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鬼……执念不化……”林知屿望向蔚蓝如云的天,扯了扯嘴角,“……无法摆脱。”

    他静静倒在废墟中,直到云祈的身影在眼前出现,才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一切的痛苦与愤怒都成为了过去,只剩下无尽的虚无和黑暗。

    云祈冷淡地扫过他的脸,又看向谢琢玉画符追踪的背影,喃喃说道:“很快就要结束了,谢云策。”

    镜头定格。

    ……

    赵瑾瑜喊“卡”的瞬间,在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林知屿坐在地上喘着气,嘴里还含着一丝微咸的血腥味——咬破血袋的时候太投入,不小心喇到了自己的舌头。

    他在陈辰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接过他递来的水,径直朝着休息室走去。

    然而还没来得及推开门,就听到一个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知屿。”

    林知屿心跳停了一拍,惊得猛地抬起头望去。

    他真的来了。

    牧绥坐在片场边缘,大概是因为周身的气质太过特殊,与片场的其他人格格不入,林知屿只一眼,便同他对上了目光。

    他今天又换了身深棕色的呢子大衣,袖扣上的翡翠依旧散发着清冷的光。

    赤裸的视线毫不避讳地从林知屿的脸上扫过,描摹过他被勾勒得狭长、泛着红意的眼尾,又掠向他被血染红的嘴角与白皙脆弱的脖颈。

    最后沿着他艳红的傩戏装扮,一寸一寸地往下滑,像是一条蛇滑过锁骨,冰冷的鳞片游移至他微微敞开的领口,让林知屿止不住地颤了一下。

    他的视线并不急躁,却仿佛在一点一点地剖开他所有的遮挡,似欣赏,又似狩猎。

    林知屿的心跳随着静默的时长逐渐加快,似乎每一秒都在被拆解,思绪开始混乱,唯一清晰的只有那如有实质的目光,仿佛要在他的身上深刻地烙印下什么。

    林知屿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舌尖的刺痛打断。

    但很快,他就看见牧绥的嘴角轻微弯起,视线不紧不慢地从锁骨滑到胸口,又回到脸上。

    然后,上下唇一碰,说:“真漂亮。”

    他的声音如同清晨的冷风,却在瞬间野火燎原般地烧遍了林知屿的四肢百骸。

    第37章

    耳边的嘈杂被屏蔽得一干二净, 世界仿佛缩小成了一道光柱,牢牢地将牧绥的目光和那声“漂亮”钉在了林知屿的脑子里。

    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喉结上下滚动时的干涩,就像一个从未尝过烈酒的人, 不小心喝下一杯高浓度的威士忌,辛辣与甘醇交织,瞬间侵占了所有感官。

    脸有些发烫,像是突然被人剥去了一层伪装,暴露在刺眼的阳光下。他抿了抿唇, 强迫自己从那股炙热的目光中挣脱, 低声说道:“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不是说了, ”牧绥轻描淡写地回应, 双手交叠在膝盖上,目光微垂,一字一顿复述了昨日的话:“‘明天见’。”

    林知屿恍惚想起自己为这三个字折腾的一整夜,如今再听他若无其事地提起, 竟有种无力感。

    “您倒是说话算话。”他干巴巴地从嘴里挤出一句, 声音比平时轻了一点, 像是心虚。

    牧绥却没有着急回应他, 轮椅缓缓地地往前滚动了几米,深棕色的大衣随着动作勾勒出高挑的身形。林知屿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背后一的休息室门已经贴在了自己的脊背上。

    腰后坠着的铃铛撞上门板, 发出丁零当啷的响。

    腰前的丝带被牧绥修长的手指勾起, 指腹擦过上面沾着血浆的铃铛,清脆的响声在他的掌心炸开, 林知屿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被人提溜着后颈的猫。

    牧绥的目光细致又坦然, 绕过皮带上的纹路,扫过他被勒紧的腰身。淡淡的冷香将林知屿包裹, 像是一张无形的网,迅速收紧,避无可避。

    “再不来,就看不到了。”牧绥说道。

    林知屿的喉结动了动,心里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但他不敢深究、也不敢细想,只能硬着头皮回复:“怎么会,等播出了,您想在哪里看,就在哪里看。”

    牧绥却仰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密闭的走廊泄不进光,他那双眼睛看起来黑沉沉的,平白给林知屿一种好似被狩猎的野兽盯上的错觉。

    “不一样。”

    林知屿心头一跳,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呼吸都变得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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