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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期 第4节(3/4)

作品:《佑期

再看座上的那人,居然又出神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苏佑期这孩子固然可怜,可等到咱们大夏踏平中原,他这条命便是造福了千千万百姓,主子想出这么个不高明的借口来要苏佑期,倒会让素来多疑的侯至诚起了疑心,主子可千万别一时心软,坏了长久大计啊!”

    被苦口婆心劝导了一番的苏乘秉终于垂眸看他,眼中似有一丝无奈闪过,最终还是妥协,低声道:“若侯至诚真不给,便罢了;若他发现什么端倪,便先杀了就是。”

    吴遇水一颗心总算从喉咙眼里落回了原地。

    再说侯至诚,这厮回了宫就听闻白蝠居然已经被人救走,自然更是借题发挥,一通狂风暴雨把六合宫里搅得寸草不生,可还没等他带着通身的怒气再去找找苏佑期的麻烦,便又有不长眼的手下来报:“有个自称云六的在门外大打出手,吵着要见您一面呢。”

    侯至诚蹙起眉头,暗忖:六合宫地势隐秘,白蝠轻易被救走,跟十二香脱不了干系,但好歹也同出魔道也就罢了,怎么这会儿连阿猫阿狗都找上门了。当下脾气也不发了,对镜整冠,懒懒道:“让他进来。”

    待到那向来老成,一本正经的云六进来,侯至诚正踢了鞋袜,靠椅在正当中的软塌上,凤眼斜勾,微点口脂,活色生香地勾勒出一幅美人卧波的画卷。

    真真是非礼勿视。

    云六本来做好了这人宫里遍布刑具,白骨森森的景象,一进来被满室的□□吓了一跳,找了个地方就拘束坐下了。

    侯至诚嘲讽道:“云公子好兴致,来我宫里倒是挑的好时候,不知有何见教?”

    云六刚听前半句还闹了个脸红脖子粗,听到后面就又正襟危坐了:“我奉陆丽之陆公子之命前来,想跟侯公子作个交易。”

    侯至诚“啧”了一声,盯住了他没开口,云六便又道:“我们公子已经找着您的母亲了,若您肯将苏佑期归还,我们自然也将老妇人送回。”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已经攻至身前,两指微张,直取老六的双目,却在最后一寸堪堪停住了,侯至诚浑身戾气,喑哑着问:“我母亲?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老六不慌不忙地将侯至诚的手格开,镇定自若地道:“侯公子遍寻老夫人不到,只怕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吧?实话告诉您,老夫人情况不好,现在全靠我家公子用内功吊着半条命,我身上也没什么信物,虽说信口雌黄难以让您信服,但若再等两天,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回老夫人的命了。”

    侯至诚在短短一天里因为苏佑期被威胁,到此刻反而冷静下来。比起苏乘秉用魔道之危来威胁他,侯至诚后退几步,歪在座位上,眼睛微微地眯起来,冷笑道:“这交易我做,你把我娘带来,我就把苏佑期交给你。”

    ☆、柔情

    有古诗道:“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殊不知瀛洲难求,美人亦难求,若是美人待在瀛洲岛上,便只能“人间能得几回闻”了。

    陆丽之便呆在这么个岛上。

    此人种种形迹,都充分验证了“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的古训,一番变故,不仅大难不死,反而焉知非福。除去胸口一个血洞还需要在床上静养些时候,因缘际会下,时璧沉的一掌倒打通了他全身阻塞的静脉,自此一步登天,真正跨进了大乘之境。

    可就是这么个人,黑灯瞎火的不睡,爬上茅草屋顶对月兴叹,也不知一片荒岛漂在海上除了能看见朗月星稀,静听潮水翻涌,还能瞧出个什么名堂。

    七皇子半夜三更地被心急火燎的下人叫醒,饶是再好的脾气这是也要攒了一肚子的怨气,批了一件外衣就急匆匆地赶到了陆丽之的茅草屋处,正好看见那人顶着个胸口的洞侧卧在月光下,手里还拎着壶酒,边自斟自酌边自弹自唱。

    真可谓美人自风流......

    七皇子克制了下脾气,才强装冷静地道:“你半夜三更的不睡,喝什么酒?你难道不知你的伤正在紧要处?”

    话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盖因那人正睁着一双醉眼迷离的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有月光从他脸上倾下,恰与“斜月沉沉藏海雾”的夜色相互映衬,勾勒出一副让人屏气凝神的画卷。

    七皇子深吸口气,施展轻功就跃上了房顶,拿下了陆丽之手中的酒壶,轻声道:“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伤还没好,还是别喝了。”

    但这吴侬软语半点没有戳中美人的心思,陆丽之毫不领情地就又把酒壶夺了回去,还挑衅地喝了一口,一眼“你奈我何”的流光把七皇子刺得哭笑不得,可叹这月光可人,便也放过了这醉鬼一马。

    “时阁主半生的功力都传于你,求的不过是‘忠君’和‘卫国’之间的一个平衡。如今连皇帝都相信你已身死,连带的对我的看管都松懈了几分,左右皇帝也还能再熬两年,你倒不如趁这个机会避避风头......”

    “我若避了风头,远走他乡,你待如何?正道阁如何?时老头又如何?”原本喝的醉醺醺的陆丽之突然语带苦涩地开口,眼神已经露出几分清明,道:“老头一生求的不过是‘忠君’二字,现如今为了我,一生修为半毁不说,连不忠的罪名都背上了......”说着头摇了又摇,一口黄汤就又灌进去了。

    七皇子一句“时阁主所做全为天下苍生”滚在舌尖,吞吐了半天终究没说出口。他因为陆丽之结缘时璧沉,对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子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愚忠”两个字上,却没想到最终居然是“情大于法”,时璧沉不仅放了陆丽之一马,还将毕生功力倾囊相授,弄出个陆丽之假死的局面,情势更是一下子从“山重水复”变成了“柳暗花明”,他手中登时多了不少好棋。只可惜......

    “老头功力半毁,撑不了多久的,皇帝多疑,除掉我之后必然要想法动老头,若是老头真的解散正道阁,你就暗中召回人手,咱们伺机而动.....”陆丽之正说着,忽的站起身来,本来一双醉里含春的眼睛此刻目光炯炯,盯着远处。

    七皇子目力远不及陆丽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除了铺天盖地的月光什么也瞧不着,只能问道:“怎么啦?”

    陆丽之顾不上回答他,把手中的酒壶一丢就跃下房顶。他的脚程极快,不过须臾就不见了人影,只得轻轻叹口气,将酒壶捡起来也跟上去了。

    陆丽之跌跌撞撞地跑到荒草丛边,扒开那半人高的野草向海面望。夜晚的海面浮光跃影,静影沉璧,有一艘小船破开波光粼粼的湖面,揽月而来。短短一会陆丽之等的简直望穿秋水,船还没停稳就忙不迭地凑了上去。

    老六掀开小船的船帘,看见陆丽之如此热切,也不由得心头一喜,凑上前去,道:“主子......”却见那人恍若未闻地一头扎进小船去了。

    老六:......

    七皇子随后而来,站立在不远处,看见老六向他行礼,他也微微颔首,细碎的月光将他的脸都蒙住了,只看得见眼里夜凉如水,等到看见陆丽之钻进了船里,便转身离去了。

    那小船逼仄,陆丽之进去后觉得转身都难,只一眼就看见了缩在船角的苏佑期。小孩正被一层棉被卷着,只露出几缕乌黑的头发,那头发上沾满了污泥,看起来狼狈不堪。陆丽之只觉得心口一痛,手已经伸出去哆哆嗦嗦地去解棉被了。

    才解开了一角,就听手下的小孩轻轻哼了一声,将头转过来了。不过一个月光景,苏佑期的脸像是被磨掉了一半,一张松松垮垮的脸皮披在脸上,再没有之前眉目如画的秀色。陆丽之把手送到他的头下,轻轻的帮他撑着,另一只手一抽,就摸到了一把瘦骨嶙峋的骨头。

    陆丽之感觉心里被针密密地刺了一下,酸甜苦辣都从心里漏了出来,这下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佑期,佑期?”陆丽之看着小孩满身的伤,简直一动都不敢动,只好凑在小孩耳边轻轻地叫他。苏佑期半梦半醒地唔了一声,眼睛仍是半张半阖,也不知醒没醒。

    陆丽之觉得不对,这才凑上去摸了一把小孩的脸,却惊觉指下肌肤已经热的发烫!苏佑期察觉到凉意,迷迷糊糊地就贴上来,陆丽之一下子被美人投怀送抱,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慌里慌张中摸到了小孩的脉,还没诊出来个一二三,小孩的脸就又顺藤摸瓜地凑过来了。

    陆丽之急的如投错了胎,连小孩的伤都顾不得了,一把抄起苏佑期就出了小船。老六趁着刚才两人如胶似漆,已经把叶秋石找了过来。叶秋石护子心切,看见两人出来就抢上前来,一把掐住了苏佑期的脉。

    陆丽之心急如焚:“佑期身上极烫,是不是伤势加重了!”

    叶秋石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扭曲来形容,细看之下那只把脉的手都在微颤,老六见势不对,一把搀住她。陆丽之强装镇定,道:“叶娘别急,我的伤那么重你都能救回来,佑期一定没事的。”额角却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老六看不惯一向淡定的两人现在完全一副慌了手脚的模样,只好提醒道:“咱们先回房间再说。”

    陆丽之提脚就走,叶秋石大梦初醒,也慌忙跟上,边走边急匆匆道:“佑期似乎中了什么毒,脉象紊乱不堪,身上经脉尽断......”说着已经哽咽了。

    陆丽之大步踏入房间,将苏佑期轻轻放在床上,又一层一层剥开小孩身上已经污浊不堪的衣衫,轻声道:“总能治好的,叶娘你再来诊诊看。”

    苏佑期瘫在床上,突然如遭针扎地抽搐了一下,整个人好像都陷入极度的痛苦中,牙齿咬的咯吱作响,陆丽之上前一步,想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上也是千疮百孔,根本握无可握。

    叶秋石撑开他的眼睑,又扒开嘴巴看了看舌苔,声音都抖了:“是‘春情’!中了这药的人浑身剧痛不止,只有与人.....这药平时都用在女子身上,侯至诚这混蛋!”

    陆丽之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苏佑期身上,小孩痛极,嘴唇都在抽搐,还要忍着不发出声来,也不知这几日受了多少苦,真是好一个侯至诚!

    他坐到床边,将小孩整个人搂进了怀里,平静道:“叶娘你且先去配治其他伤的药,老六,你去拿些热水来。”

    叶秋石手一下子攥紧了,半响终于妥协,低声道:“我去帮你拿些脂膏来,你,可别让他再受伤了。”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好不容易说完就慌慌张张地走出门去了,生怕再看一眼,才出了门,就是一声痛苦的悲声。

    老六从没见过这样子的陆丽之,身上的杀气如水般倾泻出来,投眼间便是一把利刃,整个人如一把还沾着热血的寒兵,抬头处,血溅三尺。

    老六暗忖:这侯至诚心思果真毒辣,知道自己伤不得苏佑期,就想出这样不上不下的法子对付他,若是毒不解,便得生受着,若是要解毒,又是一场□□,可惜这次只怕要马失前蹄了,想着便出门准备热水去了。

    临关门前,还看见陆丽之轻轻褪下了苏佑期的裤子,明知道人家神志不清,还伪君子似的不停地嘟嘟囔囔,似乎在道歉。只能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逃之夭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好了一章,其实我有点卡肉......目测下章是意识流的肉或者是拉灯党,呃

    经过了虐小受,虐小攻和小受,下章终于喜闻乐见地要进入虐单身狗阶段了

    ☆、蜜意

    陆丽之看人都走了,才大着胆子去脱苏佑期的衣服。

    那边小孩还一动不动地躺着,本来还有那么一分清醒,一阵激痛下,人已经又昏厥了过去。不过倒少了陆丽之几分窘迫。

    道貌岸然的陆丽之头一回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上下其手,反而新嫁娘似的虚伪地害羞起来,苏佑期的身上裹的外衫长及腿部,陆丽之用完了一颗老鼠胆才一鼓作气脱了苏佑期的裤子,白皙的小腿顿时淹没在层层的衣物中,若隐若现。

    陆丽之只看了一眼眼睛就黏在小孩浑身的伤上。

    若平时穿了衣物看倒还看不出来,此刻苏佑期褪去衣衫,陆丽之才发现小孩的小腿有些不自然的扭曲,尽管看上去皮肤白皙,但顺着腿骨摸上去了,才觉出一根腿骨坎坷不平,左凸右凹,七拼八凑地好不容易才凑出了手下这么一条细瘦的骨头。

    大概这世上多么手艺精湛的能工巧匠,也拼不好一条被段段打碎的小腿骨。

    陆丽之再脱不下去,又挪回了床头将小孩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中。苏佑期满手的伤,他也不敢动,只敢缓缓地梳理苏佑期凌乱的头发,时不时轻柔地抚过苏佑期“轮廓分明”的脸。

    边心道:大概心疼,也就是这样了罢。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秋石推门进来了。昔日精致的妆容好像也遮不住一时的岁月,叶秋石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走到两人身边,先是看了看苏佑期,发现他呼吸尚显平稳才稍稍安心,喑哑道:“他的手伤的最重,我先粗略地给他处理一下,等到明日,再来仔细料理。”

    陆丽之猜不透叶秋石的心思,说到底他和叶秋石也是近日才相识,他虽被七皇子救回,可伤得太重以至于命悬一线,差点就一命呜呼。垂危之际还是老四打着苏佑期的旗号将这位性情不定的“妙手回春”请回,但任凭哪位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受了满身的伤回来,还要不得不再受一场人世间的“奇耻大辱”,只怕都要心如刀割。

    陆丽之抬起苏佑期的手,方便叶秋石上药,头一回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安慰道:“您放心,佑期心性坚韧,不会有事的。”

    叶秋石本来对这个“占尽便宜还卖乖”的人全无好感,此刻听他说的真挚,不由得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下动作却不停,只黯然道:“但愿如此。”

    正上药之际,陆丽之忽听苏佑期嘤咛一声,似是清醒了,当下心下一喜,低头唤了一声:“佑期?”

    苏佑期一只眼睛半阖,一只眼睛完全闭着,初时还只是身上热,这会酡红都已经烧到脸上来,他听到陆丽之叫他,便轻轻地哼了一声,寻声凑上来。

    陆丽之一只手还扶着苏佑期的手,这会苏佑期在怀里一扭,两个人就差点掉下来,慌忙用另一只手托住小孩的腰,才免了在地上滚做一团。罪魁祸首犹自不觉,还要将一张红扑扑的脸往陆丽之唇边凑。

    真是见了鬼了!

    陆丽之占了两口温香软玉的便宜,恨不得连身上的伤都不管不顾,做一回露天席地的野鸳鸯,但到底还顾及着苏佑期的伤,慌慌张张地对叶秋石道:“这是春情发作了?快些上药!”

    叶秋石还算镇定,三下五除二地就包住了苏佑期的两只手,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来塞在陆丽之手里,嘱咐道:“小心他的手,别,别伤了他。”

    说着脸上也是一阵尴尬。本来好好的“娶亲”变成了“嫁女”,还要对“小两口”耳提面命一番,也难怪叶秋石吃不消,将药上好就带上门出去了。

    这边老六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来,将盛着热水的浴桶搁在了房间中央,还良心发现似的在边缘搭了两条毛巾,趁着三人不注意,又做贼心虚般地溜出去了,结果一出门就撞上了七皇子。

    老六没防备门口这冷风嗖嗖的天,七皇子居然有这雅兴听这奸夫淫夫的墙角,又怕当场戳穿拂了七皇子的面子,只好目不斜视地要从七皇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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