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画囚—(9)(1/1)
作品:《花千骨之画囚》
“霓漫天!”笙箫默打断她,口气有些不满,“你好歹也是蓬莱掌门,竟跟一个小孩子置气。”
“哼。”冷哼一声,别过脸来,霓漫天不再说话,眼神却满满皆是恨意与不甘。
“幽若,你只要去送信,我想你保证,不会杀了花千骨。”摩严看着幽若,终于开口说道,“不然,花千骨此次必会尸骨无存。”
“世尊,请恕我多言。”云隐从座位上站起,一身儒雅清袍,温和有礼的拱手道,“我认为花千骨并非十恶不赦,她没有伤害任何人,为何我们非要苦苦相逼呢?所谓正派,代表的是正义,而非打着正义的旗号,去随意剥夺别人生的权利,若我们如此..”顿了一顿,还是说出口来,“卑鄙,我们尚且不如那些魔界众人,至少,他们是堂堂正正的杀人,而我们却是披着救人的面具杀人,简直虚伪。”
一番话说得坦荡而掷地有声,让人一时无法反驳,起的摩严眉头皱的老高,“你!简直无理取闹!我们虚伪,那花千骨就不虚伪了?说得倒好听,只想简单生活,是我们害他成了那副样子,可若没有她,子画怎么会受伤?!不受伤便也没有那场天下大战,十方神器也不会重聚,我问你,你说,这些都是谁的错?”摩严说的激动,“是我的错?还是你的错?这不是花千骨那个孽障害得?现在我们别说杀了她,就是千刀万剐,让她死一百次也不足也弥补她犯的错!”
“可她骨钉销毁钉,身中一百零一剑,毁容,这些伤害足够了!”云隐说着皱起眉,似是不忍。
“可其他人呢?因她而死的朔风,因他而死的十一,因她而死的长留众人,因她而死的这个人难道就不是命吗?她受苦别人连命都丢了,你又如何替她开脱?!”摩严气急,说着竟走下台阶,几乎情绪失控般握上他的衣襟,“难道就这个孽障受了苦头?你看子画为她受了六十四根消魂钉难道不作数?如今被囚禁在东方彧卿手中死伤不知算不得数?”
云隐愣在原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原来许多的事情,还另有原因,只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去相信,那个善良可爱的女子怎么会同他口中所说般数罪连连,竟恍惚说了一句,“当初那不过是意外,谁也不想尊上中毒,何况她也是为了尊上。”
见他仍不改口,摩严手中内力涌上来,竟抬手便要打过去。
“师兄。”笙箫默从震惊中回神,忙冲过去拉住他,安慰道,“你怎么还是这么大的脾气,快别生气了。虽然你所说是事实,可花千骨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罪大恶极啊,依我看啊,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转眼看向幽若,幽若吓得往后微微退了一步,“世尊..”
温掌门听着也觉得不好推辞,最终只得咬牙道,“好,为了救出尊上,我们一定会按照世尊所言去做。只是到那时,还请世尊作主收幽若为尊上的直系弟子。”
“温掌门尽管放心。”摩严终于松开了握着云隐的手,转回头来,看着云隐,“既然你无心尽力,还是回你的蜀山吧。”
云隐慢慢垂下头,终于应道,“是,云隐告辞。”
其实很多道理云隐也懂,只是奈何生性善良,只愿意去相信世间美好的东西而去忽略苟且。
心情有些沉重。
回了蜀山之后,话也未和门中弟子说半句,便落寞失神,径自独自进了密室之中。
密室燃着烛盏,一口冰棺端端正正落着,正中之人躺的,正是云翳。
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觉得越发怀念,隔着冰慢慢覆上他的脸,“弟弟,今日我去长留了,尊上有消息了。”说着嘴角有些笑意,“你不要恨他,当初若不是他,你便形神俱灭了,如今,你虽不能陪我说话,可我这样看着你,也觉得安心很多。”
手指似乎能感受到冰冷之下的温度一般,云隐慢慢收紧手指,微微垂下眼睫,“可是世尊却要设计杀了花千骨和东方彧卿来救尊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尊上虽然不喜言语,却为了苍生付出那么多,可花千骨曾经作为掌门又那么善良,有恩于蜀山,东方大学士也曾为蜀山一战尽力,那么文雅,怎么会..事情怎么会这样呢?”说着另一只手也放在冰棺一侧,湛人的温度让他意识越来越清醒,忍不住又叹一句,“弟弟你说我该怎么决定?”
棺中人不言,所有的一切还要靠自己来决断,好坏因果怎可一言而定,我始终相信最初的认知,或许不杀戮仍能救出尊上呢。
思绪越发混乱,罢了罢了,随心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留言评论不要大意的砸过来吧~~~
☆、心魔成狂情念痴
幽若抹去面上的泪痕,又问道,“爹爹,你们真的不会伤害师父吗?”
“不会的,幽若乖,不哭,爹爹答应你。”温掌门安慰着她,宠溺般摸摸她的头,却轻轻叹息了一声。
紧紧握着手中的纸条,才拿起笔来,写上清丽秀气的字迹:师父,幽若有话要和你说,老地方见。
所谓老地方,便是上次她与花千骨所约见的花园,写着写着眼泪滚下来,滴落在纸上,晕开一片水迹,叫人看了无端心起揣测。
温掌门将纸条派人送到了七杀殿。
“神君,有人送来了这个。”竹染半垂首,恭敬递上一张纸条。
花千骨波澜不惊的抬起眼,伸手接过,慢慢展开了纸条,见上所书,又瞥见泪痕,心下疑惑,许是受了委屈,还是因为被温掌门从绝情殿上接了回去才伤心要见我的?
其实花千骨对她的感情很特殊,每次想狠下心来远离她,看那清丽可怜的模样,又不忍心,从幽若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当初自己对师父的崇仰一般,虔诚固执而又不可毁灭。
思及此,才收了纸条,掌心用力即化,不留痕迹。
幽幽站起身来,红艳的衣袍翩翩滑落,拖在地上半分,只觉得惊艳,浓郁的痴怨目光从远处慢慢移至手心,微微歪着脸,饶有兴致般解了黑纱,露出手上的疤痕来,抚摸着,竟缓缓笑了起来,愈笑愈狂,悲戚之意难掩,“哈哈哈..白子画,你不要徒儿,难道我也不要了吗?”
竹染只觉得心惊,微微低头,说道,“神君不必难过,有了洪荒之力,何愁不能擒到白子画。”
袖袍一挥,飘起一抹血影,身形已恍然落在他面前,“我擒他做什么?”说着手指扣上竹染的脖颈,冷戾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你若敢打他的主意,我定叫你..”调子一拖,手指猛地收紧,一字一句道,“尸骨无存。”
“神..神君..息怒!”竹染以为她经过上次一事,早已与白子画恩断义绝,却未曾料想到,她仍如此的护着他,怕激怒了她的情绪,只好堪堪求饶。
花千骨收力甩开他,端袖就要走,却闻他咳两声之后,慌张说道,“神君此去,请务必控制好情绪,最近癫狂的次数渐渐增多,我怕神君会..”想了想,仍说出口,“走火入魔,丧失心智。到时,便真是回天无力了。”
脚步顿在那里,想不到他竟还关心自己,却状作漫不经心的说道,“不必担心,我自会注意。”
声线还在空中虚虚的飘着,身影已然消失。
曳裙而至之时,幽若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掰着手指头失落的坐在石阶上,既可怜又可爱。
“幽若。”花千骨开口道。
“恩?”幽若闻声抬头,眼中掠过一丝惊喜,转而又垂了眼,忍住委屈,道,“师父,你来了?”
“你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花千骨忍住心里的喜欢,一副冷漠的样子,看着她怯怯的走近。
“师父..尊上,尊上他..”幽若欲言又止,慢慢的低下头,不敢再说下去。
“尊上他怎么了?”花千骨心下一惊,面上却不露声色,转而又道,“我与他,早已恩断义绝,他的事,你不必说了。”
“师父!”幽若终于鼓起勇气,不解的又喊她一声,“可是难道您一点都不念旧情了吗?”
“有何可念?我是他的耻辱,他恨不得我死了才好。”花千骨似是可笑的表情,有些悲怆的开口。
“可,可尊上..尊上..”幽若抬头看她一眼,似下定决心般,终于开口道,声音低懦,“尊上他..他死了。”
“什么?”花千骨杏目微睁,瞳孔中涌上不可置信,几乎怔在当场。
回神般,凛然转过头,手指扣着她的肩,情绪激动的怒道,“幽若,你说什么?你是不是骗我的?”手间慢慢失了力气,“他..白子画他,怎么会?怎么会...”说着手指都抖了起来,口气亦是颤的说不清词语,“不可能!白子画他怎么可能死呢..生死劫都没死,他怎么能先死呢?不..我不相信!”言罢扬眉看着幽若,眼瞳透出嗜血的红色,灼灼一闪,冷厉的说道,“我不相信!”
话未说完,突然踉跄一步,后退跌在地上,捂着头痛苦的翻转,桃花树,宫铃响,雪莲粥,断肠草,场景一幅幅切换,转而之后,白子画,杀阡陌,东方彧卿,轻水,糖宝,落十一,数人的脸叠在一起,重合旋转,慢慢凝成一张冷笑的脸,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体内一股力量难以控制的爆发,墨发哗然飞舞起来,张扬嚣狂的散在空气之中,红唇烈烈若血,目光锐利痛苦,脚下虚虚浮起来,整个人接近崩溃的边缘。
“啊----”
一声凄厉,万花残,碧芳落,湖面澜,空气撼,尘肆起,天色剧变,云散风扬,生生百丈之内,草木皆损,凋残委顿,死伤绝绝。
红唇暗紫,眉间印记浓郁化为黑色,慢慢自空中落下之时,幽若已经被内力反噬的恹恹愈昏,轻轻一句,“师父..”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花千骨内力一动,将她吸至面前,再次握住她的肩,冷冷提着,杏目欲裂,“说!白子画为什么会死?”
幽若又怕又慌,只得吐出一个名字,“东方彧卿”便昏了过去。
心智几乎全丧,走火入魔之间,只能忆起白子画温柔的脸来,竟是无泪,哀极则无泪。
手指一送,幽若落在台阶之上,轻轻地睡过去,这便飞身便起。
洪荒之力失控,倾泻至深,入魔入魔,则是心魔之大!
白子画,你既已死,你所守护的天下人便都该为你陪葬!
东方彧卿,你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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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谋深晦急则乱
摩严一路御剑,最终落在异朽阁大门之前。
胡子一抖,开口道,“通知你们阁主,我要接子画回长留。”
门前黑衣侍卫看他一眼,眼神不转,“我们阁主今日不见客。”
“你!”摩严怒,忍下情绪,又道,“你去通传,他肯定会见我的。”
侍卫对视一眼,有些迟疑,拿不定主意般思忖半秒,转回头来,“阁主说了,今日谁也不见。”
摩严冷着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言罢便要抬掌,侍卫不敢掉以轻心,正准备接招时,粉纱一落,红柔站定,便拱手客气道,“阁主有请。”
摩严勉强露出一个平静的表情,拂袖收了掌,背手便走进异朽阁,庭院青竹开路,一条小径呈现出来,直通大厅。
一边暗骂东方彧卿,一边走了进去。
大厅之中,乌木椅上,东方彧卿坐的端正,手指清长,扣在椅扶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走进来的人。
摩严进门便道,“东方彧卿,子画呢?”
“世尊要找尊上,何必来我这异朽阁。”东方彧卿嘴角轻笑,衣袍立领,风度翩然,人莫如玉。
“你这是明知故问!那日在绝情殿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摩严气恼的皱起眉来,“东方彧卿,快把子画交出来,不然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独闯我异朽阁,还要对我不客气?”东方彧卿嘲讽的看他一眼,手指收的更近,眉峰慢慢凝起,“若我不是看在他的份上,你恐怕根本没有命走到我面前!”
“好一个狂妄孽障!”摩严手中慢慢凝起内力,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此举动只会坏了计划,于是才堪堪压制住即将出手的功力,道,“我今日前来,不是要和你说这些废话的,我只想接子画回长留。”
“我的人,凭什么让你接走?”
“什么你的人!子画何时成了你的人!他是我长留掌门,三尊之一!怎么就不能回长留?”摩严几乎恨得咬牙切齿,从牙缝里硬生生的挤出来的话,“你这孽障,怎可如此卑鄙!”
“卑鄙又如何?如今他被囚禁在我手里,他就是我的人,你想带他走就要先经过我的同意。世尊如此咄咄逼人,那就休怪我无礼了。”东方彧卿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话不投机半句多,便立刻唤来红柔,“红柔,送客!”
“慢着!”眼看机会即逝,心想大计一成,便可解恶气,于是便软了口气,道,“我今日来接子画,你若同意,三日之后,再来长留接人!”
“怎么?世尊可甘心再次将他送到这里来?”东方彧卿闻他此言忍不住嗤笑出声来,“倒真是出乎我意料啊。”
“尊上,您不能进去。”摩严还未开口便听见红柔迟疑的声音,“阁主有事在商谈。”
“子画。”摩严转过头来,看见白子画站在门口,单手一成不变的端在胸前,万般磨难都无法损他眉间风华,绝代出尘,气质冰艳。
东方彧卿抬指示意红柔,红柔立刻明了,退在一边垂首看着。
白子画走进厅来,心里有愧,面上平静道,“师兄,你为何来此?”
“我为何来?我能不来吗?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摩严一提更是来气,忍不住吼出声来,上前拉住他的胳臂,上下看了一番,又盯着他脖颈间的痕迹,叹着,“孽障啊!”
“师兄。”白子画面无波澜,却出声阻止他再说下去,本就难堪,何必一次又一次揭这疮疤。
“尊上可是要回去么?”一直未言的东方彧卿看着摩严覆在他胳臂上的手,终于开口道。
“子画,随我回长留。”摩严终于意识到此刻并非叙旧的好时机,忙说道,眼神中说不清楚的情绪。
白子画眼神一暗,自己如此之人,怎可回长留做那耻辱,从被踩在脚下尊耀尽践踏之时,他便再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长留上仙白子画。掩了眼底浮出的羞耻和情绪,声无波澜的道,“师兄,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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