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吴邪,见客 第10节(1/6)
作品:《[盗墓]吴邪,见客》
这种身体对于他的渴求让我惊讶、恐惧,甚至有一丝悲凉。仿佛他就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再前进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可我也无路可退了。意识到这些,明明还在因为身体上的兴奋而喘息着,却突然如置冰窟,体温流失的感觉不是错觉,太真切,以至于我真的打出一个激灵。
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我不想听。
“吴邪,我……”
“我不是……”我小声嘟囔着,好像是自言自语。
“……喜欢你。”
“……同性恋。”
一切都结束了。
那些预感不是没缘由的。再小心翼翼,事态终究发展到我最不愿意面对的局面。没有未来,也回不到过去。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说出来……我不知道是在心里责问他,还是责问我自己。
应该是要推开他的,但我只是手指微微抽动,松了劲,从他的肩膀滑落,接触到床单的瞬间,握成两个拳头。闷油瓶愣住了,贴着我脸颊的手掌也跟着微微颤抖了一下,眼里的燎原之火,正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我不知道在肉体和意识的两极折磨下,我的表情和眼神到底是怎样的。但从他的反应来看,它们一定没有骗他,很诚实地反应出了我的内心——恐惧、愤怒、悲哀……只是,这些复杂又强烈的心情的由来,我同样也不清楚是因为他,还是因为我自己。
闷油瓶垂下眼皮,咬了下嘴唇,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再抬起眼,眼底无波,没有火光,没有万花筒,黑沉沉的。我赶紧别过脸,不去看他。
是不敢看,不能看。
“对不起。”
他说着,拇指还是抚了两下我的脸颊,然后才双臂撑着身体离开了我,翻身坐到床边。我收回视线,看了看他的背影。他的背不像以往挺拔,微微驼着。
“是我误会了。”
闷油瓶的话像带着刺,在我心上绕了一圈,让我只有更难受,眼眶甚至有些发热。还是冷,还是不能看。我翻了个身,拽过薄被周在身上,将身体蜷成虾米一样。已经老化的弹簧床垫微微浮动,吱地响了一声,是闷油瓶站起来了。他的脚步声轻而缓慢,走了几步,重重地坐到沙发上。之后,我听到有物体划过玻璃的细微摩擦声,他好像从茶几上拿了什么。很快就听出来了,是从烟盒里拿烟,又咔嚓按下打火机。闷油瓶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不一会儿,烟味就从被子的缝隙钻了进来。窗外的小鸟还在叫着,我还隐约听到隔壁邻居的闹钟铃铃铃地响。
世界还是鲜活的,只有我们是死寂一般。
闷油瓶拉过烟灰缸,不是弹烟灰,而是捻灭了那根烟。根据声音,我听出来他只抽了三口而已。紧接着就是窸窸窣窣脱换衣服的声音,还有一些声音,细微又琐碎,分辨不出是什么,只听得出“呼”的一声,应该是他吹灭了蜡烛。之后,脚步声到了房间门口的方向。
“天亮了,你睡吧,我走了。”
我没吭声,闷头捂着被子,呼吸越来越沉重。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看着我,我也不敢去确认。大约有三秒钟的停顿时间,我又听到他说:“睡醒记得买电。”
屋门离床不远,他说完话之后很安静,安静到我最终还是耐不住,悄悄拉下了一点被角,露出眼睛想看一看究竟,结果看到闷油瓶正在站那里看着我。视线对上了,他便弯了下嘴角,举起手里的一样东西给我看:“我拿走了。再见。”
直到听到大门撞锁的声音,我才把被子扒下来,露出头,好好喘上几口气。脸湿乎乎糊成一片,暴露于空气中,凉凉的。是汗,不是泪。之后,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不由自主地盯着屋门的门框,屏息倾听,听见发动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渐近,渐远,然后……
消失。
我闭上眼,双手攥拳,被子都攥进了手心。
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我恨你。
睡不着。不是想太多,我什么都不想想,也确实什么都没想,但就是胸口闷闷的,睡不着。二爷的老座钟秒针转动,哒哒哒地响,于安静的房间内提醒我,时间还是在流动的,我不是身处奇怪的梦境或是什么静止空间,我眼中看到的房间就是现实里我存在的地方,一切都是真实的,不让我抱有一丝侥幸的幻想。
仗着是张双人床,我像时钟的指针一样,在床上不断转着变换方向,以求找到不让人憋闷的舒服姿势。几乎转了360度还是不行,好像哪个方向都不对劲,浑身不爽。脑仁的存在感也异常强烈,又昏又沉,简直就像个散黄的鸡蛋。看来我的黄历今天一定是不宜入睡的,唯一“幸好”的事是,这个周末不用加班。
天花板望够了,我往前蹭了蹭,让头移出床沿垂下去。天已经完全亮了,窗口中的那片天,天色阴沉,灰蒙蒙的,不是个好天气。难道又要下雨?明明还没到汛期,今年雨水还真多……
这个视角真的很让人怀念。儿时,我无聊时便经常倒立或者弯下腰,从两腿之间看倒着的世界。似乎倒过来,那些人和事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那时候的快乐真的很简单,可却不知天高地厚地总盼望长大,当大人。“快些长大”甚至还占用了我五岁时的一个生日愿望。后来愿望成真,我长大了,可偏偏又开始经常想起从前。年少有年少的烦恼,成人有成人的烦恼,相比之下,小时候的自己,烦恼都是那么单纯、童真,还很快会被新鲜事取代,遗忘。
不知不觉,竟叹了口气出来。我眼球转了转,看到胖达t恤、短裤,是叠好的,放在沙发角落。茶几上的笔记本屏幕已经扣好,休眠呼吸灯像信号标一样,有频率地一闪一闪。天亮了就不再被需要的小方蜡,孤零零地立在那瓶裹着纸巾、只被喝了几口的矿泉水旁边,看起来有点lonely。主人把它们一起带来了,离开时却只带走了灯,没有带走它。
空气里好像弥漫着淡淡的蜡烛被吹灭后特有的气味,我动了动鼻子,这气味好像有生命一样钻入我的体内,盘旋,弥久不散。分明被吹灭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怀疑这房间内的味道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我的幻觉。
周末的清晨还是太安静了,安静得连哒哒的秒针似乎都转得特别慢,有点熬人。头已经开始充血,眼睛也胀胀的,我赶紧乖乖回到原位,继续呈大字型仰躺着望天花板,苦苦地等银行开门时间。必须买电,不然什么都干不了。
愣着愣着我终于睡着了,断断续续地打了几个盹儿,只是这盹儿还不如不打,都是浅眠不说,我还连姿势都没变过,反而更乏。醒来也不知道是几点了,悲催的近视眼看不清电视上方的挂钟,桌上的座钟角度不对,手机也不在身边,我懒得动一下。窗外传来了细微的交谈声,好像有人在楼底下说话,但是声音不大我听不清楚。这种时间点,可能是早起去早市或者遛狗的阿姨们。
不一会儿,我听到了垃圾车的声音,便知道了时间。这个清洁工总是很准时,一般我只要熬夜到这个时间,或者抽疯起早了,都能从窗口看见那位大爷的身影,被蓝色铁皮包裹着的三轮车的声音以及“咣咣”的倒垃圾声很独特,于清晨总显得有些突兀。
几乎在我辨认出垃圾车声音的同时,楼下霎时就翻了天。狗叫声、男人女人的训斥声突然一同传来,好像是狗在追着清洁工叫,于是主人和清洁工开始嚷嚷。我的神经一下就绷紧了,突突地要断掉一样,脑仁还随着这个节奏跳着疼。太吵了,真他妈烦!烦得我都有冲着窗外破口大骂的冲动。
静也不是,闹也不行,完全就是一个挑剔的神经病。我被吵得蒙了会儿被子,直到楼下重归清净。我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才躺了一会儿,被子就被我呼出的热气填满了,让我喘不过气来。终于受不了了,我掀开被子一个翻身下床,翻箱倒柜找电卡,最后脸没洗,衣服也没换,趿着拖鞋,拿好烟、钱包、钥匙、手机,撞上门出去了。
可出了门又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叹了口气,掏出烟点上一根。对面凉亭里有两位正在择菜的阿姨,大概就是刚刚聊天又吵到我的人,因为我看到了那只狗……不过是一只小博美而已。看她们择菜,我忽然就想到隔壁街的早市还没去过。
不知道具体方位,但是一路有看到拎着菜篮子、塑料袋的人迎面而来,知道大概方向没错,我慢吞吞地溜达着。走着走着,竟然感觉曝露在外的脚、腿、胳膊有些凉。不是都六月份了吗,怎么还这么冷?我觉得一定是心理原因,或者是我饿了。早市里有卖煎饼的就好了。可是,哪里有煎饼,早市里的摊位大多都收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也正在收摊,我终于到了那里,却是满眼菜叶、垃圾,荒凉得简直……风萧萧兮易水寒。
看了眼手机,才八点多。突然觉得委屈,真想朝天大吼,我他妈的到底做错什么了?不就是想消磨时间而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再朝天竖个中指大骂fuck!一生气就真饿了,还从心底打了个冷颤。看来不吃不行了。我搓搓头发,急匆匆地调头往回走,心无旁骛,只听见夹脚拖鞋啪啪地响。
我家小区门口的那个市场,早点摊和早点铺都开着。我寻到一煎饼摊,被香气一勾搭,几乎饿到完全不能忍的地步,胃里咕噜咕噜地蠕动着,有些疼。好不容易排到我,把煎饼买到了手,可又偏偏心急吃不了热煎饼,烫手根本拿不住。于是没走出几步,又被冒着腾腾热气的大蒸屉吸引得迈不动步了,一屁股坐到摊位椅子上,要了两小屉包子、一碗豆腐脑。
热乎乎的小包子被我小心翼翼吹着气,放进嘴里却还是被烫到了,可又不想吐出来,索性直接囫囵着咽了下去,烫得我眼睛发热,真的湿了眼眶。我赶紧放下筷子,抬手捂住眼睛揉着擦了擦。这时听到有车在“嘀嘀”鸣笛,节奏让人听起来就觉得司机在不耐烦。我放下筷子,看到一辆出租车被行人和三轮车挡住了去路,车上有乘客,坐在副驾驶正在戴耳机,偏着头正好跟我对上了视线,三秒钟后移开,然后又悄悄瞥了我一眼。我是真笑了出来,肩膀都在抖。那哥们儿肯定心里腹诽,一大老爷们怎么坐在包子摊上哭。
好吃哭了不行吗?
然后笑就僵在了脸上。明明夜里还是我坐在车里看别人,同一条街,不过几个小时……我拿起勺子低下头,喝了一口豆腐脑。其实我更习惯称之为豆花,也不爱吃这种咸卤的。小的时候,经常吃奶奶做的,她做完了会在上面撒上一些白砂糖或自己熬的红豆沙,豆花就变成了甜甜的,我和爷爷都特别爱吃。
爷爷已经不在了,奶奶如今年事已高,而曾经那个坐在椅子上双脚不着地的屁孩子,现在一个人背井离乡,坐在路边摊吃着并不合他口味的东西。
大四那年寒假,我回家过年,奶奶边看着我吃红豆沙豆花边跟我聊天。她说起了爷爷的事,说爷爷当年是带着遗憾走的,遗憾不能看我长大,不能看我成家立业生子,不能抱上重孙。我知道她跟我说这话的意思,是看我快毕业了,在催我找对象,她在等着。不过一夜之间……我抽了两张纸巾,捂在脸上蹭了蹭。
物是人非事事休。是不是回不去了?所有事情都是……
算是领教了开在居民社区集中地带的银行有多凶残了,这么多人,大周六一大早不睡懒觉,都来干嘛的?我无语地看了眼手里的号码凭条,苦笑,还是错误地估计了银行的开门时间,排在我前面的有36个人。而我特么的还竟然在外面消耗时间!偏偏这家银行又没有自动缴费机,还只开了两个窗口……
吃个屁早点。
胃里塞着两笼包子、一套煎饼、一碗豆腐脑,硬梆梆一坨,撑得我难受。可吃这么多撑得难受也就算了,好歹给我提供点热量啊,竟然被银行里的空调冻得从心里一阵阵发冷,还犯困。
所以说,吃个屁早点!
等候区是铁椅子,冷得我都快缩成了一团,肚子还特疼想上厕所,可银行又没有。这种时刻,我只能想到蒋委员长那经典的“娘希匹”来表达我的心情。最后为了“取暖”和提神,我只好到外面抽烟,过会儿进去看一眼叫到了几号。在肚子疼到忍无可忍时,我估计了下时间,还跑到旁边一家饭馆借了卫生间用。有点儿闹肚子,是着凉了还是吃坏了?
娘希匹!吃个屁早点啊!
抽烟、看号,我就这样一趟趟地折腾,其间还又上了一次厕所,忍到将近中午才终于排到了我,可却不知道电要买多少个字合适。我跟营业员相面了一会儿,问她,只得到她颇不耐烦的一句“这得看你用多少了”。得知有阶梯限电这么一说,我卡着涨价的边缘买了1000个字,最后还是管不住我这张嘴,又问她:“1000个字能用多久啊?”那大姐看了看我,非常无语的样子道:“这得看你用多少了。”
大姐,你是戴墨镜的大师兄派来玩我的吗……我出了下神,赶紧点头道谢,起身给后面的人腾地儿。是我自己的问题,生活能力低下怨不得别人,从今天开始自力更生,回去记上一笔,勤看电表,算一算就知道了。
等回家把电卡插进电表,搞定了电的事情后,我又转而下楼往小区物业走,想让他们把一楼的灯修好。物业没人,好像都去吃饭了。好不容易碰到个回来的人,跟他说明此事,他却说这事不归他管,让我周一几点几点再来,找谁谁谁。
我靠,老子周一还要上班的!这种不负责任的扯皮听得我头都大了,太阳穴嗡嗡地疼,老小区物业费是很低,也没有传说中的业主委员会,可你也不能……我心里窝着一股火。可能是烟抽多了,又一直烦躁没喝水,出了门忽然发觉,一咽口水嗓子有点儿发紧,还隐隐有痛感,估计是又上火了。
白跑一趟,必须运着气回家。我进屋先检查了一圈家里的电器,都没问题,只是电热水器里是真没热水了,没法洗澡,只能洗把脸,冲冲脚和拖鞋。空气有些潮湿和憋闷,我想开空调,可又怕自己还会觉得冷,权衡之下,把温度调高了些,然后直接钻进了薄被,躺在被窝里用手机查看活动情况。
身体不爽,萌也卖得很辛苦,等终于搞定微信,登录了微博后,我发现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小花那张虞姬的参赛照片转发量超级高,比之前我看好的一张巨搞笑的转发量都高。我细看那些转发内容,有点儿傻眼,什么“深藏功与名,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而且,我跟小花都涨了些粉丝,我瞬间清明了,大家可能透过微博八出小花是男的,还是个有钱的帅逼,而参赛内容里又艾特给我,我微博也特别显而易见是个老爷们的,于是,他们看那微博内容都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了。
这年头,一个个的都他娘的怎么了?男人和男人之间就没有友谊、兄弟情了?这种事我不是没在网上见过,其实也知道大多数人是凑热闹、开玩笑,可头一回轮到自己头上,心情还是说不清。被开这种玩笑,也许放在以前我也会跟着起哄、自嘲,不就图个乐吗,可这会儿,火气还是控制不住地从心里噌噌噌地往外冒,又无处发泄。只能把手机狠狠丢到一边,用被子蒙住头,闭眼睡觉。
还没过一会儿,肚子和胃突然特别疼,疼得我都缩成了一团。忍无可忍无力再忍的时候,我直接蹿起来跑进卫生间,是真的光荣地拉肚子了。靠,不会是肠胃炎吧?我也不知道是吃什么吃坏的,这种情况大概能排除着凉的可能性了。
后来我都不记得自己跑了几趟厕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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