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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若是月轮终皎洁 第2节(1/4)

作品:《[综]若是月轮终皎洁

    “去看看他。”

    华月连忙单膝跪下,垂落到地毯上的裙摆像一朵盛放的花。

    “属下见破军祭司仍旧十分疲惫,便自作主张,让他继续休息了。请大祭司恕罪。”

    “起来,月儿,”沈夜弯下腰,向华月伸出手,眼神柔和而慈悯,“你既然让他睡一会儿,那就让他休息吧,再等一会儿也不迟。”

    华月定定的凝视着他,眼神复杂而迷离,欣喜、痴缠、恼恨,最后竟带出一线无望的哀伤来。

    沈夜不明所以,又回到座椅上,翻开瞳带来的竹简看,才看到开头几行,心便止不住向下沉去。

    “属下持大祭司手令前往生灭听查阅资料,遍阅古籍,最终发现谢衣身旁出现的黑火,疑似太古时代曾经出现的‘劫火’。”

    劫火。

    以他百年所知,天地间古往今来,拥有劫火的只有一人。

    司幽上仙。

    沈夜攥紧了竹简,视线游移着想要往下看去,却怎么看不到心里。

    他害怕一踏进破军宫室,从前那个阳光爱笑,酷爱研究偃甲,总是时不时给他添点小麻烦的谢衣就再也见不到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传说中修为绝顶,弃绝红尘贪爱的司幽上仙。

    难以言喻的恐慌和愤怒充斥了全身,沈夜从座椅上豁然站起,向着破军宫室行去。

    他沈夜中意的继承人,言传身教,循循善诱的爱徒,怎么能这么简单的陨落!

    沈夜进来时,谢衣早就醒了,身上虽然乏力,神志却比刚才清明得多,正盯着碧罗圆顶的床帐发呆。许是撩起门前帘幕的窸窣声太大,谢衣转过头来,眼神清澈地叫了他一声“师尊”。

    沈夜心头的大石落下一半,他欺进谢衣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谢衣,沉声道:

    “你知道么,你给本座添了多大的麻烦。告诉本座,你昏睡时出现在你身边的黑火是什么东西,嗯?”

    ☆、六、师徒

    “那是劫火。”谢衣平静答道,并没有半分隐瞒。司幽上仙作为他的前世,是无论如何也避不过的话题,他与沈夜相交数十年,又怎么可能不洞悉透彻沈夜的性格。沈夜生性敏感而脆弱,兼之担任大祭司多年,重重担下,更添了几分多疑偏激。与其东拉西扯,等到彻底掩盖不住时才承认,倒不如大方坦白,留取双方可以斡旋的余地。

    沈夜原本已做好准备,听到徒儿口中一声陌生的“你是谁?”,再向司幽上仙恭敬行礼,却仍禁不住谢衣一声“师尊”之后,话语中流露出对劫火的稔熟。

    饶是他素来心思深沉,将一切情绪压在理智之下,此刻心情一跌一宕,口中仍流露出些许难言情绪。

    “那本座该如何称呼你?是破军祭司谢衣,还是司幽上仙?”

    沈夜小时候时常受到前任大祭司严厉的教导,更因为那一晚雨夜,导致心性大变,渐渐变得像他最讨厌的父亲一般,冷酷无情,残忍嗜杀。但是在心底的一个角落,仍保留着一个幼小的沈夜,期待着热情而善良的自己。

    他将曾经对自己的憧憬寄托在了谢衣身上,精心教导,循循善诱,看着他一步一步长成那个温柔骀荡,如同三月春风的样子,就好像曾经的自己复活在了谢衣身上一般。他引领着谢衣,可是谢衣又何尝不是给他寒冷的生命带来一线光明?

    当劫火出现在了谢衣身旁时,他就明白,谢衣身上至少融合了司幽上仙一部分特质。影族素来拥有可与神魔比肩的力量,更因为这强大的力量而嗜杀,沈夜害怕谢衣变得不再慈悲怜悯,成为同他一般冷血的人。看着谢衣渐渐变得不像自己,就如同再次看着曾经的那个自我再怎样挣扎,终究会走上和他一样的道路,逐渐破灭。

    沈夜承受不起那样的绝望。

    沈夜殷切地看着仍旧十分虚弱地谢衣,眼睛里流露出分明的期望。

    “师尊叫我司幽上仙也好,破军祭司也好,谢衣总归是谢衣,不会有半分改变。”谢衣毫无畏惧地和沈夜深沉的目光对视,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片坦荡,如同一片明净的池水。

    沈夜的情绪柔和下来,伸出手替他拨开乱发,覆在谢衣仍然带着高温的额头上。谢衣暗自长舒一口气。

    “怎么就这样冒险,倘若阵法有问题,你岂不是现在就要到地府去投胎转世?又或者触怒了不周山的龙神,引得他将你神魂俱灭,难道不是得不偿失?”

    “倘若弟子不用天问之阵,向创·世之火占卜凶吉,又怎么能知道,伏羲大神设下的结界外,竟然有魔族潜伏已久?”谢衣扬声道,“弟子毕生所愿,不过是能将一生所学,都付诸于实践,用来造福族人。倘若有朝一日,能以弟子一人的性命,换来烈山部的延续,那么,弟子心甘情愿。”

    沈夜竟一时未能说出反驳的话来,盖因他们皆是一样的人。倘若烈山部真有一日需要以他的死,来换取暂时的苟延残喘,他也必是乐意的。

    尽管再是被谢衣打动,族人眼中那个威严深重,近乎冷酷的大祭司也不会在徒儿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沈夜沉默良久,方才掩去喉间的哽咽。

    “哼,你以为,就轮得到你来?烈山部之下,有千千万万的族人,哪里就轮得到你。神农神上之下,有流月城城主,城主之下,又有大祭司,而大祭司之下,又有廉贞、七杀、贪狼等祭司。你真的以为,死了你一个,流月城就会受到神农眷顾,将烈山部带回下界?天真。”

    沈夜的话中带着深深讽刺之意,像是在嘲笑谢衣不自量力。谢衣却能在这句话之中听出沈夜对他的爱护。

    分明是要谢衣都死在他们后面。

    只要他们一日不死,谢衣就能一日安全。

    “总要试一试的。”谢衣感到心间一阵暖流涌动,恨不得立刻将自己所思所想全部剖开,都一一明白无误地呈现在沈夜面前。

    “你总算还有点脑子,没忘记我对你的教导,路上耽搁了几日,平安回来了。”

    “侥天之幸罢了。对了,师尊,龙神大人给了我一些东西,或许能解决浊气的问题。”想到钟鼓赠给他的那颗混圆晶体,谢衣将手伸出被子,凌空虚握了一下。

    一颗晶球随谢衣念动之下闪现在掌心,淡淡龙威弥散开来。浓郁的灵气包裹着晶球,结成一朵朵云雾,晶球中灰暗一片,像是天地未开之前的混沌,其中一条虚幻的龙影正在当中游来游去。

    沈夜不由动容。这是能够拯救全族的宝物,有了它,只要烈山部破开伏羲结界,便能自由前往下界,不受浊气之苦,重新建立一处家园。

    “师尊,这个东西关系烈山部安危,弟子无法私自保存。请将它带给沧溟城主,严密的保管起来。”谢衣双手捧起龙珠,小心翼翼地将它交到沈夜手上。

    沈夜眼底浮现赞许神色。

    “下次注意安全,不要冒险。”沈夜谆谆教诲,谢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稀里哗啦倒出了一堆东西。

    “这是什么?”沈夜指着床上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问道。虽然那些东西杂乱无章,但清气鼎盛,一看便不是凡品。

    “这是徒儿在不周山搜集的材料,做了一个偃甲之后还没用完,龙神也一道送过来了。师尊师尊,把这些东西留给徒儿做偃甲好不好?”严肃的话题一过去,谢衣便又原形毕露,攀着沈夜的胳膊坐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划拉着床上的材料。

    “胡闹。”沈夜轻斥一句,却并未有其他表示,显然默许了谢衣的“贪污”行动。在这个足以挽救全族的“龙珠”面前,其他再珍贵的东西,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哪里胡闹,我在不周山得到了一些龙血草,是疗愈伤病的神药。龙血草分成五份,沧溟城主身体和瞳身体不佳,都送一份过去,或许身体会有好转。华月也送一份好了,师尊拿两份去。”

    “为什么我是两份?”沈夜忍不住问道。

    “小曦从前进入矩木核心,虽然治好了疾病,却患上了另一种怪病,身体停止生长,总是记不住人,希望龙血草能对她有帮助吧。小曦记忆短暂,自己都需要人照顾,自然不可能自己掌管这么珍贵的药材,叫别人保管,又怕他人起了贪心,所以干脆给师尊好了。这样,师尊岂不是一人独享两份?”谢衣狡黠地笑道,才不告诉别人他的私心。

    “你呢?怎么不留点给自己用?”沈夜柔和了语调,嘴角含笑,坐在床前的软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谢衣闲聊。

    “弟子的龙血草,早就自己留着,怎么会随随便便就倒出来呢?”谢衣轻笑着愉快地回答,现在身体中还有一股阴阳五行的灵力尚未驯服,正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再用龙血草就是嫌命长了,倒不如全都拿出来给他们。反正总有用到的一刻,不是么?

    沈夜摇了摇头,并没有戳穿弟子这个善意的谎言。若是真要独吞龙血草,又何必把这些东西倒出来,藏着不就好了。罢了,反正自己有神农神血,到时候把自己的这份让给他又何妨?

    “那本座就不客气了。”沈夜大袖一卷,床上的奇花异草就通通不见。

    “诶,师尊收好了。”

    沈夜正欲起身离开,叫谢衣好好休息,突然想到什么,又是一顿,转过身来板着脸道:

    “谢衣,破界的偃甲准备得如何?”

    谢衣没想到沈夜突然又问这个问题,呆了一呆,随即忧心忡忡道:

    “没有问题,我已经检查过多次,到时候定能用五色石成功破界。可是,师尊,不用提防结界外的心魔吗?万一心魔潜入流月城,依附上矩木核心,那整个烈山部将会面临动荡。”

    沈夜迎着光站在屋中,一身黑袍如山岳一般不可撼动,窗外散落的阳光好似为他镶上一层金边,无端的叫人心中安定。

    “本座会亲自驻守矩木核心,和沧溟城主一道迎击来犯之敌。倒是你,破界时你必然站在第一线,千万不可逞强,能躲就躲,不要与之硬撼。本座会再为你争取一段时间,你抓紧时间恢复,争取在破界前达到最佳状态。”

    “弟子明白。师尊,若真的事不可为,就先叫祭司下界建立据点,把族人们传送下来,再从长计议。钟鼓大神赠给我宝珠,并不是让它来放着落灰尘的。横竖烈山部已经不再受浊气困扰,伏羲结界也可以打开,何必死守着流月城不放。”

    “你说的是,区区一个荒城,何足死守。你好好休息。”沈夜强硬地把谢衣按进被窝,掖好被角,又将散乱的材料分门别类地放到各个箱子中,施加好防止灵气外泄的封印,才放心地离开。

    “师尊也好好休息。”谢衣把脸埋进枕头,低声嘟囔了一句,闭目调息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妹控的正确攻略方法xd

    ☆、七、忘川

    剩下的七日,谢衣都一直呆在破军宫室中休养,未曾踏出房门半步。旁人只道痴迷偃术的破军祭司又一次陷了进去,倒也不算稀奇,只是在即将破界的日子里耽搁时间,委实有些看不清局势。

    也不知沈夜华月他们替他挡下了多少流言蜚语。谢衣对此深感歉疚,唯一能做的就是加紧调息,抚平体内狂暴的灵息。

    眼看沈夜的极限将近,谢衣不得不停下梳理经脉的动作,转而拾起横刀,再度演练一把昔日所学的武艺。

    月影斑驳,透过矩木枝叶洒在空寂无人的庭院中。庭院深深,却无乱红飞过秋千去。

    此时已是深夜,流月城内大多数平民已然入睡,只有寥寥几位祭司还在映着点点灯火的宫殿里忙碌。

    这时候是不会有人来打扰谢衣练刀。谢衣穿着紧身的短打,带着平时惯用的横刀出了门,站在一片银白的月华中,整个人也像落满了银白的霜雪。

    谢衣将横刀放在眼前,缓缓拔刀出鞘。刃光如水如镜,透出一双沉寂的眼睛。谢衣掂了掂手里的横刀,虚划几招,总觉劲力无法完美达到刀身的每一处。但时间紧迫,谢衣也无暇重新熔铸一把完全契合他的新刀。

    先是骈指,缓慢而均匀地划过刀身,一点灵力顺着刀身脉络游走,一触即收,又带着几分金属的肃杀之气返回人身经脉中。谢衣精神微微一震,运转全身之灵力与这缕肃杀的气息交融,处于一种兴奋之中。

    谢衣凝神半晌,杀意笔直如箭,凝于虚空一点,仿佛在这不可见的所在有他的生死大敌。他以一种全然迥异于沈夜教导的方式握住刀柄,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姿态在空中留下道道流光。

    一握青蛇尾,数寸碧峰头。

    疑是斩鲸鲵,不然刺蛟虬。

    几点黑色的火焰出现在刀身周围,配合着刀的旋动、斩击、后退而摇曳不停,不似平日的堂皇正大,反倒显得诡异而狠辣,带着着一股玉石俱焚的惨烈意味。

    这并非谢衣此世修炼而成的刀法,而是昔日司幽上仙在无数次作战中所磨练出的武技。狠辣决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般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己都一样不留余地的武艺,曾经令诸多妖灵魔怪闻风丧胆,但也正因为如此,司幽上仙才过早陨落。

    往昔记忆历历现在眼前,冥冥中有一双大手牵引着他,引导他行云流水地出刀、收刀。与此同时,沈夜教导刀法的日子也在他脑海中铺展开来。

    彼时他和沈夜站在流月城高高的露台上,日光柔润而温暖,矩木枝叶飘散着清香,下方是无数对着神农神像虔诚祭拜的族民。

    那时他还是个垂髫童子,满头黑发不过堪堪及肩,手上拿着的横刀都快要比他人还高。他力弱劲小,只把横刀在地上拖着,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沈夜。

    可惜沈夜毫不通人情地击向他的手腕,叫他抬起沉重的长刀,一动不动地端着。等到练习时间结束,谢衣的手腕手臂总是红肿一片,痛得抬也抬不起来。这时沈夜又换成一幅慈爱神态,亲自给他上药,揉散他手上的淤青。

    等到他长大一些,又亲自教他刀招,每天都能看见他教导徒弟的身影。

    时如逝水如川而逝,露台上舞刀的谢衣身量抽条长高,成为温暖如同三月春风的少年,如一株青松迎着阳光抽枝发芽,长出郁郁葱葱一片华盖。而沈夜眉间冰雪,也加深了一重又一重。

    谢衣舞得兴起,昔日所学和沈夜所教导的武艺渐渐融会贯通,并开始由此演化出更为繁多,更适合他的刀法。除开手上的横刀不怎么趁手外,谢衣对破界时杀掉砺罂也已有了六成把握。

    树影婆娑,流月城内外皆被深深浅浅的银白墨黑涂抹,如同一幅上好的水墨画,就连雪花落地的声音也渐渐不闻。正在此时,谢衣的横刀忽然“啪”地一声,发出一声大响,在这寂静的夜晚中尤为突兀。

    谢衣胸口一滞,气血翻腾不休。他将灵力注入横刀,一来倍增武器威力,二来以锋刃肃杀金气磨砺自身灵力,去芜存菁,使灵力更为醇厚,习武时自身灵力与武器结为一体,使自身同时得到体质和灵力的锻炼。

    也正因为如此,练武时兵刃断裂,对他而言反噬也格外严重。

    谢衣索性坐在雪地上,摸索着捡起断裂的刀尖,和横刀剩下的部分放到怀里。

    一把新刀从熔铸到完成,至少需要月余时间,即使有法术加速,也至少要半月,更遑论他要的是特殊工艺的偃甲刀。师尊快要顶不住其他人的压力了,我不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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