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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五郎君 第12节(1/4)

作品:《败家五郎君

    “要……重新装潢吗?有必要?”青玦拿起那几张纸依次看了看,却完全看不懂。

    “我觉得有必要就有必要。”花月阁若想起死回生那便只有一鸣惊人,想要一鸣惊人就免不了要花大价钱,好在他花得起,“这段时间里你们把歌舞乐器好好练一练,别到了重新开张的时候丢人现眼,我的地方,只留有用的人,你们若还想过这般清闲的生活,就好生练习。若有谁精通书画诗词也可以琢磨琢磨。另外若碰上了人贩子,便去买些番邦男女回来,如何挑选还需我教你吗?”

    “不需要。”青玦摇头。纵使他不会,花月阁里也有姐姐精通此道,倒是不必担心,只是……“主君为何要番邦男女?”女子也就罢了,怎的还有男子?

    “纵使是在这平康坊里,有小倌的店也不多,花月阁里既然有,这特色传统还是留下来的好,中原男子随处可见,番邦之人却是稀奇。将那些人带回来之后,切莫苛责,督促他们勤练着技艺便可。让店里懂得阿谀奉承、会讨客人欢心的人多教着他们点儿。”

    “是,主君。”燕秋尔说得多,实际上都是很简单的事情,青玦便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对了,有件事情要问你。”燕秋尔看着青玦,正色问道,“你可知晓皇商左家的事情?”

    “左家?”青玦眨眨眼,“主君想要知道左家什么事?”

    “你都知道左家什么事?把你知道的都与我说说吧。”

    “是。”青玦仔细回想了一下以前听过的有关左家的事情,将那些零碎的记忆拼凑整理之后,才再度开口道,“左家是五年前才开始在常安城中崭露头角的,以丝绸布匹生意为主,仅用了两年就成为了皇商,如今常安城里的富贵人家所用衣料皆是出自左家。与其他商贾不同,左家行走在外的是两位郎君,不过若是想瞒住出身的话,怕也只能让两位郎君奔走在外。”

    “瞒住出身?这是何意?”燕秋尔隐隐觉得他来花月阁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青玦微微一笑,道:“主君在燕家,与左家未曾深交,许是不知道,如今常安城里的人都以为左家原本就是常安人,实际上并非如此,左家是五年前从淮安来的。常安城里商贾大多是在天岚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家,哪怕不是大家,也都是本土商贾,左家从淮安而来,那口音一听就知道,可能多少会受到些不公正的待遇,据说来常安半年之后,左家的长辈们就迁到常安城之外去了,只留下两位郎君在常安城内扬左家之名。而且我听说他们原本也并非姓左,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就不清楚了。”

    听了青玦的话,燕秋尔愣了好半天,而后像是突然回神一样,惊讶地看着青玦,问道:“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青玦脸色一红,继而转白,有些尴尬地开口答道:“是……是老主顾……在、在朝为官,说的话是可信的。”

    朝廷官员?朝廷官员何以跑到平康坊来揭左家的底儿?看样子左家在朝中也不是很受待见啊。

    不过燕秋尔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确认道:“你确定这些都是真的?你没记错?”

    “不会记错的。”青玦垂着头答道,“最近……就是……就是请主君来之前,那位……那位还来了……醉酒的时候又抱怨了一次。”

    闻言,燕秋尔沉默了下来,脸上本就带着面具,思考的时候又垂下了头,青玦不知他在想什么,暗忖自己是不是不该把之前接客的事情说出来?

    燕秋尔不知青玦所想,自己想完了事情,才又抬头对青玦道:“你这里有笔墨吗?”

    “有。”虽是青楼,文房四宝还是会备着的,不说有客人偏好此道,他们白日里闲来无事也是要写写画画以打发时间的。

    待青玦准备好了文房四宝,燕秋尔便提笔写了一封书信。

    青玦站在燕秋尔的身后好奇地探头看着纸上逐渐呈现出的词句,大惊失色。

    那是什么?是是是是情书?是情书也就罢了,为何是写给尚书令亲孙的情书?那位林郎君在平康坊里可是很有名的!不过他们不是在谈论左家吗?主君为何突然写起情书来了?!

    这封情书燕秋尔一挥而就,行文之流畅简直是前所未有,放下笔,燕秋尔擎起那封“情书”反复研读两遍,确认无误之后,才吹干了墨迹小心折好。

    “让人将这个送到尚书令府里,务必交到林谦手上。”说着,燕秋尔便将那情书递给了青玦,不放心地嘱咐道,“记住,定要交到林郎手上,千万不能让尚书令瞧见,听见没?”

    “可……”青玦接过那情书,一脸的为难,“可主君为何要给那位写、写、写这种东西啊!”

    “为何?”燕秋尔偏头想了想,而后笑道,“大抵是情之所至吧。”

    情、情之所至?青玦惊呆了,傻愣愣地站在燕秋尔身后,茫然地看着燕秋尔带笑的侧脸,尽管那侧脸被一张半面面具挡住了,青玦还是能从燕秋尔的嘴角分辨出那淡淡的、平和的笑意,这笑意让青玦在一瞬间浮想联翩。

    “我该回了,交代你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即可。待花月阁重新装潢结束之后我再来。”说完,燕秋尔依旧是利落地翻窗离开。

    青玦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盯着手上的那封情书看了半晌,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主君喜欢男人吗?纵使主君喜欢男人又为何会看上林姓的那个浪荡子?那样只懂得寻花问柳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主君?这封信他可以不送去吗?

    冲着那封信咬牙切齿一番,青玦还是将信收好,琢摸着明日该如何将这信交到林谦手上。

    ☆、第58章 为燕征送行

    正月二十这天天刚破晓之时,燕秋尔便被一块冷布巾给叫醒了。今日是燕征带领燕家商队北去回纥的出发之日,燕家虽没有相送的传统,可燕秋尔想亲自送燕征出发。

    燕秋尔一边扯掉脸上的布巾,一边伸手摸向身边,却发现外侧的半边床冰凉冰凉的。燕秋尔一愣,立刻张开双眼,转头看向身侧。

    “梁管事,阿爹昨夜未归?”这种情况着实少见,至少燕秋尔住在世安苑的这一个月里,燕生还从未夜不归家,昨夜……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梁成替燕秋尔撩开床纱,将准备好的衣物放在床边,而后才笑着回答道:“五郎君不必心忧,主君每次去与那两位家主见面皆是如此。”

    “那就好。”燕秋尔松了口气,“那肖管事呢?可回来了?”肖何今日可是要跟着商队一起走的。若是寻常,这商队走得早些或者晚些都是可以的,可此行却是有皇帝监督,不好怠慢。

    “五郎君放心,肖管事昨夜就赶在夜禁前回来了。”

    “肖管事都回来了阿爹怎么不回来?”燕秋尔不满地嘟囔一句,而后翻身下床。

    耳朵尖的梁成自然是没漏听燕秋尔的这句抱怨,心知燕秋尔只是抱怨一句而并非索求答案,梁成便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眼中的笑意加深。五郎君抱怨主君的夜不归宿了呢,这对主君来说算是个好消息吧?

    “四哥和肖管事都准备好了?”很快就将自己收拾妥当,燕秋尔拒绝了梁成先吃早饭的提议,径直出了世安苑,向腾远堂走去。

    梁成笑眯眯地跟在燕秋尔的身后,瞅着燕秋尔这副小家主的样子心中暗喜。最近五郎君已经不会像腊月里那样强烈地拒绝与燕家利益相关的事情了,虽然由几位郎君负责的部分他是绝对不碰的,可若是主君直接负责的一些事情,五郎君都会帮衬着些,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主君对他的好故而想要回报一二。尤其是与皇室合作一事,五郎君似是觉得自己当初多言对主君的决策产生了影响,故而一直担着一部分责任四处奔走。

    主君不是没看出五郎君的心思,也不是赞同五郎君的想法,只是与之前相较,对燕家,或者说是对主君有责任感的五郎君更容易被留在燕家。放不下的,都是在意的。虽无自觉,可五郎君这种种表现不就是放不下主君吗?不然深知主君能力的五郎君何故整日为主君担心?主君相中的人是个不关心燕家只关心主君的人,这一点比什么都让梁成欣慰。

    “都准备好了,此刻应是在腾远堂里等着最后的清点检查结束。”心里想着燕秋尔对燕生的好,梁成对燕秋尔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加了两分敬意。

    “嗯。”正在想事情的燕秋尔没能注意到梁成语气上的细微转变,依旧自顾自地往前走,在腾远堂门口带上早已候在那里的金豆,便进了腾远堂,一进门就瞧见燕家人几乎都到齐了。

    燕新堂一见到燕秋尔,就轻笑一声,戏谑道:“呵,我们方才还在说五郎你今日能不能早起赶上为四郎送行,没想到你还真起来了啊。”

    燕秋尔微窘,答道:“今日四哥远行,此去少说也要一年半载,且路途凶险,我如何能不来?”

    燕秋尔的话音一落,坐在燕秋尔对面的燕峰就忍不住呛声道:“岂止是四哥要欲险阻?就连我们这些个待在常安城里的人都是生死未卜呢!四哥这一走,说不定还是保命之举!”

    燕秋尔眼睛一眯,正欲出言辩驳,却被燕齐抢了先。

    “峰弟这话的意思是要阿爹放着堂哥不管吗?”燕齐放下茶杯,转头直视燕峰,脸上虽然带笑,可眼神里全无往日的温和。

    燕峰一听这话心中便是一凛。他这要是敢点头称是,舅舅知道了还不弄死他?于是燕峰谄笑着替自己辩解道:“瞧大堂哥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我怎会想要舅舅对燕寻堂哥的生死置之不理?只是大堂哥也知此中凶险,若是毁了燕家,这责任谁担得起?”

    “你是说阿爹的决定有欠考虑?”燕新堂冷笑一声。

    作为被燕生指派去教导燕峰的燕新堂在这短短半个月里可是彻底厌恶了燕峰这个人。燕峰是聪明没错,可也只有点儿小聪明,用个一次两次还觉得他机灵,可总是耍那些小伎俩便让人觉得这个人愚不可及。胸无点墨,目光短浅,偏生还总要卖弄自己的智慧。

    这下罪名更大了,燕峰抽了抽嘴角,干笑道:“那怎么可能!我这不是怕舅舅被人骗了嘛!”说着,燕峰的视线还意有所指地飘向燕秋尔。

    燕新堂冲天翻了个白眼,已经懒得理他了。燕峰是认准了这事儿于燕家不利,也不管如今事已成定局,整天就知道瞎嚷嚷。

    燕峰还要张口说什么的时候,门人就慌慌张张地跑进了腾远堂,瞧见空着的主位之后茫然的视线就在梁成与燕齐之间来来回回,不知该向谁禀报。在燕家仆婢心中,梁成的地位与大郎君几乎等同,且微妙地要稍微高出一些。

    看出门人的犹豫,燕齐先瞄了燕秋尔一眼,而后才开口问道:“何事?”

    终于有人开口了,门人心怀感激地开口答道:“回大郎君的话,太、太子殿下来了。”

    门人话音刚落,腾远堂里的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太子楚豫就已经领着左宁和另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踏进腾远堂了。

    “燕家的门人腿脚怎么这么慢?竟敢让本太子在大门口站着等,你们还真是没把本太子放在眼里啊!”

    众人一愣,便赶忙起身,而后跪拜在楚豫面前。

    “草民等拜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未能相迎,请太子恕罪!”跪在燕家人的最前面,燕齐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哼!起吧。”楚豫冷着脸走到主位,毫不客气地坐下,阴鹜的视线在燕家人中间扫来扫去,寻找燕秋尔的身影。他今日是替父皇来办差,父皇还特地派了人来监视,不然他定要燕家好看!

    “在下金紫光禄大夫齐鸣,奉圣人之命特来替贵府四郎君送行,未能提前相告,还请诸位见谅。”

    刚起身的燕秋尔循声望去,就见楚豫的身边正襟危坐着一个人,年近四十的样子,目光炯炯。难怪楚豫来了燕家却未刁难,原是身边跟着别人啊。燕秋尔这就放心了。

    “谢圣人恩泽,燕家上下感激不尽。”燕齐却不似燕秋尔那般松了口气,依然提心吊胆的,谨慎地答话。

    “此乃燕府,诸位不必拘谨,坐吧。”

    “谢齐大夫。”听这话是从齐鸣口中说出,燕齐心中一惊,抬眼瞄向楚豫,见楚豫一脸隐忍,暗忖这齐鸣不知在朝中什么地位,竟能无视太子威严。

    齐鸣的视线从燕家众人脸上扫过,眉梢一动,便开口问道:“不知燕家主何在?可还在忙?”

    众人一惊,脸色多少有些慌张。

    楚豫冷哼一声,语气中似乎永远都带着怒气:“哼!这大清早的他有什么可忙的?该不会是没把父皇交代的差事当回事儿,所以把事情都交给其他人随便做做吧?”

    “太子言重了,圣人亲自交给燕家做的事情,燕家怎会随便做做敷衍了事?只是……”燕齐的话顿住了。接下来该怎么说才不会惹怒这位易怒的太子。

    “只是什么?”就算燕齐还什么都没说,楚豫也还是要生气,“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还有什么事比来见本太子更重要?”

    见你一个脾气暴躁的太子是有多重要啊……燕家郎君们齐齐在心中腹诽,却终是不敢将不满表露在脸上。

    燕秋尔蹙眉。再这样下去,楚豫定是要借题发挥了。

    抬头瞄一眼齐鸣,燕秋尔琢磨一下便开口道:“不敢相瞒于太子,家父现在并不在府中。”

    “哈!我就说你燕家胆大妄为,我……”

    “太子殿下,”齐鸣被楚豫的怒吼震得耳朵疼,偏头略微不满地看楚豫一眼,不冷不热的声音倒是真的止住了楚豫的怒吼,“太子太师难道没教过您何为稍安勿躁、何为三思而后行?若没有,臣定会向圣人进言,替太子另请贤师。”

    “你!哼!”楚豫终究是忌惮齐鸣,只能住了口,气呼呼地将脸转到一边儿去。这老顽固,若非父皇看重,他现在就杀了他!父皇也是的,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比起他倒更相信旁人所说,一听别人说他的不好就训斥他,连他的解释也不听,害得他太子颜面尽失,现在谁都能当着他的面儿说他的不是了!

    楚豫闭了嘴,齐鸣才满意,转头看向燕秋尔,问道:“小郎君方才所言何意?圣人可是相当重视此次北行之事。”

    燕秋尔坦然与齐鸣对视,说道:“此行事关重大,我燕家区区商贾,却得圣人信任,担此重任,必不敢怠慢,此去北行之人皆是燕家商队之中的精锐,其中数人皆是从天岚国各地急调回来的,为保此行顺利,家父与兄长们更是连夜制定了数个周全计划,以应对突发危难。

    可万物周而复始,商亦如此,如今春将至,便又是一个开始,陈粮何去,旧货何从,各地商货均需更新急调,不然难保百姓日常所需。燕家不似左家,安坐于常安城内就能做成生意,作为天岚国内行商主力,每到季节更替之时便尤其繁忙。恰逢三年一度的商联会,家父已是分身乏术。

    北行之事已安排周全,百姓所需却尚未妥当,家父是彻夜未归,此时仍旧未归。”

    “一派胡言!”楚豫勃然大怒。按照燕秋尔这话所说,燕家还成了天岚国的功臣了?没有了燕家天岚国的百姓还活不下去了?谬论!

    然而楚豫的话音刚落,齐鸣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依小郎君所言,商贾轻贱,却是必不可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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