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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昙华录 第19节(1/3)

作品:《[GL]昙华录

    她深觉得自己将来的任务艰巨,任重而道远,断不能由着杨谨这样长下去,在拔节的年岁耽误了身体的发育。不然……不然岂不有辱寒石山庄天下第一富贾的名声?

    人家不会说这孩子“天赋使然”,而是会说:“这也是天下第一富贾教养出来的娃儿?就这么浑身没有二两肉的贫瘠样儿,难道被石庄主虐待了?”

    石寒又不着边际地想着,最终决定一定要行动起来,拯救这小醉鬼的身材。

    据说木瓜不错,各色的坚果小食也是极好的,还有肉……嗯,还有葡萄!

    石寒极满意自己的见识之广博,竟能一口气想出这么多样“拯救身材”的食物。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杨谨腿边那只尚未开封的小酒坛子上,满意地又笑了——

    酒为食之精,喝这么满满一坛子葡萄酒,其效果不知顶得上吃多少颗葡萄。

    是不是可以让庄中的酒匠尝试一下,用木瓜酿酒呢?

    于是,女庄主的脑子里,一个葡萄酒与木瓜、坚果、肉等等相映成趣的食谱渐渐成形。

    想及食谱,她冲着醉睡的杨谨嗤了一声,心道亏得你是个做郎中的,医书、药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好生调理一下自己的身体吗?

    这副身材,由着你这般长大,将来你的夫君还不嫌弃得退了货?莫说你未来的夫君了,就是我看着,都觉得寒碜得慌!

    石寒的脸庞莫名地泛上两朵红云,惊觉自己盯着杨谨的身体看了太久,忙拉过榻另一侧的被衾,覆在了杨谨的身体上,内心里却在对自己说:这样暴露着,会着凉……

    石寒替杨谨盖被的时候,又注意到了杨谨的手,还有那被紧紧攥在手掌心的自己之前递给她擦汗的绢帕。

    之前,替杨谨脱衣的时候,石寒就和这只死命攥着的手搏斗了半天,试图扒开她的手指,把那绢帕抢救出来。这么死命攥着,睡觉也睡不踏实不是?

    然而,结果却是,女庄主最终也没执拗过小醉鬼,忌惮着怕吵醒她,只得暂时作罢。

    这会儿,这只手,以及那绢帕再次闯入石寒的眼帘,她打算再努力一次……

    这一次,石寒又一遭体会了杨谨对于那绢帕的执念,只好认命地由着她去。反正,杨谨迟早要醒来的,纵是此刻不能同个醉鬼一般见识,石寒不信她醒了酒还不把绢帕交出来。

    好不容易打理好了杨谨的一切,石寒却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又是脱衣,又是和绢帕执念搏斗……她之前刚刚充盈起来的壮志豪情,此刻也都泄气般消失得不见了踪影。

    她只觉得头晕,觉得浑身乏力,怎么倒像是往日醉极了的感觉?

    石寒的脑子里越发的浑浑噩噩起来,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妥,可思绪已经跟不上了,身体却像被灌了铅,沉重得仿佛不属于自己,难以控制。

    又是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石寒的身体晃了晃,接着便软弱无力地倒在了杨谨的身侧,昏天黑地,竟是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小杨,已经被怪阿姨看光了。

    第69章

    石寒是被冻醒的。

    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的时候,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杨谨双眸紧闭的睡颜。

    杨谨身上的锦被覆得极掩饰,睡得也很是香甜。石寒却悲哀地发现自己正瑟缩在那张锦被上, 可怜兮兮地蜷紧了身体,如同一只失了蚕茧保护的蚕宝宝。她恍惚了一瞬, 方想起来这里是何处,又想起来自己昏睡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

    然而,自己又是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睡过去了呢?难道是那点子葡萄酒?

    莫说是那么两小杯甜水儿了, 就是两大碗庄酿的纯粮酒, 也不至于让她脑子浑噩半分。石寒对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

    石寒又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忖着大概是身体太弱,折腾杨谨折腾得累极了以至于毫无征兆地昏睡过去了吧?

    这么一醒一想,她的脑子中又重寻回了往常的清明。她轻轻地坐起身, 偏头看向锦被下尤酣睡着的杨谨。

    你倒是好睡!捂着大被捂得倒严实, 害得我被冻醒!

    女庄主轻嗤一声, 遂特别后悔歪倒昏睡过去之前没有及时扯过那幅锦被温暖自己的身体,以至于睡得如此难过。

    这小醉鬼, 若是明日醒来,发现自己与她同榻同衾而眠, 不知会不会又羞红了脸。只怕是会被吓得面容苍白、面如土色什么的吧?

    石寒暗笑,深深觉得逗弄这小孩儿不失为日后生活中的一大乐事。

    屋中昏黑寂静,只有素淡的月光, 以及远处庄中庭院的甬道上彻夜长明的灯笼的微光,正通过窗子上的绢纱透入屋中,如流水般轻飘飘地漾开来。

    石寒坐起身, 顿觉浑身上下的骨头节每一处都酸痛得厉害,嗓子眼儿里还呼哧呼哧火燎燎的难受,喉咙仿佛都被一把火烧着了。她知道自己这是本就体弱,还贪杯加上贪睡着凉,只怕是又要她家小郎中开几副方子来调理了。

    一病未去,一病又起,岂不是自己找的?

    石寒默默苦笑。

    不过,若能拖住小郎中想要离开寒石山庄的脚步,哪怕多得上几场病,那也是值得的。

    可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须得琢磨个恒久的法子留住小郎中才行。

    石寒轻手轻脚地挪身下榻,又回头看了看杨谨熟睡的脸,恍然忆起自己之前曾把这孩子上半身的衣衫都剥得干净了,若是她明日醒来,发现自己上身光.裸着,那情景……

    石寒的唇角勾了勾,她倒是不介意见到杨谨再次窘迫害羞的。可万一这孩子夜里睡觉不老实,再蹬了被子以致着了凉呢?

    罢了,再与她套上中衣吧!石寒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做人家娘亲的自觉了,这无微不至的关怀照料啊,怕是只有当年芸儿和楚杰幼年时候,才能在自己身上寻得一二分相似吧?

    石寒的眸子中有一瞬的寒凉哀愤划过,她默默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怪道老话说“只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她对杨楚杰,何尝不是当做自己亲生一般看待的?

    石寒吃力地摒开沉郁的情绪,俯下.身子,轻轻地撩开杨谨身上的锦被,又小心翼翼地生恐吵醒她,好不容易费力地为她套上了之前褪下的中衣,又拉到她的腹前,护好她的腰腹处,才再次替她覆上锦被。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石寒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溻透了,各处骨头节更觉酸痛难当。

    做娘亲,还真不是一件轻松活计啊!石寒不由得由衷感慨。

    她虚软地倚在榻侧顺气,不过心里却有满当当的温情氤氲开来——

    自始至终,杨谨都执念于那方绢帕,死死地攥在手心里,即便熟睡中也不肯松开分毫。这至少表明她是个心志坚定,又十分重情义的孩子。这样的小孩儿,无论她长到多大,无论她成为什么、拥有什么,她或许都会记得曾经对她好、在意她的人吧?

    以女庄主经年历练的识人之洞彻,已经敏锐地看清楚这一点。至少,她有十足的把握,即,不管将来如何,杨谨都不会忍心让她伤心难过,这便够了。

    而当石寒吃力地替杨谨套中衣的时候,这孩子被折腾得不能好眠,遂哼哼唧唧地表达自己的不满,还小奶娃儿似的腻着石寒的身体,她身上光.裸细腻的肌肤挨挨蹭蹭着石寒的手掌与小臂。虽然这些都是在她闭眼睡着时无意识的动作,石寒却深切地体味到了她对自己的依赖。这令她回想起芸儿幼年时极喜欢腻歪自己的样子,慈母心肠油然而炽。

    二更时分,整座寒石山庄都已经沉寂下来,只有巡夜值守的侍卫还在庄中走动巡视。

    杨谨的房间,屋门紧闭,里面安静得很,外面的冬青与秋意两名大婢女却不曾离开。她们是石寒的贴身侍女,女庄主还在里面,她们不能就这么离开各自去睡。

    夜已深,两人都昏沉沉地倚在墙壁前,不时地做磕头状,眼睛已经困得睁不开了。

    “吱呀”一声,门轻响,在静夜之中格外响亮。两人激灵一下醒了过来,惶然扭头,廊下的灯笼亮光映照出自家庄主的身影。

    “庄主!”二人忙站直了身体,又欠身施礼。

    石寒略略点头,向她二人道:“你们二人进去,把屋内的炕几和残羹都收拾干净了,便各自去睡吧。”

    二人连忙应是,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却是:难道竟吃喝到这个时辰?为什么听不到什么声音呢?

    二人想归想,却是不敢显露出分毫的,面上依旧恭谨着,轻轻推门而入。

    却又被石寒低声唤住:“手脚动作轻些。”

    二人不禁一凛,不敢多想,忙答应着去了。

    杨谨的房间内,被点起了一盏晕黄角灯,两名婢女轻手轻脚、静默无声地拾掇干净了榻上的残羹与杯盘,又小心地搬走了那张炕几,配合得倒也极默契。

    更为默契的是,她们都假装没有看到榻上睡得极熟的杨谨,以及床榻内侧散乱堆着、未及收拾的男子衣衫。

    屋内的灯光不充足,被压在最下方的杨谨的专用“背心”她们没有看清楚,可那眼熟的外袍,她们瞧得却真切。

    二人不敢再把目光放在那上面,更不敢深入探究一旁搭着的男式外裤是不是杨谨的……总之,庄主只让她们收拾“屋内的炕几和残羹”,并没有让她们收拾杨公子脱下的衣衫,不是吗?

    冬青比秋意的年纪更轻些,面皮儿自然也更薄些,看到杨谨的外衣,她一张脸就红透了,再不经意间转头,看到榻上杨谨的睡颜,不禁肖想着杨谨此时被衾下穿着什么、没穿着什么,于是整张脸几乎烧着了,头紧紧垂着,再也不敢抬起来了。

    门外的石寒,哪里知道她们心中的古怪?

    在她的意识里,杨谨就是个女孩子,并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也是她百疏一漏,忽略了两个年轻侍女乍见到少年男子的外衣、外裤,已经脱了外衫在榻上熟睡,是如何的不妥。

    而且,这还不是全部——

    相较冬青,秋意面对着杨谨的情状,还多少能够撑得住。可当她退出杨谨的房间,借着微弱的灯光猛然看到自家庄主衣衫上几处只要长着眼睛便能够瞧得出来的明显褶皱的时候,尤其是……庄主白日间系在襦裙丝绦上的玉佩竟然从右边换到了左边,而且玉佩的穗子竟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死结的时候,她再也无法淡定了。

    联想到屋内的那位……丢得毫无章法的外衫、外裤,秋意实在是不知该喜该忧。

    她追随石寒多年,深深惋惜自家庄主闺居独处多年的苦楚,她亦觉得庄主该当有个伴儿。但这个“伴儿”不该是杨公子这般的……杨公子当然也是不错的,不过年纪太小了些,这样的半大少年,只有庄主疼爱的份儿,哪里知道心疼、忍让庄主呢?

    若是杨公子再年长些,哪怕……哪怕过了二十岁,也是好的啊!

    虽说那样一来,比庄主还要小十几岁,不过这样俊的男子,又是好性格,也不错了啊!俊美郎君谁不爱呢?就连禁宫里的那位大周天子,不也蓄养了两名俊美青年郎君在后宫中吗?咱们家庄主又能差到哪里去?

    秋意这厢心里边极力替自家庄主打算着,石寒却不知道她的内心戏。这桩事确实是她疏忽了,只心念想着“谨儿是女儿身”,却没料到在不知情的第三人眼中,她如此对待杨谨,俨然就是养了个小面首的架势。

    也幸好秋意和冬青两名大婢女都是跟久了她,更是尽职口风严实的,才不致让这件跟“香.艳”颇有些牵连的大事这么快便被传扬出去。

    不过,这也只是个开始而已。纵是贴身侍女嘴严,谁又能保证她与杨谨日日相处,在山庄中和襄宁城中频频同出同入,不会被旁的好事者看在眼中,当做一项谈资在茶余饭后嚼舌头呢?

    第70章

    第二日, 向日晴好。

    杨谨提着那坛子未开封的葡萄酒,颇为忸怩地来见石寒。

    “庄主, 早。”她像往常每日初见石寒时一样问候。

    石寒坐在桌前,笑盈盈却道:“不早了, 都已经巳时二刻了。”

    杨谨脸上一红,知道是自己酒后贪睡,连日日坚持的早起练功都耽搁了, 心中很是惭愧。

    石寒见她穿着一身簇新的石青色长衫, 显然是刚刚沐浴过。石青色挑肤色, 穿在杨谨的身上,更衬得她,肤若傅粉, 面如冠玉。那沐浴后尚未散得彻底的水汽, 氤氲着, 更显得她如同雨后拔节的青竹一般,处处透着生机与活力。

    石寒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水绿色罗裙, 倒是同杨谨的石青色长衫颇为相得,心情于是更好了几分。

    “还未用朝食吧?一起吧。”石寒道。

    “庄主也……”杨谨冲口而出, 继而抿住了嘴唇。

    之前两人的住处离得远,自从石寒脱离床榻的束缚清醒过来之后,杨谨每每都是吃罢早饭再去见她, 或是诊脉,或是用药,两个人一同用朝食什么的, 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女庄主这个时候还未用朝食,难道是因为离得近了,在等自己一同用?杨谨的心中隐隐生出些许期待来,却不敢于嘴上明言。

    石寒淡淡地瞥过她,道:“巧得很,我也是刚刚起来不久。”

    原来如此。杨谨暗叹一声惭愧。她旋即注意到石寒的不对劲儿,蹙眉问道:“庄主可有哪里觉得不适?”

    “想是昨夜着凉了。”石寒答道。

    杨谨一怔,继而想到自己醒过来便盘旋不去的疑问,有些窘迫,忙极力掩饰道:“那……我为庄主诊脉吧!”

    石寒自然是无异议的。

    杨谨于是将手中的小酒坛子放在桌上,右手三指扣住了石寒递过来的光洁皓腕,凝神诊脉。

    “确实是着了些风寒,不过没关系,我下个方子,连吃五日,必定药到病除。”杨谨胸有成竹道,又细心地替石寒褪下之前挽起的衣袖,抚平。

    她细致入微的体贴动作,令石寒莫名地心生一股子焦躁。在女庄主的心思里,她照顾这小孩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反过来却被这小孩儿如此温柔体贴地对待,这种感觉很有些……别扭。

    石寒潜意识里的趋利避害引着她尽力不去深究这件事,而是努力将关注点放在杨谨的话上——

    她说连吃五日就可药到病除,风寒症如此,是不是至多一两个月之后,连自己的心疾症她也能“药到病除”了?若到了那时,又以什么理由留她在庄中呢?

    难道便由着她离开吗?或者去京城寻她娘亲昔日的足迹?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又算什么呢?

    石寒更有些焦躁不安了。她意识到,有些事已经到了不得不挑开摆明的地步了。

    “这是……昨日的那坛?”石寒看向桌上的那坛葡萄酒,明知故问道。

    无论内心如何波澜起伏,女庄主面上的从容淡定都不会失态半分。

    提到“昨日”,杨谨就有些不自在,讷讷道:“是……”

    石寒深觉她的表情很有趣,意味深长道:“没喝了的那一坛。”

    杨谨窘然道:“是……没喝了的那一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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