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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期 第6节(2/4)

作品:《佑期

人内功深厚,居然生生受下这一掌又成爪疾攻,陆丽之反身后仰,冷不防背后被寂音重重一掌击中!

    陆丽之整个人都被击飞出去,砸在那根蟠龙柱上,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阿珉!”苏佑期简直看得目眦尽裂,一把抓住徐谨,厉声道:“他一个人对付不了苏乘秉和寂音,你,你快去帮他!沈玉清,你也去啊!”

    徐谨还犹豫不决,苏佑期抓住他的胳膊摇晃,一个不稳摔在地上,还要连声催促徐谨快去。沈玉清分神看来,不由大惊,错声道:“佑期你别激动,阿瑾去帮陆珉!”

    徐谨终于飞身上去,苏佑期刚松口气,鼻尖就被人用剑指住了。只见那个魔道弟子嘿嘿笑了两声,提剑就刺!

    “叮——”

    苏佑期一声惊叫卡在喉咙里,眼睁睁地看着那剑被挑飞,白蝠厉声道:“滚开!”整个人已经慢慢地蹲下来。

    上次见时,两个人还都在生死关头。如今再见,苏佑期的伤还没好全,匍匐在地上任人宰割,白蝠的头发已经剃了大半,眼神也似有变化,看着苏佑期的样子居然流过一丝不忍。

    他道:“公子……”后面那中年人断掌已然劈来。

    白蝠被打翻在地,他的伤显然也没好利索,轻轻一摔就呕出了一口血,吴沉一对屡屡心软的儿子显然已经失望至极,骂了一声不争气的东西就掐住了苏佑期的脖子。

    苏佑期被掐得面色铁青,心中茫茫然至极。眼睁睁地看着陆丽之一路疾奔来救他,接着又被人一把搂进怀里。

    得救了。

    苏佑期粗喘了两口,被陆丽之紧紧地搂住了。吴沉一刚才被陆丽之打开,这时已经缓过神来,显然抱着浑水摸鱼的心思要提刀而上,被一人架住了。

    正是后来的苏乘秉。

    苏佑期对着这位爹爹百思难辨,嘴唇哆嗦半响没说话。苏乘秉也没看他,对吴沉一轻声道:“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该走了。”他声音温和,却不容抗拒,吴沉一只得收刀而走,临走时幽深难辨的一眼正对上陆丽之的冷冽如刃。

    魔道众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苏乘秉一走,其他人毫不恋战地往回撤。陆丽之暗道“糟糕”,一把背起苏佑期,又大声呼唤还在与寂音缠斗的徐谨。

    徐谨虽落下风,但战意正酣,被陆丽之唤了两声才撤剑跟着两人不明所以地往外跑,临走时还又看了一眼沈玉清。

    沈玉清站在原地扶着,受了点轻伤的罗素衣,对他微微颔首失意他去,三人这才顺利会师,跟着魔道的人浩浩荡荡地逃跑了。

    剩下谁是谁非的扯皮,估计又要落在沈玉清头上了。

    ☆、战约

    陆丽之背着苏佑期在前面没头没脑地跑,徐谨在后面居然也只知道没头没脑地跟,三人一直跑了几十余里,才终于溜进了一家破破烂烂的草棚里。

    这草棚四处漏风,挡风不挡雨。眼下是青天白日,三人也没考虑那么多,进去找了个地方就各自坐下。

    鼻间尽是稻草的一股枯味。

    陆丽之看看旁边整个不明状况的徐谨,再看看一个看顾不着就又差点一命呜呼的苏佑期,抚额叹道:“这什么世道!连场热闹也看不完,咱们且现在这里等等,等沈玉清将消息传过来咱们再走。”

    苏佑期道:“我看你被寂音打了一掌,可受伤了?我给你把把脉,这两日叶娘肯定也到了,咱们跟她说清楚了再走不迟。”

    陆丽之乖乖地将手递给苏佑期,才发现原来这两日苏佑期的手指已经可以活动自如,又不合时宜地想到今早他问苏佑期身体如何时苏佑期有些躲闪的回答,心道:这小孩!原来喜欢我给他喂饭么?

    苏佑期看陆丽之半天不说话,一抬头就看见了陆丽之那张略带笑意的眼,脸一下子涨红了,嗫嚅道:“也就今日才觉得好些。”陆丽之摸了摸苏佑期的头发,轻声道:“我知道。”

    苏佑期更觉得不好意思,低头道:“也没受什么伤,我在台下也没怎么看清楚,白珏怎么样了?”

    “被苏乘秉带走了……”陆丽之无奈道,“换个地方掉头罢了,他不情不愿地被救走,倒完全坐实了他勾结魔道的事实。何况这次正派伤亡惨重,正是歃血结盟之时,沈玉清资历不够,资历够的声望不够,若无意外,寂音这个盟主当定了,有他在,黑白之争怕是不远了。”

    “可他也太大胆了些,就这样打你,不怕别人看见么?”

    “我和苏乘秉武功只有伯仲之分,那时正好我占上风。要是寂音不动手,说不得苏乘秉就丧命我手,他的江湖大计该如何?连张之风他都杀了,他怎么肯功亏一篑?更何况…”陆丽之沉默了下,“苏乘秉也不知道把正道阁的事添油加醋地给他说了多少,杀了我这个前阁主,大概他也能安心点。”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实在纠缠,简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势。苏佑期听完陆丽之的一番话脸色如常,却沉默着没再接话。

    陆丽之小心地觑着苏佑期脸色,看他脸色如常却始终不发一言更是担心,他与苏乘秉算的上是棋盘上的博弈,一博一奕之间虽然刀光剑影,但高手之间自有气度,多的是“成王败寇”的豪迈。可苏佑期与他这位便宜爹爹之间尽是感情之间的琢磨,动一点都是心底的掏心掏肺,气血全亏,一腔的热泪全洒在这上面了。

    苏佑期呆愣半响,终于回过神来,呆呆道:“自从知晓我不用替苏家报仇了,我心底其实开心的很。今日见他…白蝠救我,我知道他心中必还有兄弟的情谊,可他救我,我便忍不住想着,他对我时不时还有份父子间的情谊?当年他是不是也有说不出的苦衷……对不起,是我太…”话说到最后泪已经不知不觉流了满面。

    陆丽之将苏佑期整个抱起搂进怀里,苏佑期抓住他的衣服哭得伤心。他向来是个心软之人,偏偏有人反复地把他的心里丢到锅里炸,还好旁边还有个陆丽之知道捞出来看看。

    苏佑期哭了半天,突然想起来旁边还坐了个徐谨,一通发泄顿时堵在了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悄悄地用陆丽之的外袍揩了揩眼泪,别过眼睛偷偷转脸看。

    只见徐谨正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得正专心呢!

    苏佑期大感尴尬。他平时算得上是内敛平和之人,近日不知怎的,频频在外人面前失态,今天更是不管不顾地大哭一通,这会心中已有悔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陆丽之微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哭上半个时辰,正烦恼着没带消肿的药膏…”被爱面子的苏佑期拧了一把又改口道:“你上次不是说大夏圣女像你的姐姐么?这次咱们就去找姐姐…”又被拧了。

    苏佑期心境经一番大起大落,稍显平稳,道:“过去的事了,我为他哭一哭,再不论前情后义了,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做,不必顾及我。”

    陆丽之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却忽的闯入一拨人来。

    来人个个狼狈不堪,还有两个人身上满身血污,武器挂了一身,跌跌撞撞跌进草棚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地上坐,几个大汉躺倒一地。

    有个精神还显好些的清秀后生连连告饶,对陆丽之等人道:“兄弟,我们也在这里暂坐一会,别怪我们搅了兄弟清静啊!”

    陆丽之浑不在意,看着几个人累瘫了似的七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嘴巴也不闲着,吵吵嚷嚷地议论自己的事情。其中有个中年男子颇为显眼,不仅看着气度不凡,身上衣服款式材质明显也跟身旁的其他几人大相庭径,身上也没佩戴什么兵器。

    那群大汉径自聊了一会,就有闲不住的来搭三人的话茬。

    “兄弟啊,你们是一起的么?从哪里来啊?”

    徐谨秉承着“沉默是金”的四字箴言,瞪着他没说话。陆丽之倒是搭腔了,道:“这两个都是我的弟弟,那个不太会说话,这个腿有些毛病,不良于行,我会点武功,听说这两天有武林盛会,才带着两个弟弟来,看能不能找到个差事。”

    他这话一出,立刻有两个热心肠的凑上来仔细打量两人,同情道:“你这哥哥当的不容易啊,咱们最喜欢你这样重情义的人!你这两个弟弟长得倒是都挺好看的,就是你,磕碜了点。不过咱们江湖中人,讲什么长相啊,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他这话一出,引得他的几个兄弟纷纷叫好。其中一个面容苦哈哈,身着缟素的人挤开众人上前来,眯着眼睛拍着陆丽之肩膀道:“看兄弟投缘,这才多说两句,别去文殊院了,最近那正死人呢!”

    苏佑期看他几眼,突然道:“前辈可是,‘素衣鬼手’陈舒陈前辈?”

    那人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拍手称道:“我小小的名气,在这里被认出来了,幸哉,乐哉!”

    这人性子实在可爱,苏佑期也受他感染跟着笑。陆丽之平时干的都是纸上谈兵的事,江湖都没怎么混过,更遑论记这些不甚出名的小人物,经苏佑期这么一提醒,才发现在座众人皆是些江湖的稀奇角色,大感惊奇。

    陈舒跟苏佑期说了几句话,更显熟络,把自己的那点事一股脑地就都倒出来了,“咱们兄弟几个呢,平时是不惨和这狗屁正邪之争的,今日就是去凑凑热闹,没想到啊……”他连连摇头,将文殊院的那番场景吹了一通牛皮,才语重心长地拍着苏佑期的肩道:“得亏咱们跑得快啊,不然不莫名其妙地死在那了!”

    有人立刻拆他的台,大声道:“谁关心你死不死啊,要是伤了咱们朱老板,那才叫大事呢!”

    陈舒立刻对着他“呸呸”两声,笑道:“那位就是朱老板。”三人顺着他手指看过去,正好看见坐在中间的那位中年人,那人微微对他点头,一举手之间尽是气度,“因缘巧合,这位做生意的老板救过咱们一命,咱也就报报恩,将这位老板送回大夏去。”

    陆丽之这才有些感兴趣,却听那位朱老板道:“我缺几个人手,几位兄弟要是不嫌麻烦,就跟着我回大夏去,待我平安到达,必有重谢。”

    几个人本来也要去大夏,这会干脆就先应承下来,若有变故,事后反悔也不迟。

    这边沈玉清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陆丽之那个人是不管不顾地跑了,给他留下的尽是一身腥。单是一个徐谨,他就跟这群人扯皮了近两个时辰了。

    文殊院那群混蛋仗着没几个人看清当时情景,一个劲地咬定陆丽之是魔道中人,勾结徐谨意欲谋害寂音,连带的三清观都脱不了干系。沈玉清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一手太极打的有模有样,直言当时情景全是寂音一人托辞,无凭无据信口开河。

    两帮人马对骂了整整一夜,终于妥协出了一个不三不四的结果——寂音成了武林盟主,三清观掌门成了副盟主,因人不在,沈玉清暂且代之。其余几位能说得上话的找的不是年纪一大把的,就是偏执顽固的。

    经白天一战,大多门派都死伤了不少弟子,好手固然没什么伤亡,但却点燃了一把星星之火,先前的犹豫全不见了,一腔怒火终于烧出了一个结果——两个月后共同围剿魔道十二宫。

    敢情还是得需要两个月时间酝酿酝酿。

    ☆、启程

    这么一休整,三四天的功夫就溜过去了。

    陆丽之三人这几日忙着跟那群不拘一格的汉子们加深感情,连着吃了好几天的白饭,倒发现了这群汉子的过人之处——居然是个顶个的真性情,相处也更为自得。除去一个总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底细的朱老板,大体还是惬意的。

    苏佑期估摸着叶秋石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便小心翼翼地递了信见了一面。要说知子莫若母,叶秋石自那日后看到苏佑期的信,初时气愤难当,冷静一点就干脆孤身上了文殊院,找了家客栈住下来。不问不听不看,整日的就坐在房间里琢磨着怎么收拾陆丽之,只等有朝一日杀上门来。

    可真的杀上门来后,才发现儿子的胳膊肘早拐到了大腿,连瞒得的意思都没了。生性耿直的叶秋石前半生将苏佑期当一只脚踏进棺材的病人养,后半生看这小子好不容易回心转意,终于有了点养儿防老的盼头,就被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差点被戳得没喘上最后一口气来。

    大喘气的叶秋石终于也只能叹一口“天机难测”的气,义愤难平兼不情不愿地送了份陪嫁的“嫁妆”,挥了挥手,放任这两个孩子云游四方去了。

    陆丽之搂着终于名正言顺的“媳妇”,差点没笑成个牛头马面,好几天都揣着苏佑期的“嫁妆”——脸上顶着个偌大的黑眼圈招摇过市,逢人就笑,抓着朱老板也能聊上几句,被苏佑期好一顿嫌弃。

    沈玉清这几天扯皮扯得真是身心俱疲。

    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凡一牵扯到各个门派,各位八仙就纷纷各显神通,大厅里个个吹得天花乱坠,为了点屁大的利益也能牵扯个牛鬼蛇神来。

    沈玉清孤身奋战,身边没一个顶用的,最不讲义气的陆丽之忙着新婚之喜,最靠不住的掌门送来“珍重”的二字箴言就又无影无踪了,罗素衣也不是个省心的,沈玉清白天一番群雄舌战,晚上还要给小姑娘传道授业解惑,累的脑门活像被门夹了,见人就炸。

    昏天黑地地忙了几日,沈玉清才终于抽出点空跟陆丽之等人见了一面,也适逢陆丽之跟朱老板等人约好的出发之期了。

    陆丽之这几日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见沈玉清无精打采地进来,兴致勃勃地给倒上了一杯茶,又热情地招呼着沈玉清坐下,其一番做派看的沈玉清颇为不爽,又看到乖乖在旁边坐着的徐谨才好了点。

    沈玉清喝了口茶,苦笑道:“真要早生华发了,我可算知道师父为何如此不耐烦掌门之位,天天巴望着云游四海了。”

    陆丽之道:“你师父不用巴望,现在不就你在担着门派事宜么?这两日如何?”

    徐谨看见沈玉清过来,心中高兴地很,不消说就挨着沈玉清紧紧地坐下了。沈玉清端详半响,感觉似乎和几日没有什么不同,才没好气道:“能有什么事?就那点事,‘雁过书’也发了,现在就整日的吵吵嚷嚷,没什么意思。”

    苏佑期接着道:“我们碰上了一堆江湖豪杰,有趣的很,他们受了一位经商的朱老板的恩惠,要护送朱老板回大夏,我们打算跟着一道去....明日就出发。”

    沈玉清疑道:“可有什么不妥?算了,都这样了再不妥能怎么样?寂音这次勾结着苏乘秉偷袭武林大会,我看明面上没什么人怀疑他,可现在各个门派都是草木皆兵,能放得下心信他的有几个?要不是这样,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局面,商量个什么事都是寸步难移的....”

    陆丽之看苏佑期的茶喝完了,又殷勤地续上一点,道:“百年沉珂,怎可能一朝顿愈?莫说朝堂了,如今武林都遍是心机,早没了当年越门派之隔阂,程门立雪只为求一夕指点的心境了,这样的武林,真是不要也罢。”

    沈玉清和苏佑期两人都没理这人的口出狂言,又将各自所知交代了几句。自从陆丽之对苏佑期交底后,这人俨然成为了一名甩手掌柜,眼看着他的智囊苏佑期跟小弟沈玉清忙前忙后,没一个人搭理他,陆大爷颇为不开心地坐在一边,把原来放在沈玉清面前的一碟点心扒到了苏佑期身边。

    沈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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