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五郎君 第11节(2/4)
作品:《败家五郎君》
么番邦菜肴,还愁不知厨房里做不做得出,结果燕秋尔要的竟是一盘花生米?燕家家主平日里不给他花生米吃吗?竟跑到别人家来要了。不过好歹他的厨房做得出来,他也不必再从燕秋尔的嘴里听到什么嘲讽的话语了。于是左一山立刻命人去厨房弄一盘花生米来给他对面的这位小祖宗。
五郎君喜欢吃花生米吗?趴在某处房梁上的唐硕暗暗记下,然后没发出任何声音地跟着左一山的人去了厨房。他要保证五郎君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是干净的。
“你这宴上怎么也没个歌舞?就让本郎君看着你下饭吗?”坐着无聊,燕秋尔便又开始找茬。
左一山愕然。众人皆知燕生不爱嘈杂不喜生人,燕家的郎君们也多受燕生影响,与人小聚或谈生意时都是选清静之处,为了投其所好,他又怎么可能明知故犯?可谁知道今天来的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个人,而是这莫名其妙的燕五郎,可真是头疼死了。
“是左某疏忽了,那……左某现在就让人去平康坊请优伶来为五郎君献艺?”为了从这位五郎君的嘴里问出点儿事儿来,他忍了。
燕秋尔白了左一山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本郎君若是想看平康坊的优伶,还来你这儿做什么?”
左一山在常安城也混了许多年了,自以为怎样难缠的人都遇到过,可如今他才知道曾经他遇到过的人都是多么的知书达理,那些人当真是顾忌了他们左家皇商的身份,他眼前的这位才真叫难缠!打不得也骂不得,他可劲儿地损你,你还得陪着笑应下,左一山从没这么憋屈过!
不能再让燕秋尔主导对话,左一山决定转移话题:“年节刚过,不知令尊在忙什么?可是又替燕家揽到了新的生意?”
“谁知道呢。”燕秋尔撇撇嘴,“不过最近他常带着四哥出门。”
“哦?燕家主与四郎君吗?这倒是让左某更加好奇了。”
“好奇什么?”燕秋尔好奇地看向左一山。
左一山微微一笑,道:“五郎君难道不知吗?令尊平日大多是独来独往,身边常带着的就只有唐管事,偶尔会带上大郎君,左某倒是第一次听说令尊带四郎君出门。”
花生米上桌,燕秋尔的视线便被那一盘花生米吸引了,只随口对左一山说道:“是吗?你倒是对我燕家的事情很了解啊,比我这个燕家人还了解。不过也确实如你所说,家父甚少带着四哥做生意,这一次会在一起听说是因为家父想要让四哥带着商队去一趟回纥。”
这花生米到底能不能吃?燕秋尔转着眼珠子,四处寻找唐硕的身影。他是让唐硕藏在暗处,可他也不能藏得连个暗示都不给吧?
藏在暗处的唐硕注意到燕秋尔在找他,于是小心谨慎地从房梁上探出了脑袋。
一颗倒吊的脑袋突然出现在燕秋尔的视线中,吓了燕秋尔一跳,看出那是唐硕之后,燕秋尔的食指便轻轻在盛着花生米的碟子旁扣了两下。
见状,唐硕摇摇头,而后立刻缩回了脑袋。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可难保不会被人发现,小心为上。
摇头?燕秋尔挑眉。摇头是代表没有毒还是不能吃啊?燕秋尔看着那一盘花生米感到万分纠结。偌大的常安燕府里,他果然只跟燕生有默契,其他人这都给的些什么暗示啊!
燕秋尔一咬牙,捏起一颗花生米就往上抛,然后脖子一抻,用嘴去接那花生米,结果可想而知,那花生米没掉进燕秋尔的嘴里,反而掉到了地上。燕秋尔眨眨眼,再捏一颗,再接一次,还是没接着。
左一山愣愣地看着燕秋尔与花生米玩耍,越来越觉得举止粗鲁不懂礼数的燕秋尔不像是燕家人了。可他若不是就代表燕家今天根本没派人来赴他的宴?左一山思量再三,趁燕秋尔玩得起劲儿的时候,偷偷吩咐下人去燕家走一圈,看看这燕秋尔到底是不是燕家人。
那人快马去快马回,燕秋尔半盘花生米还没玩完,左一山就得到了答案。这行迹荒诞的小郎君还当真是燕家人啊!竟还是个受宠的!
左一山略微思索一下,而后似有些犹豫般开口说道:“其实今日左某原本是有一事想请令尊帮忙的。”
“哦?何事?你与我说也是一样的。”燕秋尔刚好也玩累了,便将手上剩下的花生米往碟子里一抛,颇感兴趣地看着左一山,“家父甚少见生人,难得本郎君今日来了,你又请本郎君吃了花生米,本郎君就帮你传一次话。”
一盘花生米就能收买他?燕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不着调的郎君!不过这对左一山来说却是值得高兴的。
“其实是这样的,左家一直以来都是以坐商为主,今年也想做做行商的事情,故而想向令尊请教一番。”
“请教?如何请教?”左家要做行商?一卖布的要行商何用?去波斯弄点儿织品回来吗?
“言传不如身教,左某厚颜,想请令尊允许左家人随燕家的商队走一趟。”左一山看着燕秋尔,谄媚地笑着。
随燕家的商队走一趟?他们是想随哪支商队走得哪一趟啊?
燕秋尔扬起嘴角,看着左一山道:“行商本就是件麻烦事儿,搞不好是要丢掉性命的,怎能随随便便就带外行人一起?”
“也算不得外行人,是我左家新招的行商,也曾走过几趟,只是终究比不上燕家的商队,故而左某才起了这个心思。不过五郎君放心,只要令尊答应,左家自不会亏待燕家。”左一山一招手,就有人走到燕秋尔面前,递给燕秋尔一方锦盒。
金豆一见到锦盒,都不用燕秋尔吩咐,就上前接了过来,自己先打开来看看,确定安全才递到燕秋尔面前。
燕秋尔往锦盒里瞄了一眼,而后看着左一山,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柄玉如意就想收买他?倒不如再给他一盘花生米呢!
左一山笑道:“左某知五郎君虽未经手燕家生意,却是极得令尊宠爱,这柄玉如意算是个见面礼,还望五郎君在令尊面前替左家美言几句,左右就是给商队里塞几个人而已,于五郎君来说有利无害。”
燕秋尔仔细寻思一下,才答道:“那行,本郎君便回去与家父商量商量,开春的时候,似有一支商队要南下去琉球,本郎君看看能否将你左家的人掺和进去。”
去琉球?左一山愕然看着燕秋尔。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在耍他啊?
实在读不透燕秋尔的表情,左一山不敢妄言,只能再次试探道:“开春?那就晚了。左家要这支商队也是想在开春派上用场呢!五郎君方才不是说四郎君要带人去回纥吗?不如……带我左家的人去回纥历练历练?”
“去回纥?”燕秋尔哂笑一声,“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金豆,将这玉如意还给人家,咱们,受不起。”
“诶?五郎君,你别啊,你……”
“孤倒是想知道,我为何非死了这条心不可?”
☆、第56章 燕秋尔受伤
循声望去,燕秋尔便看到两个陌生人一前一后地从左家别院的内院走出来,且神态自若,似是走在自家一般。跟在后边的人一脸和煦的笑容,温文尔雅,表情中透着一丝疲态。而走在前边的这人气势颇盛,眼中厉芒难掩,锋芒毕露的气魄可不像是商人。左家竟还有这样的人物?
燕秋尔用余光瞄了左一山一眼,却见左一山脸色发白,两眼中充满惧意。惧意?如果是自家人的话,不管如何敬畏也不会被吓成这样吧?不过也未必,浮生不就怕燕生怕得厉害吗?只是这左一山又与浮生不同。
浮生是个待嫁娘子,夫家确定之前她在燕府都是没什么说话的资格的,少了底气自然怕得罪了燕生,故而才那样畏畏缩缩,以求安然。可左一山是郎君,是得了左家家主授意,可以代表左家在常安城活动的郎君,为了给他造势,左家人待他不会严苛,因此左家之内不该有能将他吓到脸色发白的人。
莫非此人不是左家人?燕秋尔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答案,这答案惊得燕秋尔起了一层冷汗。他……该不会这么倒霉地碰见太子了吧?
“我在问你话,我为何要死了这条心?”燕秋尔思考的这瞬息之间,太子楚豫已走到燕秋尔面前,高大的身躯投下阴影,将十四岁的燕秋尔罩在里面,带着怒意的低沉声音震得燕秋尔有些不舒服。
燕秋尔后退三步,刚好到了一个不需要抬头就能看清对方面貌的距离,而后才开口说道:“此事行不通,阁下自是要死心。只是左郎君既然请了其他的客人来,怎么也不事先知会本郎君一声?”
“五、五郎君,这位是……”
听了燕秋尔的话,左一山刚要替燕秋尔介绍一下,楚豫就抬手阻了左一山,冷睨了左一山一眼,才对燕秋尔说道:“我非是客,算是半个左家人。”
燕秋尔一脸恍然大悟,向楚豫一拜,说道:“那倒是本郎君失礼了,登门拜访却未向主人见礼,失礼之处望阁下海涵。”
“回纥一行,左家必须要去。阿宁,将准备好的见面礼送与五郎君。”
“是。”一直没出声的左宁这才从随侍手上拿过一个托盘,端着托盘走向燕秋尔,待到燕秋尔的面前时,便将那托盘上盖着的红布解开,红布之下是二十个金元宝,而后用温柔的声音说了一句很市侩的台词,“左家从不亏待对左家好的人。”
燕秋尔眉梢一挑,从那托盘上拿起一个金元宝,放在手心上垫了垫,突地嗤笑一声,将那金元宝又丢了回去:“阁下这是看不起本郎君还是看不起我燕家?若这么想去回纥,你们便自己去啊,非赖着我燕家作甚?没那个能耐,还做什么行商?今日这宴若是没有别的事,本郎君不奉陪了!”说着,燕秋尔衣袖一甩,转身便走。
见燕秋尔说走就走,左一山和左宁俱是一惊。依着太子的个性,这小郎君凶多吉少啊。
果然,楚豫见燕秋尔说走就走,先是一愣,而后怒意横生,暴喝一声:“拦住他!”
话音落,就有五人从院子里的树上和房顶上跳下来,一脸凶相地拦在燕秋尔的面前。
燕秋尔的脚步倏地顿住,打量着面前的五人暗道不妙。
隐在暗处的唐硕也是呆不住了,赶忙跳下来挡在燕秋尔的面前。
“呵!我倒是小瞧了燕家的郎君。”突然冒出来的唐硕着实是出乎楚豫意料之外的,不过也让楚豫对燕秋尔另眼相看了,“原以为燕家与左家一样,只会投机取巧,却没想到竟还是有几分头脑的。”
“太子殿下过奖了。”走不了,燕秋尔也不走了,收起之前那副纨绔的蠢样子,带着一脸笑容走回了他之前坐的位置,泰然坐下。
唐硕眼神一紧,却什么都没说,跟着走到燕秋尔身后站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金豆已经被眼前的状况搞得一头雾水,可也知此时的状况于燕秋尔无益,于是也是戒备着,想着等一下若是出事该怎样保燕秋尔平安。
燕秋尔如此直白地点明他的身份,却又没向他行礼,这一不敬的举动让楚豫的怒气更甚,却也是好奇更甚。
楚豫接触过的商人只有左家一家,在他眼中,所谓商人便是如左家那般巧舌如簧、卑躬屈膝,就只会讨好别人以替自己赢取金钱与地位,只是投机取巧之人罢了。可此刻在他面前的这位燕姓商人似乎有些不同。
“你认得我。”楚豫大步走到燕秋尔的对面,抢占了左一山的位置坐下,而慌忙站起的左一山便与左宁并排站在楚豫的身后,比起帮衬楚豫的商人,倒更像是楚豫的随侍。
燕秋尔轻笑一声,道:“天岚国的太子殿下气宇轩昂气度不凡,且与左家关系密切,这不是很好猜吗?”
楚豫冷哼一声,十分骄傲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话便好说了,这二十锭金子你带走,事情替我办妥。”
燕秋尔没有立刻摇头,当然也没点头,而是端起了桌子上剩下的那半盘花生米,转头问唐硕道:“这能吃吗?”
唐硕一愣,而后点点头。在五郎君对面坐着的那位可是以残暴著称的太子,五郎君竟还有心思吃花生米?他到底是有多喜欢花生米啊!喜欢花生米的话他们回府去吃行不行啊?主君是连花生米都买不起了吗?
“能吃你不早说!”瞪唐硕一眼,燕秋尔丢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这个不敢吃,那个也不敢吃的,可饿死他了。
唐硕无辜地眨眨眼。他不是给了暗示吗?怎么这会儿又怨他了?
楚豫眼神一沉,视线在一桌未动的酒菜上逡巡而过之后,心中对燕秋尔的赞赏便又增加了几分。因着这几分赞赏,楚豫便大度地不去计较燕秋尔的失礼和挑衅。
为人君者,要有容人之量,尤其是对有意结交之人或有事相托之人,定要大度有气量。这是父皇一直要求他谨记在心的,他记住了。
嚼了几颗花生米填肚子之后,燕秋尔才再次对楚豫开口道:“承蒙太子错爱,可太子殿下也知道,北去回纥一事,是圣人交给燕家的要事,燕家上上下下无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谨慎应对,要组成商队前往回纥的人也都是我燕家商队中的精英,事关生死,可容不得外行拖后腿。”
楚豫哂笑道:“你是嫌这二十锭金子少了?”商人逐利,就算是一家人不也是相互暗算争抢的吗?不会心动只能说明诱饵还不够分量。
燕秋尔冲天翻了个白眼。谁缺那点儿金子啊!
“太子殿下想必是没明白我的意思,这不是钱的问题。何况,太子殿下若真想让左家走这一趟,与其在这里与我这身份卑微之人浪费时间,倒不如去说服圣人,要用哪家商队去回纥,还不都是圣人一句话的事儿?”
被戳中痛处,楚豫眼神一厉,怒道:“废话少说!你若是不答应,便别想或者走出这别院大门!区区贱商,本太子用你是你的福分,岂容你推三阻四?!”
去求父皇?他又不是没试过!若是能说通父皇,他何苦绕这条弯路?父皇向来宠他,可这回不知是怎么了,竟因贤妃的事情迁怒到他头上来了,无论他怎么求,父皇都不肯用左家替换燕家。这燕家人也不知是耍了什么手段,不仅说服了父皇,还能得太后帮衬,若不是他们半路杀出来拦了左家的路,他怎会落到如此境地?贱商!
哎呦呦,要杀人了呢,这位太子是将天岚国的律法是为无物了吗?
燕秋尔觉得太子这威胁着实有趣,便笑着说道:“我这个人呢,别的都好,唯独福薄,太子殿下的这份厚爱,我这区区贱商怕是承受不起啊!”
“不识好歹!”话音未落,太子楚豫就暴起而来,徒手掐向燕秋尔的脖子。
绕个远路会累死吗?竟然踩着桌子就过来了,这不是给他掀桌的机会吗?于是燕秋尔毫不客气地掀翻了桌子,自然是连桌上的太子殿下一起掀了出去。
掀飞了傲气的太子殿下,燕秋尔赶忙拉着金豆退到安全距离,唐硕则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表情森然地盯着一旁的五个太子侍卫,大有他们谁敢冲过来他就要谁命的架势。
“太子殿下可想清楚了!”不等楚豫发怒,燕秋尔就抢先威胁道,“今日知道我来左家别院赴宴的可不止燕家一家!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别人会如何想?左家难辞其咎,太子殿下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不过是杀你一个贱民!谁还能说本
败家五郎君 第11节(2/4),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