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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城 第6节(1/3)

作品:《一剑倾城

    叶清时冷笑,“不是正在陛下手掌下吗?”

    这个时候还在跟他抠字眼,千月收回手,不解,“你把心给了谁?”

    叶清时不语。

    千月皱眉,“叶清晚?还是孙景文?”

    “是谁都不重要。”

    若不是孙景文,那也是孙景文求着他把心给了叶清晚,除了孙景文,千月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能有第二个人,能让叶清时甘愿做出这样的事。

    千月真觉得他愚蠢至极,“叶清时,你是傻子吗?这么做,值得吗?”

    叶清时微微抬起下颚,“说到真心错付,又有谁比得上赤羽陛下呢?”

    千月不怒反笑,他们两个,一个入疯成魔,一个形神衰竭,两个都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两个都只剩下半条命,当真是绝配。“你说得没错,我跟你都是一样的蠢。”

    “现下清时只有半颗心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是陛下的对手,陛下若是强行带我回长天,我也无力反抗,陛下若是还觊觎我的半颗心,那便迟早是陛下囊中之物。”

    千月摇头,“你都只剩半条命了,我还要你的心做什么?”要他拿别人的命为自己续命,他千月做不到。“怪不得那日我在白龙镇附近寻你几日,竟找不到你半点踪迹,原来竟是这样。”千月抬眼,“你那三日,是如何度过的?”

    叶清时垂下眼,千月见状,心下竟泛起一丝怜惜。“孙景文为何没有在你身边?”

    叶清时不答,他该如何回答?他一厢情愿剜下了自己的心,给了孙景文,可孙景文不要他了,把他扔在了破庙里,他战战兢兢地在岩壁上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天?

    “他竟然这样对你。”

    “他并不知情……”苍白的辩解,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实在是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为何偏偏对孙景文执念至深。”

    叶清时轻叹一口气,缓缓道,“清时从小清苦,亦无人牵挂,爷爷死后,孙景文是第一个真心待我的人,只可惜,只可惜……”他误将那片真心当作成了真情……“所有人接近我,都是把我当工具一样使用,连你,不也是为了取走我的心?只有孙景文不一样,他不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也不曾要求什么。千月,你不会懂的,我从不敢奢望任何东西,也不敢和叶清晚争过什么,我这样的人,就不该倾心任何人和事。可是孙景文,让我第一次有了想要拥有的念想。”不想放手,想要完完全全占有的念想。

    “孙景文拿走你的心,就是最恶劣的要求。”千月的确是不懂,他不懂像叶清时这种环境下生长出来的小孩,是不是都一样的容易动情,稍有人对他好,他便陷了进去,不能自拔。可叶清时让他心生怜悯,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甚至有些遗憾,如果叶清时先遇见的是他千月,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叶清时,跟我回长天,我会好好待你。”

    叶清时笑,“千月,我不需要怜悯。我走到今时今日,皆是我一厢情愿,咎由自取,可是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一样的路,对于孙景文,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你真是冥顽不灵,孙景文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叶清时低下声,“我惦念着他,和他惦念着谁,原本就是两回事。”

    “叶清时,你可想清楚了。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不需要你那半颗破心。”

    叶清时不语。

    “叶清时,你现下这副模样,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唾弃,而你,根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多谢陛下好意,清时的事不劳陛下费心。”

    千月摇摇头,“叶清时,你再执迷不悟,你的下场一定比我还惨,你好自为之。”他转身离开,走了一半又倒了回来,“长天离此处并不远,你若要寻我,随时可以来。”

    叶清时并没有应答,千月一挥袖袍走出了大门,非禹已在外面恭候多时了,见千月出来,立刻上前道,“陛下,如何?”

    “他只剩下半颗心了。”

    “什么?!”非禹失望,“他给孙景文了?”

    千月点点头。

    “那……”

    “他只剩了半颗心,我还如何夺其所有。”合起的折扇拍向掌间,千月摇头道,“情爱这种东西,实在太过麻烦,还是不要的好。”说着他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看上的人都看不上我,实在太可怜了,唉。”

    “……”非禹才没心思跟他说笑,委实担忧至极,“陛下接下来打算如何?”

    “回长天等死。”

    “……”

    “我命由天不由我,认命吧。”

    “陛下,”千月已经前去,非禹赶紧追了上去,“陛下!”

    千月缓下脚步,微侧过头,调笑着等着他。

    那笑容实在太过好看,非禹心下酸涩,这样的千月,他是看一眼少一眼,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有他的一半好,可他偏偏是不得终老。

    “陛下。”

    “嗯?”

    “非禹记得,陛下曾经提及过,多年前误入极乐幽境,偶遇过昊帝白见。”

    千月微眯着眼,思绪飘回到很久远的地方,原来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确有其事。”当年他被流放边北,与王兄一家人走得近,青凌贪玩,有一次不知怎的误入了极乐山,后又被东君善杪带到了玉浮山下囚禁,他一路摸查终于找到了青凌,却没在善杪那少吃苦头,后来幸得昊帝相救,他和青凌才平安归来。

    “非禹以为,昊帝既然还活在世上,他便是这世上活得最长久的人,一定有许多古术密法是我们不知道的,陛下既与昊帝相识,何不试试去极乐山一试,非禹愿与陛下前往,天涯海角,誓死跟随。”

    话虽如此,可是千月想起在玉浮山时,他差点没被心狠手辣的东君给弄死,而那昊帝,似乎是对东君偏爱有加。千月摇摇头,“极乐山本就飘渺难寻,我与青凌只是偶然闯入,与白见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且他从不做亏本的生意。”千月笑道,“罢了。赤羽族一生不过千余载,我活了一半,够了。”

    非禹深知千月不过是在安慰给他听,“陛下……”

    千月正色道,“非禹,日后,你和慕离,要多加照看青凌,你对他,要像对我一样。”

    “非禹万死不辞。”

    千月点点头,安心离开。

    月上柳梢的时候,叶清时听到院子外有动静。

    院外外有人轻叩着大门,声音很温和,三下,三下又三下。

    叶清时心下一紧,他当然知道来者是谁。

    他跨过门槛,走出正屋,刚好看见那人因为屋里人旧叩不应,而自行推开了大门。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

    白见这条线会填,是这个系列里唯一的好攻,绝世好攻。^o^

    下一章虐攻,只此一章,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第21章 第二十章

    月华清亮,透着薄云,在院子里洒下了一道白练。

    他们竟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叶清时还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再相见。

    孙景文这几日也没好过,他离开叶清时后,又回到了雪妖的山洞里,将叶清晚的尸首带了回去,回到白龙镇后,接连几日,他都心痛难忍,一会似烈火灼烧,一会又如坠冰窖,心口隐隐作痛,说不出的难受。直至昨日,他才好了些,听闻叶清时来过白龙镇,便追了出来,当然,还有一叶氏夫妇告诉他的能救叶清晚的唯一方法。

    “清时,你怎么了?”

    叶清时别过眼,“你来做什么?”

    “清时,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孙景文向前,他之前确有听闻,叶清时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妖怪,他自是万万不信的,可如今入魔的叶清时就站在他面前,他不得不信。

    叶清时冷笑,“是谁说过不想再见到我?”

    孙景文无言。

    叶清时瞟了他一眼,“若是为了叶清晚来,你还是回去吧。”

    孙景文被说到了痛处,不敢直视叶清时,只得道,“我的确是为了清晚而来,可我也担心你……”

    叶清时心中起恨,那日孙景文在破庙里是如何告诉他,不想再见到他,他都历历在目,他对着他的背影哀求着叫他的名字,可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如今为了叶清晚,他不嫌他恶心了?愿意放下颜面低声下气来求他了?

    “我好得很,当下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清时……我……”

    叶清时转身要走,孙景文急忙叫住,“清时,那日我们都有过错,便不要再提了。”提起那日的事情,孙景文言语有些不自在,“可是清晚是无辜的,我听叶老爷说,清晚还有救,这世上唯一能救清晚的人,是你……”

    “他说的没错,用我的半颗心,叶清晚是可以活过来,可他现在,死了太久了。”

    孙景文一喜,他本以为叶清时不会愿意,“不会迟的,我把他安放在了须臾水洞里的石床上,可保他尸首常年不腐。”

    这话听得他不悦,他那万年没人理睬的小山洞,如今成了叶清晚的救命稻草了?原来当他一走,他的床竟也有人占了。他冷笑道,“叶清晚竟然还没有烂透。”

    “清时,我知你对我有怨,可是清晚不一样,只要能救清晚,我和叶家人愿意做任何事。”

    这话说得,好像他叶清时早就不再是叶家人了一般,他看向远方,好似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赤羽千月想要我的心,叶清晚也想要我的心,你说,我这颗心是该给谁呢?”未等眼前人回答,叶清时又道,“叶清晚说得对,千月的确讨厌至极。可是叶清晚,比千月更令我厌恶。”

    “清时,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需要耗损你一半的修为,可是要救清晚,这是唯一的方法了,我愿意以命换命,我们亏欠你太多,叶家日后也会补偿你……”

    叶清时冷笑,“你们打算如何补偿我?”

    孙景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孙景文,你滥好人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叶清时转身回屋,却听身后扑腾一下,叶清时回眸,却见孙景文跪在他面前。

    “呵呵,为了叶清晚,脸都不要了?”

    “如果我的命,能换清晚的,那便是容易多了,可是我不能,所以我只能来求你,如果你要我的命,我也立刻奉上。”

    “好啊,”叶清时挑眉,“那先在你的心上戳一百个洞。”也让你也知道心痛是个什么滋味。哐当一声一把匕首扔在孙景文身侧,孙景文捡了起来,毫不犹豫便向自己心口插上一刀。衣物迅速被鲜血染成深色,接着又是第二刀,毫不间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匕首每次拔出都带出艳红的血液,溅了一地,接着又是一刀……

    叶清时放佛能感受到那匕首没入胸膛的钝物感,每一刀都鲜血淋漓,像是刺在他身上。他用了半条命才救回来的人,用尽毕生功力小心翼翼维持着,捡回来的命,为了一个死去的叶清晚,却是如此不珍惜自己,再这样下去,即使未伤及要害,他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够了!”孤鸣出鞘,将那人手中的匕首击落在地,孙景文抬头,一脸不解。

    叶清时不再看他,“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叶清时转身,“啪”的一声,屋门被重重关上。

    “清时!清时!”

    叶清时回到屋内,孤鸣扔在桌上,他坐在长凳上,心境难以平息,他嫉妒,嫉妒到快要发狂。他愤恨孙景文为何会如此愚蠢,埋怨这世间对他如此不公。为什么他心心念念的人愿意为另一个人赴汤蹈火而死,而自己的一片真心却被无情践踏。

    要他救叶清晚,想都不要想,这世间没有叶清晚才最好,他所有邪念的一切起源,皆是叶清晚,那个讨人厌的弟弟。

    次日午时,叶清时用过午膳,正欲出门练剑,一开房门,却见孙景文还在那跪着,一动不动,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处理过,暗红的血液凝成了块,他便这样跪了一整晚。

    一瞧见叶清时出来,便喊了他的名字,声音虚弱得很。

    叶清时没理会他,径直走向院门。

    “清时!”孙景文叫住他,“我会一直等到你改变心意。”

    “那你就跪到死吧。”

    落木萧萧,初生的绿叶在叶清时的剑气下被打落得纷纷扬扬,他轻灵飘逸,孤鸣柔韧如蛇身,剑尖隔空点过几丈外的树木。

    剑止,风亦止。

    叶清时收回孤鸣,刚才那几棵树木树干从中应声而裂。玄阴经的确让他修为速增,可是今日,他却无法全力投入,连自己也不想承认,他的心思,在几里之外的那间旧宅里。那人是否已走远,还是硬拖着伤在死撑。可这些,早就不该是他顾念的事情,他叶清时,凭什么要惦念着一个人心里装着叶清晚的人?孙景文和他,本就缘尽于此,而他对孙景文,也早已仁至义尽。

    他默默拿出剑,强迫自己专心练下去。

    今日他故意练到了很晚,准备回程时,已快到亥时,天上又下起了小雨。那人该是回去了吧,这样想着,却又有一刹那的念想,希望那人还在。

    快些走吧,不要出现在他眼前了,也好断了他一切执念。

    明明是别人有求于他,他却心虚地忐忑了一路。推开门的瞬间,目光触及的第一个地方,便是昨日里那人跪下的地方。屋子里没有光,四周黑得出奇,冰凉的细雨飘在身上,叶清时看得仔细,院中那黑色的身影还保持着中午的姿势,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真是可悲,他根本还是放不下。

    叶清时没有说话,快步走过庭院,回到了屋内。

    孙景文听见“哐”的关门声,他知道是叶清时回来了,他伤得有些迷糊,连叶清时走过院内也不知道,天空已经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地上的土也变的泥泞。屋内亮起了暖光,叶清时将门和窗户都关得严实,孙景文只能透过窗纸看见他清瘦的剪影,见他在主屋里收拾了片刻后,来到次屋中睡下了,油灯吹灭,一切又漆黑得回到了之前的样子,没有光,也没有声。

    孙景文跪得腿已经麻了,他不知道这样是否能让叶清时改变心意,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愿意放弃,用叶清时的半条命,换叶清晚的一条命,对叶清时来说,的确太过残忍了些,孙景文心中忽然隐隐作痛,就跟那几日一样奇怪的感觉,心痛伴着身体的痛,他却咬牙强逞。

    那边屋内,叶清时侧卧在老旧的木床上,听见屋外嘀嘀嗒嗒的细雨,辗转难眠,思及院内的人,也是一夜没合眼。

    次日清晨,细雨像柳絮一样飘落。

    叶清时推开门,见孙景文唇色发白,胸前血渍都已凝成黑色,怕是下一刻便会倒地不起。

    叶清时走到他面前,冷冷道,“想要叶氏的心,你又何苦哀求于我。”

    孙景文抬头。

    “你身边不就有吗?你也不必弄得如此狼狈。”

    “清时,你的意思是……”

    “叶淮虽然自私之极,但为了他最疼爱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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