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若是月轮终皎洁 第4节(2/4)
作品:《[综]若是月轮终皎洁》
金银珠宝。
“那到时候我做一只,还在这里见面?”
“当然。没想到我随便一走,就能弄到一件宝贝,真是值了。小道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叶海把那“铁口直断”的长幡拿在手里,晃晃悠悠又径直出了门。
“慢走。”谢衣摇摇头,这叶海,还真是的,明明过来买茶喝,最后还是要他来付账。算了,出来风也吹够了,事情也想清楚了,还是回去吧。让太子长琴在家里等久了,以他的性子,不知道还要干出什么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任何cp都不能动摇我沈谢的决心,一写沈谢就鸡血,写叶海就卡死……
☆、十九、夜
栽着梧桐的小院静悄悄的,两把椅子并排放在树下,落满金黄的梧桐叶,而坐在椅子上的人已经不在。
谢衣开了门,踱步进了小院,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他估计长琴在屋里,便轻手轻脚地进了屋。他现在客厅里走了一圈,视线从宽广的桌面一路滑到绘着岁寒三友的屏风,始终看不到长琴地影子,又上楼打开书房房门。
他在书房么?
谢衣拉开房门,仍是看没有看见太子长琴的那单薄瘦弱的身影。书房内飘着一缕袅袅的残香,一架无徽无弦的古琴横放在小几上,上面的浮尘被人用软布仔细擦过,杏黄的穗子垂落在茶几边沿。
书架上有几本书被抽了出来,看过之后整整齐齐地叠在桌上。笔架上的狼毫和砚台都有用过的痕迹,毛笔和砚台上都有暗色的湿痕。
太子长琴不在书房,但是进过书房。
谢衣走过去,抱起这把无弦琴,将它挂到墙上。
他在太子长琴先前的房门站定,果然听见了长琴平缓的呼吸声。这声音绵长柔弱,若有若无,里面的人似乎睡了。谢衣将手搭在门上,想了想,还是没有敢推门而入。
毕竟之前对长琴的话说得实在有点伤人。他在红尘中辗转漂泊了那么多年,故友一朝相逢,本以为终于找到了一个暂时停泊的港湾,却不料听到了故友的怨言。倘若换做是谢衣自己,心中一时也会无法纾解,还是不去打扰他了。
谢衣在门前伫立许久,终于还是转身下楼,唤来偃甲人到厨房中。
鉴于曾经看到自己可怕的厨艺,谢衣早就干脆利落地绝了亲自下厨的念头,转而对偃甲人稍作修改,使之能够照着食谱,严格控制用量和时间,做出勉强能够入口的食物。
将准备好的腊肉和豌豆放入米中,谢衣不敢再动手,将锅交给偃甲人,任由他放在灶上,便去了偃甲房。
门外响起轻轻叩门声,谢衣撤去封门的法术。偃甲门自动向两侧划开,一股炉灶间的香气从门外传来,原来是偃甲人做好饭菜,端了上来。谢衣放下手中的锯子,头发上还带着木刨花,从房内出来,端起一盒装得整整齐齐的饭菜。
偃甲人手上一轻,按照事先设定好的程序自顾自地下了楼,呆立在客厅一角待命。
谢衣取出自己的饭菜,随意摆在搁满工具的工作台上,托着漆盘,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太子长琴蜷缩在床上,将自己藏在帷幔的阴影中。他不是不能理解谢衣的话,这诚然是他罪,但当他从谢衣口中亲自听到那些话时,仍是忍不住心脏一抽。
瓷器轻微的磕碰声从门外响起。 太子长琴虽满心抑郁,仍是忍不住探身,自帘幕内投去悄悄的一眼。屋内悄寂无人,唯余一格昏黄的透过窗棂,投影在地上。
太子长琴披了一件罩衣,光润的脚趾踏在柔软的绒毯上,朝门前走去。他在门前站定,似乎要去开门,又气定神闲地在门前一尺之地驻了足。
透过门缝能够看见白色夹杂了褐红的长衣闪过的片影,那是谢衣身上衣着的颜色。
两人都没有开口,彼此间隔着门板,呼吸相闻。
谢衣又在门前徘徊半晌,似乎在确定什么,太子长琴平复呼吸,赌气般装作睡了。谢衣静静等了一会儿,终于悄然离去。
依旧是这一间小小的斗室,桌上杯盘狼藉,偃甲人无声无息地收走了碗碟。
屋外起风了。风声飒飒,打在窗上,像是无数冤魂扣着心房,向他索命一般。太子长琴深觉不安,披衣而起,偷偷打开房门,跻着拖鞋,兀自望着自书房透出的烛火。
在这一片昏黑的天地中,亮起了一盏烛火,像是无数平凡人家门前的灯笼一般,抚慰了游子思想的魂魄,也将他心中不安的躁动平息下去。太子长琴望着那团光,只觉得一股温暖而不炽热的力量涌入了心田,将他那些恶浊的心念照得透彻,再将它们化作一片晶莹澄澈,宝相庄严的琉璃。
那些从未停止过一刻的心绪陡然平静下来,就像是回到了昔日榣山奏乐怡情的时光,太子长琴站在门外,思绪却凌空飘起,同空中的另一股意念一触即收。那意念神秘而强大,温暖而包容,就像是三月春风,冬日暖阳,融化人心中一切不平事。
无需行动,无需赘言,从那股意念中传来深切的歉意和温柔的关怀,太子长琴立刻就明白了谢衣想对他说什么,心中的块垒也自然而然的消失。
太子长琴身躯舒展地躺在床上,此刻他听到的不仅是呼啸的风鸣,还有屋外梧桐霜叶坠地,秋虫低声絮语。
太古的事,人间的事,天上乐神的心,二魂三魄的心,都一一在他眼前流过。
斜月横天,疏星炯炯。
谢衣小心翼翼地捧出偃甲鸟,扳动脖颈上的机括。
沈夜醇厚如酒的声音又重新流泻出来,充满了整个静谧的房间。
“谢衣啊谢衣,你当真长本事了。你本来身体就不算好,四处游历危险重重,竟然还敢甩开本座派给你的人手,独自一人上路。你说,你要是回来了,本座该如何罚你?”紧接着,声音又转得柔和,“罢了,你也是这个性子,你决定的事情,绝无更改,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后悔。你既然把那些祭司留下来,我也就收回去,照你的意思,让他们都去建立新的据点,帮忙转移族人。”
谢衣凝神听着,唇边不知不觉绽出笑容。
“下界机遇无数,也危险重重,万事以保全自身为主,切莫涉险。为师言尽于此,再说多了,你又嫌我唠叨,罢了,好生保重。”
怎会嫌师尊唠叨,谢衣心道,手上却不慢,破开偃甲鸟腹部,取出流月城寄来的凝音石,在手上反复摩挲把玩良久,才重新挑出一颗新的凝音石放上。
“师尊莫生气,弟子错了。”谢衣带着笑意道,“弟子在下界一切都好,下界风物,实在令弟子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弟子没有涉险,完完整整地呆在江都城里看书呢。难道在师尊心中,弟子就是等那酷爱危险之事的人?”
“弟子在下界搜集了许多畜牧稼穑,纺纱织布的农书,还有用草药治病的医书,这些东西都十分有趣,也很有用。烈山部下界之后,不再受到神农神血庇佑,无法不饮不食而活,这些东西正好对烈山部有用,弟子就想先找齐这些东西,省得烈山部人下界之后一无所知。如果有机会,师尊派一个祭司过来,把这些东西都带上去吧。”
“对了,师尊,弟子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说。”谢衣肃容正衣,神态庄严地对着桌上地偃甲鸟,“弟子在下界,遇到了从前司幽上仙的故友,太子长琴。”
“太子长琴这个名字,虽说族人们几乎都记不起来了,但是有机会接触典籍的祭司们仍旧牢牢记着,不是吗?”
“太子长琴被伏羲惩罚,贬为凡人,但在流放途中,被龙渊部以血涂之阵抽去命魂四魄,筑为凶剑焚寂。剩余二魂三魄不甘散去,辗转在这人世间漂泊,弟子收留了他。弟子很矛盾,一方面怨恨他,一方面又同情他,最后弟子还是将他留在了身边。我想,烈山部即将下界,开始新的生活,也就不要抱着从前的恨意继续生活下去。我并不是想天真的要所有族人都原谅他,只是希望,师尊能好好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对待他。”
屋外桐叶声声,缓缓如一曲悠长的调子。房中玉壶滴漏泠泠,谢衣双睫不曾合上,精神奕奕又正襟危坐地对着偃甲鸟,说出心中考虑已久的想法。
“弟子想带着他四处游历,同时寻找灵物和不全魂魄的方法,还望师尊成全。另外,小曦还好吧,她一向被噩梦困扰,弟子在下界买了许多新奇玩意儿,还做了一个偃甲,到时候和这些书一起捎上去。等到小曦醒过来的时候,就拿这些东西哄她开心。”
一想到小曦纯真无瑕的笑颜,永远都是那么瘦小的身形,谢衣忍不住又怜又爱,声调中带上从未有过的柔软。
“嗯……师尊,弟子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了,夜深了,弟子要去睡了。师尊也要早点睡,多加些衣服,多用点五色石也无所谓,反正不要累坏了,就这么多吧。”
偃甲鸟振翅而去,向着那一钩残月飞去,越海翻山,向着那层云万里的夜空而去,投入那闭锁着薄薄结界的孤城,落到那个身披黑衣,强悍而刚毅的统治者手上。
谢衣走到窗旁,任由银白的月光洒落一身白衣,眼光极深极沉地凝视着那一钩高挂的残月。
在那孤寒的城中,十数年朝夕相对的深情厚谊,无声默契,岂是这区区海阔山遥,碧落长空所能阻拦?
此时……相望……不相闻……
愿逐……月华……流……照……君……
作者有话要说: 吐魂~
我他喵的终于把双更憋出来了
凝音石不需要取出来就可以再次录音。
虫子已捉
☆、二十、图南
接下来的数日,谢衣呆在江都城的居所内,整日除了外出搜寻灵物,接取侠义榜,就是制作偃甲,好不逍遥。等到和叶海的约定之期,就带上那只早就做好的偃甲鸟,去往茶馆,将之交到他手中。等到叶海再次出现时,身上却是褪去一身道士装扮,锦帽貂裘,一幅王侯公子打扮,倒让茶馆中看他笑话的人掉了一地下巴。
谢衣对此毫不惊讶,叶海就是这样的人,哪怕他有一天扮作乞丐出现在他面前,也是一点也不奇怪的。而谢衣的镇定,倒让叶海对他高看一眼。一来二去,倒也有了几分交情。
期间也有许多交游广阔的人士辗转打听到了他的居所,不分日夜地前来拜访,谢衣不胜其扰,又担心太子长琴遇到不测,索性在门前布下迷阵,消失在众人眼前。
此时谢衣将江都城里里外外走了一遍,附近的能人异士都统统拜访了一遍,能到手的灵花灵草也都收集完毕,便又起了出行的心思。但是不巧,太子长琴那夜吹了凉风,寒咳不止,谢衣为他延医请药,又折腾了好一段时间。
等到太子长琴完全好转时,几场秋雨一下,气温骤降,北雁南飞,江都城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都已经裹上了厚实的夹衣。
叶海几日前就离开了,他本是要北上碧粼湾,到江都城来不过是临时起意。现在他满足了好奇心,又逆着南来的归雁,转道北上了。临走之前,他用偃甲鸟向谢衣捎了一封信,说是南疆有信奉女娲大神的部落,不妨联络一下。关于谢衣一直在搜集的灵花灵草和火神祝融部族的消息,也有所发现。
叶海来信道,南疆气候温暖潮湿,物产丰美,不论是灵花灵草,还是灵矿,都在南疆有所出产。许多中原已经采掘殆尽的东西,在南疆还有遗存。关于火神部族的事,叶海倒不是很确定,他在南疆游历,曾在一些古老遗址上发现过火焰的符号,时隔千年,依旧散发出十分明显的灼热灵力。他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祝融的标志,要谢衣亲自赶去看一看。
谢衣收信之后,确定了几个方向。一是南疆,因着在那个未曾发生的未来,他曾经长居静水湖,又有疑似火神遗址的地方出现,更是要去看一看。二是极寒极冷的北方,在那些永冻极寒,大雪封山的地方,更易催生对火的崇拜,火神也许会降下神念,将温暖赐予那些在冰雪中生存的部族。
虽然沙漠之类极其炎热的地方,也容易对火神产生敬畏,但他从西域诸国而来,清楚地知道那些国家原本崇敬的乃是神农,但经过不断的演化,鬼神林立,渐渐失去了对上古诸神的信仰。如此,也不必去西方劳动一番。
收信之后,因天气转冷,谢衣原本想等这个冬天过去,来年开春时再走,但奈何太子长琴心情急迫,日日念着父神的消息,只好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此日天高云淡,秋风送爽,正是一番疏朗的清秋景象,谢衣拿出代步的偃甲车,和太子长琴低调地出了城。
“谢衣。”
“嗯?”
“多谢了。”
“哪里的话,你神魂虚弱,连带身体也无法健康。我照顾你,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谢衣坐在偃甲车沿上,手里雕着一个偃甲,眼里神光湛湛,说不出的灵动耀目,萧疏轩朗。
“哈,那就不说这事了吧。”太子长琴裹着狐裘,坐在车里,挑起窗口的竹帘,眼神淡远地望着澄明碧空上一缕随风舒卷的轻云,“这些天过得真是平静,平静到我以为,那些艰难的日子就像一场梦,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些天我一直想要到南疆去,真是麻烦你了。”
“说起来也奇怪,之前这么迫切地想要回去,真正启程的时候,又害怕回去,生怕只是一场空。”
“那里本来就已经没有人了。叶海告诉我,那里本来就是一个遗址,根本就没有人。况且我也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信奉火神大人的部族曾经住过的地方,具体是怎样的,还要到那再说。就算是火神大人的部族,现在也搬走了,到底去了哪里,还要再仔细寻找。就当是一场空罢。”
“也是。”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清秋已降,白露为霜,山间层林尽染,片片金色小扇随风而落,铺满整个山道,将整个山道都染得金黄。
林间鸟鸣婉转,叶底不时闪过不知名的鸟儿娇小的身影。秋冬将至,山野间的生灵都忙着储存过冬的食物,就连修行有成的妖灵,在他们车轮轧轧滚过时,还紧紧抱着手中的果子。
每当夜幕降临,四野又响起一片虫鸣,天穹如盖,星垂山野,仿佛伸手就可将星辰摘落。谢衣展开偃甲车,形成临时住所,又在周围设下重重结界,作为防护。太子长琴高卧其中,自然安全无虞。
用过晚饭后,谢衣褪去平日所穿的白衣,露出一身暗色劲装,如同一只强而有力的鹰隼,在群峰间辗转挪移,凌空虚度,迅捷而灵巧地摘取山崖绝壁上生出的奇花异草,挖出深藏地底的灵玉灵矿。
等到晨光熹微,第一缕朝阳紫气升起时,又若无其事地带着满怀收获返回驻地,打理好一切。
就这样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近年关。南疆气候温润,比起长江一带的湿冷,更为温暖。饶是如此,山间也下了一场薄雪。
一刹那间天地缟素,八方银装素裹,肃杀气息油然而至。秋日饱满的果实已经落尽,只剩下枯枝披着一层霜雪,在萧萧寒风中瑟瑟发抖。
车轮滚过薄雪,发出细微的破裂声。谢衣乘着偃甲车,从山道上驶来,遥遥望见一个灯火通明的山村。
朗德寨正值每年一次的大祭,全村人聚在一起,摆上祭品,燃起篝火,彻夜不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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