364章 故事里的他们

    张赐走后,陈秋娘在书房哭了一阵,哭得累了,就靠在石头书桌休息。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她才缓缓起身,往砚台里添了水,继续将已研磨得差不多的墨再研磨的更均匀些。然后,她选了小号的毛笔,在宣纸上写关于的故事与歌词大意。

    故事里的男女好不容易找到命定的那个人,疯狂地爱上了彼此,但命运捉弄,两人还是要分别,且这一次分别就是永不相见。注定不能在一起的男女,如同寻常,吃饭聊天,绝口不提即将而来的离别。

    而那一张火车票也被男子收起来,不让女子看到,免她难过。

    然后,时间似乎过得很快。晚饭之后,男子不得不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女子倚在门边看他忙碌的背影,偷偷抹泪。可当他转身过来时,她却只是神色如常,眼神安静,深情沉稳。

    他将行李往后挪了挪,虽然知是徒劳,她早就看见,但还是这样做了。

    她依旧站在门边,风吹着她大摆的裙子,长发在风中飘拂,未曾穿鞋子的脚踏在冰凉的地板上。

    男子没有说话,因为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女子却是笑了,说:“你等我,我换身衣裳。”她说着跑开,咚咚咚地下楼,不一会儿,穿了一身艳丽的衣裙,草编的凉鞋,长发绾结,鬓边是一朵蓝色的桔梗花。穿着打扮便是他初见她的模样,连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也如同当初那般灿烂。

    男子站在原地,傍晚的风一阵阵肆虐而来,他落了泪,大步上前。便是彼此最热切的亲吻。彼此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亲吻,今日一别,便不会相见。

    时间,最是无情。

    分别时刻来临,男子拖着行李走在前面,女子提着裙子在后面。彼此一言不发。甚至别后珍重这样的言语也没有说。晚风来去。带来植物的清香与夏日的清凉,星空璀璨玄妙。这是多么美好的日子,但彼此却分别了。

    沉默寡言的男女。站在离别的站台上,看火车来来去去,带着无数分别的哀伤与重逢的惊喜。最后,终于轮到了他们。纵使万般不忍,他还是请求她放开手。她默默放开手。任由他随着人群涌上火车。

    布列瑟农只是小站,火车停留片刻,便缓缓启动,尔后快速奔跑。他看到她的身影模糊。直到看不见,耳畔唯有火车单调的声音,如同心里挥之不去的哀伤。

    看着满天的繁星。他忍不住泪落如雨,心如刀绞。

    陈秋娘顾不得古代纸贵。只根据自己的理解,任性地写了这么一个离别的故事。尔后在这故事的末尾附上了歌词大意(这里就不浪费文字帖歌词了,大家自己搜索啊)。

    做完这一切,她又写了一句:浮光再潋滟,依然淌不过流年。纵使往事如烟,依然感谢你,有缘在我生命中,遇见。我爱你,再见。

    她写好之后,将这个故事用丝绢裹好,放到了他书桌上的鱼缸下。然后,她提了灯笼去温泉沐浴,之后便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拉开衣柜,选了一套襦裙穿上。尔后,拉开梳妆台上的盒子开始梳妆打扮。

    正在细细地描眉时,张赐回来了,看到她在梳妆,便是站在身后愣了。她瞧见镜中的他那惊讶的神情,便回头嫣然一笑,问:“郎君可是来接我去瞧酒窖开启?”

    张赐摇摇头,说:“酒窖已开启,但今日为中秋,盛阴之时不在午时,而在子时,那时才能启封米酒呢。”

    “哦。原是这般,我这嘴馋都在想米酒滋味了。”她笑着搁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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