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若是月轮终皎洁 第2节(2/4)
作品:《[综]若是月轮终皎洁》
他添麻烦。现在只能去瞳那里看看有没有勉强能用的了。
七杀殿的烛火还亮着,青铜灯上的晶石泛着青蓝色的冷光,照在壁上,显得阴森森的。配合上关于七杀祭司瞳的各种可怖传闻,这里人烟就更为稀少。
谢衣裹着断刀碎片从七杀宫室前的冷泉走过,清澈的泉水里夹杂着碎冰,为瞳的实验提供了绝对干净的水源。
瞳还没有睡,靠在轮椅上,正借着晶石的冷光在竹简上写写画画。四周无人,架子上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标本和偃甲。七杀殿冷寂无涯,令人完全无法想象这是位阶仅在紫微祭司之下的七杀祭司。
“瞳。”七杀祭司瞳灵力强大诡异,更兼修习蛊术偃术,在得到众人敬畏的同时,也被人恐惧疏远。谢衣乍一踏进宫室,七杀殿森冷的氛围立刻令他心头一凛。
“哦,是你啊,怎么,有什么事?”瞳头也没抬,用那副和平常一样板正淡漠的声音回应道,手上动作一刻也没停下。
“我的刀坏了。”谢衣缓缓说道,“现在再订做一把已经来不及了,我想看看你这有没有备用的。”
“向右走,最里面三间房子最左边的一间。”瞳的话精简但有效。
谢衣循着他的指引,找到了那个房间。他推门进去,从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武器中挑选了一把。瞳是教习他偃术的恩师,在他偃术大成之前,是流月城偃术第一人,里面的东西虽不及他自己做的精细,也差不太远。
“对了,瞳,我送你的龙血草你用了么?”临走时,谢衣忽然想到一事,不由倒回来问道。
“用了,我把它喂给了凤凰蛊,说不定会有什么可喜的变化。”瞳毫不在意地回答,仿佛他用掉的只是一根微不足道的杂草,而不是价值连城的龙血草。
架子上的偃甲投影在七杀殿墙上,影影幢幢,像是妖魔扭动的身躯,又像惨死在七杀殿的人的灵魂被钉在墙上,和着蛊虫蚕食躯体的沙沙声,为七杀殿更添几分诡秘阴寒。
谢衣哑然,又觉得瞳本就是这样的人,这样做实在再理直气壮不过,却又气恼瞳把送给他的礼物拿去喂了蛊虫。
流月城民的疫病由清气不足,浊气感染而起,龙血草生长在清气鼎盛的不周山,更兼得应龙龙血滋养,正是瞳身上沉疴的对症良药,他却拿药去做实验!
然而瞳出生便石化父母,被人厌弃,性情常人难以理解。又常年与蛊虫为伴,这样做也似乎并不是不合情理。
“瞳,你还剩了一些吗?”谢衣无奈,又抱着一丝期冀问他。
“自然。”瞳终于抬起头,未曾用眼罩遮住的一只眼睛淡淡地瞥向他,一头白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他知道谢衣在担心什么,他只不过掐掉了龙血草的一片叶子来喂养凤凰蛊而已。他又不是傻子,白白的将治病良药全部扔到蛊虫嘴里去。
谢衣松了一口气,要是瞳全部用光了,就只有找师尊要或者上不周山采了。
“破界之后,我会把刀还你。”
“随你。”瞳依旧淡淡的。
谢衣摇了摇头,带着新刀离开。在回去的路上他想,一定要重新熔铸一把适合他的新刀,那把刀的名字,就叫忘川吧。既是纪念在创·世之火中那个叫做“初七”的自己,也希望烈山部能够如人饮下忘川水一般,摆脱孤寂、苦寒的过去,迎向光明、温暖的未来。
他在不周山明了前世今生,自忘川彼岸泅渡而来,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烈山部也能同下界人一般,站在温暖的阳光下欢笑吗。
谢衣在白如霜雪的锋刃上轻轻一叹,横刀立刻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啸,犹如龙吟沧海。
倘若心魔砺罂定要前来阻挠,那么,就算拼上性命,也必要将他一起带下地狱。
谢衣立在高处的露台上,看着底下星星点点的灯火,想到烈山部千百年来的祈祷和困苦,不由坚定地握上了横刀的刀柄。
其身不死,其心不改。
作者有话要说: 瞳非常难写啊!冷漠,直白,洞悉人心,医学狂人,对自己和他人的命运都绝对理智,对朋友又很关怀,心底又带着一点奇异的天真。乍一看很好写,往冷漠写就是了,但是要往深了去挖掘,绝对很复杂啊。
如果用颜色形容瞳,感觉像是银灰色啊。
昨晚写着写着睡着了。
☆、八、心魔
数日后,破界开始,谢衣带着祭司们前去选好的地点。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流月城难得的没有飘雪,九天上刮来的罡风似乎也带上了阳光的暖意。斑驳的光点洒落在流月城中心高大的神农神像上,洒在渐渐融化的白雪上,这座被遗弃在时光深处的神裔之城似乎在此刻重新焕发了光彩,在孤悬的九天之上熠熠生辉。
谢衣和华月带着祭司们走在树影婆娑的长廊里,仿佛走在通往自由的道路上,每个人的脸上眼神晶亮,脸上都带着笑容,仿佛烈山部早就摆脱了宿命一般。
谢衣走在路上,带着和平日一样温煦的笑容,心里却有一层阴云重重压下来。他环顾四周,发现少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终于忍不住向一旁托着箜篌的华月问道:
“瞳没有来吗?”
华月脚步未停,微微向他侧过身来,眼底笑意宛然,像是早就料到他要问出这句话的样子。
“瞳他腿脚不便,就自请去了其他地方帮忙。破界之时浊气漫溢,普通平民灵力不强,更难以抵御浊气威力,导致加重病情。我叫禀岩和姜伯劳跟着他一起去疏散人群了,瞳医术无人可比,要是有人病情加重,也能援手一二。”
“哦,原来是这样,待会儿你们都要小心。”谢衣点了点头,面上浮现谨慎之色。来自司幽上仙的记忆告诉他,这不过是个小小心魔,挥手间便可斩灭,而创·世之火向他昭示的结局又令他忌惮不已。两种不一的观点在他心中交战,使他始终在矛盾中不停摆荡。
说话间不知不觉就已到了一重结界边。这重结界自地而起,延伸上无穷高的巨木顶端,密密麻麻,繁复严密,一呼一吸。金光闪烁间,恍若无数拥有生命的藤蔓不断交织、生长,直到完全缠满整个矩木。
大祭司代替城主几日前颁下命令,为了防止浊气涌入,召集了流月城大半祭司前去预定的破界地点编织结界。法力低微的中低阶祭司由于自身限制,无法往更高处去,悬于空中的部分就交给了象征北斗七星的高阶祭司。
谢衣似乎能想象在他努力恢复的这几日,沈夜处理完杂事之后,还要不眠不休制作结界的样子。一夜飞雪之中,沈夜顶着严寒,以绝大法力凌空而行,伸手触摸流光辗转的结界。
浩荡法力顿时奔涌而出,流转结界的每一分,每一毫,就连至为细微的尖梢也不放过。无数人的法力被他一荡而过,如汤泼雪,被他的力量融化、统合,化作滚滚洪流,消弭冲突与差错,重新熔铸成一张完美无缺的大网。
而后华月和瞳翩然而来,再在这张网上添上无数陷阱,等待着界外心魔自投罗网。
结界上光华闪耀,散发出无穷光与热,他的灵力也因此翻滚着,急切地回应着结界的呼唤,想要就此冲出体外,和那雄浑磅礴的灵力融为一体。
祭司们鱼贯而入,这张金色的光网荡起`点点涟漪,毫无阻碍地任由祭司们通过。
一股温暖但并不灼热的力量顿时加持到他身上,在他身周亮起一圈金绿色的荧光。
谢衣站到结界内,向寂静之间的方向回望了一眼,心想师尊就是这样的人,看似冷峻威严,不可撼动,实则内里柔软而热情。
破界的偃甲被放到地上,进行最后一次检查。华月站在一边,面色严肃地对一排祭司们训诫:
“待会儿偃甲启动后,我会立刻发动阵法传送你们离开,伏羲结界一旦破开,就会有大量浊气涌入,你们灵力不强,不能抵抗浊气的侵蚀。若是因此染上病症,烈山部可就更加艰难了。不要贪图亲眼看见破界场景的快乐,而将自身安全至于不顾。”
待到所有祭司都开口保证绝对服从安排,偃甲也检查无误后,谢衣上前将五色石放入偃甲中,扳动机关。
偃甲开始震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五色石中巨大的灵力在其中冲撞,光华爆闪,酝酿着一股毁灭的力量。
华月急忙掐动法决,脚下绘着的法阵立刻亮起,祭司们还来不及看见结界破碎的奇景,就消失在了一阵炫目的光芒中。
结界外,云天之中,一道紫黑色的影子不断游荡,听到其中传来的轰鸣,猛然一顿,随即不胜欣喜地循着声音的来处赶去。与此同时,流月城内某处,一面古镜发出微茫的紫光。
谢衣仍旧在摆弄偃甲。华月仰头向上看去,仔细搜寻着视线所及的每一寸地方,果然捕捉到了在结界外一闪即逝的暗影。华月心下凛然,左手绕到背后,悄悄比了几个手势。
谢衣咬着牙,手上不停动作,将五色石的灵力极力激发,又控制在一个即将引爆的临界点上,操纵着偃甲将暴冲的灵力不断汇聚,并最终导向结界最薄弱的地方。再这样嘈杂的轰鸣中,他耳边仿佛仍旧能听到牙齿因为过分紧张而发出的格格声,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隆声。
最终五色石发出刺眼的红光,偃甲不堪重负地绽开几条裂痕。谢衣敏捷的向后一滚,拔出横刀,跃上最近的一根矩木枝干,离开五色石的爆炸范围,严阵以待。
一息之后,偃甲嘎嘣一声炸成无数碎片,激射向四面八方,与此同时,压抑到极点的五色石灵力迸发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撞向囚禁了烈山部无数年的结界!
场面一时静止,只看见伏羲结界从受创的地方开始,如同蛛网般结出细密裂痕,并不断向四面八方蔓延。谢衣捏紧手上的横刀,定定看着破口。
“嘭”的一声脆响,如同春日的浮冰破碎,夹杂着狂涌而来的浊气和狂风,吹断了矩木不少细弱的枝叶。
一道细瘦浊恶的人影混在吹进的杂物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流月城。一道迎面而来的犀利刀风当头而下。
谢衣身上宽大的祭司服早已消失,化作一身漆黑的短打。原来为了遮人耳目,才不得不幻化一身祭司服饰穿上。
心魔猛然向后一退,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料流月城早已有防备。
刀锋如影随形而来,无论怎样挪移,都如同跗骨之蛆般难以摆脱,砺罂只得不断后退,令刀光维持在将至未至的那一刻。
一击未中,谢衣并不恋战,折身游走,横刀环身舞动,裹挟着呼啸而来的灵力,在空中划出无数月牙般的刀光。
好似指上生青莲。
刀上青莲生了又落,散成漫天花瓣,重重封锁心魔砺罂的退路。
铮然一响,华月姿态曼妙的拂动箜篌,百丝千线在空中连接成网,以乐声为梭,织起千百片莲瓣,层层向内收缩,仿佛要就此织就一张蛛网,将心魔困死在其中。
心魔嘶鸣一声,浑身黑气鼓动,身躯向外膨胀,眼看就要自爆,却忽然静止不动。
瞳撤去蛊术,坐在高高的矩木枝上,浓密枝叶掩映下,几不可见。骨笛中吹出阵阵人耳无法听见的音波,蛊虫被骨笛操纵,毫无畏惧地向心魔涌去。
“我近来在研究一种新蛊,介于真幻之间,叫作幻蛊。”瞳平静无波地看着下方心魔垂死挣扎,缓缓道。
心魔左移右闪,在不断缩小的空间躲避蛊虫。蛊虫被瞳喂食了龙血草,又是生在九天之上,以清气为食的异种,所散发的气息令它本能的感到恐惧。
谢衣挥动横刀,刀上绽出无数莲华,仍旧毫不懈怠地锁死心魔闪躲的空间。忽然只见心魔往心口一抓,扯出一块闪耀着不祥暗红光彩的晶石,浓黑魔气向内坍缩,身形渐渐淡去。心魔竟是要抛弃身躯,将毕生力量汇入魔核。
魔核疾射而出,带着心魔积攒无数年的魔力,汇聚力量为一点,硬生生突破连绵丝网,比光还快,比电更急,就要冲入矩木枝干之中。
不好!谢衣心跳如擂鼓,踏着仍飘落在半空的断丝疾攀而上,远远望去,就像一只高飞的俊鸟,正在电闪雷鸣的大海中搏击风浪。
谢衣带出一片残影,乘风掣电,沛然灵力涌至刀尖,惊雷疾电般劈向飞遁的魔核。
矩木枝上骤然亮起一片华彩光影,魔核刚一触到矩木,就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在场所有人都只觉魔音灌脑,双耳欲聋。
寂静之间,沧溟城主挽住不断往外涌出清气的龙珠,专心致志地调动神血之力,借着矩木枝传导,形成足以对抗心魔的法术。
“你以为,谢衣告诉我你会附上矩木,我不会在矩木上多做防备?你是什么东西,也妄想入侵流月城。”
见事不可为,心魔当机立断抽离魔核,黑气在半空重新合成一个人形,开口念诵着喑哑难听的咒语。流月城中,一面古镜摆脱主人的桎梏,向交战处飞来。
“虚心遮尘,暗翳乃生。魔界之门,为——”
如水般缓缓流动的结界金芒大放,无数落雷击打在古镜上。古镜上魔气一阵波动,竟是毫发无伤的抗过了法术。
“哦?小小心魔,手段倒是多。”沈夜自甬道尽头缓步而来,五行法术汇成光海,在他身周来回环绕。沈夜骈指自寒光黯黯的锋刃上划过,抖开剑鞭,裹挟着滚滚灵力,恍如跨海蛟龙一般向它抽来,带着三皇神力的炽热灵力如同熔炉,不断绞磨、熔炼其上黑紫的魔气。
古镜铁粉纷飞而下,最终化为一团废铁,当啷一声坠落在地。
谢衣见心魔诸般手段皆已穷尽,便不再迟疑,当下鼓荡起全身所有灵力,连着蹿起一缕劫火,缠绕在横刀上,耗尽平生所有力气,奋力向陷入狂乱的心魔掷去!
劫火摇曳,焚尽万物。在接触到心魔的那一刹那,倏然暴涨,无声无息地将它吞噬得干干净净。
流月城的大劫真正过去。
从此以后,烈山部人也能像下界人一样,在地面上自由的生活了。
谢衣心气一松,还未曾完全驯服的阴阳灵力顿时席卷全身经脉,带来撕裂一般的剧痛,忍不住喉头腥甜,口边呕红。
眼前一阵发黑,谢衣靠着矩木,慢慢滑落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回学校,累成狗,然而状态真美好,给你们奉上肥肥的一章︿( ̄︶ ̄)︿
修改一个口口,顺便捉个虫。
☆、九、庆典
谢衣是在一阵欢庆声中醒来,经脉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显然已经没有大碍。阴阳灵力驯服地在经脉中游走,修复着伤损的地方,显然已不再成为他的大患。侍候在一旁的侍女见他醒来,满脸笑容地端来一盏清水供他引用。
“我睡了多久?”谢衣捧起茶盏略沾了沾唇,声音还有些虚软沙哑。外面吵嚷欢闹的声音并着焰火和乐曲的声音一并传来,令他怀疑他一觉睡到了神农庆典的时候。
“破军祭司大人,咱们烈山部破界成功,大祭司又宣布得到了不周山龙神的恩赐,有了龙神的宝物,烈山部人即使到了下界,也不惧浊气会使我们生病了。大家都很高兴,就建议举办一个庆典来庆祝一下。”侍女用娇嫩又兴高采烈的声音说道,“即使现在没法子到外面去,能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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