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GL]昙华录[gl]昙华录 第18节

[gl]昙华录 第18节(1/3)

作品:《[GL]昙华录

    杨谨窘然,心道你哪里像老太婆了?何况,能与你一同住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嫌弃你呢?

    可不等她想好措辞表达自己的欢迎之意,就见红玉急匆匆地赶来,绷着面孔向女庄主施礼道:“庄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石寒微诧:“何事?”

    红玉扫了一眼立在石寒身旁的杨谨。

    石寒了然,道:“谨儿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杨谨因着这句话,很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红玉却大皱眉头,却也回道:“属下刚刚接到的消息,杨芷苓的母亲……自戕了。”

    石寒闻言,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幸而,杨谨眼疾手快,双手扶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昨天小天使们的生日祝福!

    爱你们~

    第65章

    “感觉好点儿了吗?”杨谨将一只杯盏递给了石寒。

    “还好, ”石寒接过,“这是?”

    “药茶, ”杨谨道,“现在喝温度刚刚好。”

    见石寒像是还有一些犹豫, 又道:“不苦,你尝尝。”

    石寒失笑:“我哪里就那般怕苦了?”

    “嗯,”杨谨抿了抿唇, “是我怕你觉得苦。”

    石寒眉心一跳, 拇指无意识地抚着杯沿, 淡道:“人生在世,本就是苦多于甜,我活了三十几年, 这道理早就懂了, 怎会怕苦?便是怕, 也是躲不过去的,倒不如打叠起精神应对。”

    杨谨一时间没作声, 只是盯着石寒握着杯盏的手。人生之苦,她虽只活了十四年, 又何尝没有深切体味到?

    “快喝了吧。”她最终只是说。

    “好。”石寒欣然从命。

    “果然不苦。”石寒放下杯盏,犹觉得唇齿间有耐人回味的甘香缠绵不散。

    杨谨点点头,体贴地接过杯盏, 随手放在一旁的桌上,道:“这个方子是补气补血的,还能滋阴润肺, 最适合你现在饮用。我每日照着煎给你喝,可好?”

    “这方子倒是极好,”石寒笑道,“你交给冬青就好,让她日日照着煎茶给我饮用。”

    “终归我每日闲着也是无事。”杨谨道。

    石寒却摇头,不认同道:“将来的日子,你却不是闲着无事做的。”

    杨谨不解地看向她。

    “你得在这昙华水榭中陪着我啊!”石寒对上她的眼眸,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杨谨因着这抹笑意而失神,呆傻了一瞬,方醒过神来,道:“我看侍女们倒腾箱笼、家什什么的,你……你当真要搬到这里住?”

    “自然,”石寒大大方方地迎着她的注视,“难道之前说的话是耍你玩的?”

    见杨谨的面庞又晕红了几分,石寒笑道:“我已经让她们收拾了你隔壁的一件卧房,从今日起,我便住在这里了。”

    杨谨在昙华水榭也住了一些日子,对这里的房屋构造也是了解的。她知道自己现在住的便是正房,忙道:“你是主人家,哪有我霸占着正房,反倒让你去住厢房的道理?”

    她说着,就从榻上站起来,道:“我让她们收拾出来这间正房,给你住……”

    “你急个什么?”石寒忙坐直身子,拉住她,“不知那句话吗?客随主便。我既是主人家,你就该就着我的意思来啊!”

    女庄主之前因着杨芷苓之母自戕的事,软倒在了杨谨的怀中,被杨谨搀扶到自己的房中榻上,养了一会儿神。此时急着坐起,她身上的襦裙本就是极易彰显上半身的身形的,这么猛然一起,之前覆着的薄被落于腰间,和那襦裙的衣料一起挤在一处,反将她起伏有致的上半身凸显了出来。

    她的身材绝算不得丰满圆润的,但身形比例却极耐看。杨谨初见她时,便觉得她的身材很是符合自己身为医者的审美;而此时,这副美好的身子最美好的部位便这样灼灼然地跳入眼帘,杨谨的呼吸为之一滞,嗓子眼儿上像是骤然腾起一团火,灼烧得她一时间失了语言与表达。

    “?”石寒探究地看着她。

    若说之前这孩子常常在自己的面前脸红或是发窘,石寒可将其归结于这孩子性子内敛易害羞,今日上午杨芷苓临死前的那句“假凤虚凰”却令石寒生出几分心碍来。

    不错,是对杨谨的心碍。

    她想要悉心教导这孩子,将来把全副家业托付给她是真,与此同时,对着孩子的顾忌也是真。

    石寒清楚得很,自己只当这孩子是自家亲生的女儿一般,不可能与之有超出母女情分的情愫来。可这孩子呢?回忆过往她曾经面对自己时的种种表现,石寒心里就不托底了。她不敢想象,这个被自己看好的人品、性情、天赋都上佳的孩子,若是走歪了路,动了不敢动的念想,会是怎样的结果。

    所以,既然认定她为自己的继任者,就得将一切可能扼杀在萌芽中。

    “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的身体看?”石寒于是单刀直入。

    果不出石寒所料,杨谨听了这话,俊丽的面庞再次讪红了。

    “唔……我是看、看庄主的……身材极好。”杨谨倒也答得实诚。

    她不肯欺骗女庄主,虽然这话说得挺让人难为情,可她既然这样想,便也这样回答了。

    这倒不在石寒的意料之内。忍着好笑,石寒的目光也落在了杨谨的胸口上,道:“你我同为女子,我有的,你也有,人言’异性相吸‘,你如何又会被我的身材吸引了目光?”

    若是放在过去,此情此景之下,石寒多半会调侃杨谨“你是不是因着自己的身体太过平板,于是便羡慕起我的来了?”;不过,今日不同往日,石寒意在查探明白杨谨心内的真实想法,所以,表达得格外直白。

    杨谨被石寒的直白戳得一愣一愣的,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却是:谁说的只有异性男女才能相吸?

    单就她短短十几年的人生见识而论,宇文睿与景砚,柴麒与杨敏,景嘉悦与云素君,无不是女子与女子间的相互吸引,而且还都是奔着天长地久去的。

    杨谨觉得她们,嗯,两个女子在一起,很美好啊!那种感情也让她觉得是极干净、极纯粹的。

    然而,这种话,杨谨是绝不会对石寒说的。这里面的缘由,与其说是她不想透露这些她敬仰的前辈的根底。更准确的原因则是,杨谨根本不会想象自己和女庄主站在一起的情景。

    那几位,无论其中的哪一位,在杨谨心中都是高不可及的,女庄主在她的眼中更是,是仙女,是神女,是……总之就是天上地下无与伦比、无人可以匹敌的美好人物。

    想象自己和这样一位人物站在一起吗?那都会让杨谨觉得自己就是那顶不要脸的大个儿癞蛤。蟆。

    她会崇敬她,会膜拜她,甚至为她吃尽苦头,付出性命都心甘情愿,至于旁的,想都不敢想。

    于是,杨谨给了女庄主这样一个答案:“我曾在药婆婆那儿读过一本书,写的是人身的解构。按照那书上所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最符合完美人身解构的。”

    石寒用了几息的时间,才多少明白了这个对自己来说完全陌生的词汇——人身解构。

    “你是在夸我的身体比例长得比旁人好?”石寒似笑非笑。

    “嗯,就是这个意思,”杨谨点头,又忍着羞意道,“我很喜欢看你的身材。”

    石寒被噎住。对于一个自幼即浸于岐林之术的“医痴”的思维方式,她觉得自己还真是得快马加鞭才能勉强追得上。

    杨谨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过直白了些,虽然她说的确是实话,她就是很喜欢看石寒的身材啊!

    “唔……那个,我从小就随着药婆婆学医,就算有些……小小的……小小的癖好,大概是这么形容的吧……”杨谨说着,别扭地挠了挠脑袋,“可我不是坏人,神志也清醒得很……”

    这回,轮到石寒失笑了:“我并没有觉得你神志不清醒啊!小孩子家家,胡思乱想什么呢!”

    杨谨窘然,她方才看到石寒美好的身材,确是胡思乱想来着。

    石寒经过一番探问,又细细地观察着杨谨的反应,心中有了定论:这孩子应该是没有撒谎。她对自己的孺慕之情却也是真的。

    这个石寒是不担心的。十几岁的小孩子,对于优秀美好的、长于自己的同性,总是存着一些说不清楚的情愫的。石寒回忆自己少年时候,对于身边的某位风华绝代的表姐的说不清楚的情愫,回忆起当那位表姐嫁人之后,自己对于表姐夫的仇视之意,便更能够理解此时杨谨的内心了。

    至于“优秀”“美好”之类的词,石寒从来有这样的自觉与自信。她生于皇族,幼承庭训,长大之后辅佐幼帝,执掌一国权柄,后国破又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杨氏阖族,直到十几年后,寒石山庄成为了大周商贾中的传奇……石寒知道以自己的阅历、眼界与气度,在杨谨这样一个半大的女孩子的眼中,自然有着极耀眼的魅力。

    只是,人人皆知珍珠美,又有几个能想到经年累月孕育极致美好所经历的疼与痛、苦与涩?

    石寒看着杨谨,仿佛看到了曾经年少懵懂的自己,过往的种种一股脑地涌上了心头,冲击着她的心,冲击得她五内凉冰冰的。此时此刻,她只想痛饮几杯老酒,让那火烧火燎却也暖人暖心的酒意注满全身,驱散那只能靠自己孑然默默咀嚼、寂寥回味的凄冷。

    “陪我喝几杯,可好?”她突对杨谨道。

    杨谨哪想到她的话题跳得如此快而远?愣了愣,意识到她在问自己什么,忙大摇其首道:“你现在身子还弱,不能饮酒!”

    石寒闻言,目光黯然。

    杨谨的心被那道目光刺痛了,鬼使神差地改口道:“若不是烈酒,喝个一小杯也……也是无妨的。”

    “当真?”石寒的瞳子中爆出一抹期待。

    杨谨心神一荡,顿觉哪怕只是为着这期待的眼神,为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当真。”杨谨的表情要多严肃有多严肃。

    石寒于是笑了,笑得开怀:“你陪我喝,我多喝不得,你便替我喝。”

    杨谨再次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浑然忘了自己是个不胜酒力的。

    第66章

    石寒吩咐下去, 很快,便有几名侍女搬来一张一尺半见方的矮脚黄花梨木的炕几, 稳稳当当地放于榻上。又有侍女提着食盒,将几碟精致的小菜放在炕几上, 再摆上两只小巧精致的酒坛子。

    居然想喝这么两坛?杨谨瞥一眼那小酒坛子,心道。

    就算是这样小巧的也不成啊!那也是酒!她暗自腹诽。

    石寒觑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很觉好笑。

    挥退侍女后, 石寒探手擎起一只小酒坛子, 撤去泥封, 推到杨谨的面前,悠然道:“谨儿瞧瞧这酒如何?”

    只要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杨谨的目光必定是追随着石寒的。石寒让她瞧瞧, 她便乖觉地去瞧。

    杨谨的眼力很好, 已看清楚小酒坛子内的酒, 竟是榴红近深琥珀色的。

    这是?

    她抬眸,好奇地对上石寒的双眼。

    石寒好笑地看着她清澈干净的瞳子, 尤其是她抬眸前,还下意识地耸着鼻翼嗅了嗅酒味, 显得很是可爱。

    这孩子是有多喜欢嗅气味啊!石寒心道。

    “这是葡萄酒,”石寒解释道,“是庄中的酒工, 用上好的西域种葡萄酿制的。”

    “葡萄酒?”杨谨的眼睛一亮,“《本草》中说,葡萄酒能驻颜色, 饮之能耐寒。”

    “我们家郎中果然三句话不离本行。”石寒的笑意漾了出来。

    杨谨一怔,继而脸颊一红。

    这就又红了脸了?

    石寒挑眉,嘴上却道:“所以,谨儿觉得,这酒可适合我此时饮用?”

    杨谨想了想,道:“据说这种酒的纯度不高,嗯……喝一点点也是可以的。”

    “就依我家郎中。”石寒莞尔道。

    她说罢,又变戏法似的,从旁边的珐琅掐丝盒子中取出两只碧莹莹的物事,放在杨谨的眼前。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句诗,谨儿可听过?”石寒问道。

    杨谨于是点点头。她虽然记不大清楚这句诗究竟是哪位诗人所写,但药婆婆那里和挽月山庄里的藏书颇丰,她小时候无事时狠读过的,对这句话有印象。

    “这,便是夜光杯。”石寒道。

    杨谨凝着那两只深翠色的玉质杯子,那上面的墨色暗纹在光线的映衬下仿佛流光溢彩般,幽幽然,似能夺魂摄魄。

    她从小长到如今,无论是随着药婆婆学医的时候,还是在挽月山庄中流连,或是后来独自闯荡的几年,算起来,比寻常的同龄人的见识可要丰富得多。不过,夜光杯这种物事,她却是头一遭见识。

    “这是酒泉产的夜光杯,祁连山的老山玉所制。饮葡萄酒唯有用它,才最能品出其滋味。”石寒体贴地为杨谨详细介绍。

    杨谨深觉好奇,不由得伸手指摸了摸那夜光杯的杯沿,沁凉凉的,触感丰润,果然有老玉风范。

    石寒盯着她的动作,嘴角轻勾,忽道:“这可是我当日亲自在祁连山下购得的,全山庄只此一对!”

    杨谨闻言,惊觉此杯的金贵,慌忙缩手。

    石寒扑哧失笑。

    杨谨窘然地看着她。

    石寒却已经捏着之前的那小酒坛子,慢倾坛身,将那颜色。诱人的酒液先后倒入了两只夜光杯之中。登时,榴红与碧翠,相映成趣,一同构成一幅炫目的图画。

    杨谨惊异地看着那酒与杯相映成趣,相得益彰,心中不由得感慨:难怪诗中要将二者一并提起,果然唯有它才般配得起它。

    想及“般配”二字,杨谨毫无征兆地被戳中了心事,神色一黯,她连忙微垂下头去掩饰。

    石寒并不知道她内心里正有怎样的波动,娓娓又道:“物事再金贵,终究也只是个物事罢了。纵是碎了,又能如何?”

    她话锋一转,续道:“谨儿可知道,这世间,比价值连城的金珠宝物还要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或可说,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杨谨被问及,遂凝神思索。

    石寒却未等她思索出结果,自顾自道出了答案:“是人心。”

    人心……

    杨谨呆了呆。

    石寒却已经将一只盛满酒液的夜光杯递到了杨谨的手中,正色道:“来,谨儿,为了这世道人心,满饮此杯!”

    谨儿,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课。石寒手中举杯,心中如此想着。

    将一个全然的门外汉调。教得能担得起未来的寒石山庄,她深知这条路不会轻松,她要做的、这孩子需要做的,还有很多。幸好,这孩子天赋聪颖,心思又干净纯良,假以时日,必定能够鱼跃龙门。忖及此,石寒颇觉欣慰。

    杨谨接过夜光杯。玉杯轻握手中,那光润细腻的触感一如女庄主光滑润凉的掌心,令人贪恋其美好。

    那一


    [gl]昙华录 第18节(1/3),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