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出书版] 第4节(1/2)
作品:《诗酒趁年华[出书版]》
嘿嘿,赛钟馗萧天生,真是很响亮的名号嘛,赛钟馗(呃,以后该叫他天生了)对这个新名字非常满意,一整天都笑呵呵的,到晚上萧悠来了,就讲给他听,萧悠一笑,也不在意,只嘱咐他好生侍候常清,说此人天生有福,必会庇荫于他的,天生连连点头答应。
第五章
萧悠晚上来的时候,常清正躺在床上生气。
原来,今天快中午的时候,常清才醒过来,吃过了丰盛的餐点,给天生起了名字,说笑了一会儿,天生却又端来一碗药让他吃。常清身子虽不算强壮,却也很少生病,尤其不爱吃药,见了那一大碗黑乎乎的苦药汁,当即皱起了眉头,坚决不肯喝。
天生好言相劝,说这是萧先生特意叮嘱要他喝的,怕昨夜受了风寒,生起病来。
常清觉得好象自己没什么问题,所以推托再三,就是不肯喝。天生也真耐得住性子,居然并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发火,而是死皮赖活,劝之再三。最后常清不胜其烦,干脆找个借口把天生支出去,然后端起药碗,从窗子向外一倒,全都倾入了窗外的菜圃之中,将空碗放在桌上。
天生回来一看,还当他已经把药喝了,这才不再唠叨。
常清骗过了天生,暗自得意,然而到了下午,却真的发起烧来,浑身不得劲。天生自然是焦急万分,忙服待他睡下。
常清闲躺着无聊,想要起身,天生却不让,无论常清要求也好、命令也罢,甚至哀求,他都不为所动,只是好言安慰,寸步不离,要常清务必卧床静养,一切等萧先生来了再做定夺。
常清被迫躺在床上,好生懊恼,心想:我哪里是收了个仆人,简直是找了个爹!
一见面,常清忍不住向萧悠诉了几句苦,埋怨天生管得太多。萧悠一笑,有天生管着,常清的病情没有加重,才是最要紧的。
当下萧悠给常清又诊了脉,确定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开了方子交待随从回行香阁去配药,煎好了再送来,又回头检视常清身上的外伤。
萧悠的伤药都是极品,常清的伤又都很轻,大部分地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额头上的两个大包刚刚消下肿去,还是乌青一片,显得非常滑稽。
萧悠再用水调开了药,细心给他敷上,常清一边呼痛,一边忍不住埋怨萧悠,干嘛上山找人也不打个灯笼,黑灯瞎火的,让他以为是鬼,吓成那个样子,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没面子。
萧悠微微一笑,道:「我不用灯火,也可以知道你在那里。」
「咦!怎么会?」常清惊讶,又想起萧悠找到他时,行走无声,飘忽不定,简直不像是人嘛,难怪他会以为是鬼怪出现呢,又道:「难不成你会法术?」心中浮现出萧悠身穿道士袍,挥舞着桃木剑做法的怪样子,又是好奇,又是好笑。
「法术倒是不会,不过我从小习武,轻功倒是会一点的。」萧悠给他上完了药,用湿布巾轻轻擦净他脸上多余的药汁,微笑道:「好了,再过两天就可以退去青淤,一点痕迹也不会留。」
常清额头上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知道他给用的是上好的药,心下感激,笑道:「谢谢你了,不过你还没有说,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萧悠道:「习武之人,眼力、耳力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自然比常人要灵敏得多,我从十二岁起,每日习武不辍,到现在已经十年了,所以在黑暗之中,也可以很准确地找到你的位置。」
他说得轻描淡写,其实要达到这种水平极为不易。在天狼社中,每个人都要经过严格的入门考试,其后又经常有明师指点、分级考核,每年更有一些严酷的杀手训练,那可当真是「地狱式」的训练,对堂主、副堂主的要求,更是苛刻,也唯其如此,天狼社才能在短短的十年时间里,成长为江湖中极有声望与实力的一大帮派。
「凭什么确定呢?」
「人的呼吸声、轻微的移动声、风声的变化等等,还有直觉。」
常清听得入神,好奇不已,心想:连那么微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心下九成倒是不信,不过昨晚萧悠确实非常准确地找到了他,事实胜于雄辩,不信也不行啊!
「嗯,你的轻功真好,都走到我跟前了,还没有听见脚步声,只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吓我一大跳,还当是鬼呢!」
「呵呵,对不起,真的不应该吓你,是我的不对。」萧悠笑了起来,想到常清被吓得爬上树去的情景,当时他手脚并用,紧紧扒住树枝,看起来活像一只小熊吊在树上,拼命地打着哆嗦,真是太好玩了。
「哈哈,是我自己胆小没有用,可不能怪你。」常清也自嘲地笑了起来,本来他确实是有一点点责怪萧悠的,但见他主动道歉,也就释然了,想起刚才萧悠的话,又问:「哦!十二习武,练了十年,那你今年二十二岁了?」
「是啊,你呢?」
「比你小两岁。」
「哦!成亲了吗?」
「没有。」
「为什么?」萧悠觉得有一点奇怪,像常清这样的富家子弟,一般十七、八岁就在家里的安排下成亲了,到了二十岁,说不定已经有了小孩,并且讨了几房侍妾了呢。
「嗯,我不喜欢……啊,还是别说这个了,萧悠,你再说说你练武的事吧!」显然常清对这个话题并不喜欢,急忙岔了开去。
「好。」萧悠也不再问,转而说起自己练武的事。
常清对武功一窍不通,却极是好奇,刨根究底,问之再三,听萧悠讲述练武的酸甜苦辣,津津有味,觉得好生有趣。可惜自己年纪大了,错过了学武的好时机,否则的话,从小练起,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一个武林高手,可以横行江湖了呢?
萧悠听了他的感概,笑道:「练武是非常苦的,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摸爬滚打、锻骨练筋,整个人不知要脱几层皮呢?要想在武学上有所成就,必须狠下苦功才行,其中的艰难,绝不是光想一想就能行的。」
「那你还不是练成了?」常清觉得很不服气,两人差不多的年纪,只不过萧悠机遇好,遇上了明师,所以武功这样高强,如果自己当初也遇上了,岂不是一样可以有所成就?
萧悠一笑,也不与他争辩,心想:你这样的性格,怎么吃得了这样的苦?即便真的学武,只怕也就学成个花拳绣腿的水平罢了。只是这话说出来伤人,不符合萧悠的性格,所以他但笑不语,只是由着常清大发议论,兴高采烈地想象自己行侠江湖的英姿——想象总是最快的,而且不用费力气。
看着常清眉飞色舞的样子,倒让萧悠又想起萧同来,于是看待常清的眼光中,不免带上了一点宠溺的神色,任他怎么胡说,也不生气,非常好脾气地顺着他一些。
萧悠是家里的长子,从四、五岁开始便在家中照顾年幼的弟妹,后来在萧同身边,又是专心致志地照顾他的一切,事无巨细,一手包办,数年下来,已经养成了照顾别人的习惯。
后来萧同长大了,又有了身边人,二人便分开了,不过这种习惯已经形成多年,却是不易消除的。此时因缘际会,常清这么个随和又马虎的人来到他的身边,倒让他这个当哥哥的习惯又有了着落之处,不知不觉中,便把常清当成小弟弟看待了。
恰好常清也是在家中让人照顾惯了的,有人在身边照拂,反而使他觉得安全舒适,所以两人一施一受,均是出于自然,榫头接得正好,丝毫也没有勉强的感觉,接触才没多久,却有了非常默契的感觉,好象已经认识很久了一般。
好不容易等常清那海阔天空的胡扯告一段落,萧悠道:「饿了吧?晚饭我带来了,一起吃可好?」
常清一听是从行香阁带来的饭菜,那定是极好的了,精神一振,笑道:「好啊!」
于是两人一同用餐,天生在一旁侍候。
席间常清兴高采烈,边吃边说,滔滔不绝(因为好不容易等来了个可以说话的人,天生学识不够,不能做为交谈的对象,只会听,而且还不太肯听他的话,让他憋了一天没有好好说话了),萧悠却只默默微笑,非常文雅地专心用餐,一边还不忘给常清挟些菜。
「哎,你听到了没有吗?」常清自言自语了半天,见萧悠毫无反应,有些不满。
萧悠抬眼看他,淡淡地道:「食不言,寝不语。」
「……」常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只不过生性散漫,又喜闲聊,所以常常不注意,这时被人一提醒,立即省悟,又羞又愧,不再言语,默默不语地赶紧吃饭,只是心中羞急,咽得快了,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天生忙给他捶背,萧悠微笑道:「别急,等一会儿吃完了,我陪你谈李白的诗,好不好?」
常清大喜,连忙点头,两人非常愉快地用完了餐,转移到书房去,从李白开始,对唐朝诗人逐个点评了一番。
萧悠学识广博,见解精到,常清与他相谈,越说越是投机,越听越是敬服,而萧悠听常清谈笑风生,文辞清雅,思想活泼,也是非常喜欢,两人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不知不觉,直谈到三更已过,天生在一边早已经点头如捣蒜,口水都流了老长,常清偶然转头看见了,笑得前仰后合。
天生惊醒了,忙道:「天亮了?我去烧饭。」说罢就想出门。
常清越发笑得厉害,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哎哟哎哟地直叫,却是岔了气。
萧悠也笑,扶常清回到卧房,天生跟了进来,手中托着一只碗,药气扑面而来,却是行香阁里给煎好药送来了。
「啊!」常清一见又得吃药,苦起了脸,趴在床上不抬头,就是不肯吃。
萧悠见他不吃,也不再劝,只道:「如果不吃药,明日肯定会难过十倍,你可要想好了。」
常清一听,果然害怕,然而面对一大碗苦药,实在是鼓不起勇气喝下,只好求助地望着萧悠,想请他想个两全齐美的法子——既不用吃药,也不会生病。
萧悠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道:「你若实在不想吃药,我倒是也有个法子。」
「哦?什么法子,快说,我一定照办!」常清一听可以免于吃药,连忙问道。
「习武之人须习练内功,有内力强身,就不易生病,即便着了风寒,也可以自己运功疏通经络,驱散风寒,很快就好了。」
「哦?这么好啊,可我不会呀。」
「没关系,我会,你且躺下了,我帮你运功,一会儿就好。」萧悠微笑着道。
常清觉得有趣,马上在天生的帮助下除去外衣,上床躺好,萧悠给他盖上一床薄被,自己在床边坐下,伸出一只手探入被中,按在常清小腹上,默默运功,口中说道:「你不可使力,也不要紧张,全身放松,便像睡着了一样。」
常清听从他的话全身放松,感觉到小腹处一股热力,缓缓地透了过来,便似有实物一般,沿身体缓缓地上下周游,不一会儿的功夫,全身通泰,似乎泡在温水中一般,非常舒服,不知不觉睡着了。
萧悠帮他运功通行十二周天,驱散全身风寒,收手闭目调息了一会儿,睁开眼来,见天生睡眼惺松,还强撑着侍候,道:「天太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啊!那萧哥你呢?」
这里卧房不多,平时只有两间是预备好住人的,其中一间好的就是常清现在睡的这一间,另一间现在是天生住了,其他的房间还没有收拾。
萧悠想了一下,不愿让天生再去费事收拾,便道:「我就在这里凑合一下好了。」说罢脱鞋上床,和衣躺在常清身侧,天生忙拿来一床被子给他盖上,方才下去睡了。
次日清晨,常清醒来,神清气爽,昨日的所有不适已经一扫而空,不由得大是欢喜,心想:这内功可真奇妙,一定得学学,如果能像萧悠似的身具内功,岂不是再也不用吃那苦药了?想到就做,他一骨碌爬起身来,正想叫天生来服侍自己起床,忽然看到身边还有一床被子,不由一怔。
吱呀一声门打开,天生端着水盆和洗漱用品进来,见常清已醒,笑道:「公子起的好早。」
「咦!天生,谁在我旁边睡来着?」
「啊!是萧哥,昨晚他帮你运功之后,已经很晚了,就睡在这里,本来这间屋子……」
「哦!」常清马上明白了,一定是自己占了萧悠的卧房,害他没地方睡,只好在这里凑和,不由好生过意不去。
「萧哥呢?」经过这几次接触,常清已经对萧悠由衷佩服,连称呼也跟着天生改了过来。
「早就走了,他每日起得非常早,练过功后就去行香阁办事了。」天生一边服侍常清起身,一边说道。
「哎呀!他怎么也不叫醒我!」常清一听萧悠练过功才走,不由又想起自己要跟着他学武这回事来。
「萧哥想让你多休息会儿。」天生心里奇怪,什么时候常清喜欢早起了?
「那今天他还来吗?」
「会来的,因为你还没有完全好啊!」天生笑瞇瞇地道。
「哦!」常清一听,觉得萧悠还是非常关心自己的,不禁感动。
早饭后,常清便在院中游玩,整整一天,从前院的石榴树直看到后院的狗尾草,连青苔和蚂蚁窝也研究过了,最后坐在房前台阶上,仰头看天,观察白云悠悠;俯首望地,验看日移树影,好生无聊——因为天生以身体虚弱为名,不许他出门,所以就只好在院子里消磨时光了。
好不容易等到彩霞满天,常清在大门口翘首以待,等啊等啊,终于,看到山下三匹马飞驰而来,当先一匹白马上,身材修长挺拔者,正是萧悠。
常清欢呼一声,迎了上去,萧悠翻身下马,笑道:「身子好了?」
「好了好了,萧哥,你骑马的样子真是英武非凡,比我强得多了。」常清看着萧悠,好生佩服,这样威猛的高头大马,他还从来没敢骑过呢!
萧悠举手投足之间虽不失儒雅,但干脆俐落,英姿飒爽,果然习武之人,身手与常人大是不同,令常清越发兴起了学武之念,当下和萧悠携手进屋,两名随从自行在外警戒。
吃罢晚饭,常清便提出要跟萧悠学武,目光殷勤、言辞恳切,倒是真的非常非常想练就一番高强武艺。
萧悠微微一笑,心想:这孩子,一股热血上涌,不到三天,肯定又凉下去了。口中却道:「好呀!明早我便教你练功,不过先说好了,如果第一关坚持不下来,我便不往下教了。」
常清没口子地答应,心道:怎么会连第一关也坚持不下来?一定没问题的。一想到今后可以像萧悠一样武艺高强,飞檐走壁,不由得心痒难搔,恨不得立即便到了明早。
见他这样沉不住气,萧悠不禁莞尔,又提起另一个话头,转移一下常清的注意力。当晚两人又愉快地谈话直到三更才睡,天生已经收拾出来一间东厢房,萧悠便去那里休息。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天生便把睡眼惺忪的常清从被窝里拖了出来,不由分说,给他穿好衣服,用冷水擦了把脸,拖出门去。常清站在院子中间,被冷空气一激,打个寒噤,这才清醒过来,呼吸了几口冷冽的新鲜空气,精神一振。
「天生,干什么啊?」常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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