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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出书版] 第7节(2/2)

作品:《诗酒趁年华[出书版]



    常清听从萧悠的建议,不急于确定钻研的方向,心头大事一去,轻松好多,每日看看书,写写心得,练练书法,日子过得平和而愉快。这天傍晚,一时兴起,趁萧悠暂时不忙,提议去妓院中逛一逛。

    萧悠一怔,还未开言,天生就叫了起来:「啊哟!公子,看不出你这个人还满花心的哩!真是个风流种子!」

    常清羞红了脸,萧悠怒道:「天生,胡说什么!」

    常清忙道:「悠哥,你别介意,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天生一撇嘴,道:「那是什么意思?」

    萧悠却道:「这湖畔的行云坊内,有许多名妓,其中不乏精于诗书的风尘奇女子,却是值得一探的。」

    常清松了一口气,忙道:「对啊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从前我和甄湃常去扬州瘦西湖畔的寻玉坊,那里的名妓都是精于诗词歌曲的,又善解人意,非常可人。」

    萧悠淡淡一笑,不再说什么,只是听他又一次提起那个甄湃,心中略微觉得有点不高兴。

    天生见萧悠不反对,也只好板着脸,不再出声,随二人出门,前往行云坊。

    自古以来,风尘中多有文采出众的奇女子,只因命运多舛,不幸流落青楼,然而她们的才华,却是掩盖不住的。所以历代文人墨客,多爱前往妓院中游玩,不是单为情欲,却是喜欢她们温柔解意的陪伴与服侍。

    萧悠与常清选定了一家醉红楼,占召了两名擅长词曲的名妓作陪,谈笑宴饮,相处甚欢。他二人都是风华正茂,年少多金,人品出众,文采风流,自是令人心醉。不只作陪的这二妓,便是楼中的其他女子,也都被吸引了过来,莺声燕语,依红倚翠,浅笑轻言,只盼能得他们的一笑,如能招为入幕之宾,那更是不胜之喜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有了七、八分酒意,常清笑得有点失态,强自支撑,拉住萧悠道:「悠哥,咱们走吧。」

    萧悠奇道:「走?你不想今晚歇在这里吗?」非^凡 凝^香 收^藏

    常清大着舌头笑道:「那怎么行,大嫂会剥了我的皮的,阿湃,咱们快回去吧,从后门溜进去,别让人发觉了。」酒意上涌,神志模糊,竟是将萧悠当作了自小的玩伴甄湃,说罢垂头倚在萧悠身上,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沉,竟睡着了。

    萧悠伸手揽住他的身子,不让他滑到地上去,心中一片混乱。

    初时常清提出来妓院寻欢,萧悠嘴上不说,心中却着实有些介意,只是不肯流露出来。如今见他果然只是来此喝酒谈词,听听小曲儿,与众妓虽然相处甚欢,却不涉淫猥,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仍是不染纤尘。

    这个常清,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萧悠感慨良多,心中却又微微有些窃喜,一时顾不上思考太多,便招唤天生,将常清带回行香阁了。

    常清一觉醒来,伸个懒腰,一翻身,却压在一个人的手臂上,吃了一惊,定睛看时,却是萧悠,见他正微笑着望他,忙道:「悠哥,真是对不住,我又打扰你了吗?」

    萧悠微微一笑,道:「贤弟的酒量可不怎么样啊,昨晚你喝多了酒,拉住我不肯撒手,一会儿唱歌,一会儿做诗,非要我陪你睡不可。」

    常清脸一红,笑道:「这是从小的毛病了,嘿嘿,我一喝多了酒便会失态,请悠哥多多包涵。」

    萧悠一笑,道:「没有什么,好在你很快就睡过去了,也没有呕吐,怎么样,今天觉得身子好点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天生端着洗漱用品进来,服侍二人起身,又把一碗醒酒汤塞在常清手里,愤愤地道:「想喝花酒又没酒量,还学人家花花公子逛青楼哩,真是的!」

    常清红着脸,一声不响地把醒酒汤喝了,偷眼看看萧悠,见他面色如常,并没有露出什么厌恶自己的意思,微微放下一点心,又想起他好像从来都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叫人摸不透他的心思,不免又有点忐忑不安。

    第十章

    一整天,常清都有点心神不定,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逛青楼,以前在家时,大嫂管教极严,小时候连出家门都不许,如有必须出门的事由,也有四、五个家丁、小厮、老妈子相随,看护甚紧。

    自从他满十八岁以后,大嫂通情达理,总算放他一点自由,可以跟朋友们结伴出门游玩,一群少年子弟,有时便去看青楼妓馆游戏,但他总是跟自己从小的玩伴甄湃在一起,两人喝酒玩耍到差不多时,便借故偷偷溜走,从来不敢在妓院中过夜,害怕回家被大嫂整治。

    而且常清本人对女人也向来是兴趣不大、敬而远之的,所以活到二十来岁,竟然还是童子之身,这在他这样身世的贵介公子之中,那是绝无仅有的了。

    现在他一时兴起,跑去妓院玩耍,却又怕萧悠误解,以为他是无行浪子,萧悠在常清的心目中,已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两人之间的亲密情谊,是他目前最重视的友谊,实在不愿破坏。

    然而萧悠面色平静,一点也看不出他在想甚么,常清几次欲言又止,既想解释,又怕越描越黑,心中懊恼不已。

    傍晚,萧悠忙完公务,回到院中陪常清用晚餐,两人温言相对,都故意不提昨晚的事,然而不知不觉中,却仿佛有一层隔阂似的,让常清好生不快。

    饭后两人喝茶,常清终于忍不住抱怨道:「悠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轻薄无行?要骂便骂我好了,可别这么藏着掖着的,让人好生着恼!」

    萧悠一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清弟的行为很正常啊,何来轻薄无行之说?」

    常清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枉他白担了一天的心事,人家竟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然而他话中的意思……

    「悠哥,难道你也常去?」

    「生意场上,逢场作戏是难免的。」萧悠淡淡地道,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给他来个模棱两可。

    「那你……」常清心里一股酸气上冲,好生不满,这个萧悠,他……他居然……

    哼!他重重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着墙,那里正挂着一幅画,是他所画的萧悠山间舞剑图,画中人风姿俨然,可不正是世间女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吗,怎会不引起女人的注意呢?哼!想来他在青楼之中,那是非常受欢迎的了。

    咦!他本来就是这样出众的人物,却关我什么事?常清猛然觉得自己的这种介意非常可笑,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小肚鸡肠了?再说人家讨女人欢心有甚么不对,即便是亲兄弟,也是各有各的生活,不好互相打扰,成年男子喜欢温柔美丽的女子陪伴,那也是很正常的嘛。

    常清在心底里给自己疏导一下,转回头来,笑嘻嘻地道:「悠哥,那你在此地三年,想来已结识了不少红颜知己,不如介绍给兄弟认识一下,也好帮你品评品评。」

    萧悠一笑,道:「红颜知己吗?倒也有几个,不过我想给你介绍一下咱们行香阁的花魁,你看可好?」

    「哦?」常清顿时来了兴趣,忙问:「行香阁还有花魁?在哪里?」

    「行香阁分为东西两院,东院就是咱们所在的这里了,西院却是封闭的,只供女宾出入,这你是知道的了?」

    「是啊。」常清点头,关于这行香阁的西院,他可是久闻其名,知道那里叫做众香园,男子止步,园墙高耸,外人休想见到园内的丝毫动静,着实神秘得紧,但唯其神秘,才引起了众人更大的兴趣。

    「众香园是专做女客生意的,里面全部的管事、仆佣,甚至厨子,也都由女子承当,总管全园的,便是那里的花魁,叫做悦然。」

    「哦?」常清的好奇心吊得更高了,能称得上「花魁」这两个字的,必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出色美女了,却不知是怎生一个尤物?

    萧悠见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微微一笑道:「今晚无事,我便引你去见见这位悦然姑娘如何?」

    「好啊!」常清一口答应,好生快活,能与聪明美丽的女子相对,是文人雅士最爱的怡情之事了,况且可以进入那从来没有男宾进入的众香园,揭开其神秘的面纱,真是有莫大的诱惑力。

    萧悠淡淡一笑,起身引他穿过行香阁的重重院落,经由一道小门,进了隔壁的众香园。

    众香园隶属于行香阁,却另成格局,专门接待女宾,连园内的管事、仆佣乃至厨子等等,都由女子担任,由内而外,没有一个男子,客人们带来的车夫小厮杂役等人也都要在园外的茶舍休息,不得入内。

    园中除了像行香阁一样经营各种精致的茶点,还兼卖各种高档的胭脂香粉、珠宝首饰、精美衣物等等,广集各地精品,常领一时之先。

    试问天下哪个女人不爱美?哪个女人能挡得住这种琳琅满目的珠宝华服的诱惑?正因如此,众香园这两年成了城中高官富室的夫人、小姐们品茶、聚会、游玩的首选场所,连附近几大州府的名家贵妇也纷纷慕名而来,有的甚至在本城小住下来,玩够了、买够了才走。所以众香园的收益,是行香阁全部收益中最大的一块。

    这边的花园与行香阁那边并无太大区别,同样有山水假山、亭台楼阁,只是格局更精致小巧,充满女性的温柔。

    一直来到一处小湖之畔,只见明镜似的一汪清水,分外清爽开阔,水面的正中,一座二层小楼在明月下悄然而立。

    湖边附近,只一片芳草青青,远处才有花树相衬,湖面水平如镜,清风徐来,泛起微微的涟波。小楼仿唐时风格,简约朴素,气韵天成,与寻常女子的楼阁大不相同。楼中淡淡几点灯光,有人正在鼓筝,乐声不疾不徐,雅致端庄。

    常清一见之下,先赞声好,心中对这个还未谋面的悦然姑娘,已是大为倾倒,心想:有这样的居处与行事,必不是凡俗人物。

    楼前闪出一个身影,一个小侍女恭恭敬敬地道:「见过萧先生。」

    萧悠微一点头,道:「请问悦然姑娘可有空闲?我带了一个朋友过来,想请姑娘赐予一见。」侍女应了一声,入门通报,不多时回转出来,笑道:「姑娘有请二位上楼一叙。」

    萧悠谢了,抬脚便往湖水中走去,吓了常清一跳,正要喊他,却见萧悠已平平稳稳地从水面上走了过去,不过十来步,已经站在楼前石阶上。

    啊!?常清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世上难道真有武功如此出神入化之人,可以凌波微步吗?

    萧悠回身冲他一笑,道:「清弟想不想学那洛神在水中翩跹?」

    常清莫名其妙,却又心痒难搔,忙道:「想啊,悠哥,你快说说怎么过去?」

    萧悠微笑道:「无他,唯悦然姑娘巧思而已。」

    于是指点他细看水中,原来水中有数个石桩,恰好布成一道连接岸边和小楼的通道,每个石桩相距一步的距离,称为步桥,然而石桩没入水下,离水面还有一寸多高,如不细看,不易发觉,在石桩的顶端,另有一块三寸左右的透明水晶,与水混成一色,绝对看不出来,人踏上去,却可安然通过。

    常清依着萧悠的指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过了水面,大呼有趣,兴致勃勃地又走了一个来回,觉得这悦然姑娘天纵奇才,居然想出这等巧夺天工的步桥来,真是太了不起了,对她的好奇,更进了一步,急忙整理衣裳,端正容貌,准备与佳人会面。

    萧悠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微微一笑,头前领路,两人鱼贯上楼,来到一间客厅之中。

    厅中掌着几盏灯火,罩着半透明的刻花琉璃罩子,淡淡的光亮照得一室温馨,没有过多的摆设,倚墙一个多宝格,置有几样古玩玉器,窗明几净,一个金兽香炉,正袅袅地飘出一缕轻烟,屋子里浮着淡淡的瑞脑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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