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五郎君 第11节(1/4)
作品:《败家五郎君》
燕秋尔暗自松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也不再紧绷:“嗯,堂哥好像不敢来找阿爹,他惹到阿爹了?”
燕生搁笔,吹干纸上的墨迹之后才转头看向燕秋尔,道:“前几天在街上碰见,弄坏了我一柄新得的剑。”
“原来如此。”燕秋尔点点头。燕生虽只说是一柄剑,可想必那剑也是价值连城的,燕寻那厮究竟是做了什么,竟把剑弄坏了?
“解释想好了?”
“呃……”燕秋尔摸摸鼻子。原来不是不计较了啊。
“现编也成,说吧,我听着。”
燕秋尔撇撇嘴,道:“就算我解释了,阿爹不信又有何用?”
“你说,我便信。”
短短的五个字,燕生语气中的诚恳却听得燕秋尔心里一惊,猛地抬头与燕生对视,燕秋尔几乎是立刻就知道燕生是认真在说这句话的。
“那……若我骗阿爹呢?”
燕生微微一笑,道:“那便是你的事情了。”要不要信由他,骗不骗他就只能由着五郎了。
燕秋尔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又垂下了头不看燕生。燕生这样说,不是害他连搪塞都说不出口了吗?
燕生等了半天没等到燕秋尔抬头,便伸手揉了揉燕秋尔的脑袋,说道:“不想说便不说,出了事记得找我。”
好在燕秋尔没有立刻搪塞他,燕生觉得这已是不错了,不然依照燕秋尔的滑头,想要编个理由搪塞他简直易如反掌,燕秋尔此时没能编出理由,想来是觉得有愧于他的信任,亦是不愿负了他的信任吧。
就算如梁成所说,他是爱上了燕秋尔,可也不能因为他的爱就让燕秋尔做出同等回报。付出不一定会得到回报,经商这么多年,这个道理他懂。但不付出就一定没有回报,这个道理,燕生同样清楚。何况燕秋尔还小,燕生倒是不急。人就在他身边儿,还能给弄丢了吗?
燕生这样一说,燕秋尔就更加愧疚了。
燕生一定是故意的!是谁给燕生出的主意?是梁成吧?瞧他方才笑得一脸奸诈,定是他教的燕生以退为进!
“主君,左家送了请帖来。”
燕秋尔正在腹诽梁成,梁成便踏进了书房,燕秋尔一听他这轻快的声音便满心不爽,抬头狠狠瞪着梁成。
被燕秋尔这么一瞪,梁成有些困惑。他有做过什么惹五郎君生气的事情吗?还是主君说了什么不利于他的话?
“左家?”燕生接过请帖,余光瞄见燕秋尔在瞪梁成也是满心不解,但燕生决定不问。反正五郎瞪得又不是他,谁管他是为什么瞪,一定是梁成不对就是了。
燕生打开请帖,却发现落款处的名字并非是左家现任家主,而是一个小辈的名字。以小辈的名义,送请帖给他这个家主?左家可真是好大的架子!燕生冷哼一声,便将那请帖丢到了桌子上。
“怎么了?”燕秋尔好奇地拿起那封请帖看了看,看过之后也是冷笑一声,“还以为左家会背地里使绊子,没想到却光明正大地送帖子来了,不过方法还是那么不入流。”
“不过竟让个小辈来邀请主君,这分明就是看低咱们燕家。而且说是与同道小聚,这其中会不会暗藏凶险还未可定论。”梁成脸上惯有的微笑变成了冷笑。
燕生想了想,说道:“去还是要去,让大郎去。”
燕秋尔盯着请帖上的那个名字看了看,突然就想起那个人了,急忙对燕生说道:“阿爹,这次交给我去吧。”
“你去?”燕生蹙眉。
燕秋尔将那请帖又放到燕生面前,点了点那个名字,道:“左一山,左家庶出,在左家并无实权,他设的宴,由我去不是刚好吗?”
闻言,燕生的眉心蹙得更紧了。五郎觉得自己在燕家没有实权吗?他当真这样觉得?
梁成也有些犹豫地说道:“若论身份,由五郎君出面也未尝不可,只是……宴无好宴啊。”
“怕他吗?”燕秋尔下巴一挑,极嚣张地说道,“我倒是好奇这左家还有什么法子。”
“五郎君是如何知晓这左一山的身份的?”梁成发现燕秋尔知道的总是比他们多一点,像这样庶出的孩子根本就没什么名声,若非刻意去查他们是绝不会注意到,整日闭门不出的五郎君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燕秋尔得意地睨了梁成一眼,神神秘秘地说道:“我的耳朵比你灵啊。”
五郎君这耳朵似乎意有所指啊。梁成嘴角微扬,识相地将这个话题打住。
“主君,五郎君聪慧,心思转的也够快,让五郎君去也未尝不可。”
燕生略微思索一番,便觉得燕秋尔应付的料,于是点头说道:“那便让五郎去,让唐硕跟着。”
啧啧啧,还用上唐硕了,主君还真是心疼五郎君。
☆、第55章 三思而后言
正月十七,上元节一过,皇帝就立刻召见了燕家,不知是已考察过燕家商队的实力还是对太后被下毒一事感到震怒,皇帝一见到燕生就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于是由燕家出使回纥一事便拍板定案,启程之日也定在了正月二十,他们只有三天的准备时间。
正月十九,燕秋尔应邀前往左家在常安城西南的别院赴宴,随行的就只有唐硕和金豆。
“五郎君,主君为何让您去赴宴啊?这个左家明明是皇商,摆个宴却跑到别院去了,一点儿诚意都没有,咱们去干吗啊?”金豆驾着马车平稳地向西南而行,一边注意着两边状况,一边向燕秋尔抱怨道。
燕秋尔歪坐在马车里,听了金豆的问话之后便笑道:“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是没有诚意?兴许是人家的本家藏了金山银山,怕外人进去了都给偷走了。”
“呿!不就几个臭钱吗?谁家没有啊!”金豆不屑地嚷道。
这还真不是谁家都有的。
燕秋尔轻笑一声,而后突然想起什么,便对马车外坐在金豆身边的唐硕说道:“唐管事,我知阿爹给你的吩咐是寸步不离地保护我,但我觉得你现在便前往左家别院,找个视野宽阔的地方藏起来,而后行事会更加便利,唐管事以为呢?”
五郎君这是要他隐于暗处?唐硕仔细想了想,便应了一声,提气一纵身,便消失在金豆的视野中。主君最怕的也是左家使阴招,而阴招自然不会在明处用,他若也隐于暗处暗中观察,确实更加有利。
听着外边传来衣料摩挲抖动的声音,燕秋尔心知唐硕是离开了,他走得这般干脆倒是让燕秋尔颇感意外。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了近半个时辰,才踩着左家约定的时间停在了左家别院的门口。燕秋尔下了马车,抬头一瞅左家别院门前这冷冷清清的样子,便来了几分兴致。
看来今天这宴会是个小型宴会啊,燕秋尔猜这宴席桌上恐怕也只会有他跟左一山两个人吧。
“五郎君,这……好像不对啊。难不成是咱们弄错了日子?”金豆也被眼前这番冷清的景象给搞糊涂了。这左家别院不仅是墙外冷清,就连院墙之内也没什么动静。不是说要宴请常安城的商贾同行吗?常安城的商贾何时变得这么少了?
燕秋尔把玩着昨日才买的玉骨折扇,睨了金豆一眼,笑道:“怎么可能会搞错日子呢,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呢。”商队明日便出发了,今日是左家能扭转局势的最后一日了,便让他来看看这左家会想出什么法子来。
燕秋尔“唰”地一声将折扇打开,装模作样地摇着折扇踏进了左家别院的大门。
来不及?什么来不及?金豆挠挠头,一头雾水地跟在燕秋尔身后。
为了迎接这唯一的客人,左家别院的大门是开着的,门人就站在门边翘首以待,本以为今日终于有机会一睹天岚国商界传奇燕家家主的风采,没成想迎来的竟是位小郎君,这小郎君谁啊?
门人将燕秋尔上下打量了一番,见燕秋尔的穿着颇为考究,便知其是富贵人家的小郎君,于是熟练地摆出一副和善可亲的笑容,礼貌地开口问道:“请问小郎君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燕秋尔倏地停下脚步,斜着眼睛将这门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后才懒洋洋地开口道,“左家的门人怎的这般愚钝?今日不是你左家宴客吗?本郎君亲自前来,还能做什么?难道来你左家一处别院赏景吗?堂堂一介皇商,怎的连个门人都教不好?”
“这……”一听燕秋尔这嚣张的口气,门人暗道不妙,虽不知来人是谁,可听这口气就是个不好应付的,“真是对不住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小郎君尊姓大名?”
燕秋尔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看着那门人怒道:“左家宴客,门人却连客人都不认得,左家这皇商当得可真是好啊,只顾着在官场左右逢源,倒是不记得同行有谁了啊!”
门人被燕秋尔前后这两句话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急得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燕秋尔还想再骂这门人两句,余光却瞥见有一人从远处走来,于是这到了嘴边儿的话便立刻换了词:“本还想着借此机会与左家结交一番,既然左家这么看不上我燕家,我也不好厚着脸皮留下。哼!”燕秋尔广袖一甩,作势欲愤然离去。
“怎么回事?”
左一山是掐算着时间觉得燕家人该来了,便来到别院大门口迎人,以示尊敬。快到门口的时候,左一山就听见门人在与人争吵,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稚嫩,可绝不是燕生或者燕家的那四位郎君。
怕给自己招惹麻烦,左一山便放慢了脚步,想等着门人将事情解决好了他再出去。他左一山虽是左家庶子,可也是代表着左家游走于常安的商贾之中,在别人眼里也是个能在左家说得上话的人,故而有一些想攀附左家的人总会莫名其妙地缠上他。
然而当听到那稚嫩的声音说出“燕家”二字的时候,左一山一愣,赶忙走了出去。
燕秋尔一听到左一山的声音就止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只给左一山留了个愤怒的背影。
“这……小的……是小的嘴拙,惹恼了这位小郎君,请郎君责罚。”作为一个门人,在这个时候只能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任何的推托和辩解都会让他的下场更加悲惨。
左一山也知道此事未必是他家门人的错,可还是踹了门人一脚,佯怒道:“没用的东西!我养你何用!”
“小的知错,郎君饶命!”左一山下脚不重,那门人也知左一山的用意,于是配合着哭喊求饶。
左一山狠瞪了那门人一眼,这才对燕秋尔说道:“左府下人无状,还请小郎君大人有大量。”
“哼!既然你这么说,本郎君若还生气倒是显得小气了。”燕秋尔这才转身,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左一山,“你便是左一山?”
“正是在下。”见对面的小郎君嚣张放肆,左一山一时拿不准对方的身份,保险起见,便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对燕秋尔一拜。
“哦,原来就是你啊。”燕秋尔撇撇嘴,继续道,“本郎君乃是燕家五郎君,燕秋尔。”
燕家五郎君?左一山蹙眉,回想着燕家的五郎君是哪个,可数来数去也只数出四个熟悉的来,怎的就冒出一个五郎君来?
“家父与几位兄长都有事要忙,便差我来一趟。不是说你们左家今天要宴请常安的同行吗?怎么没见着其他人?”说着,燕秋尔左顾右盼,一脸的疑惑。
左一山眼神一晃,忙笑道:“五郎君里边请,酒菜皆已备好,就等着五郎君入席了。”
燕秋尔眼中笑意加深。左一山的反应倒是快,只说酒菜,却不提其他人。
燕秋尔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抬脚就往左家别院里边走,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一边看一边评价道:“左家这别院怎么这么小啊?……这花都没人打理吗?瞧瞧,都快枯死了……哎呀!这廊柱怎么扎手呢?……”
金豆跟在燕秋尔的身后,听着燕秋尔各种故意找茬的怪腔怪调想笑却不敢笑,只能垂着头咬紧嘴唇憋着,可难受坏了。而左一山则是越听脸色越黑,好不容易忍到燕秋尔说最后一句,左一山听完之后却只想揍燕秋尔一顿。
“啧啧,左家明明是皇商,怎么这么穷?”
左一山死瞪着燕秋尔的后脑勺,一次又一次地做着深呼吸,而后才勉强挤出笑意,说道:“五郎君说的是,左家就算是皇商,也才在商界混了五年,事业刚起,论家底积蓄自是比不上有百年积淀的燕家了。”
这是说燕家之所以富有并非是因为能力而只是因为做得久了?
燕秋尔扬起嘴角,无声地冷笑,而后转向左一山,骄傲地说道:“说的也是,这天岚国还有哪家商贾能似我燕家一般承袭百年?哪个不都是昌盛之后急转而下,只在商界留下三五年的功绩,而后便成了人们口中的遗憾。不过这几年我燕家的风头可比不上左家了,有皇家撑腰就是不一样啊。”
他左家辉煌又不是因为有皇家撑腰才辉煌的!左一山气得咬牙,却还不得不笑:“五郎君这是说得什么话,左家岂敢让皇家撑腰,不过就是得圣人赏识,替皇家跑跑腿而已。”
这什么燕秋尔当真是燕家的郎君?不是什么旁的人冒充的?燕家竟还有这样不懂得三思而后言的郎君吗?燕家家主难道就不怕让这位郎君出来会四处树敌吗?
“五郎君,快请入席。”左一山引着燕秋尔来到摆满酒菜的桌前,想着早些用吃喝堵住燕秋尔那张惹人生气的嘴。
“嗯?”燕秋尔站在桌边,疑惑地看着满桌的酒菜,“家父说你今日是要宴请常安城的所有同行,就这点儿酒菜?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闻言,左一山又是一口气卡在了胸口:“其实今日是左某以个人名义宴请燕家的。”
燕秋尔蹙眉看着左一山,不解地问道:“只请燕家?为何?”
左一山笑道:“左某一直十分尊敬令尊,总想着若是得了机缘便与令尊促膝长谈一番,结果事与愿违,左某竟是一直未能等到机缘。前些日子与三五好友闲聊,受了鼓舞,这才鼓起勇气给令尊递了请帖,只是没想到令尊如此繁忙,倒是左某莽撞,唐突了。”
燕秋尔已经入座,摇着折扇笑眼看着左一山道:“你只想请家父一聚,却谎称宴请常安众商?家父平生最恨被人骗了,你该庆幸家父今日忙到没空赴宴。”
“五郎君说的是,是左某兴奋过头考虑欠周。”左一山干笑两声,举杯,向燕秋尔一敬,而后道,“冒犯了令尊,还请五郎君莫怪,左某自罚一杯。”话音落,左一山便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燕秋尔睨着桌上的酒菜,面前的酒杯里已经盛了酒,是金豆刚倒上的。撇撇嘴,燕秋尔收回视线,百无聊赖地摇晃着折扇。
注意到燕秋尔的表情,左一山开口问道:“怎么?这桌上的酒菜不合五郎君的口味吗?”
燕秋尔又睨了一眼桌上的酒菜,懒懒道:“平日里都吃腻了,瞧见就没胃口。”
左一山的嘴角抽了抽。燕秋尔不吃,他准备这一桌子酒菜是为了什么?
“那……五郎君喜欢什么?左某吩咐厨房去为五郎君准备些。”
“嗯……那就来盘花生米吧。”
燕秋尔仔细想了半晌,左一山以为他是要想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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