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非一朝一夕 第5节(2/4)
作品:《追妻,非一朝一夕》
呢!”我自杨叔手里接过碗来,并不很烫,索性一股脑灌了下去,最后一口方咽下,杨叔立马将那蜜饯塞进我嘴里,登时有绝地后生之感,实在是那药也忒苦。
我正嚼着蜜饯,杨叔接过碗放好,道:“现今是没有,但也不远了,大夫说,你正是因服了育果改变了体质,身子需要调养,比不得以前强健,才会被一点风寒折腾的半死不活。说来,好端端的,怎就染上风寒了?”
咽下蜜饯,我有些心虚,“昨日出汗多,洗澡时水不够热,受凉了。”
杨叔点头,多半是因念着我还病着,未训斥我,只道:“日后可要注意些,这一回你病得不轻,你受罪,旁人也跟着担惊受怕。今日你烧的昏过去那会,可是把沈荼吓坏了。”
“怎么说?”我问。
“那大夫来的时候,我一进门便看见你昏在沈荼怀里,沈荼傻了似的,便那样抱着你坐在榻上,一动不动,脸上都是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怕是叫你给吓的狠了才会那般。”
正说着,沈荼端了新熬的药进了门来,见我醒来竟别过了视线,走到一旁去将汤药放好。杨叔嘱咐过几句便从榻边起身离开,沈荼这才走过来,仔细为我掖了被角。我看着他无甚表情的脸,笑道:“听杨叔说,你哭了呢?”
他不答,视线也不曾真正落在我脸上,我自他掖好的被子中伸出双手,将要碰到他的肩时,他却抓住我的手,一边放回被子,一边责备:“病还未见起色,莫要胡闹!”
“我想抱抱你。”我老老实实不再动,脸上仍旧笑着。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与之前每一次与我说话时无异,“乖一些,好好养病。”
我看着他的眼,“沈荼,你不想我抱你吗?”
他一顿,终于看向我的眼睛,温柔的笑道:“怎会呢?”
“那你抱抱我。”
“好。”说罢,他俯下身来,将脸挨在我的颈项旁,却未将身子的重量放到我身上。
我与他玩笑:“我又不是泥捏的,你压不坏我的。”又一思索,“要不你进棉被里来吧,我想抱着你睡。”
应了一声,他脱去鞋袜外衣,躺进棉被的动作,与之前任何一次相比,皆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我手脚并用的抱住他,窝进他的怀里,侧躺着仰头看他,“沈荼,我昏过去之前,是不是与你说我要死了?要不你怎会吓的都哭了?”
他呆愣片刻,一手伸到我身后掖了下被子,脸上笑开来,“是啊,你说你要死了,叫我再娶一个,生个孩子,圆圆满满的过日子。”
我又向他怀里挨近一些,“莫要胡说,我虽不记得,你也唬不了我,我才不会叫你再娶别人,你要孩子,也只能要我生的!”
“好,只要你便好,睡吧。”他哄我道。
本来身上便有些乏,此时被他一下一下轻拍着,很快便有了睡意,睡着前,脑中闪过一个好笑的念头:沈荼,你为何怕我呢?
风寒这病,到底算不得什么大病。然而,“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句老话,在我身上灵验了个十成十,一个风寒竟是将养了近十日才好利索。期间大多时候我都卧在榻上,饭来张口的日子也无甚不如意,若是闷了,天气又好,沈荼便恩准我出去晒晒太阳、透透风,只是每次他都要给我套上个几层的衣裳才会放人。
这一病,沈荼没再去过沈楼,日日在家中守着我,将我养出了个毛病。每日睡觉时,若是不抱着他,决计睡不着,而抱着他时,几乎一沾到枕头便能睡着。对于这个毛病,我也是没法。只能央求沈荼每日早晨起得晚些,叫我多睡一会儿。
☆、第23章 借住
我病着的那会儿,沈荼去请来了菩提,到底是有个神医的名号,也并非徒有虚名,望闻问切一番,开了几个方子叫我将养。沈荼怕我再倒下一回,到如今那药也不曾断过。
听闻自打从常青馆赎回了那红牌,慕神医便没再开门看过诊。坊间皆传言,这慕神医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得一美人如厮,醉心床笫却也合情合理。只是这一醉便醉了逾一月又半,也实在忒不寻常。后又有传言,慕神医自小便精通药理,更是被奇药养的身体超乎常人,一个月半倒还算少了。
头一回听到这传言时,我将将大病初愈,一口气没倒得上来,含在口中的茶水直直喷到了地上,大笑了许久方尽兴。
别人不知,我却清楚得很,他们满心钦羡的慕神医,莫说是醉心床笫,只怕是连美人的手也没能摸过几回。
但菩提不再看诊却当真是因为慕一。时时刻刻看顾着,寸步不离,却对慕一怕他这一事无可奈何。
来看诊时,菩提自然也将慕一带在身边,那胆怯滞笨的少年,明明不敢亲近菩提,却也只能缩在他身后,只因比起那人,其他的人更加是陌生可怖。
之前便发觉,比起菩提,慕一似是更喜欢我。来看诊这一日,慕一在我榻边静静坐着,干净的眼睛直直的打量着我,片刻后竟是露出个难得的笑。直把菩提看的眼都快直了,后来给我开的汤药简直苦的无法下咽,这小肚鸡肠的老男人,自个儿没本事讨好老婆,倒来吃我的无名醋!
我的这一场病好之后,一切恢复如初,杨叔按他原先的计划搬进了新院子。北面的屋子空了出来,我正思索着该怎样使用那几间屋子,菩提便带着慕一寻了来。
此时,慕一与我已是熟络许多,一来便挨到我身边,冲我傻傻的笑着,却笑的人心里发涩。我们正坐在茶楼的一楼,位置不说多显眼,却也并不隐蔽。自打慕一进来,无数双眼睛,登时雪花一样的发亮,恨不得要贴到人身上去。慕一被吓得挨得我愈发近,菩提终于忍不住,一手将人拉了回去,慕一挣了几下,便不敢再动。
我对着慕一那双可怜巴巴的眼,正想劝解几句,再一想,那苦的天怒人怨的汤药我可还喝着呢,还是莫要招惹大夫的好,若是再苦一些都不是人喝的了。但依着沈荼的性子,我还非喝不可,如此,其实菩提抱他自己个儿的老婆,天经地义的嘛。
正与慕一用眼神传达歉意,菩提开口道:“今日起我要研制一种新药,暂且没那么多空闲照顾慕一,打算带他先搬来你这儿。左右你现今闲人一个,慕一又与你亲近,照顾他几日,你该是不介意的吧?”
话虽没错,但那“闲人”一词用的十分没个礼数,听得我心中不太舒爽。心里一个不快,便不想叫他太顺遂。
“慕一住这倒也罢了,你来住着算个什么事?要炼药,自己倒腾去,我家就这么大点地方,可不够您施展的。”
他给慕一续了杯热茶,哄着慕一喝下。“不放心罢了,听闻您柳昔少掌柜最是爱美人,若是一着不慎,叫你看中了慕一,本来他便也亲近你,到时你俩成双成对的,那可叫我如何自处?”
“您多虑了,除了我家美人,小爷对谁都没那个心思。”我淡淡的回他。
他正了神色道:“不与你玩笑了,我当真有要事,慕一暂时麻烦你一段日子,我不会在这待的太久,多数时候要出门寻药。柳昔,劳烦你了。”
这正儿八经的,要与他为难也不能了,“你若早这么说,我不早就答应了。”
他眉头一皱,硬是吃了瘪,只道一句“多谢”,终于放开了慕一,只身回去收拾细软。今日起,便在我这住下了。
晚间,我实在耐不过好奇心太盛,见北面的屋子熄了灯,便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打算出门。一双手却忽的搂上了我的腰,我一惊差点喊叫出来,身后那人又一手捂住了我的嘴。
“是我。”沈荼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一颗悬起的心落了地。
“做什么?吓死我了。”我挣开他,回过头去兴师问罪。
沈荼低下头来,悄声道:“我要问你才是,这么晚了,你自己趴在门上半晌,是想做甚?我站在你身后这许久,你竟都没发现,门外可是有何珍奇之物?”
左右已经被他逮了个正着,我便和盘托出了,“我这不是好奇嘛,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俩晚间······”
“不想。”沈荼回的斩钉截铁,堵得我一口气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他又道:“阿昔,你也忒闲了,竟想窥探人家的私事。看来,我得给你找些事做。”
警惕心大起,“何事?”
他俯下身,趁我不备一把打横抱起,“生个娃娃如何?”
“不要!”
“怎么不要了?明明说过要给我生的。”他话说的甚是委屈,脚下却半刻不停,直奔着床榻而去。
“现在还早着呢,我们成婚才两个月,人家都至少三五个月才有的。”
“大夫说,可以了。他也称奇,但凡事皆有例外,何况这可是好事。”说完再不给我反驳的机会,直截了当地堵了我的嘴。
终是没能听成墙角,反倒差点叫人听了热闹。想起昨日夜里,为了不发出那些声音,忍得何其辛苦。早晨方醒,毫无例外的见沈荼仍躺在我身旁,忍着身体的不适,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咚”的一声,听得心中舒爽得很!
沈荼迷糊着自地上坐起,看清了眼下的情形,无耻笑道:“阿昔,你这一脚,可真是叫人十分怀念呐。”
“闭嘴!无耻小人,以后休想再上小爷的床!”我一手指着他,怒不可遏。
他仍安坐在地上,支着下巴,笑的一脸的狐狸相,“那可不成,那还怎么生娃娃?”
“不生了!”我被他笑得火气愈发的大,直接背过身躺下,不再理睬他。
身后的棉被被掀了起来,温热的身体靠近,顷刻便被他搂进了怀里,“莫生气了,不想生便不生了。”
“没有。”
“什么?”他似有不解。
“没有不想生。”我转个身,握住他一只手放在腰间,“给我揉揉,都是你害的,疼着呢。”
他手上轻轻揉弄,低声笑起来,许久不曾停下,直到再次入睡前,仍能听到他的笑声。
菩提果真如他自己所言,住在这的日子,大多时间不见人影。慕一对我家院子里的茶树很感兴趣,闲来无事便去修剪,最终修剪的没剩下几枝叶子。杨叔每每见了,无不扼腕痛惜,但一看慕一那水嫩的小模样,怪可怜见的,十次里有八次要捂着胸口走了。
又一日,菩提说,再有一味药寻到便可开始炼制了,一大早便出了门。说到此,我却还不知他到底要研制什么药来着。
慕一用过早饭又拿了把剪子去修剪茶树,说他傻却又不傻,杨叔昨日明明将家中所有的剪子,刀斧一类物事俱都收了起来,他这把剪子却是哪来的?
“慕一,慕一!”眼看太阳有些晒得毒了,我跨出房门打算叫慕一回来,叫了两声他却没听见似的,全神贯注的修剪他的茶树。
“慕一!慕一······”又喊了几声,仍没反应,我朝他走了几步。再开口时,鬼使神差的,竟是喊了一声:“小道士!”
“嗯?”方才喊了许久没见反应的少年,此时立刻回过身来,朝我憨憨的笑,“阿昔,有事吗?”
“无事,天热了,回房陪我喝杯茶罢。”
“好!”他放下手中的剪刀,蹦蹦跳跳的奔了过来,十足孩童的性情。
果然无论转过了几世,他仍是那个人,简直宿命一般。
天已擦黑时,菩提回来了,连晚饭也未来得及用,交代我照顾慕一一晚,又不知去了何处。第二日一早,还未睡醒便听见了敲门声,我踢了沈荼一脚,“去开门。”
沈荼道一句:“阿昔,你愈发粗俗了。”
我回一句:“你奈我何?”
他又道:“你果真不长记性。”说完起身披了件衣裳便出了门,我舒舒服服躺在被窝里,将要睡着那一瞬,一个激灵,忽然醒悟了他的意思,当下没了睡意。
来人是菩提,他交给沈荼一只瓷瓶,又交代了几句,我站的有些远,没能听清。菩提话一说完,便去了他与慕一住的房间,脸上带着急切。不过一日未见,何必急成这样呢!
早饭时,慕一吃的粥竟与我们不同,单独用了一只大碗盛着,而慕一则舀到小碗中慢慢的吃。我一双眼几欲将那大碗看穿过去,沈荼给慕一开小灶,定是做的比我的好。
慕一见我直直的盯着他的饭碗,咽下一口后将那碗推到了我眼前,“阿昔,你想吃,就吃吧,还有很多。”
我心下一喜,刚动手接过,却见慕一缓缓倒了下去,恰巧被菩提接住。动作过于流畅,好似一开始他便知晓慕一要倒下。
杨叔与我皆被吓了一跳,另外两人却十分沉稳,沈荼拍拍我的手,“阿昔,杨叔,慕一无碍,你们先吃吧,我去帮把手。”便帮着菩提将慕一送回了房间。
心中虽疑惑,但那两人商量好了一般,似是真没什么事,我便继续用早饭。方才接过的慕一那一大碗粥还未来得及吃,我懒得再用小碗盛,便对着大碗吃起来,看的杨叔直对我摇头叹气。
用完早饭后,一时困意袭来,挡也挡不住,忍了许久收拾了碗筷,忙不迭的回房间去补觉,还未能挨到床铺,眼前便已黑的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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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是睡了许久,脑中昏沉得很,睁开眼的刹那,一切皆是陌生的,竟有恍如隔世之感。恍惚的想起之前的变数,我不是,应该死了吗?利箭穿过胸口的感觉,疼痛中带着灼热。还有水滴落到脸上的触感,此时却皆消失不见了。
“阿昔?”耳边有人唤着,却不是唤我。我转过头,映入眼中的那张脸十分熟悉。
“楚寅。”
他一惊,呆愣许久,终于回过神,“如景,你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精分模式开启~~~
☆、第24章 阴差阳错
楚寅说,他叫沈荼,如今是一名商贾。楚寅又说,我唤作柳昔,是他的夫人,而且,是一名男子。楚寅还说,这是我们的来世了。
我用了许久才听懂他的意思,起初以为他在说笑,但我明明已然是个死人,而且,这幅身子,的确是个男子。
大抵人在过分吃惊时,便会变得如我这般淡定罢,我竟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来,与他开了个玩笑:“楚寅,不,沈荼,你怎的还长得这幅模样,怕我认不出你吗?”
他却是极其认真的回我:“是。”
一时想不出怎样接话,脑中竟茫然起来。不是无法接受现状,毕竟我一个已死之人竟还有血有肉,能与人开玩笑,那么我如今的身体是自己的转世这一点,倒也没那么奇怪了。
我只是不知该怎样与他相处。
屋子里静默许久,我有些尴尬,除去我死去的这些年不谈,便是我没死的时候,也有五年没与他见过了吧,后来在宗庙见的那一次,实在太短暂,一句话也未能好好说,已是阴阳两隔。
我所熟知的,是少年时候的楚寅,对待任何人皆是彬彬有礼的,还未染上战场的杀伐之气,便是那个将军楚寅,于我而言也是有些陌生的,何况如今这个唤作沈荼的人。
“我,为何会······”我不知该如何描述如今的情形,是该说我占了他夫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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