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们的恋人 第19节(2/4)
作品:《我是你们的恋人》
在祁静好及含梓、真绣一干侍女们精心照顾下,白鸟日渐丰满,羽毛变得柔顺丰润,精神头也长了许多,一顿饭抵得上一屋子女孩子们的食量。瞧着白鸟埋头狂吃海喝,生冷不忌,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土里长的都照吃不误,含梓大呼这是个吃货啊!会把公主给吃穷了!祁静好也吓了一跳,笑道:“这还不至于吧?或许是受伤期间,饿得狠了呢。”含梓撇撇嘴,不以为然。
白鸟抬起头,扫了一眼含梓,别过头,就想向祁静好伸脖子撒娇。含梓和真绣急忙拉住白鸟的脖子:“等等!嘴上的油都还没擦干净,把公主的衣服给蹭脏了怎么办!都说你几遍了!”一面责备着,一面飞快拿着麻布擦干鸟喙上的油渍。兴许是擦得太狠了,白鸟一个劲地摇头,梗着脖子似乎要叫,却没有叫出声,但那副痛苦的样子还是落在祁静好的眼里。祁静好不忍心,急忙喝止含梓和真绣,亲自给白鸟擦干净,一面擦一面说:“轻点嘛,你们也不看看,差点把鸟喙给擦破了。”含梓咕哝着说鸟喙那么硬,怎么擦都不会有事,是公主太大惊小怪了。祁静好听见,白了她一眼。擦完鸟喙,白鸟高高兴兴地伸出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进祁静好的怀里,脖子往祁静好的肩上一搭,喉咙里发出满足地呜咕呜咕声。这一圈动作,看得含梓和真绣直翻白眼。
服下灵药过了二十天,白鸟的伤已经彻底痊愈,挑个日子一大早起来,伸展着连日窝在竹篮里有些发酥的身子,溜达到窗边,静静等待着太阳从东方升起的那一刻。祁静好睁开眼睛,发现白鸟站在窗边打量着木窗,大概是怕吵醒她,只是好奇地用头去蹭蹭。当它发现祁静好已经醒来,便高兴地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她的床边,头挨着她的脸颊蹭了起来。
祁静好忍俊不禁,坐了起来,披上衣服问它怎么了。白鸟望着祁静好,连连拍打着翅膀。祁静好明白了:“你想出去?”白鸟居然点了点头。“好啊,等吃过早饭,我就陪你出去玩。”
等吃过早饭,白鸟就迫不及待啪嗒啪嗒跑出大门了,含梓和真绣怕它出什么事,急忙去追。祁静好笑着跟在后边,来到庭院,却发现白鸟并没有马上起飞,而是仰着头望着天空,碧蓝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啦?”
整块天空像是巨大的蓝宝石,云彩纹丝不动,这是没有风的好迹象。白鸟放下心,抬起头看了祁静好一眼,像是在寻求鼓励。得到祁静好的一个微笑后,它才转回头,拍打翅膀慢慢飞向天空,在太阳下高高兴兴地盘旋起来。
祁静好第一次看到白鸟飞翔的模样,晴空蔚蓝,白云如絮散落四处,太阳耀眼而辉煌,鸟儿洁白的羽毛在日光的照射下变得莹然透明,仿佛在发着光。她痴痴地望着白鸟,赞叹于它的美丽,欣羡于它可以随意飞向任何地方的自由。此时,她终于想好要给白鸟什么样的名字了——清空。白鸟在蔚蓝的天空下飞翔的瑰丽容姿就这样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房上。
白鸟飞了一会儿,低头好像看到了什么,伸展翅膀往地面滑落。看方向,那里有座池塘,祁静好漫步过去,看到白鸟正在水面上扑打翅膀,修长的双爪拍击着水面。不久,它收起翅膀,站在水里漫步,发现池塘里有鱼,当即低下头,张开鸟喙咬住一条,往天上一扔。众人以为白鸟饿了,要打点野味填填肚子,不料白鸟并没有张嘴吞掉,而是又用头顶了一下大鱼,接着又用背脊托住。可怜大鱼拼命扑腾,被白鸟活活折腾了半晌,方才被放入水中。它一落入水里,就飞快溜走,眨眼间没了踪影,像是恨不能逃得远远的。别的鱼儿也察觉到了危机,迅疾地向四面八方逃散。
白鸟虽然可以轻易地抓住鱼,但看到鱼儿都不和它玩,一时间意兴阑珊,孤独地站在池塘里,低着头俯视自己的倒影。水面光滑如镜,白鸟似乎诧异于池塘的过于安静,低下头,鸟喙轻轻触碰着水面。水面当即荡漾出一圈圈波纹,然后再度恢复平静。白鸟不厌其烦地轻啄着水面,但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
祁静好感受到白鸟的寂寞,想要过去抚慰,此时白鸟却振作起来,重新拍打翅膀翩翩然飞了起来,没飞多久便落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祁静好吩咐含梓、真绣等人取来五弦琴、香案等物,今天就在那里游玩。进入小树林,大家发现白鸟栖息在一棵最为高大的银杏树上,正用头蹭着树干,看起来颇为依恋,像是小孩子在向父母撒娇。夏末无风,树木无言,白鸟蹭了一会儿,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歪着头像是在思考,眼睛在注视着浓密的银杏树树冠,鸟喙轻轻碰了碰树干。
含梓不由得咕哝道:“我都不知道它还喜欢啄树木,它是啄木鸟的亲戚不成?”一个小丫头当即接话说:“不像呀,姐姐你看,它又飞到别的树上了。”然后大家都看到白鸟在不同的树上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在银杏树上的动作。众人不解,它这是在做什么?心细的人甚至发现白鸟还特别挑,只选俊秀挺拔、树冠华美的树落脚。它几乎将小树林里的树都过了一遍,还不死心,飞到别的有树的地方。
人们跟不动,都想白鸟说不定等会儿就回来了,便在原地休息,祁静好开始调弦,铮铮琮琮弹了起来,琴音宛如风过树梢,泉流圆石,小鸟们落在附近的树上唱和。一曲弹罢,余音袅袅,突然呼啦啦的树叶乱响,白鸟从天而降,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和鸟儿们,祁静好差一点没挑断琴弦,愣愣地看着白鸟站在五弦琴上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快下来!”含梓第一个回过神,尽职地上前向白鸟挥赶,想让它跳下五弦琴。
祁静好注意到白鸟有些无精打采,急忙伸手示意含梓住手。含梓刚停下脚步,白鸟就钻进祁静好的怀里,闷闷地缩着脖子。含梓和真绣,还有众多小丫头面面相觑,这只鸟是怎么了?刚才还开开心心玩耍,这会儿怎么就没精神了。
“是不是伤还没好呀?“真绣试着问道。
祁静好摇摇头:“应该不是,可能是心病吧。”说着,她轻轻抱起白鸟,站了起来:“我们回去吧。”
当天晚上,白鸟第一次没有睡屋里的竹篮,而是蹲在外面的树上,任凭祁静好等人怎么呼唤,都不下来。白鸟栖息在树上的样子非常熟练,看情绪也不像是在闹别扭,在夜色下变成深蓝的眼睛还很无辜地回望着地上的人们,连连摇头,大家观察了半天才弄清楚它只是想睡在树上。看到白鸟心意已决,祁静好只得嘱咐道:“我们不会关窗,你觉得不舒服就进来吧。”白鸟点点头,她才返身回屋。
半夜,祁静好怎么也睡不稳,起身披衣绕过睡在外面的含梓和几个小丫头,打开窗,星夜闪耀,凉风泌人,她仰起头望着白鸟栖息的地方。白鸟的头倚靠在树干上,缩着脖子,睡得非常安稳,像是在做着甜美的梦,时不时地还蹭着树干。祁静好不禁想到,也许白鸟本来就是睡在树上的。
翌日,白鸟在屋里吃完饭后在院子里溜达,时走时停,低垂着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跟在后面的真绣不禁说道:“我说,这只鸟该不会在思考吧?”含梓立马摆手:“不可能不可能!不过一只鸟。”祁静好听着她俩的争论,不禁微笑起来,她也觉得白鸟在思考。此时,白鸟想通了什么,拍打翅膀啪嗒啪嗒飞了起来,在刳覃府邸上空盘旋了三圈,最后向着外边飞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人们视线的尽头。
侍女们都没敢吱声,只是拿眼睛偷瞄祁静好的脸色。祁静好也没料到白鸟会突然不告而别,呆站在原地,她知道白鸟总有一天会离开,但从未想过这一刻会来的这么快。她自问,就算白鸟在这里盘桓了许多年,一旦它离开这里,她还能心平气和接受吗?祁静好注意到下人们偷偷射来的视线,别过头,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快到日落了,含梓和真绣等众多侍女互相推搡,就是不敢跟祁静好说话。祁静好从卧室出来,平静地吩咐道:“给鸟儿的晚餐准备好了吗?”含梓第一时间答道:“没……没有!”祁静好轻轻叹气:“快去准备吧,不要让鸟儿饿着了。”“是。”含梓急忙转身,叫上几个跟班去准备晚餐了。
夜色降临,白鸟还没回来。祁静好呆呆地坐在窗前,含梓等人也不敢去劝。到了熄火时间,祁静好便让她们熄火睡觉去了,自己只是披着衣服静静想念之前的日子里鸟儿时而憨态可掬时而灵动淘气的模样,不觉泪下沾衣。月转回廊,祁静好在半醒未醒的迷蒙中,突然听到了轻微的响动声,猛然惊醒,循着声音方向望去,看到白鸟正在埋头吃她吩咐准备的晚餐,又惊又喜,眼睛里立刻起了水雾。
白鸟没了人们伺候,只好自己小心翼翼地啄食着已经凉掉的晚餐,避免撞击陶器发出响声,但又饿极了,拼命啄食含梓出于忿忿而故意用盘子乘着的米饭,却吃不了多少,反而连连触碰到盘底,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它察觉到什么,猛地抬起头,发现祁静好已经醒过来,露出了不好意思的憨态,缩了缩脖子。祁静好擦拭早已干了的泪痕,笑着走过来,拾起勺子勺起米饭,一口一口喂起白鸟来。
第二天,在含梓和真绣等人诧异的目光下,白鸟还是飞了出去,直到晚上才回来。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数天,大家都不知道白鸟这是在做什么。倒是祁静好颇为自责:“它应该是想出去玩了,如果我能出去的话,决不让鸟儿窝在这么狭窄的地方。”不过大家都看出来白鸟每天回来的时候有些垂头丧气,心情不是太好。祁静好很担心,每夜都要去看看白鸟。在一个月色清明的晚上,她和以往一样去树下看望白鸟,白鸟一如既往安静地栖息在树上沉睡。看到白鸟无事,祁静好便要回去接着入睡,忽然,一滴水珠落在她的脸颊上。起初祁静好以为这是露珠,但水珠接连不断落下,她惊讶地抬起头,发现水珠竟然是从白鸟的眼里掉下来的。白鸟一面睡着一面掉泪,泪珠在月色下连成了一串银光闪闪的珠子,分外晶莹剔透。祁静好不知道白鸟梦见了什么,又在寻觅着什么,人鸟语言不相通,不知从何而起安慰,心下黯然,也默默地落泪了。
76、第七十六章 变化
白鸟早出晚归,大家都逐渐习惯了,就当放养了,只有祁静好还在心里偷偷牵挂着,想它出门在做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连弹琴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真绣看出公主的心事,便劝道:“公主,鸟儿在天上飞,咱们就算跟出去也跟不上呀。且把心放宽,等它回来吧。”祁静好勉强一笑,也只好定下心来,等白鸟回家。
白鸟连续十天飞出去,归来时一日比一日沮丧,即使夜色已深,身心疲倦,也依然难以入眠,不是对着池塘发呆,就是蹲在树上远眺,泫然欲泣,欲语无言。这一夜它飞上刳覃府最高树的顶端,环顾四方,天地茫茫,长夜漫漫,月色清冷,寒露深重,树木池塘尽皆无声。夜风吹过,白鸟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缩起头来,直到风尾远去,才敢挺起脖子环顾,即使四周万籁俱寂,仍犹有余悸。白鸟呆了半晌,发现又有风要吹来,当即吓得张开翅膀,滑下树梢,向祁静好的大屋飞去。
祁静好担心白鸟,不知多久才迷迷糊糊入睡,突然凉意袭来,当即从浅眠中惊醒了。她睁开眼睛,想要唤人点上灯,看是何方妖怪,当她侧过头,脸颊感受到柔软冰凉的羽毛触感,方知是白鸟。白鸟正往薄被里钻,试图紧挨着祁静好睡下,无奈身体太大,愣是将薄被边缘拱出了一个小洞口。虽然时值夏末,但白鸟还是打了个寒战,头直接塞进祁静好的胸前。祁静好想白鸟应该是在外面挨了冻要进来取暖,便打算让出薄被,再叫下人取来新被。
未等祁静好出声,白鸟已经等不急,全身一个抖动,躯体忽忽变小,眨眼间已经缩成麻雀大小,体形绝类相思鸟,头上还留着一小撮羽冠,全身莹白,左顾右盼,煞是可爱。祁静好差点没惊呼出声,急忙用手掩住,睁大眼睛看着小白鸟,难以置信。既然化身小鸟,白鸟就蹦蹦跳跳凑近祁静好的脸颊,全身凑上蹭了蹭。祁静好不禁痒,轻笑出声,伸出手抚摩着白鸟。白鸟埋进祁静好胸前,得了温暖,心满意足地蹲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祁静好却有些失眠了。
祁静好想到的不是别的,正是数月前的春分在帝都重阙现身的白色神鸟。虽然并未亲见,但传说早已风传万里大地,沸沸扬扬,细节描摹得活灵活现,再由天□热闹的含梓转述,连足不出户的祁静好都清楚知道当时有多少人被卷飞到天上了,还听到了人们愤恨戊王涂的幸运,叹息苍天昏昧的怨言。
刨去不实的传言,一万种版本的故事里总有些共同的地方,传说帝都重阙当日乌云遮天,狂风怒号,群鬼乱啼,幸有神鸟现身,救了重阙上下数万条性命。只是神鸟当时为祥云遮掩,无人得见全貌,仅窥见神鸟通体纯白,尾羽摇摆,金爪修长,躯体庞大,腹部有一道长长的伤痕。而白鸟腹部有一道长长的疑为鬼神所伤的伤口,金喙金爪,头冠尾羽一应俱全,无不和传说中的神鸟相吻合。
神鸟在东南方向消失得无影无踪,戊王涂派出的各路精锐连日追赶,一路打听,却始终无人见过大鸟行迹,而与此同时白鸟正好落在她家。再结合亲眼得见白鸟缩小至麻雀大小的神迹,祁静好已经确信,现在正依偎在自己身边酣睡的白鸟就是传闻尘嚣直上的神鸟。
听说神话中最着名的神鸟凤凰不落无宝之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虽然不知道白鸟是何种神鸟,但它来到刳覃府至今,始终未曾啼叫一声,颇有神鸟惜声的风骨,想来也不会随随便便落木而栖。幸而人们都没想到神鸟可以自由变化大小,早已隐匿,所以至今遍寻不见。若让他人知道神鸟就藏身在刳覃府里,戊王涂可能会要求刳覃族交出大鸟,更甚者会疑心刳少宰及族人有反意,到时泼天祸事就近在眼前!祁静好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她不想失去白鸟,更不想族人遭遇灭族之难,无论如何都必须保守这个秘密。
祁静好神色复杂地注视着白鸟,又喜又忧,喜的是神鸟降临,意味这里是一块福地;忧的是白鸟这阵子经常外出,不知道有没有现出真形,引来有心人追踪而来,为刳覃一族招致灾祸。明天一定要好好嘱咐白鸟,让它别在人前变化大小了,祁静好这样想着,终究难以抵挡困意,轻轻挨着白鸟沉沉睡去。
没过多久,东方既白,祁静好终究不能睡稳,睁开眼睛,担心地望向枕边,白鸟已经醒了过来,正眨着蓝眼睛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还维持着相思鸟的模样。祁静好捧起白鸟,放在胸前,开始跟它说:“乖鸟儿,你这几天出去有没有变大呢?”白鸟摇了摇头。祁静好松了一口气,又谆谆叮嘱它以后千万别在别人的面前变大变小。白鸟歪着脑袋,看到祁静好有些担心的模样,随即点点头。
“你赶紧变回来吧,不要让含梓、真绣她们看到了。”
白鸟倒也听话,竖起翅膀,翘起尾巴,全身一阵乱抖,羽毛乱颤,呼呼变大,眨眼间就恢复原来的大小了,优雅地立着长颈,挺直双腿,完全看不出刚才探头探脑、又憨又机灵的模样,只有那双眼睛保持一贯的清亮湛蓝。看到白鸟前后判若两鸟的变化,祁静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吃过早餐后,白鸟蹲在祁静好的大屋走廊上眯着眼睛晒太阳。大家都很惊奇,它今儿是怎么了,居然不出去玩了。祁静好猜测白鸟可能是放弃了什么,来到它的身边坐下,问道:“你再也不出去了吗?”白鸟歪着头,像是不太理解祁静好的话。“你以后会一直在这里住下吗?”白鸟点点头,凑了过来,坐在祁静好的腿上,脖子搭在她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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