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尾 第4节(2/3)
作品:《化尾》
。魂归故里,不遭忧愁,不好吗?”
变故突生,刘费带来的几个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围住。
“刘费意图不轨,我已将其毙于剑下。剩下的人先按乱党处置压入军牢。”秦烈嫌恶的把剑扔在地上道。
“老晏,怎么回事?”
“区悦山里的东西出来了。”
秦烈闭上眼吸了口气,“好,我知道了。你去好好休息休息。”他疲惫的往营帐里走。
李定塘躺在榻上,他拽拽聆安的衣角道:“聆安,你歇一会吧。”
“我不累。”聆安道,“我有劲得很!”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散纱布,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聆安,我想咬你一口。”李定塘跟聆安开玩笑。
“给”聆安撸起袖子把白生生的胳膊递过去。
李定塘作势轻轻吮了一口,“我没事,真的。让我下去走走行不行?”
李定塘亲的聆安痒痒的,他蹲下来扯了扯李定塘的耳朵道:“你躺好,我想洗澡怎么办?”
李定塘伸手捏捏聆安的鼻子,“这好办。”他喊了两声叫进来一个士兵交代了几句。
一会几个士兵抬进帐里一桶温水,他们把桶放好又把屏风搬过来挡住木桶。
“歪了,往南些。”李定塘指挥,士兵往南一移屏风,李定塘刚好能看见小半拉木桶。
聆安去包袱里拿了衣裳,他绕到李定塘处看了看,“这不是就看不到了吗?”
“我躺着,看不到。” 李定塘一脸正直。
聆安脱完衣服钻进桶里,李定塘看到聆安的背一闪而过,他默默扭头不再看下去,自作死不可活。
聆安洗完澡带着满身湿气走过来,“阿塘,你好像流鼻血了……”
“不妨事,我的血太多才会这样,别担心。”
“真的?”
“真的。聆安我想吃点东西,我帮你擦擦头发然后吃饭怎么样?”
李定塘拿着帕子给聆安擦头发,他凑近聆安的发吻了吻,“聆安,过一段时间咱们换一种书讲好不好?”
“什么书?”
“嗯——十分有趣的书,有图有字。”
“好啊。”聆安一点也没想歪,李定塘忍笑忍得肚子痛,他微微颤抖。
“阿塘,你抖什么?”
“哈哈哈哈那种书有趣,保准你没看过。”
“……”
用过晚饭秦烈独自拿着一张北疆坤舆图过来,“老晏,下午候骑只回来了一个,狄伦驻军那边状况惨烈。唇亡齿寒,我想着把蛊雕截在区悦山南。如果现在我军不发,等蛊雕南移时难保这里不会变成另一个积尸地。我派了信使,一会就该回来了,热汗古可汗没理由拒绝这次的帮助。”
半夜里派去的信使回来了,李定塘和秦烈等人围在一起。信使带回了敌将乌斯曼的大弓,热汗古焦头烂额表示愿意让秦烈出兵相助,不过他要求秦烈出弓手一万,事成后狄伦大军即归还秦烈送去的双龙锏,当以大弓为凭,两军绝不进犯。
十七人聚在一起商议半晚同意出兵,秦烈自愿受了三十军杖。他脸色惨白趴在床上,曹暅看着他冷笑。
“疼是疼了些,不过应该能睡着了吧——”秦烈拿着本姬越禾批注过的军书翻看,烛光昏暗透不进他的眼底,不知他到底是在看书还是透过书在看人。
“老晏,你快去休息吧,今日麻烦你了。”
“无妨。”李定塘吹了蜡烛,“早些睡。”
聆安等在帐外,李定塘捂住聆安冰凉的手。
“小傻子。”
“不傻。”聆安冲他一笑。
聆安扶着李定塘往回走,主帐里隐隐传来秦烈喑哑低沉的声音。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
“秦烈把老禾送回平荒了。”李定塘道,“老禾长在平荒,秦烈就亲自送他回去。”
第二天正午,裨将郑馨点兵离营。
李定近伤势恢复得出奇的快,他甚至能感到皮肉结合时的扯痛。惊决来了,他让聆安留在营地帮他些忙,李定塘跟着队伍前去一看。
临近狄伦驻地,空中血气弥漫,远远望去地上不少尸体。几只蛊雕盘旋着过来,李定塘和聆安赶快混到人群中。
郑馨下令士兵安静,弓手已准备好,骑兵拖网蓄势待发。狄伦部队在对面陈列完,军鼓擂起,往日仇敌今日并肩。
一群蛊雕盘旋呼啸,婴啼之声搔耳欲聋。千万只箭齐齐射向天上,密密麻麻一片遮隐天日。弓箭射了一波又一波,蛊雕在人群里穿过带起一片血雾。
李定塘挥着剑,鹰爪划来,李定塘认出这是伤他的那只蛊雕,他灌注力气于剑尖,削铁如泥的宝剑居然砍下了鹰爪。蛊雕发出尖利的叫声迅速转身向李定塘啄来,几个士兵一起挥戈将这只本就垂死的蛊雕开膛破肚。
蛊雕“扑通”落地带起一阵尘土,它至死也未瞑目,李定塘试着上前,它忽然扑腾着压向李定塘。
一柄拂尘一挥,蛊雕没了动作。
太阳隐耀天色转暗,蛊雕群开始撤退,它们叼起几句尸体向北飞去,军队鸣金收兵。
“前日北疆忽然有强悍的力量直冲天际,我预感不好,却没想到是黎秀亲自动手放出了蛊雕。是我失策,我本以为他会有所顾忌。”惊决走过来,聆安抱着一堆纸跟在他身后。
“蛊雕天黑即撤,你放心。贫道已有对策,还劳烦定塘带我去见一见可汗。”
郑馨和乌斯曼带着军队收拾残局,乌斯曼远远瞅见李定塘,他提着大刀走过来。
“你,李晏!”
“非也。”李定塘想拉过乌斯曼。乌斯曼挥开他,“骗我?”
“说了不是就不是。乌斯曼,带我去见你们可汗,我有办法制住这些蛊雕。”
“还说不是!”乌斯曼扯着李定塘,他操着生疏的话非要让李定塘承认。
“我是谁有什么关系,你们现在应该找的是蛊雕!”李定塘出手和他过招,乌斯曼终于不纠结这个问题,他打量一眼惊决,“跟我来。”他道。
热汗古正在帐子里听今日的战况,乌斯曼进去通报,他出来亲自迎惊决。
“先生有礼。”他和善的请惊决进去。
热汗古五十多岁,虎背熊腰卷须髭,目露精光而不怒自危。
“在下惊决,可汗先请。”惊决和热汗古走进营帐。
聆安把手里的纸铺到地上,足足铺了半间帐子。
“可汗该知道蛊雕是什么东西。”
“不错。”热汗古点头。
“贫道已知如何再将其镇压,阵法就在地上。不过——贫道斗胆想向您要一样东西。”
“道长直言即可。”
“贫道要一个狄伦人的命。”
此言一出,营帐里静了,李定塘抓紧手里的剑,乌斯曼恶狠狠盯着他们,目光扫过阴鸷决绝。
“乌斯曼,不要这样。”热汗古拍拍他的肩,“有何要求?”
“此人要是十二月生人,杀人越多越好。”
乌斯曼睁大眼看着惊决,“是我?”
“不,不一定。”惊决摇摇头,“贫道不对人。”
“乌斯曼你先出去。”热汗古下令。乌斯曼用狄伦语说了半天,李定塘大概听懂了——乌斯曼死活不出去,他要好好听惊决要说什么。
☆、16
乌斯曼是对手。
光熙二十三年乌斯曼统领一万狄伦人与李定塘的三万兵士僵持半月,主动入侵哈维哲尔大肆残杀大宣百姓。
二十四年冬月热朗一役乌斯曼射中李定塘三箭,李定塘坠马。
二十七年仲春,李晏战死,乌斯曼大笑,饮酒五坛。孟秋,姬越禾辞世,他赠秦烈一双弯刀。
是敌非友,棋逢对手。
光熙二十七年七月廿九,乌斯曼与惊决同上区悦山,为封印蛊雕血尽而亡。
惊决气息虚弱,聆安扶着他往回走。
“聆安,贫道收你为徒如何?”他拿出一个锦囊和一本书交给聆安。
“道长?”聆安疑惑的看着惊决,“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死生大道,薪尽火传。收个徒弟好传下去自己雕虫小技啊,李定塘有师父,我不能收他。聆安,我与你有缘,所以想收你。你若是不想也没关系。”他捋捋胡子。
“道长,我愿意当你的徒弟。”
惊决爽朗的笑了几声,他伸出手一抚聆安的头顶,给聆安一块温润的玉牌。
“这次太匆忙,好徒弟,为师给你一个礼物。如今你就是栖玉宗第二十七代弟子,第二十六代弟子姚邀灵的徒弟了。我所学皆在书上,望你和定塘好好领悟。”
“道长不亲自指导吗?”李定塘问他,“我是外人,如何与聆安同学你的法术?”
“贫道要回栖玉宗好好休息一阵。学什么都不妨事,天下本是一家,会能者可当任。你们速往王都,凝远和素商皆在莘州,苍符已往卉州,王都现下无人。再说,秦烈发兵如此大事,王都居然毫无反应,贫道都察觉了异样,你不觉得奇怪吗?”
“秦熙要造反。”李定塘说,“消息都封锁在他手里。”
“哦?”聆安诧异。
“他与皇帝早就势如水火了。”李定塘抱着胳膊笑笑,“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贫道先告辞。”惊决一甩拂尘先走了,“往日再见,好徒儿徒媳,不要忘了为师。”
李定塘:“……”
他和聆安辞别秦烈。秦烈消瘦许多,好在精神矍铄毫无颓废之态。
“老晏、聆安,记得看我来。”他抱了一下李定塘,“好走不送!”
“你也保重。”
“秦大哥保重。”
李定塘和聆安往王都而去。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李定塘抱着聆安坐在鸣空背上,他翻开惊决留下的书。看了半晌后,聆安抬手在空中画了一只兔子,光芒隐现,一只丑丑的兔子蹦了出来跳到李定塘怀里。李定塘伸手画了一只更丑的兔子,“去莘州,问问沈素商事情可好。”
兔子一颠一颠蹦了出去,不到二十步光芒就灭了。
“……”
“哈哈哈阿塘你也好不到哪去!”
“别着急,多练习就好了。勤能补拙,再来。”
王都还远,不知天是秋空晴照还是濛濛冷雨。
已是桂月,中秋望日将近,王都宪京繁华依旧。
惊决给聆安传信,信里说沈素商早已在王都城南的嘉治街丰稔巷打点好,二人可暂居于此。
李定塘和聆安安定门进王都,两个人问了半天路找到丰稔巷。 不知是哪间房子,聆安挑了一户中等人家的门来敲,敲门声刚落,一个儒雅公子打开门。
“两位,好久不见。”
“曾礼,好久不见。”李定塘道。
曾则谦身后涌出一队士兵,他们把李定塘和聆安围在中间。
“我在这等你们等了很久,不妨事的话请二位一起去院子里坐坐吧。”他摆摆手示意士兵退开。
李定塘和聆安跟在他身后进了门,院子里花木葱茏,重瓣木槿边的石桌上摆了一盘残棋,黑白子散在棋盘上。
“聆安小弟可会五子棋?”曾则谦笑着问。他笑得好看,像四月温风,风里还要掺了半两桂花酒。“赢了你们就走,我说了算。”他说着把棋子分进一旁的棋篓。
“好。”聆安坐下来,李定塘站在聆安身后。幼时下棋,李定塘从没赢过曾则谦。
一朵白色的木槿花掉下来砸在棋盘上,曾则谦捏起花,“朝开暮落,犹仅荣一瞬之义。你们也这样觉得吗?”他低声念一句,把花递给聆安。
聆安接过花在棋盘正中落下一枚黑子。
曾则谦认认真真和聆安下棋,聆安摆了花月局,他在一边另起残月局。黑白方圆,局势变幻。
“我输了,请。”曾则谦饮一口茶水,“走吧,我说话算话。”
李定塘推开门带着聆安走出去。曾则谦折了枝花站在他们身后,面上无悲无喜。
巷里有一户人家在打月饼,几个小孩围在一边,和面的妇人哄着小孩子 ,“月亮嬷嬷,照你照我…”
身后是妇人温柔的声音和利刃破空的声音,李定塘放慢一步站在聆安身后。
“老晏!”曾则谦大喊一声,“你为什么要挡过来?”
李定塘一声不吭箭□□,他掰断带着血迹的箭扔在地上。聆安还未反应过来,他看到李定塘一手鲜血瞬间红了眼眶。
“曾礼,你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李定塘摸着伤口道,“我和你的情分,今日算是清了。”
聆安扶着李定塘,他佝偻着身体向前走去。
他们身后传来步伐声,士兵再次把二人围起来。
“老晏,我说放你们走,可是是死了走还是活着走就不一定了。”
“住手!”秦熙从马上跳下来,“曾则谦,你这是何意?”
“等你啊。”曾则谦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咱们走吧。”
李定塘忍不住晕了过去。他醒来时已是晚上,聆安正在一边打盹。李定塘拽起一缕头发扫了扫聆安的脸。
聆安晃了晃脑袋睁开眼,“阿塘,你醒了。”他迷迷糊糊道,顺便把自己的手贴到李定塘头上试了试。
李定塘捉住他的手问:“这是哪?”
“皇子府啊。”
“秦熙人呢?”
“不知道,我去找找。”
“我和你一起去。”李定塘说着想起身。
“你躺着吧,我有胳膊有腿。”
门外出现了一块黑影,然后传来敲门声。
聆安打开门,秦熙站在门外。
“感觉如何?”
“二皇子。”李定塘嘲讽他,“文鸾小美人解决了?”
“承你吉言,解决了。”
“你到底是想帮自己,还是想帮黎秀?”
“李定塘你别装傻了。”秦熙笑他,“难道聆安都明白了你还不明白?”
“我饿了。”李定塘坐起来,“要先吃饭。”
“聆安,那你先去用饭吧。”秦熙拍拍手,门外走进一个脸生的侍女。
“我一会回来。”聆安跟着小侍女走了。
“黎秀前日出城,我已经派人在泰阿关、白耳江西岸的各大泊头及卉州设了关卡。”
“对于皇帝,你要如何?取而代之?”李定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他。
“黎秀予我父皇延年之宝,我父皇给他万人性命。可我不敢苟同,尤其是,他还要把这脏水泼到我身上。我可是什么野心都没有的。”秦熙摊手。
“信你才有鬼。”秦熙没有野心,打死李定塘他也不信。“所以你要怎么办?”
“右金吾卫上将军已经打点好,羽林军有四一可用。至于千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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