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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 第6节(1/2)

作品:《七月半

    他们在沙发里窝了大半个晚上,午夜的时候石龙又缠着石坚在卧室做了一回,这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第二天,石龙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

    他浑身上下都被绳子给绑住了,脚腕手腕上也拴了绳子,另一端系在床沿上。

    他不解的低头瞅了瞅自己,然后扬脖子喊石坚。

    石坚应声跑进来,站在床边问,“宝宝怎么了?饿了还是想上厕所?”

    石龙困惑的瞄了瞄自己身上的绳子,问石坚,“你绑我干嘛?”

    石坚没有答,依然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着石龙。

    石龙终于察觉到问题,他有些生气的质问,“石坚,你到底想干什么?”

    石坚上前一步,坐在床边。

    他伸手在石龙的脑袋上摸了摸,对石龙说,“宝宝,我要是不绑你你马上就走了。”

    石龙怒极生笑,“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还要上学呢,当然要走。你这么绑我是想干嘛?你绑我一辈子不成?”

    石坚歪着头看着石龙,反问,“一辈子不好吗?”

    石龙一愣,他被石坚的表情吓住了。

    石坚竟然是认真的。

    石龙不敢置信的看了一会儿石坚,忽然开始破口大骂,“石坚你疯了是不是?你脑袋坏掉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快把我放开,你再不放开我让你好看!”

    然而石坚始终无动于衷,就用平静的表情看石龙大喊大叫。

    石龙越来越气愤,他什么话都往外骂,仿佛石坚不是那个几乎养大他的人,而是他的仇人。

    石坚始终任由他骂。

    就这样,一天,两天,五天。

    石坚为石龙请了假,似乎铁了心要把石龙绑死在自己身边。

    而石龙也从一开始的愤怒变得安分下来。

    他开始一言不发,绝食,无论石坚让他做什么他都不配合。

    可惜不管他怎么做,石坚都不为所动,不肯放开他分毫。

    这几天里,石龙把这辈子最丢人的事都做了。

    他像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由石坚服侍,甚至拉屎的时候,他的重点部位都在石坚的视线之下。

    连石坚都以为,长久下去,也许石龙的精神会垮掉。

    可是他不后悔,他决意要这么做。

    然而有一天,石龙忽然主动对石坚说话了。

    那时石坚跨坐在石龙身上,正在为他擦身。

    石龙忽然对石坚说,“我想抱你。”

    石坚不敢相信的看着石龙,石龙一偏头,亲吻在石坚的嘴巴上。

    石坚羞红了脸,他有些难为情的扭过头,但是动作毫不含糊,主动往石龙身上贴。

    石龙变了,他总是直勾勾的盯着石坚,无时无刻都想触碰到石坚。

    石坚当然很开心,不过他偶尔也会感觉到忧郁。因为他总觉得石龙不是真心的,石龙是在伪装。

    果然,有一天,石龙提议说他躺了太久了,好像都快长了褥疮,他想起身动一动。

    石坚不想同意,但是看着石龙恳求的表情,他就不忍心了。

    他解下了石龙手腕脚腕上的绳子,让他能够活动,但是手被绑在身侧,不能自由的跑动或者触碰什么东西。

    石龙很乖顺的在屋子里转了转,他也没做什么,就坐了大半天,等晚上的时候,还主动躺到床上等着石坚把自己绑上去。

    那天晚上,石坚搂着石龙入睡。临睡前,石龙忽然说,“我懂你的心情了。”

    石坚抬头看着石龙。

    石龙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在石坚嘴唇上吻了吻。

    石坚闭上眼睛,将石龙紧紧搂在怀里。

    第二天,石龙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身上的绳子都不见了。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躺在边上的石坚,石坚只温柔的看着石龙,对他说,“以后哥都不绑你了,你年龄还小,你应该去上学……”

    石龙似是不敢相信一样,来来回回的看着自己身体。

    最后,他小心翼翼的起身,在床下转了一圈,也没见石坚拦。

    他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他有些激动的扑到床上,在石坚脸上吻了个遍,这才小心翼翼的问,“你真让我去上学?”

    石坚点点头。

    石龙控制不住笑意的傻乐了一会儿,最后他响亮的在石坚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我走了,你在家等我。”

    石坚没有拦,他双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大腿,如果不是这样,他会忍不住冲出去,把石龙抓回来。

    等外面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之后,石坚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因为他知道,石龙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几天的温情都是石龙装的,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石龙了,包括石龙他自己。

    他只是不想再那样对待石龙了,因为他怕,他怕石龙会死。

    可是放走了石龙,他想,也许会死的就是自己了。

    一切都如石坚所料,石龙惶恐而快乐的离开了石坚,他再也没回去找石坚。

    一晃眼间,整整过去了十年。

    十年来,石龙长大了,变得成熟了。

    他谈过几次恋爱,最后都无疾而终。

    他遇过很多挫折,他有过很多思想上的低谷,他无数次的,想起石坚。

    他发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像石坚一样对自己全心全意,再也没有人会温温柔柔的叫自己宝宝,把一切好的东西都让给自己。

    他有时候甚至想,如果他现在回去,石坚还是那个石坚吗?还是那个只在意自己的石坚吗?

    然而他只是想,他到底懦弱了十年。

    就在这一天,石龙对目前的工作彻底心灰意冷。

    他辞了职,带上不多的行李,回到了十年没有回过的家。

    他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远远的,看见窗户里亮着橙黄色的光,柔和的光晕一如那个性子柔和的人。

    石龙的心微微的酸了酸,他不知道屋子里的人还是不是石坚。

    或者,是不是除了石坚以外另有其他人。

    他鼓起勇气去开门,门打开之后只觉屋子非常的暗。

    石龙顺着唯一的光亮望过去,只看见摇曳的烛光,以及烛光映照下,黑白照片上的人。

    石龙失神的走过去,石坚年轻的脸被印在照片上,照片前燃着三支香,浅淡的烟袅袅升起,没入烛光照不透的黑暗。

    石龙忽然感觉左脸颊一凉,似有一阵风从左侧吹过来。

    可是这房子门窗都关着,怎么会有风?

    石龙扭头去看,就在这瞬间,原本亮着的蜡烛齐齐熄灭。

    石龙眼前一黑,然后他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宝宝,你终于回来了。”

    当第二天的晨光渗透进鱼镇的各家各户时,张青正打算去菜市场买菜。

    他路过某个废弃很多年的房子时,不知怎的,竟然转过头看了一眼。

    这么一看把他吓了一跳,他发现那个常年上锁的房门竟然半开着。

    他忍不住好奇的上前看一眼,将门彻底打开,里面映入的影像差点吓得他惊叫出声。

    只见一个成年男人被倒吊在篷顶灯上,那房子本来荒废,里面除了灰什么也没有,如今却多出了一个尸体,看起来就好像是那男人特意跑来上吊的一样。

    张青当即毫不犹豫的报了警。

    后来尸体被弄走了,因为死了人,邻里七嘴八舌的说了点这事,有人说看着和曾经的屋主长得挺像,估计是亲戚。

    最后某个知情人士肯定的说,那是曾经屋主的兄弟,他们以前住一块儿的,不过不知为什么,弟弟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自从弟弟走了后哥哥就开始精神不正常,总念叨着什么宝宝要回来了,要买好吃的。

    结果某一天,精神恍惚的他就出了车祸,他的那间屋子也没人来收,就一直空了下来。

    后来听说有人在晚上看到那屋子里有光,大家都说那是窗户反射的别处的光,只有少部分人不信,说那是哥哥的鬼魂没离开,点着灯等弟弟回来……

    这不,这次有人吊死在那房子里以后,就再也没人看见那房子里有亮光了……

    【end】

    ☆、那时情愫未开

    我有一个好朋友,他叫李榆阳。

    其实,说他是我的好朋友,似乎也不太准确,可我再没有其他的好朋友了,李榆阳在我童年记忆中占据着很大的空间。

    现在想想,李榆阳的性格挺奇怪的,他总是默不吭声的呆在一边,眼神专注的看着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

    他话非常少,他是那种天然的,没有任何理由就缄口不语的人。

    当然,他更不是有抑郁倾向,或者说性格内向,他只是不说。

    现在想到他,他的形象在我脑海里依然非常的清晰。

    我已经记不清我们是怎么结成友谊的,似乎很浑浑噩噩的,我们就常常混在一起。

    有时候,友谊就是那么奇妙的东西,我们就那么毫无理由的凑在了一起,甚至彼此都没有意识到,我们就是彼此的好朋友。至少对那时候的我来说,我就是迷迷糊糊的和他一起玩儿,他说什么我都听他的。

    我小时候性格有点内向,其实到现在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不同的是,现在我能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并下意识的去改善那种情况。

    但小时候的我是不自觉的,那时的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得其乐着。

    我猜正是这个原因,我才没有小伙伴,才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来来去去。

    不过还好,总算有另一个人和我一样孤零零,我们偶尔会凑在一块儿,他的存在给了我很大的安慰,即使这个小伙伴的性格不是很好。

    但有什么关系?我的性格也不怎么样。

    小时候的我是无聊的,我成长在一个贫瘠的环境里,我周围的人都是那样的庸碌着,挤在这穷乡僻壤里,顽强的存活。

    李榆阳家比我家条件还差,一到农忙时节,他爸妈整日扎进地里,他在家也不能闲着,要做所有的家务,要给他爸妈做饭。

    经常地,傍晚放学后,我就跟着他一道回家。

    等到路过他家时,他会偏头问我,“来我家吗?”

    我就说,“好啊。”

    然后我就跟着他走进他家的院子。

    我去他家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只能无聊的待在一边看着他抱柴火点火做饭。

    不过那时的我一点也没觉得被晾在一边很尴尬,反而是毫无所觉,自己坐在他家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看他家院子里的小鸡小鸭捡地上的苞米粒吃。

    我们甚至都不怎么交流,他忙他的,我闲我的。

    直到天黑下来,我会走进他家未点灯的屋子,摸黑来到亮着火光的厨房,在门口探出脑袋,跟他说一声,“我回家了。”

    他便扭头看着我点点头,然后目送我离开。

    他的脸被火光照的黄橙橙的,他看起来特别温暖。

    从他家离开,我踏进半黑的暮色中,溜达着回到家。

    我知道这些记忆其实都是很普通的,可是它们存在于我的脑海中,像是长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它们自然而然的存在那里,看似无关紧要,但和我的身心紧密相连。

    现在回想这样的时光,我会感觉到安稳,甚至是怀念。我会奢侈的想,如果现在让我回到过去,哪怕那么无所事事,那么闲散的路过李榆阳的家,也是很舒服的事情。

    不过过去的到底是过去了。

    现在的我早已离开了那个荒凉的村,跟着爸妈住在邻近的市里,每天过着繁忙而机械的生活。

    我已经快三十了,我妈偶尔会催促我去找个女朋友,说我总是这么单着不是个事,男人总要成家立业的。

    我内心却有些茫然。我不想成家,我难以想象和另一个人一起生活,我只想自己这样的呆着,这样就很好。

    前些天,也许真是被我妈说的有些心浮气躁了,有句话钻进了我的脑子里。

    那句话说,“男人没女人怎么能行?”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上完厕所,忽然身体深处就涌上来一股澎湃的欲.望。

    我压抑住内心对自己的厌恶感,伸出手急躁的抚.慰自己,我脑子里恍惚的想,也许我真的需要一个女人啊。

    我想要把她抱在怀里,我想要紧紧地按住她,我想要她容纳我身体的一部分,让她和我一起失控。

    可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我长这么大,竟然失败的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交过。

    我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性格缺陷,可是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我就遇不到喜欢的女人呢?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并不是虚幻的,它是一件发生在我小时候的事。

    我梦见了李榆阳。

    梦里面我也是小时候的样子,我站在他家的客厅,他抬起一条腿搭在木桌上,坐着压腿的动作。

    然后站在一旁的我不知怎么的,忽然脑抽,朝着他下.身就抓了过去。

    他的两条腿大张,下.身暴露无遗,当然,是穿着裤子的,于是我很容易就抓到了他那里。

    那时的我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不过是那段时间电视剧在播鹿鼎记,好像是里面有个猴子偷桃的片段。然后我们班的男同学都猥.琐了起来,经常趁其他男生不注意,嘴里大喊一声“猴子偷桃!”就一把抓过去。

    一般这种事都是抓不到的,大家笑笑闹闹而过。

    不过这种事一直都发生在别的男生之间。

    我和别的男生没有什么深厚的友谊,李榆阳更没有,所以这种游戏在我俩这里是被屏蔽的。

    可能是我潜意识的有些向往其他男生们那种热烈的友情,所以那天在李榆阳家,看到他“空门大露”,我就下手了。

    然而李榆阳毕竟不是一般的男生,他的脾气比我还奇怪。

    我喊了“猴子偷桃”之后,本意只是吓吓他,却没想到他根本就不闪不避,让我结结实实的把他抓住了。

    我抓住之后先是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我等着他反抗,不管是嬉笑着将我推开也好,或者面无表情的退后也好,总之要打破我们的姿势。但他都没有,他只是安安稳稳的保持着那个姿势,只轻轻瞟了一眼我抓着他的手,就继续维持着他先前的动作了。

    我懵了一会儿,最后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焦虑的扯出一句自己都没什么意识的话,“你、你都不痒啊?”

    李榆阳还是表情不变,他没看我,很云淡风轻的摇了摇头。

    本来这后面的记忆我早就丢失了,可能就连这段记忆也是因为太过尴尬,我才记得那么深。

    但这次的梦却帮我把记忆延续了下去,只不过有一定的篡改。

    之所以可以肯定是篡改,是因为后面的事情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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